做水的女人 “女人,不要是咖啡,最好做一杯水。虽然没有任何味道,但是有利于健康, 而且让人无法离开。”bobnt 在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呆呆地看着他那只残缺 不齐的手。房间外的网吧营业区刻画着沙哑和吼叫的音乐一阵一阵地传过来。我跳 下桌子,狠狠踢了屁股下的服务器一脚:“让你断线,看你还叫不叫!” bobnt 急忙伸出手,“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是什么呢?”我停下准备对那台可怜的机器发出第二次攻击的脚。 “你?你当然是水,还是我唯一专用的纯净水。”bobnt 坏坏地奸笑着,同时 伸出了他唯一一只完好无缺的手。 “但是你还有很多咖啡,对吧?”我敏捷地转过身体打开通往营业区的门。原 本不是太大的噪音一下子全涌了进来撞击着房间里面的人的鼓膜。我感觉到背后那 只本来刹住了的手跨过我的肩膀关住了那道闸门。 “咖啡很有味道,偶尔喝对身体有好处。” “别把我当咖啡。”我收拾起桌子上的提包,然后Goodbye Kiss转身走了出去。 我是一个做水的女人,只能做水。我没有做咖啡的本钱,虽然我很想做咖啡。 其实我每天都有很多忙不完的事情,我要洗衣服,要收拾屋子,要上课,要修剪我 的指甲…… 所以每当我遇见一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就好象水遇见了什么形状的杯子一样,我 的形状会改变。但是bobnt 不是杯子,他说他是一只兔子或则是一头猪。他说这话 的时候,我突然朝他的脸狠狠的扇一个耳巴子过去,“你是猪,那我变成什么了?” 我玩一种游戏,名字叫传奇。不是因为它好玩,是因为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 在网络上,谁知道那头的电脑面前坐着的是不是一条狗。 我每天清晨就醒过来,然后对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做Goodbye Kiss,收拾停当就 去学校上课。奇怪的是给我上课的教授没有一个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带着老花镜,不 是满头白发就是地中海的老头子。教授很年轻,天天站在宽阔的讲台上对着来来往 往的学生拼命地讲着每个人都有的28颗牙齿。我就闭上眼睛到梦里去烧猪。 我在传奇中爱上一个男人。我把这个告诉bobnt 的时候,他很高兴地说:“很 好啊,你有感情寄托了。”我也很高兴地说到:“是啊,我不用和你做爱了。” 我们一直把现实和网络,欲望和情感分得很清楚,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线条。那 边是网络和爱情,这边是现实和欲望。我牵着bobnt 的手,“我们跨过去好吗?” bobnt 跨不过去,因为他只有一只手,不能玩传奇。 游戏中那个男人,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想和文字和你亲吻,和你做爱。”那 样,一定会把他吓跑的。我不想吓跑他,因为他是个好男人。所以我必须在网络中 扮演一个好女人,尽管我觉得自己不配。男人把网络和现实都分得很清楚。他说这 句话的时候,网吧突然断线。他的话就这样定格在那里。bobnt 从机房中伸出个脑 袋:“我在重启,等等。”我推开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机房,屋子里一个衣服 散乱的女人和一个没拉好裤琏的男人。我知道,那个女人是bobnt 的咖啡。 我决定要做一个好女人。因为我是水。 于是我对传奇中那个男人说:“做我新欢好吗?” “什么?” “做我新男朋友好吗?” “现实还是虚拟?” “当然是现实。” “我现实中已经有女朋友了。” ……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