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断剑录 一,多情剑 四月的江南,繁花似锦。 东方红日从山后升起,淡黄的阳光照在山脚下一个女孩身上。女孩感到无限的 暖意。 女孩不过二十出头,圆圆的脸蛋,小眼睛,小嘴巴。不算美丽,却很可爱,很 讨人欢喜。 她独个儿躺在山脚,享受着江南春天带给她的暖意。 女孩叫罗倚婷,是江南大侠穿云剑罗天的独生爱女。罗倚婷年纪虽轻,却学得 他爹爹罗天的七成武艺。 罗倚婷在山脚一直呆到午时,她的师哥连年来找她回去。 罗天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女儿,另一个就是连年了。 连年今年二十有四,眉清目秀,高鼻小嘴,脸尖尖。人生得很是潇洒,又几乎 学会师父一身本领。被江湖中人认定是武林下一代接班人,也被罗天认定是未来女 婿。 他的剑,是多情的,无论是好人还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的剑带给人的也永远 是爱,是希望。因此,江湖上连年被称为“多情剑”。 连年来到山脚,说道:“师妹,该回去吃饭啦。” 罗倚婷一笑,说道:“师哥,你有本事让我起来我就回去。” 连年笑道:“你不回去就算啦,看来这次出门帮师父做事就只有我一个人啦。” 罗倚婷一听,人一下子从地上弹起,问道:“师哥,这次我们到哪呀?” 连年道:“哦,师妹不是要在这里感受春天吗?我以为你不去呢!” 罗倚婷道:“坏师哥,我是说笑的啦,走吧,什么时候出发?我要准备一下啊!” 她说完,牵着连年的手向穿云山庄走去。 两人来到庄前,看门仆人道:“小姐,公子你们回来啦!老爷在里面等你们等 得好焦急啊!” 连年对罗倚婷道:“看,师妹,都是你的错!” 罗倚婷笑道:“没事的啦,我们还不快进去。” 两人来到内堂,罗天正在同一个道士谈话。 罗倚婷笑着对连年道:“师哥,爹爹也不是焦急啊!他不是和道士谈得兴起吗? 不过,爹爹叫一个道士回来干嘛?” 连年道:“嗯!师妹,那道士不是寻常的道士,他是北方有名的无极门的人。” 罗倚婷道:“原来师哥认识这道士啊?” 连年道:“不是,看,那道士袖子上不是有一个八卦吗?那是他们无极门的标 致。” 罗倚婷往道士衣袖看去,然后道:“果然有一个八卦。师哥见识真高!” 连年笑了笑,道:“平日师父说武林各门派特征时不仔细听,现在就只会夸我 见识高。” 罗倚婷伸了伸一下舌头。 罗天和道士谈了一阵,对着门外的连年和罗倚婷道:“你们都进来吧!” 连年和罗倚婷应命走进去,一个道:“师父”一个道:“爹爹”。 罗天向他们介绍道士:“这位是无极门的道庄师父,你们向他问好吧。” 两人马上对着道庄行了礼,道:“师叔好!” 罗天向道庄说道:“这两个是小徒和小女。” 道庄一笑,说道:“哦,原来是武林中近年闻名的江南双剑。” 罗天道:“不过是武林中人赏面罢了,这两个还是孩子,不懂事,行走江湖几 只有份拼劲。” 道庄又道:“武林就因为有许多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有今天的活跃景象啊!” 两人又说了一阵江湖事,罗天就问连年:“年儿,你可知道师父今天叫你们来 是什么事?” 连年道:“弟子只知道师父这次有一个大任务交给弟子和师妹,却不知道这个 任务是一个怎样的任务。” 罗天道:“嗯!道庄师弟来,就是为了此事。” 连年道:“道庄师叔都做不好,我看我们……。” 道庄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这次任务,而且这次牵 涉到整个武林的安危,你们要竭力完成。” 罗天道:“不错,年儿,你被视为未来武林的希望,这样的考验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这次的任务比较重,比较危险,也涉及到武林命脉,因此你们出发前我会教你 们师门不传之秘,下午你两人看看有什么要到镇上准备的就去准备,晚上早点回来 休息,明天后天学剑,然后就出发。出发前我再把任务告诉你们。清楚了吗?” 两人齐声说道:“清楚。” 连年道:“师父,那我们先去准备!” 罗天道:“好,你们去吧,我还有要事与道庄师弟商量。” 连年与罗倚婷走出穿云庄后,罗倚婷问道:“师哥,你看这次是什么任务,那 么严重?” 连年道:“不用猜想啦,反正就要知道。这次出外,我可以顺便探望一下康叔 叔。” 罗倚婷道:“师哥啊,你为什么对那老头那么好啊?每次出外都要去他那里。” 连年道:“我不是说过吗,他曾经指导我练内功,传过我一些心法。我现在哟 的功夫有三分之一功劳归他的。有空出外我当然要去探望一下啦。” 罗倚婷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良。” 连年道:“不是这样你也不爱我啦!” 罗倚婷脸一红,走开道:“谁爱你这小苯贼啦,本小姐才不要。” 连年走上前,牵着她的手道:“你不要就没有人要的啦,大小姐。” 罗倚婷想把手从连年手中挣出,但又挣不出来,于是转过话题,道:“你再不 走就天黑,镇上店铺就关门啦。到时你想买东西鬼才理你呢!” 连年看着她的笑靥,她的娇嗔,跟刚认识她时一样百般可爱,不禁心神荡漾, 双手搂住罗倚婷。罗倚婷眼中闪过一线奇异光芒,轻轻挣扎一下,就依偎在连年胸 口。 过了一阵,罗倚婷道:“师哥,再不走就真的买不到东西啦!” 连年想了想,松开双手,对罗倚婷道:“那快点走啦!” 罗倚婷嫣然一笑,说道:“不知道刚才是谁不想走了。” 连年道:“是,大小姐,那我们现在要走啦。你可以走了吗?” 罗倚婷道:“不和你争辩啦,浪费时间,我先走!”说完,大踏步走向镇子。 连年笑了笑,跟着罗倚婷。 走了不一会,两人来到小镇,罗倚婷道:“师哥,我想……。” 连年未等她说完,就道:“你又想到‘香满楼’吃东西吧!” 罗倚婷笑了笑,不回答,只是望着连年。 连年叹了口气,说道:“算啦,每次都斗你不过,今天吃一点点好啦!别好像 上次那样,明天还得练剑。” 罗倚婷又嫣然一笑,说道:“师哥待我最好。”说完,向‘香满楼’那边走去。 连年叫住她,说道:“我们还是先去买点行远门的东西,吃完东西可能会很晚 的,附近关门就别想买东西。” 罗倚婷虽然任性,但也分得清主次,于是跟着师哥先买东西。 两人在镇上买了一些远行的用品,准备了一些药,然后就去吃东西。 刚走到香满楼门前,两人听到一声吆喝,一人大声到:“小子,看你再往那处 躲!” 连年听到,知道小楼有事发生,忙走入小楼,只见有五人围着两人。被围的两 人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似乎是一对夫妇。 刚才说话那人又道:“白条,你躲不掉啦,快交出那本东西来,我们饶你性命。” 这人是个瘦瘦的汉子,叫侯东海,是江南一带的恶贼。 白条听了道:“那物事我答应了交给我保管的人,宁死也不能交给别人。” 侯东海听了,狠狠地道:“这样说你就是死也不交出来?” 白条道:“没错,我宁死也不交出来!” 侯东海笑了笑,说道:“你死了,我们不也能拿到手吗?” 白条道:“至少我兑现了我的承诺,在九泉之下我见到要我保管物事的人也有 好交代!” 侯东海道:“好,那我就成全你啦。”说完,他手上的刀一举,劈头向白条身 上砍去。 香满楼的酒客在这帮人刚来时就散的清光,老板和几个伙记全躲在柜台后面不 敢出来。惊奇的是,还有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人还悠犹自在地在喝酒。 侯东海的刀一砍落,连年就飞身向前,左掌已做好救人的准备。谁知道侯东海 的刀离不白条的头到两寸时,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连年收掌。小楼只有十二人,连年和罗倚婷,白条夫妇,侯东海五人,一个伙 记,一个老板,还有的就是那没有走的酒客。 不是连年师兄妹出的手,白条夫妇和小楼的伙记老板不可能出手,侯东海那伙 人是同党,就只剩下那酒客。令连年惊奇的是,他竟看不清是谁下的手。如果真的 是那酒客下的手,那么酒客武功之高还在师父罗天之上。 侯东海刀被打落,吓了一条,说道:“明人不做暗事,谁下的手,出来吧! 你只是想分些甜头,搞定白条后,一定少不了你那份!“ 他说完,一人哈哈大笑,说道:“我颜唤可不要分你那点甜头!”说话的是那 小楼喝酒的酒客。 颜唤名字一出,在场众人除了伙记和老板外,无不愕然,侯东海五人更是吓得 面如白纸,胆战心惊。 颜唤名头真的是太大了。他从小在雪山中长大,又经巧遇,学得一身阴寒的冰 雪神功。他智能天纵,把学过的多种掌法一经融会,竟自创出一套“玄冰神掌”。 凭着玄冰神功与玄冰神掌,颜唤打遍天下无敌手,被称作“掌法天下第一”。 又因他为人侠义,为武林做了不少好事,侠名远播,成为武林中的一个传奇, 也成为后来初涉武林的年轻人的学习目标。(详见拙作《玄冰幻录》) 连年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位武林奇人,意料不到竟能在这样的小镇上遇上,于是 满心欢喜,上前道:“颜大侠,晚辈有礼!” 颜唤看了连年一眼,道:“年轻人好身手,你就是罗大侠的高足,江南双剑之 一的多情剑连年,对吧?” 连年心一惊:“他只看了我纵身,左掌的动作就知道我的师承,‘天下第一掌 ’看来真的是名副其实,并不是江湖中人的夸大!”于是连年道:“颜大侠好眼力, 晚辈心服口服。” 颜唤道:“年轻人怎的这般祛紧,晚辈前晚辈后的,这我不喜欢。来,是朋友 的坐自爱来谈谈。” 连年道:“是!不过,这帮人怎样处理?” 颜唤大声道:“想走的就自便,想赖死的,我就不客气了!” 侯东海等人,早就害怕得哆嗦着,脚下生了根,想跑跑不了。现在听见颜唤放 他们走,忙道:“颜大侠大仁大义,不记小人过,小人永记大侠恩德,……” 五人说完,一溜烟地走出小楼,不一阵就连影子也消失了。 白条死里逃生,更是感激不尽,拼命向颜唤道谢。 颜唤道:“不用道谢,我也敬重你是好汉子,宁死也不负重托,希望你以后也 继续坚持这般硬气。” 白条从衣衫里拿出一个油布包子,交给颜唤,道:“颜大侠,这就是刚才那些 人要抢的物事,付托于我的原主人要我找一个好人,交给他。我看天下也没有一个 人能比颜大侠更适合收下的,所以想请大侠能收下,我也算完成任务,不再害怕有 人来抢。” 颜唤道:“我看这是一本武功秘笈吧!交给你的主人想找一个适合的人来继承 这本秘笈,发扬他的武功。我的武功早以定型,就算再厉害的武功,于我也是无益, 这本秘笈我先替你保管,日后你有孩子,我教导他学好这本秘笈中的武功。 你看这样可好?“ 白条听他这样说,就是要收自己的孩子为徒,世上还有比这好的事吗。于是道 :“我先替我的孩子磕头拜师啦。”说着就磕起头来。 颜唤扶起他道:“不用了,八年后我会再到这里,你的孩子就来这里拜师吧!” 白条笑道:“是!” 后来白条生了孩子,来到这里再次遇见颜唤,颜唤敬重他,又出与承诺,收了 他的孩子做徒弟。他的孩子最终也成为武林史中一个闪光点。 白条夫妇走远了,颜唤道:“老板!” 那老板不知何时已钻出来,笑口问:“官人何事?” 颜唤道:“再拿几呈酒来,加上两对杯筷!” 老板应声走开准备。 颜唤招呼连年和罗倚婷坐下,等杯筷好酒送上后,替他们两人斟满一杯,道: “喝!”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连年道:“颜大侠请!”也喝下。 倒是罗倚婷说了“喝”后只喝了一小口。 颜唤笑道:“女孩子酒量还是差了点。” 罗倚婷道:“谁说的,于是一口喝干。” 颜唤大笑,说道:“好倔强的女孩,连兄弟以后可要小心啊!” 连年道:“是!晚辈知道!” 颜唤生气,说道:“连年啊,你也真迂腐,晚辈前晚辈后我听见也烦人。这样 吧!你叫我大哥好了,我管你叫小弟!女孩以后是我的弟妇,现在也叫我大哥好了。” 罗倚婷脸一红,道:“谁做你弟妇啦。”不过,她还是向颜唤说了声:“大哥!” 连年还觉得不妥当,道:“这……” 颜唤打断他,道:“还这什么,你叫还是不叫?你看你师妹多豪爽,比你这个 男子汉还好呢。” 连年说不过,只好叫道:“大哥。” 颜唤很开心,又帮各人斟满酒,自己先一口喝下。 颜唤三人喝里几杯后,颜唤说起江湖中事。 他问连年:“小弟,你可知道‘万神通’这个人?” 连年道:“当然认识。此人是江湖中一大奇人,料事如神。他能预言到武林的 兴衰,英雄所出,他意料之事,很少有偏差。听说早在大哥成名前十年,他就预言 会有这样一位掌法天下无双的人。大哥,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颜唤道:“不错,这件是倒是真的。万神通这人,我与他有数面之缘。不过, 十年前与他见过一面后,十年来一起没有他的音讯。那一次见到他,他预言十年之 内,江湖上会有人武功赶上我,而此人那时还未过三十周岁。近年小弟在江湖上声 名大振,我想万神通预言之人就是你!” 连年惊道:“不会吧,小弟现在武功,虽然不差,但要与大哥相比,还差的远 呢!” 颜唤道:“小弟今年顶多二十五,离三十周岁还有一段日子,要超过我其实也 不难!” 罗倚婷在一旁道:“是啊,师哥是练武奇才,别人练三天的功夫他练三个时辰 就得了。” 连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不语。 颜唤继续道:“万神通还预言道,在有人赶上我后的十年,就是我六十岁那时, 江湖上将有一大风浪,此次是江湖史上最大的风浪。不过,这时会有一个人,武功 还在我之上,此人不但武功高,还有一身学识。只有他才能平息风浪。” 连年和罗倚婷听颜唤说完,好像听着天方夜谈似地,心思早到了十年后,想象 着十年后那一个文武双全的武林侠者。他两虽然是想着,但心里又不太尽信,毕竟 预言二十年的事,那万神通又不是天神,又怎能知道将来发生的事。眼前他所预言 的十年后的人是不是连年呢?如果是,那这几年里,连年将会因为什么武功赶上颜 唤呢?这都是他们心中的疑团。 三人各自喝了几杯酒,颜唤道:“不过,我觉得连年你的经历是在人的掌握中。” 连年吃惊,问道:“此话怎解?” 颜唤道:“你年纪轻轻就曾做过几件大事:杀‘人魔’伊克,灭刀剑门,这些 事你不觉得都挺顺利吗?” 其实连年早就觉得是这样,灭刀剑门时,他找到刀剑门,门中大部份人动也死, 只剩下掌门人——崔大刀,而他又不费吹灰就结果崔大刀,这一切在他眼中都太顺 利。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造化,这时听颜唤讲完,又觉得他说得不错。 颜唤喝了口酒,又道:“你不止一个师夫罗天吧,我看你的内功不尽是穿云庄 的!” 连年道:“嗯,我曾跟一个老人家……”他还未说完,颜唤左手已按住他脉门, 练武之人被人抓住脉门,很自然就会先用内力抵御。连年虽然吃惊,自然反射还是 有的。 颜唤一按住连年脉门,就感觉到他的内力,于是放开手,道:“教过你内功的 人性康吧?” 连年诧道:“大哥怎会知道?” 颜唤笑道:“我与康伯可当年齐名,他还比我早出名。不过不知怎的,后来他 好像失踪似的,于是江湖上开始少谈这号人物,名头自然不响。唉,十多年前,他 的确是一位武功高强的侠者。” 连年现在才知道康叔叔原来也是一个奇人。 颜唤又道:“他教你内功,看来他早就认为你是万神通所说的人啦!” 连年问道:“大哥说的话我又不懂了!” 颜唤道:“十五年前,万神通有恩于康佰可,他为了报恩,替他做一个武功赶 上我的人好让万神通完场也不得而之。” 连年听了,沉默了一阵,道:“大哥,康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他教我武工时很 真诚!这我知道!” 颜唤道:“嗯,其实这也是我瞎说,康佰可也不是一个用这样手段来报恩的人。 不过,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日后你自然知道。” 连年道:“小弟过几天就要离开穿云庄替师夫做事,到时我去问问康叔叔不就 知道了。” 颜唤道:“哦,原来你要外出,准备好东西了吗?” 连年道:“已经好了。” 颜唤望一下天色,不觉已是日落西山,于是道:“小弟啊,今天说了很多啦, 我也该走啦!” 连年道:“大哥不再坐坐?” 颜唤道:“我还有事去办,日后相见的机会有的事。大哥希望你以后行走江湖 小心点,弟妇人比你要懂世顾,行江湖要比你容易。你就要向她多学学啦!我走啦!” 他说完,袖子一扬,身子已在几丈外,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罗倚婷听了颜唤临走的话,对连年道:“大哥让你多相我学学,你知道以后怎 样做了吧?” 连年道:“知道了,老师。”说着就向罗倚婷鞠了一躬。 两人在小店吃了点特色小吃。 连年一直心事重重,倒是罗倚婷好胃口,吃了一碟又一碟。 吃过后,两人就出镇回穿云庄。 一路上,连年还是在回想颜唤说的话,心不在弦。罗倚婷几次叫他,他都听不 见。 罗倚婷生气了,独个儿走开。连年这才发觉自己乎视了他,于是追上去,笑道 :“师妹,你生气啦?” 罗倚婷嘟着嘴道:“我才没有空生你的气。” 连年赔罪道:“师妹,我是在想着大哥说的话才乎视了你,你就别再小孩子脾 气啦。” 罗倚婷道:“是!我是小孩子,小孩子就爱发脾气,你大可以不理我这个小孩 子。” 连年费尽心机也不能让师妹转怒为笑,于是心生一计。 走到山道的一个转弯口,连年突然跌倒,“哎哟”一声后,就只听见山石滚动 的声音。 罗倚婷大惊,会头一看,连年不知道被山石撞哪儿去了。她大声叫:“师哥, 你有没有事?”一边说一边往山下走。 山道本来就黑,加上山道上布满了连年刚才滚下时带动的石头,要走已经很难, 何况要找人。 罗倚婷在山道上转了几弯,还是不见连年人影,于是急得哭起来,她一边哭一 边道:“师哥,都是我不好,发小孩子脾气,让你担心,不然你怎么会掉进山。” 她哭着还在不停地找连年。 其实连年并没有掉下山,他“哎哟”了一声后用掌力将石头打下山,然后自己 躲在山道的树林里。罗倚婷在山道上找他,他却一直跟在罗倚婷身后。只不过罗倚 婷见师哥跺山,心乱,加上连年一身不差的轻功,罗倚婷竟不知连年就在后面。 连年看着师妹找不到自己,急得直哭,心中不忍:“师妹终究还是很关心自己, 不过有时小孩点,我还是快点出来别让他担心好了。” 于是,连年在后面道:“师妹,我在这!” 罗倚婷正是心慌意乱时,听得师哥叫她,一回头,见到连年在他后面,什么都 顾不上,一扑在连年身上。连年搂着他,轻轻道:“师妹,我没事,我不是在这里 好端端的,不用担心啦。” 罗倚婷哭着道:“师哥,是我不好,让你担心,所以才会你才会掉下山去!” 连年不敢说跺山一事是自己的闹剧,好在他早就做好准备,把衫的袖子撕开, 又在手上弄了些伤,这出剧演得还挺真的。 连年温柔地道:“不碍事啦,我们还是快上山吧!” 罗倚婷破涕为笑,说道:“嗯,快上山我给你敷上药,明天还得练剑。” 经过这一闹剧,连年看到师妹这样关心,着急自己,心里既感动,又感激,同 时又乐滋滋地。他觉得与师妹在一起的日子都是甜的。 两人手牵着手,很快就回到山庄。 山庄前,一阵寒风吹过,连年突然感到一丝心寒,这杀他从来未有的悸动。 他只道是自己在山上着凉而已。 连年的感觉很灵现,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有前所未有的经历,这将改变他的 一身。 二,血魔手 翌日一早,连年从睡梦中惊醒。在梦中,他见到自己被一个黑衣人一剑刺进心 脏。然后他便醒了。 连年看一下天色,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他赶紧起床,整理好内务,就向着后院 走去。 后院是练武场,初了大节日外,这里是不准其罗天师徒以外的人进来的。 练武场门口有两名略懂功夫的家丁看守。他们看见连年就道:“公子,老爷和 小姐一大早就进去练武了。” 连年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走进练武场。 练武场中央,罗天正在挥剑。他使的是穿云剑后面十招中的第八招。穿云剑共 二十招,分前后两部份,各十招。连年已经学完后八招,只剩下两招不传之秘。 罗倚婷本来是看着爹爹演示剑法的,发觉连年进来后,就大声道:“师哥,你 来啦!” 罗天见女儿不专心,骂道道:“婷婷,练功怎能这般不专心!” 罗倚婷道:“爹爹,师哥昨晚弄伤,今天我当然要多关心啦。” 罗天叹道:“算啦,女大不中留。你先休息吧。” 罗倚婷走到连年跟前,问道:“师哥,你没事了吧!” 连年道:“没事啦,要你担心,不好意思!你还是快点练功好啦!” 罗倚婷道:“嗯,知道了!” 这时,罗天也走了过来,问道:“年儿,你无事吧?” 连年道:“多谢师父关心,我没有事!” 罗天又道:“今天练剑你可以啦?” 连年道:“这倒不成问题!” 罗天道:“嗯,很好!婷婷的基本剑法还未练好,我要等她完成再教你不传之 秘。其实这不传之秘嘛,你自己练也可以,你把你学过的剑练一练吧! 不用管剑法,你想到怎样出剑,该用哪招,只管打出就行。“ 连年道:“是!”于是一拔剑,连出五剑。他想到什么打什么,剑法好像永远 用不完。 罗天就继续叫女儿剑法,罗倚婷资质平平,练起来挺费劲。 连年一出剑就直到午时才收剑。 这时罗倚婷的剑法已基本练成。 罗天道:“先吃过午饭再练好了。” 午饭后,罗天就正试教连年穿云剑的不传之秘。他道:“年儿,你练了一个早 上的剑,有什么体会?” 连年道:“嗯,徒儿知道剑的极限是‘无剑’,即手中有剑,心中无剑。 而徒儿练剑以来,总是被所学剑式限制,不能随心所欲地出剑,今早也一样, 即便随意出剑,还是会把所学剑式使出。“ 罗天道:“嗯,你知道‘无剑’已将很难得,穿云剑的最后两式讲求的就是‘ 无剑’,这还不单是心中无剑,还要手中也无剑。你的人就是剑,你的人就是一套 最完美的剑法。一切随心所欲。要令心中无求,就能无欲无求。 这就是穿云剑的不传之秘。“ 连年听了,低下头,不断思索着师父所说。 罗天又道:“这样的境界连我还未达到。你年纪还轻,这些都要在你长期的思 考和战斗过程中的到启发,从而达到这种境界。” 连年道:“是,弟子知道。” 罗天道:“很好,你再想想,想到什么就做,记住:摆脱你以前学过的剑。” 连年道:“是!” 罗天道:“你们觉得练得差不多就回去吧!今天和明天都是练剑,我和道庄师 弟还有事要商量,不来指导你们,你们觉得有需要就留在练武场,不用再来请示我, 知道吧?” 连年和罗倚婷齐声道:“知道。” 连年还在想着自己的剑法,从一开始练剑,他就从学不同的剑法,有七星剑法, 白云剑法,风云剑法,最后都有小成,师父才教他穿云剑法。一直以来,他都是循 序渐进,一步一步学来,一时间要他出剑不用以前的剑法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学剑 法是要在剑法中感悟出剑的真义,从而摆脱剑的束缚,达到‘无剑’。可这对现在 的他而言太难了。 他想了整整一个时辰,突然拔出剑,一剑刺出,不远处的一棵树被他的剑气镇 得掉下大堆叶子。 他继续一剑一剑地刺出,刺了一阵,转刺为削,一时间,练武场冲积着无数的 连年削出的剑花。他一直不停地使剑。直到身体没有力气躺下为止。 罗倚婷直到这时候才走过来,他知道连年要领悟更高一层的武学,因此一直都 不敢打搅他,自己在一旁练自己的。直到现在连年躺下他才走过来扶起他,心痛地 问道:“师哥,你还好吧?” 连年完全失去力量,挨在罗倚婷身上,有气无力地道:“还好,我歇一会儿就 好,你还是先练你的剑法。” 罗倚婷轻轻道:“那我先扶你坐下。” 连年“嗯”的一声,他现在连说话都很辛苦。 罗倚婷扶着他在练武场一边坐下,又叫下人拿来毛巾,参茶。罗倚婷替连年擦 干了汗,又喂他喝下参茶。 连年道:“好啦,你快去练功吧!” 罗倚婷道:“嗯,我知道了。”说完,她又去练剑,可她的心,还在为连年担 心。 连年坐在一边,好在不停地想剑。他知道自己刚才乱打一气后,对剑的感悟又 深了一层。不过,这还不足以另他达到‘无剑’。 连年想:“还是慢慢来,欲速则不达,在以后的练习和实践中会有所突破。” 他歇了一会,感到有了力气后,又再练剑。不过,这次他就慢慢来,一剑一剑 地挥出,每剑之间都有一段时间间隔。 罗倚婷看见他慢慢使剑,才放下心来。 两人练剑至黄昏,连年感觉剑法有所提高,他不想再蛮练下去,于是问罗倚婷 :“师妹,你练得怎样了?” 罗倚婷道:“再练下去还是一样,我想还是先歇一晚,明天再练好啦!” 连年道:“嗯,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吃过饭,连年走到山庄后面的山脚下。每次他有心事总会到这里来。 皓月当空,山中一切在月色下仿如白昼,山中一切又被晚风吹得唦唦作响。在 这里,连年可以静下来思考任何事情。 颜唤的话,引起他的不安,他想快点完成穿云剑,以便应付将会发生的事。 但事物总是欲速则不达。 他在山脚下跺着步,不知不觉来到山腰,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墓,一个他 未曾见过的墓。 “原来这是我已经走到了山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远了,来了不该来的地 方。 穿云庄的后山,最多只能在山脚活动,山脚以上被罗天视为禁地,庄中人只有 经他允许才能上山。但从来也没有人被允许进入禁地。 他记得每年清明,罗天也只带着罗倚婷上山拜扫,就连自己他也不会带上。 那时,他想:“师父的夫人一定是葬在山上,师父因为太爱他的夫人才不允许 任何人上山。他想办法让夫人静静地歇着。” 连年这时却不知不觉来到这里,他刚想走,忽然,他听见脚步声,是从坟里传 出的。 他吓了一大跳,声音竟会自坟中传出。 难道是师母的鬼魂?这一念头一闪而过,他向来是不相信有鬼的。而且鬼又怎 么会发出脚步声。 他虽吓一惊,但条件反射令他一闪躲在坟边。 从坟后走出来果然是一个人,这人全身黑衣,连脸上都戴着黑面罩。 连年看了这人就更吃惊,这人虽然全身黑色,然而身材居然与师父罗天一样! 他自少跟从罗天练武,罗天的背景他绝对不会认错。 黑衣人从坟中走出,在坟后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坟后就“隆隆”作响,看来是 进坟的一道门被关上。 黑衣人关好门,往四周看了看,见不到人,就往山下去了。 等黑衣人走了好久,连年才敢从坟边走出来。 他想不通,师父来这里干什么,他为什么要穿一身黑衣服呢? 他又想走到坟后按开关走进坟里看个究竟。 最后,他还是决定不为别的事烦恼,而且师夫跟他夫人的事又与自己何干呢? 于是他转身就下山。 下山前,他还是看了看坟前的墓碑,只见上面写着:爱妻应氏只墓。 “果然是师母。”他听师妹说过师父的夫人即她的母亲姓应。 连年走下山,回到山庄就掩头大睡,他想赶快忘掉今晚看到的事。 翌日,罗倚婷一早就来叫醒连年去练武,连年整理好内务就来到练武场。 罗天果然没有来。 两人练至晌午,家丁送来饭菜,两人吃过又再练。 一天就这样过去,晚饭过后,罗天叫了连年和罗倚婷两人去内堂找他。 他们刚来到,道庄就从内堂走出。 罗天见他们,就道:“来得刚好!我这正要告诉你们任务。” 两人走到罗天面前,道:“年儿,婷婷。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 魔头,此人名为血魔手!” 连年问道:“血魔手?” 罗天道:“正是。这血魔手刚了几件大事——杀死‘天一剑’天零,‘恶和尚 ’智上,诛杀‘灵武门’,还杀死无极门的掌门人道法师兄。” 连年惊道:“这些都是当今武林上地一流的人物,杀他们怎地这般轻而易举?” 罗天道:“这就是血魔手高明之处。” 连年道:“那么,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我们铲除血魔手?” 罗天道:“不单是铲除,我和道庄师弟都觉得血魔手后面应该还有一个集团。 而这集团就是一个危害武林的大组织。你要查出这集团。这就是将威胁武林的大事。” 罗天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一只用铜做的血红的手。他让连年和罗 倚婷看过,然后道:“这就是血魔手行凶后在现场留下的证明。这只是杀死道法师 兄时留在无极门的,你们把他收下以便日后调查。” 连年收下铜血手,说道:“是,弟子一定竭尽全力查个清楚” 罗天道:“嗯,我信得过你们。不过,对于血魔手你要小心,凭你现在武功, 要杀‘天一剑’还不容易,而血魔手能二十招之内了结他。” 连年惊道:“二十招?” 罗天道:“不错,刚好二十招。” 连年想了一阵,问道:“血魔手是用剑?” 罗天道:“不错,是剑,还是一柄很普通的剑。” 连年道:“我想我和师妹两人联手就应该能胜他。” 罗天道:“应该可以,不过,你们不敌就逃,不要出什么事!” 连年道:“我们知道了!师父,是明天出发吗?” 罗天道:“不错。你们这次离开,就有好长一段时间要在江湖上行走。 我真替你们担心!“ 连年笑道:“师父,我们都长大了,你就放心好啦!” 罗天道:“这次不同以往,你们真的要小心啊!” 罗倚婷道:“爹爹,你就别啰嗦了,我们会小心的。” 罗天道:“好啦,那我就不再嘱托啦。哦,还有一点。你们先到江汉,那里有 一个隐士,虽然不及万神通,但对于当地的事了如指掌。‘天一剑’就是在江汉自 己家被血魔手杀害的。你们找那隐士看有没有线索。那隐士叫卞忠良,住在江汉城 西。” 连年道:“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先到江汉找这位卞忠良的。” 罗天又道:“好啦,都说完啦,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点上路吧。” 连年和罗倚婷答应后就走出内堂。 走到外堂,罗倚婷道:“师哥,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要去查这 点事!” 连年道:“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我的意识告诉我,武林会因为这件事而大 起风波,我们要尽力查出事实真相。” 罗倚婷道:“你可能是对的。那我们早点睡,明天早点出发吧。” 连年道:“嗯。” 连年回到自己房间,他觉得要查这个血魔手有点困难,毕竟现在一点线索也没 有,他还是第一次做调查,不知道怎样去找线索。不过线索或许就如师父所说,可 以从卞忠良口中得知。他叹道:“杀人倒是容易,以前要杀的人都是等着我去杀, 现在先得找出来,不单杀掉还要查出他的背景,真是一个好大的考验。” 连年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江湖上的成名剑客,现在他要杀的人也不会像以往那 些人那样会等他来杀。 一个成名人做事其实要比未成名要困难。有时还要不辜负别人对自己的期望。 连年一夜都没有睡好,他的潜意识还在想师父从坟中走出的事,他还是认为这 件事要比血默手更神秘。他的意识却在为血魔手烦恼。 就这样想了一整宿,第二天一早,罗倚婷来叫他起床。 连年整理好内务,收拾好行走江湖必要物品,再把剑插在要上。 做完要做的一切,连年,罗倚婷两人吃过早饭就到内堂向罗天道别。 罗天向来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饭。他也是一大早就起床,等着连年两人来道别。 他一见到两人,就问:“昨晚睡得还好吗?”这是他十多年的习惯,每天一早 他都会问他们睡得怎样。 连年道:“师夫早!昨晚睡得很好!”这也是他十多年来不曾变更的答话。 罗天又问:“要准备的都好了吗?” 连年道:“都好啦!” 罗天道:“那就快上路吧!从这儿到江汉要半天,现在出发中午就准会到达。 婷婷,在路上,不要任性,要听师哥的话啊!“ 罗倚婷道:“是!爹爹,我们这就走啦!” 连年也道:“师父,我们上路了,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血魔手的一切,向你和所 有江湖中人汇报。” 罗天笑道:“好!好!这样才是我的好徒弟,好女儿。你们一完成任务回来, 我就安排你们两成亲。怎么样?” 连年喜道:“那我们一定早日回来。”说完,他看了罗倚婷一眼。 罗倚婷低下头,小声道:“才不要。” 罗天笑着对罗倚婷道:“婷婷,你这样说到时可不要后悔啊!” 罗倚婷道:“到时再说啦!”他牵着连年的手,又道:“我们要快点赶路啦!” 说着已脱着连年走出内堂。 罗天笑道:“也不要太急着回来办喜事,欲速则不达。” 两人走出穿云庄,连年喜道:“看,师妹,师父终于答应将你许配于我。” 罗倚婷道:“还别太高兴,我们得先完成血魔手的任务。” 连年道:“对!我们要快完成任务。”他松开被罗倚婷牵着的手,道:“师妹, 我们比比轻功如何?” 罗倚婷道:“别臭美啦,我的轻功可与你相差无几。” 连年道:“那比比就知道。” 罗倚婷道:“那我数一二三,一数到三就跑。” “一,二。” 三还未数到,罗倚婷就先跑。连年道:“你好无赖啊!”说着,施展轻功直追 罗倚婷。 三,灵狐剑 两人才走了一阵,来到山附近的一个草地。草地在河流引导下一直向远处伸展, 最后消失在晨雾中。这时,太阳才升起。两人就等下来看日出。远方,在草地那边 的森林后面,亮晃晃的太阳正在徐徐生起,在黑压压的森林鬃岗上,阳光闪烁,一 幅奇特美妙,激动心弦的情景展现在眼前:晨雾从草地上升起,越升月高,在阳光 下泛着银光,接着是拔地而起的数丛,草垛,草地仿佛在阳光下融化,变成赤金色, 向四面八方漾过去。这时,阳光照在平静的河流上,整条河好像都向有阳光的这片 水域涌来。太阳渐渐升高,祝福温暖着大地。清澈明亮的天空,是大地显得辽阔无 垠,一切都流向远方,流向蔚蓝的大地的尽头。 连年和罗倚婷在这里看日出已经有十几次,但每次展现在他们面前的都是一个 崭新的世界,一幅崭新的美景…… 每次看日出,他们都会有不同的心灵感受,似乎埋藏在他们心灵的某些东西被 处升的太阳所融化。 太阳完完全全地升上蔚蓝的天空,连年道:“师妹,看完了,我们该走了吧!” 罗倚婷道:“嗯。我们还比不比?” 连年笑道:“还是不要比的好。” 罗倚婷道:“师哥,你害怕了?” 连年笑一下,道:“那就当我怕了你啦!” 罗倚婷嗔道:“什么当?你是真的怕我!难道不是吗?” 连年道:“是,我是真的怕了你。我输了!” 罗倚婷笑道:“这就差不多,算你啦!” 连年道:“我们快赶路吧!不然天黑也到不了江汉。” 两人展开轻功,中午就来到江汉。 江汉是一个大城,要走到江汉城西也不是件易事。于是连年两人决定先喂饱肚 子再去找卞忠良。 两人来到江汉城里有名的饭铺——似云楼。 似云楼上,坐满了吃午饭的客人。 连年在楼子里挑了一个角落坐下。 罗倚婷问道:“师哥,怎么挑这种角落啊?坐在中间不好吗?这里好鬼慛. ” 连年道:“师妹,这是行走江湖必要常识,坐在角落,可以洞悉饭铺中的一切。 只有那些武功既高名望又好的人或者不谙武林是的人才坐到中间。” 罗倚婷道:“这间楼子不会有什事发生吧!” 连年道:“天知道,反正坐这就不会吃亏。” 罗倚婷道:“随你的便好了。” 就在这时,走进一人。 这人很怪——江南的春天,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而这人居然还穿着一件锦毛皮 袄,还适宜件很大的白色锦毛皮袄,皮袄把他全身都遮盖,只剩下一个头,他的头 上也戴着一顶白狐帽子。整个人,只有一张嘴是能够被其他人看到的。 怪人在小楼的另一个角落坐下。他一坐下,就马上叫菜。 连年道:“看来有好戏看了,我选这个位置倒是很明智。我们说话只要小声点 他是听不到的。” 其实他们之间空着一大段距离,加上小楼上人声鼎沸,就算有再好的内功,连 年说话的声音,怪人也是听不到的。 罗倚婷笑道:“还不知道是不是一场戏,或许他只是和我们一样路过的,况且, 我们说人家干嘛啊!” 连年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 罗倚婷道:“不知道,莫非你知道?” 连年道:“从他的衣着看,他应该是那个人。” 罗倚婷问道:“哪个人?” 连年道:“我还不敢确定,等会再告诉你。” 罗倚婷道:“嗯。我们还是别理人家,叫东西吃吧,我好饿!” 连年叫了活计来,要了几道特色小菜。 叫了菜后,连年一直留意着那白皮袄的怪人。 他要了一大坛酒,几斤肉。 怪人的菜上得比连年他们的要快,连年特别注意他开酒坛的方式。 只见他用手掌在酒坛边一拍,封盖就立即裂开。他不用杯子,也不用碗,那起 一坛酒,照喝下去。 连年对罗倚婷道:“师妹,你看见他开酒坛的手法吗?” 罗倚婷笑道:“我才没空看他怎样开酒坛喝酒哪!” 连年道:“我看了他的手法,我已经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罗倚婷好奇地问:“你确定他是谁啊?” 连年道:“他的手法,是雪锋山门派独有的手法,叫作‘破封手’。” 罗倚婷诧道:“破封手?” 连年道:“嗯,师父曾经介绍过这种手法,我杀‘魔人’时也曾见过雪峰山掌 门人白洛使过这手法。这手法很是高明。” 罗倚婷又问道:“不过,雪峰山不是素以剑法著称的吗?” 连年道:“不错,所以这人的剑法更是厉害。” 罗倚婷笑道:“能被江南多情剑称赞的剑手武林中没有几个。” 连年道:“那你能猜出这人是谁了吧!” 罗倚婷道:“嗯。武林中和我们江南双剑齐名的就是四大灵剑。” 连年道:“嗯。” 罗倚婷继续道:“这人穿得全身雪白,又是雪峰山弟子,应该就是四大灵剑中 的‘灵狐剑’沈飞。” 连年道:“嗯。师妹,你终于猜对了一次。他就是四大灵剑中的‘灵狐剑’。” 连年又介绍道:“四大灵剑是:”灵犀剑‘独孤铭,’灵狐剑‘沈飞,’灵鹫 剑‘顾雁飞和’灵鳖剑‘林青文。其中,以’灵犀剑‘武功最高,年纪也是最大。 ’灵鳖剑‘是四大灵剑中唯一的女子,武功在四人中虽然最低,但心计却是一流, 被她算计的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能逃得出她的手心。’灵狐剑‘和’灵鹫剑‘均 是名门子弟,行事却是我行我素,不爱受人管束。四人因彼此剑术造诣相若,而被 武林中人称为’四大名剑‘。“ 罗倚婷问道:“师哥,你看是我们江南双剑厉害还是四大灵剑厉害?” 连年道:“那还用说,我们两个人,人家四个人,打起来,当然是我们吃亏啦。” 罗倚婷笑着问道:“不是啊!如果一个打一个你有信心打赢他们中任何一个吗?” 连年笑道:“打过就知道啦。” 罗倚婷道:“师哥,那你快点去和他打一场啊!” 连年苦笑一声,道:“平白无故地怎能和他打啊!” 罗倚婷道:“你不打怎知道是他们厉害还是咱们厉害啊?刚才还是你说要打过 才知道啊!” 连年道:“很快就会知道啦!但打的不是我!” 罗倚婷道:“不是你?” 连年道:“等着看好戏!” 这时,连年叫的几道小菜送上来了,连年道:“师妹,我们还是一边吃,一边 等着好戏上演啊!” 罗倚婷嘟着小嘴道:“真不知道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连年只是笑了笑,夹起一条菜直往嘴里送。罗倚婷无奈,只能照连年说的去做。 两人把桌面上的菜吃了一半,罗倚婷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师哥,我们还要 等多久啊?” 连年道:“你就只管吃吧!反正我们的菜还只吃了一半而已!” 罗倚婷还想说什么,连年突然小声道:“不要吵啦,演员到齐了。” 罗倚婷往门口一看,只见来了两个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高的那 个人脸色青得发紫,而矮的那个人脸色却是红得发紫。两人无论身材还是脸色都刚 好恰恰相反。 连年道:“咦,东北双怪为何来到江南来?” 罗倚婷问道:“他们就是在东北独霸一方的东北双怪?” 连年道:“嗯。这两人,无论身材,脸色,脾气,风格都完全相反,而他们却 能够一直都相处得很融洽,因此被视为双怪!据我所知,他们的武功好像是不错的!” 罗倚婷道:“武功差就不能在东北横行无道。” 连年道:“他们也不是太坏,很少杀人。打架都是为了好玩。” 两人刚走进小楼时,显得很高兴,有说有笑。突然间,他们的笑容不见了,变 成了畏惧,而且拔腿想逃。 ‘灵狐剑’从他们进来到逃走,眼睛一直未从他们的身上移开,看到他们逃走, ‘灵狐剑’脚一蹬,身子就升起,他在天空一个翻身,已站立在东北双怪面前,挡 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怪道:“好汉,你从东北一直追我们为的是何事啊?” 小怪却道:“喂,你没完没了的,看我今天不把你给打扁。” 沈飞道:“只要你放下那剑,我就放你们走。” 这时,小楼的人早就吓得躲的躲,逃的逃,坐着的就只有连年他们两人。 连年笑道:“师妹,和上次一样!” 罗倚婷道:“嗯!遇见颜大哥那时情况也差不多!” 那边厢,大怪又道:“什么剑啊!我们在东北是干点坏事,但什么时候拿过剑 啦。” 小怪却道:“我们在东北横行,从未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要不是大怪说江南 好玩,要我来,我早就留在东北把你打死了。剑,我们是不会交出来的,除非,你 打赢我们啦。” 连年两人听了这双怪说话,不禁好笑。大怪就竭力化解恩怨,小怪却惟恐天下 不乱,这双怪真是名副其传,什么动相反。 沈飞笑道:“好啊!我们就比比看谁厉害。你们准备好吗?我要出剑了。” 大怪道:“好汉不要!” 小怪却道:“好!请出剑吧!”说罢,大怪一掌,往沈飞身上拍去。 连年道:“哦!好!原来大怪嘴上说不打,手却早已准备好!双怪就凭这一手 横行东北吧!” 沈飞好像早已料到这一手,身子斜飞,剑已出手,“嗤”一声,剑尖已刺入小 怪肩上。 好快的一剑,连年和罗倚婷看了,都不禁叫了出来,道:“好剑法!” 大怪见小怪中剑,忙往后一掌,避开沈飞,让他伤害小怪不得。沈飞被避闪开, 同时剑也已指向大怪胸口。连年知道这剑刺下去大怪就死定了。他顾不上其他了, 从凳子上,纵起,跃身,拔剑,出剑,四个步骤一气呵成。出剑后,他的剑尖已抵 住沈飞剑尖。沈飞突然见有高手相助,不敢怠慢,剑尖画一个剑花,六招一齐刺向 连年身上六个大穴。连年只是一剑,不过后发而先至,避对方自救,不得不放弃进 攻。果然,沈飞被迫自救,连年趁势一剑,直指沈飞胸口。沈飞不愧是“灵狐剑”, 危急之际,用剑身一挡,挡住连年一剑,又借连年一剑的冲力弹出几尺外。 脚一着地,沈飞用剑护着全身,问道:“那位兄台出手干涉?” 连年笑道:“对不起!沈兄,刚才不得以才出手,还望见谅。” 沈飞道:“兄台何人,又为何出手救东北双怪呢?而且又知道我是谁。” 连年道:“在下连年,这是师妹罗倚婷。我们不知道沈兄为何要杀这二人,不 过,我觉得这二人只不过是贪玩,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这样就死不免可惜,所以 出手。我是从沈兄的衣着上看出你就是‘灵狐剑’。” 沈飞道:“怪不得如此好剑法,原来是江南双剑!多情剑不愧是多情剑,你的 剑带给人的希望我刚才的确感受得到。” 连年道:“不过是武林朋友笑话罢了!” 沈飞道:“刚才你出的那剑,难道我就看不出吗?你先前那剑,刺我的喉,迫 使我要自救,接着那一剑,你故意向我的胸口刺去。在旁人看来,你是要致我于死 地,其实是要让我能顺着把剑从喉下移到胸口,我就可以挡住你的剑还可以顺势向 后退开。” 连年笑了笑,然后问道:“那沈兄为什么要从东北追杀这双怪?” 沈飞道:“相信连兄也知道近来武林中多了‘血魔手’这好人物。” 连年道:“嗯,我和师妹就是为了这‘血魔手’才离开穿云庄,来调查他的。” 沈飞道:“连兄可知道我和‘灵武门’的关系?” 连年道:“这我可不清楚。” 沈飞说道:“我是‘灵武门’掌门人沈佰良的独生子,‘灵武门’的后任掌门 人。 “连年惊道:”这件事武林中知道的人恐怕不会很多。武林中人一向就只道你 是‘雪峰山’白洛的徒儿,却不知道你的生父。“ 沈飞道:“嗯!我不是爹爹的原陪夫人所生,是爹在外的女人所生,于是‘灵 武门’的人只当我是杂种,要我爹不要在外人前透露有我这儿子。我爹无奈只能将 我送到‘雪峰山’,请师父收我为徒。后来,我武功有成,‘灵武门’的人对我令 眼相看,加之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决定将‘灵武门’掌门传我。门中弟子 也都赞成。谁知道这‘血魔手’……”说到这,沈飞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再说不出 声。 连年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故事。那么,这东北双怪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沈飞道:“日前我得知‘灵武门’被灭一事,就赶到东北,那时爹早就被武林 同道安葬了。我在爹坟前发誓替他报仇,于是就在东北一带调查,不经意遇到这双 怪。这双怪手上竟有我爹的‘灵武剑’。” 连年道:“哦,所以你要拿回你爹遗物,顺便问这剑为什么在他们手中。” 沈飞道:“没错,我怀疑他们和‘血魔手’有关系,所以就动起手。他们用烟 雾逃走,一直南下,于是我也就追到江南。” 连年道:“我们也在调查此事,我看咱们不如一起调查,三个人总比你一个人 要好” 沈飞道:“是啊!何况‘血魔手’的剑法奇高,凭我的剑,的确没有杀他的信 心。要是能与连兄联手,杀他就有把握了。” 连年道:“我想法也是如此。不过,现在先问一下这双怪,看有什线索。” 沈飞道:“嗯!连兄,你刚才救他们一命,你问好了,我看他们会知恩图报的。” 连年转身朝向双怪,只见罗倚婷已为小怪疗伤,扶他往一旁坐下。 连年走向小怪,问道:“你还好吗?” 小怪道:“哈,你的剑法好高明啊!不介意收我们为徒吗?” 大怪在一旁也道:“是啊!你救了小怪,自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愿一生 追随你。” 连年道:“这倒不用啦,你们以后不要再横行就得了。” 小怪道:“你难道是嫌弃我们兄弟二人。” 大怪道:“我们杀跟定你的,只要我们兄弟看上的人,是逃不掉的,天涯海角 我们也会跟着你的。” 沈飞在一边笑道:“连兄好运气,收了这么一对好徒弟,恭喜啊!” 连年苦道:“你还在挖苦我。我实在无德无能,怎能当他们师父呢?” 大小双怪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一个哀求,一个恐吓,弄得连年不知道该怎 样做。大怪道:“刚才你们不是说要从我们身上拿线索的吗?你不收咱们为徒,我 们就什么都不知道。” 连年很为难,望了一下罗倚婷。 罗倚婷笑着道:“师哥,你就收下他们为徒吧,反正多两个人使唤也好!” 连年叹道:“唉!那好吧!” 大小双怪忙跪下,大喜道:“徒儿见过师父。” 连年道:“其实我并无本领收徒传艺,既然你们一番诚意,咱们暂且挂名师徒。 你们两个既已入我门下,以后就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再横行无忌,要严守规 矩,做人正派。” 罗倚婷插嘴道:“最重要的还是要听师父的使唤。” 双怪听完,对着连年道:“是,师父。”又对着罗倚婷道:“是,师母。” 罗倚婷听他们这样叫,双颊晕红,芳心窃喜,嘴巴上却道:“不准你们这么叫, 难听死了,你们叫我姑娘好了。” 双怪道:“是,师母姑娘!” 罗倚婷被他们气坏,又不好意思,就不再说话。 沈飞道:“连兄,这次是真的要恭喜你了。” 连年道:“什么恭喜不恭喜,以后可要麻烦了。”他说完,对双怪道:“你们 听好了,为师要问你们问题,你们要老实回答,不许有半点隐瞒。” 双怪道:“是!师父问啥我们就答啥。” 连年道:“好!‘天灵剑’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双怪问:“什么是天灵剑?” 连年道:“就是沈公子从东北到江南一直问你们要的剑” 小怪道:“哦!原来那剑叫天灵剑。” 大怪道:“小怪!你真的是拿了人家的剑,我只道他是说笑的,谁知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怪道:“那剑挺漂亮的,我告诉你难道就不怕被你偷了吗?” 大怪道:“嗯!有道理,我是很喜欢偷漂亮东西的。” 连年在一边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像相声似,早就不耐烦,道:“不要说无谓话, 我问什么就照实回答。小怪,你是怎样拿到剑的?” 小怪道:“回禀师父,前一段时间,嗯……好像是一个月前,应该是一个月了, 有天晚上,我本来睡着了,不知道被那个臭杂种吵醒。我起来见大怪睡得正熟,就 没有吵醒他,一个人往外走,看发生什么事!” 大怪责怪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小怪道:“都说你还熟睡,叫醒你你不打我才怪!” 大怪刚想反驳,见师父瞪着自己,马上闭嘴。小怪继续道:“我走到外面,只 见一个全身红色的人正追一个穿绸缎衣服的人,两热的轻功都很好,我第一眼看时 两人离我好有一里,第二眼看时,两人就差不多来到我这。我吓得往一块石头边躲 起来。从他们的轻功看出,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只好躲。 来到我躲藏的石头附近时,那红色的人追上了绸缎人,一剑往那人背后刺去, 那绸缎人只好回剑,接上手不够十招,那红色人一剑就刺入了绸缎人身上,绸缎人 大叫一声就死去。那红色人杀了绸缎人后,在他的伤口上乱画了一阵,然后在地上 扔下一件东西就走了。 等红色人走了,我从石头后走出来,看见那尸我就恶心,想快点走,我再看了 那人一眼,咦!我看到了他的剑,好像不错,于是拣起就走。我实在不愿在那地方 再呆多一秒。“ 听他讲完,沈飞的泪早已灌满眼眶。连年拍了他肩,道:“沈兄,不要难过了。” 沈飞怒道:“那红色人一定就是血魔手了,我誓要用他的头来祭我爹!”他说 完,握手成拳在桌上一打,桌子马上碎成无数片木片。 双怪见了,吓得躲在连年的背后,他以为沈飞又要打他们。 大怪还说:“小怪,你还不快点把剑还给人家?” 小怪道:“哦!是!”说着从背后包裹中拿出一柄长剑,交给连年。 连年接过,递给了沈飞。沈飞接过剑,冷静下来。他用布把剑包好,放进包袱 中,对着双怪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们!多谢你们为家父收拾遗物!”说着向双 怪鞠了一躬。 小怪从连年身后走出来,笑着对大怪道:“看,全是我的功劳。” 大怪道:“知道了,下一次的功劳一定是我的。” 沈飞问连年,道:“连兄,他们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现在怎样好呢?” 连年道:“你就别叫我连兄了,我叫你阿飞,你叫我连年,这样亲切好多。” 沈飞道:“好啊!连年,那我们现在如何?” 连年道:“嗯!离开穿云庄时,师父叫我们到江汉城西找一个叫卞忠良的隐事, 在那里可能会找到线索。” 沈飞道:“好,事不怡迟,我们快走。” 连年道:“好!师妹,我们走啦!” 罗倚婷在连年耳边问道:“师哥,我们真的要带上双怪?” 连年道:“有什么办法,你刚才不是说要使唤他们吗?” 罗倚婷笑道:“我是说笑啦。现在怎么办?” 连年想了一阵道:“是啊!我还要去探访康叔叔,不如就让双怪代劳。”他问 双怪:“怎么样,你们愿意帮我这忙吗?” 双怪道:“师父叫到,我们火里就火里去,水里就水里去。” 连年道:“好!不过我要先写一封信,你们帮我交给康叔叔。你们在那儿可以 向康叔叔请教武艺,他的武功高我十倍,你们学得一招半式就能威振武林。” 双怪道:“好啊!好啊!我们就是要威振武林。” 连年又道:“先让我写好信,再告诉你们地址。你们可要亲自把信送到,要是 在途中把信丢了,我会知道的。你们没有去,我也是会知道的。” 双怪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罗倚婷抢着道:“我们会跟着你们,看你们乖不乖,能不能完成任务,要是不 能,以后的重要任务就不再交给你们了。” 双怪是一对长不大的大孩子,听了罗倚婷的话果然当真,说什么誓死把信安全 送到。 连年和沈飞都不禁望着罗倚婷眯眯笑,罗倚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连年写好信,在信中,他把双怪的事向康伯可说清楚,又说到自己因有事不能 亲访,同时也请康伯可教些功夫给双怪。 双怪果然不负众望,把信送到,他们本来武功就不错,又学了一些康伯可的神 功,后来成了连年身边的两员重将,替连年出生入死。这是后话。 连年把信交给双怪,道:“你们把他送到祁连山脚下,那里有一间小院,把信 交给小院中的人就行了。” 大怪问道:“师父,院中这么多人,应该交给那个人?” 连年道:“院中就只有一人。” 双怪接过信,道:“师父,我们送信去了。” 连年道:“送完信,你们就在那里等为师吧,知道吗?” 双怪齐声道:“是!”说罢,从墙子跃出,展开轻功,不一阵就消失在城中。 连年见他们走了,叹道:“唉!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 罗倚婷笑道:“这两个大孩子不是挺听你的吗?” 沈飞也道:“是啊,有这么一对帮手倒不是坏事,至少不用担心会叛逆,而且 他们的武功还不错,以后会帮上忙的。” 连年道:“但愿如此!好啦,师妹,阿飞,我们就往城西去吧!” 罗倚婷和沈飞道:“好!” 三人把饭钱放到柜台上,就大步走出小楼,往江汉城西去了。 四,空棺材 连年,沈飞和罗倚婷三人走了不久,来到江汉的西面。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在西面出了城,来到江汉城郊,这里有一个大树林。 树林里,一片黑暗,稠密的叶子遮盖了黄昏的余光。 沈飞问连年道:“连年,那隐士是在这里吗?” 连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清楚,我想应该是在这树林里面吧!” 罗倚婷道:“那我们还不快点走进去看看。” 三人走进树林。林中有一条小径,他们沿着小径走。树林里,就更是伸手不见 五指。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点光。沈飞道:“连年,前面有光,就是有人。 不管是不是隐士的住所,我们先在那里歇吧!“ 连年道:“嗯!也只好这样了。” 三人朝着光的方向走去。走近那点光,是一间小屋子里的一盏油灯发出的。小 屋的确很小,住得了三个人也算是很拥挤的了。屋外有一个小院,院子里种有一些 菜。 连年首先走到屋门口,敲门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屋里一把苍老的声音道:“谁?” 罗倚婷上前道:“我们是到树林里找隐士卞忠良先生的。” 屋里人开了门,只见他年近花甲,满面病容,眼睛里已失去光芒,瘦弱的身子, 一阵风也能把他吹得起。 老人道:“我深居多年,想不到今日竟有三位年轻才俊来拜访。” 沈飞问道:“老人家就是隐士卞忠良?” 老人道:“不错,在下就是卞忠良!” 连年道:“晚辈冒昧打搅,阻碍老人家隐居,请老人家见谅。” 老人笑道:“呵呵!从‘天一剑’天零死的那天开始,我一直等着你们来。” 连年道:“原来老人家已经知道我们今天的来意。” 老人道:“不错,因为只有我见过天零的尸身,有人想要查出杀他的凶手就只 能从我这儿找到线索。” 连年道:“是的!我们这趟来就是想让老人家告之我们‘天一剑’的尸身上有 没有留下一些破案的蛛丝马迹。” 老人道:“先到里面坐下再说。” 三人随着老人走入屋子。屋里好简陋,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桌上有一个香炉, 里面点着的香发出清淡的香气,让人嗅了心旷神怡。 老人亲切地对连年三人道:“请坐。”接着他又道:“这么晚了,想必你们是 未进食晚饭的,小屋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还有一些汤,就拿给你们喝好了。” 连年道:“老人家也不必太客气!我们刚吃完东西!” 老人道:“你们就不要替我客气,我就进去给你们盛汤!”老人说完,蹒跚地 走进厨房去给他们盛汤。 不一会儿,老人盛好三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把三碗汤放在三人面前,笑着 道:“你们别客气,只管喝吧!” 连年问道:“老人家,这是菜汤吧!” 老人道:“是,自己亲手种的菜。” 连年又问道:“那屋子前的小院里的菜吧!老人家是刚拔起的菜吗?” 老人道:“是啊!我今天晚饭时才拔起的,很新鲜。快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 连年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拿起汤,送到嘴边,说道:“嗯! 好香,味道好新鲜呢!”然后他喝了一口。 沈飞也嗅了嗅,说道:“真的不错!我也不客气了。”说完,喝了一大口。 老人很开心,笑着说道:“里面还有很多汤,你们只管大口大口地喝,不够我 帮你们盛。” 连年道:“嗯!有劳老人,不古过,我们想要快点得到线索,好快点查出血魔 手和他背后的组织。” 老人道:“好!那你们想问什么就只管问,我会详细告诉你们。” 连年笑一笑,说道:“啊!刚喝完汤好像有点饿,你们觉得饿吗?”他问罗倚 婷和沈飞。 罗倚婷很奇怪,心里想:“师哥突然冒出这句话一定有他的原因。”她附和着 道:“是啊!喝过汤后好像饿了。” 连年笑着从怀里拿出三块烧饼,他道:“好在刚才我离开小楼是把吃不完的饼 包了起来,带在身上。”他拿着饼,在手上看了又看,像是查看有没有脏了,然后 把饼递给罗倚婷和沈飞,说道:“快吃吧!”他自己就先吃一口。 沈飞和罗倚婷也吃着饼。 连年一边吃一边问:“老人,你最后见天零是什么时候?” 老人道:“我本来是不认识天零的,他死的那天,是他的家人要我去见证他的 确是已经被人所杀。” 连年奇怪,想了一想,问道:“为什么是老人家去见证?” 老人家咳了一下,说道:“我是江汉的隐士,武林中的事,我知道的还不少。 我在武林中也有点名气,于是他请我去查看天零身上的伤,好让武林中人从伤中知 道杀他的凶手。” 连年又问道:“那天零受了哪些伤,致命伤又是在哪里?” 老人道:“他只有一处地方受伤。” 沈飞在一旁惊道:“一处。不用说,一定是一剑穿心而死。” 连年沉默不语,老人说道:“没错!他是被人一剑刺中心脏而亡的。” 连年道:“那就是说剑伤在他左胸啦。” 老人道:“不错!” 连年问道:“那么,你看完他的尸身后,有没有留意附近有什么线索?” 老人道:“不就是那只血红的手掌咯!”说完,他从衣衫里拿出一只血红的手 掌。 手掌上的食指指天,其余各指合拢。 连年接过血红手掌,从自己衣衫里也拿出一只手掌。那是罗天给他的证明杀死 道法的人也是血魔手的证据。 沈飞看了两只血魔手后,也从自己衣衫里拿出一只血魔手,那就是杀死灵武门 掌门沈佰良时血魔手留下的杀人证物。手掌上的食指和中指分开,其余各指合拢, 表示“二”。 连年把三只血魔手都看了看,三只没有区别。他把血魔手还给了老人和沈飞, 他接着就问:“老人,天零死后,他的家人怎样处理他的尸身?” 老人道:“天零无儿无女,妻子老早就死了。所以他一死,他的仆人就立即将 他火化,然后拿干天零的财物就各散东西。” 连年问:“为什么要火化?老人家知道吗?” 老人笑了笑,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不过,我的确亲眼看见他的家人把他的 尸身送到火里面。” 连年想了想,道:“真的是很复杂,我真想不透为什么要火化。”突然,连年 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就问老人,道:“是啦!天零他现在葬在哪里?” 老人道:“我没有看到!他的家人把他火化时我就走了。” 连年叹了口气,良久,他望了望罗倚婷,又看了看沈飞,最后把目光停在老人 身上,他道:“老人家!你还是说真话吧!” 他这样说,在场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连年又继续道:“你的话很值得怀疑。首先,武林中有名望之士何止千万,就 是在江汉就有好多个,只有你被邀去作见证人,这是疑点一;其次,天零的心脏生 在他的右边,所以他不可能被刺中左胸而死,这是疑点二;再者,他的家人决不会 如此无情,就算分特的家财,也必然先搞好举殡仪式,你却说他的家人只烧了他的 尸身就算,这是疑点三;最后,你是见证人,没有看见他被安葬,你是不能走开的, 这是疑点四!”连年如数家珍,一件一件地数出来。 老人听了,咳嗽了一阵,然后站起来,他干笑了几声,道:“看来我把你这小 子低估了。想不到你还是挺细心,挺聪明的。不错,我是在撒谎。” 沈飞一听,蓦然站起,刚想拔剑,忽然,他只觉得全身乏力,就又坐了下来。 老人大笑,笑得好狰狞,恐怖,他道:“哈哈哈!你们只不过是小孩子,难道 斗得过我?我早就在你们刚才喝的汤里面下了毒,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见阎罗 王吧!” 连年三人听了,心中只怨恨自己不够小心。 连年道:“老人家,我们快报死了,我最后问你,你为什么不把天零死的真相 告诉我们?” 老人家道:“因为我不是卞忠良!” 连年道:“你不是,那真的卞忠良呢?” 老人家道:“只因他亲眼目睹天零的尸身,早被杀了!” 连年惊道:“原来如此。” 老人又道:“你就死了,我告诉你也不怕,天零不是被他的家人送进火里的, 送他进火里的人是我,他是我亲手葬的,就葬在他的花院,他的灰中也有很多线索。 这已经是很好的提示,你们如果不是就死,凭你这小子的智慧是猜得到些东西的, 可惜……。” 连年道:“是你亲手送他的尸身进火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人道:“他的尸身是见不得人的,我送他的尸身进火里也是为了要证明给其 他人看,他已经死了。” 连年道:“证明他死了?难道当时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老人笑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那人就是卞忠良!” 连年惊道:“你不是卞忠良?” 老人道:“卞忠良的价值在于证明天零的死!现在他在武林中人面前证明了, 就只有死这一条路。” 连年道:“原来是这样!” 老人道:“没有问题了吧!你们就乖乖等死好了。” 他还未说完,连年忽然站起,笑着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谢谢你 的线索。” 老人看见他站了起来,惊道:“你……你不是中了我下的毒吗?为什么还能站 起来?” 连年笑了,他道:“中毒难道就不会解毒吗?” 老人诧道:“刚才我是一直看着你的,你是什么时候解毒的?” 连年笑道:“从你一下毒时我就解了毒!” 老人更惊骇,问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解毒的?” 连年道:“你记得那些饼吗?” 老人想了想,道:“原来你在饼中放了解毒药。不过,我的毒不是平常毒,他 是当年‘毒王’所制的剧毒——完结散,无色无味,中后半个时辰就毒发,一个时 辰就死亡。你不可能解得了‘毒王’的药。” 连年笑道:“你就只知道有‘毒王’却不知道有‘药王’。我用的是药王的万 解单,他能解天下奇毒,你下的毒只不过是‘毒王’年轻是所制的毒,我用万解单 是很容易就解得了。” 老人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又是怎样知道我在汤中下毒的?” 连年笑道:“你猜不出吗?好,我就告诉你。” 连年刚说完,窗外飞入一粒暗器,打在老人眉心,老人倒下,伤口不住留出黑 市的血。连年惊道:“有毒。”他马上往发射暗器的方向追去,不过他一走出小屋 门口,稠密的树林里,发射暗器的人不知到哪去了。 连年回到屋子,沈飞正在查看老人的伤口。 沈飞道:“好厉害的手劲,一粒飞蝗石就能致人于死地。” 连年道:“最厉害的还是他发射暗器的手法和轻功身法,我居然不知道有人在 屋外,他发暗器我也不知道。如果暗器是打在我身上,恐怕现在倒在地下的人就是 我而不是老人。” 罗倚婷道:“那发暗器的人不杀你而杀老人为的是什么?” 沈飞道:“那人一定是老人的同伙,怕他泄漏天零的真正死因。” 连年道:“他是刚来到。不然,他不会让老人说那么多话!老人早就死了!” 沈飞道:“嗯!应该是这样!” 连年想了一阵,道:“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天零是血魔手杀的,但这些人为什 么要隐瞒天零死因,难道他们和血魔手是一伙人?” 沈飞道:“有可能!如果血魔手真的有同伙,那就更不好对付。” 罗倚婷道:“我们不是早说过要查出血魔手背后的组织,这么说来他一定是有 同伙的。” 连年道:“这话倒是不错!只不过,老人是血魔手同伙,又何以要烧了天零尸 身,葬了他。啊!是了,天零的尸身上一定有更多线索。我们这就去天零的家。” 走之前,连年把老人的那只血魔手印记也一并拿走,带在身上。他觉得这些手 掌不止是证明杀人者那么简单,他认为这可能是破案关键。 天零的家在江汉城的南面。三人走出数林,进如城后,跃上平房,在平民的屋 顶上走。这样就方便多了,既避免被打更人看到,又能更快地赶路。 在路上,罗倚婷问道:“师哥,你刚才不是正要说你是怎样看出汤中有毒吗? 碰巧老人被杀,你就没有说下去,我们还不知道你是怎样看出的。“ 连年笑了笑,然后说道:“是这样的。老人从厨房拿出汤时,眼中闪过了一丝 阴险的光,那光很快在老人眼中消失,可以说是一闪而过。我刚好看着他的眼,所 以就看到了那光。我心里想:难道汤中有文章!你们记得我问他的问题吗?我问汤 是不是刚拔出来。他回答是。但我进屋子前留意过院子的菜地,菜地里的菜全都还 插在地上,没有被拔过。我就知道汤中一定有毒,于是趁拿饼时把‘药王’的药倒 在饼上,再把饼给你们吃了,就这样解去‘毒王’的毒。” 沈飞听了,称赞道:“连年,我真服了你,你居然能这么细心,留意身边景物 的一切。这就连老江湖也不能轻易做到。” 罗倚婷也道:“师哥一向比女孩子还要细心,所以我爹爹派他做事完全放心。” 连年笑道:“也不是,只不过,这些微小的事往往就能定夺人的性命,要特别 在意。” 沈飞道:“没错!今晚若不是连年,我们就送命了。微小的事的确值得注意。” 三人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北面。这时,更夫敲起更来,原来已经二更天了。 三人从屋顶条下来,只见江汉城北面尽头有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前有两只很大 的石狮子。石狮挥舞着钢抓,凶猛地要抓过来的人。 罗倚婷看了,道:“哇!好可怕的两只石狮。” 连年在屋子周围看了看,注意到屋的大门上有一快扁额,上面写着“天一庄”。 他道:“是这里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三人从围墙跳了进去,屋子很大,只是比穿云庄少了一点。在城里面,这样的 大房子比在上脚的房子要值钱多了。 罗倚婷问道:“这莫大的房子就这样丢空真是可惜。” 沈飞笑道:“要不你搬进来住好了。” 罗倚婷哼了一声,笑道:“我的穿云庄可比这要大得多。” 沈飞道:“有机会得要去看看。” 突然,连年道:“你们看!”手指着一样东西。 原来连年在他们说话时已走到厨房,在一个暗格里发现有可疑的东西。 罗倚婷和沈飞往他指的方向走去,只见那是一堆很大的蜡。 沈飞道:“连年,怎么了,家中有蜡好正常的事,点灯要用上。有时还要用来 包鲜食品。” 连年道:“不会的!穿云庄比这里要大,灯是不分昼夜的点着,也用不着这么 多的蜡。通常家中是不会储蜡的,着火就会很麻烦。天零不会不知道的。” 罗倚婷道:“那这些蜡是用来干什么的?” 连年道:“天知道。” 他们来到后院,连年查看了周围,道:“我们找找看那天铃安葬的地方。” 三人就在院子里找了一阵,沈飞忽然道:“连年,罗倚婷!是在这里了。” 连年和罗倚婷跑来,只见这里的泥土特别松散,是有被打挖过的痕迹。 连年道:“那我们就动手挖挖看啦。”他说完,从身旁削下一支数枝,动手挖 坟。沈飞和罗倚婷也很快动手帮忙。 挖得不深就出现了棺木,把棺木安葬的人好马虎,随便把天零安葬就算了。 连年和沈飞把棺材从地里抬出来,刚要打开,罗倚婷叫道:“里面不会有什么 东西吧?” 沈飞笑道:“怎么不会有东西,我说里面一定有东西,天零的尸体难道不是在 里面吗?” 连年笑了笑,说道:“阿飞,你就别吓呼她了!天零也被火化,所以里面一定 会是天零的骨灰。我们快打开!”沈飞问道:“其实他已被烧成灰,看过也不会有 什么线索。” 连年道:“老人要把毁尸灭迹,他的尸身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老人临死前, 还告诉我们,如果看过他的骨灰,会有线索。” 罗倚婷道:“那还不快点打开看看!” 沈飞笑道:“不知道是谁怕得要命,不敢打开呢?” 罗倚婷怒道:“我现在不怕了,你不满意吗?” 沈飞道:“好啦,别浪费时间,我们打开吧。”说完,他用剑拔出棺材针,连 年打开棺材,里面果然只有一个盒。 罗倚婷叫道:“师哥,你还不快点打开看看?” 连年道:“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骨灰盒。 三人朝里面一看,大吃一惊,罗倚婷险些跌倒在地。 原来骨灰盒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沈飞惊道:“连年,这里面的骨灰到底哪里去了?” 罗倚婷也道:“是啊!里面怎么会一点东西也没有?天零不是在里面的吗?” 连年细细想了一阵,说道:“奇怪!天零怎么会不在里面?除非是老人骗我们, 天零根本不是葬在这里。” 沈飞道:“不可能,他只道我们是身中剧毒,将不久于世,才对我们说天零的 安葬地点。他没有说谎的理由。” 连年道:“这倒也不错。那……天零会到哪里去了呢?” 罗倚婷道:“师哥!难道这就是老人给我们的线索?” 连年道:“有可能!如果老人根本不是在这里葬天零的,他告诉我们到这来为 的是什么?” 沈飞道:“真是想不通!” 罗倚婷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样做?” 连年道:“我想我们要找出天零的遗体,不论是尸体或许骨灰。” 沈飞道:“我们也只能这样!唉!查了一天,居然被人家耍了。” 罗倚婷道:“你不是要报父仇吗?不这样做你报得了么?” 沈飞想起爹爹,望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爹,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我早日 找出凶手,为您报仇。” 罗倚婷对连年道:“师哥,我们在这也查不出什么,不如先找地方住下,明天 再去找线索。” 连年道:“现在也只能够是这样。” 沈飞道:“我们要把棺木埋好吗?” 连年道:“也埋下吧!” 三人动手又把棺木埋下。 干好一切,连年道:“走吧!” 三人走出后院,经过厨房时,罗倚婷忽然道:“那该死的天零究竟死在哪,在 他家居然找不到他的尸!” 沈飞笑道:“你管人家爱死在哪!反正他是死了。” “反正他是死了。”连年听了,脑海中闪过了一点光,他停下来。 罗倚婷见他这样,问道:“师哥,你怎么了?” 连年道:“沈飞!你刚才说什么?” 沈飞吃惊地道:“我刚才……我说反正天零已经死了。” 连年想了一阵,在厨房兜了几圈,小声道:“难道是这样?” 罗倚停问道:“师哥,你想到写什么?” 连年道:“我知道天零的‘尸身’在哪了!” 沈飞喜道:“真的吗?我们快去找啦!” 连年道:“现在是找不到的,只有等!不过多久,他的‘尸身’就会出来!” 罗倚婷问道:“师哥,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连年又自言自语道:“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疑团:就是老人为什么要烧天零,是 怎样烧的呢?真想不通。” 沈飞道:“老人不是要毁掉天零的尸身,好让我们找不到线索。” 连年道:“不是的。有原因的。”说完,他在厨房跺着步子。 沈飞问罗倚婷道:“你知道你师哥有什么事吗?好奇怪!” 罗倚婷道:“师哥可能已经想到天零被杀的真相,不过未到时机他未透露。” 沈飞叹道:“唉!希望如此啦!” 这时,连年已经停下,他说道:“师妹果然了解我。事情好像更复杂了,如果 我现在告诉你们,恐怕打草惊蛇,我们先在江汉城找个地方落脚,商量下一步要怎 样做。” 沈飞道:“嗯!既然连年已经有线索,我们就先坐下看线索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连年道:“阿飞,其实我还未找到线索,我只是知道天零尸身之密,这对破案 似乎帮助不大!况且,我还有一点未想到。” 罗倚亭道:“哎哟!原来连线索还未找到!我的天啊!怎么办?” 连年道:“我不是说坐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吗!现在我们只好见一步走一步。” 沈飞道:“江汉城的北面有一间客栈,我们先到那里借宿,好好睡一觉!雪魔 手的事明天再商量吧!” 罗倚婷道:“阿飞,你不是急着报父仇吗?干嘛不抓紧时间?” 沈飞笑道:“你别把我看作有勇无谋!累坏了自己找到血魔手也打不过他。” 连年道:“阿飞说的没错。先休息一晚,有什么明天再说。” 三人在北面的大富客栈租了三间房子,在客栈又吃过了东西就各自回放休息。 连年躺在床上,他知道的要比罗倚婷和沈飞多,他想着他们所不知道的事件的 另一个真相。他拿出两只血魔手,一只是杀天零的,一只是杀道法的。 究竟血魔手里面有什么秘密?他想:“要是把杀‘恶和尚’的那只也拿到手, 应该会有线索可寻。” 连年收好血魔手,他已把目标放在杀‘恶和尚’的血魔手身上。 现在要好好休息,明天的事就留到明天。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