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其谁 作者:林梦 前言 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知名作家,现阶段甚至连小家都还论不上。文学只是我生 命里边不可获缺、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我常常这样想:当我们笑意正浓、青春澎湃 时,为激荡的年轻岁月留下点珍贵的印记不好么?所以,在这青春未逝的今天,我 要尽情抒写我们这一代的人生。 谨以此文奉献给漫漫路途中,曾经与我相知、相遇,或者背离相分的人们。愿 你们要比我快乐! 一、格格不入 过于标新立异的人会与这个固步自封、保守念旧的小社圈格格不入。只是,估 不到象这样一等一 ——难得一遇的人才, 他们还是极尽挑剔。仿佛时刻会扎了他 们的眼,典型地眼中钉——狠不能除之以后快。见惯风雨的大树是决不会轻易倒下 的,只有那些生长于温室的小花朵才时刻面临生存的危机。 女人里头,丁蔷绝对是一株挺立的大树。虽然还没有长成气候,却总能给对手 带来一股逼人的气势。未出声,丁葳已经抢了不少的风头。难怪公司里的同性都嫉 妒她,异性又会排挤她。在那间小小的电脑公司企划部呆着的日子越发显得艰难。 或许外表过于招摇、给人感觉太能干的人想要成功,往往要付出高于常人许多 倍的艰辛是对的。可谁又能否认:经历未尝不是一件宝?!它能时刻提醒你,以后 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计算机行业而言,大致要分为三类:软件开发商、电脑供应商、网络供应商。 丁葳的老板陈誉驽就是本城网络界的高高手,堪称奇才。据悉他是从十八岁进大学 的第一年开始在学校的购物街上经营网吧,慢慢才有了今日的盛誉网络公司。而且 公司兼具电脑及网络供应商的多重身份,业务占据了整个华南地区市场份额的七成。 最可敬地:阿陈居然跟丁葳同岁(私底下丁葳就叫他“阿陈”),两个人常常相约 深夜出游。这种关系建立的方式相当奇特,完全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男女友谊,却 决不逾越凡俗情欲的界限。他们是真正的异性知己,就象好兄弟一样。可是公司里 的那些是非精们,怎么也不会想到: 丁葳这个怪异的女子连大老板都已经征服了。 还成天枉费力气暗暗要耍什么花招弄走人家! 二、老板娘候选人 第一个发现陈、丁关系的人是客户服务部的莲达,大嘴巴的一个老女生,每天 狠嫁、思春得不得了。一直以来都小心“活动”的丁葳和陈誉驽是在郊区一处僻静 的海湾被“捕获” 的。刚好莲达同她第N任后备男友到此处培养感情,结果两队人 马迎面给撞了个正着。糊里糊涂的莲达还费劲脑汁的想:丁葳旁边那位怎么如此眼 熟呢?晚上回到家里,才好不容易记起来:原来就是自己公司的老板啊!于是乎, 当天晚上(准确地说是凌晨)这一消息就如同癌细胞扩散般传播开去。第二天上班 几乎所有的同事都一反常态,异常亲切地对待丁丁。俗人的字典里,是决不会有纯 洁的异性友谊存在的。丁丁好笑地几次都忍不住要将嘴里的咖啡喷出来,结果还是 忍住了。如果自己那样做,确实就和这些凡夫俗子一般无异。 办公桌上,电话有规律地响起三下,来不及接便断掉,然后又重复着响三次。 丁丁熟练的拿起听筒,电话接通:“怎么样?”……“什么怎么样?”丁葳的一双 手指头轻叩着啡色的桌台,扮诈不知。“你说他们今后还敢不敢跟你作对?”阿陈 的声音在电话线里蛮有磁性的,丁丁这样想着。 好象两个恶作剧的孩子,电话两边都会心的笑。放下电话,丁丁打开电脑,在 OUTLOOK里面找寻着刚接收的邮件,确却地说是不知道除了工作以外她还在等什么。 感觉常常令到自己盲目地执着,后来才发现被骗的事实真相。 不是那么忙得时候,丁丁会拿把梳子不停理着脑门上的小短毛,完全出于一种 习惯。当她思考或正在回忆的时候,就容易走神,一任自己的灵魂四处漂泊。反正 终究会回来的! 没过两天,公司新晋一位美貌少女倪琉颦,据悉今年刚从大学毕业,一副温温 柔柔、风吹猛点儿就会被带走的柔弱。老实说丁丁对这类人不太有好感。她可不会 将同情及保护心泛滥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再者松树和藤类植物本就不是一家人。志 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偏偏这种问题青年就硬塞到了企划部。天意! 近来不知什么缘故,老觉得想避开阿陈。自从上次深夜散步被公司上下传为佳 话之后,丁葳总有意无意的借故推脱他的邀请。因为,人时常会将自己处置于一个 虚拟的环境内,幻想一些事情的发生,以为什么应该是怎么样的。——自以为是… 连一向男性化的小丁也不过如此,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可能大家也都感觉到了,最近的空气很稀薄,情绪进入紧张时期。 三、两个只能留一个 黎崴这个人有点邪!能做他那行的人原本都怪怪地——纹身师兼乐队主唱。丁 葳是近两个月才搭上这么个人,联络上他的一条线。因为一家电脑公司新推出的系 列产品,对方委托丁丁在华南地区寻求产品代言人,要求简单却实在苛刻:形象健 康、富时代感、有个人特色,另外一点最难办——必须是个不折不扣的电脑高手。 虽然这件工作纯粹有点儿帮忙的意味。但是,丁葳乃至陈誉驽本人都很清楚,这位 大客户实在是得罪不起的。盛誉一年中百分之六十的生意额全靠在它身上。除非盛 誉从此不想再混迹于这行,既然要做就算是个烫手的山芋也得接呀! 这样的成因下丁葳和黎崴的第一次会面实在是颇具戏剧性。 那是一间悬挂着经过精心设计、看上去异常厚实的红木漆招牌——名曰“忧郁 地带”的酒吧。招牌的设计风格乃至整体的装修情调一丝不苟地流露出主人家的豪 气与性格里边的阴郁。刚走进去的一刹那,丁葳还以为自己听错介绍人说的地方了 呢!可她还是选择吧台边上的一处角落位置坐下来,习惯性地要了支冻爵士可乐酒, 然后开始她的目光搜索。 想象中,黎崴应该是个非常另类、危险的男人,性格孤僻、甚至暴躁易怒。这 一类型的男性是和丁丁平日生活中所接触的那一些有着本质区别的。所以对她而言, 黎崴才真正具有杀伤力和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她也十分好奇,究竟朋友介绍的这个 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人会是什么模样?!脑海里始终是个问号,除非亲眼见到。 大概是在丁丁坐定的十五分钟后,吧台顶上的猫头鹰闹钟叨咕地叫了九下。小 小的酒吧里灯光慢慢暗淡下来,大厅中间被草棚围起来的表演台有人拿着管萨斯风 站了上去。一个身材健硕,长相颇有几分味道的男人,在他那裸露的手臂上纹着个 诡异的阿拉伯图案,显得与他的长相不大协调。 “如果这个人穿西装也一定好看。”丁葳这样想着。 隐约间听到有人报节目名,没有听清楚说什么,那个好看的男人就已经开始唱 了。 “如果,那次与你相逢是在梦里,我不会知道爱情是这般的难过。 如果,一早注定我们的爱情会结束,上天何必安排我们相知相遇? 我的爱人,她去了天堂,留下孤单单一个我独自漂泊。 我独自尝尽漂泊的苦。而今,我只能在睡梦里,依稀见到她甜美的笑颜……往 事依旧催人老,泪痕斑驳伊人残,梦影婆娑已断肠……”丁葳呆呆地听完这首歌, 已然被表演台中央站着的那位歌者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给迷惑了。天啦!二十一 世纪的中国居然还会有如此怀旧的歌手! 令人仿佛是置身于三十年代的夜上海,歌声中飘扬着淡淡的忧愁,还夹着浓浓 思念,让人感动的快要落下泪来。 一曲结束,掌声四起。那位男子很绅士的鞠了个躬跃过矮矮的围台,朝着丁丁 这个方向走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很明显,他就是黎崴。丁葳这样猜想着。 “请问您是丁小姐吗?”越走越近,在暗淡的灯光下,他的轮廓越发惹人喜欢。 他那种气质是决不同于白面书生的俊朗和韵味,给阅人无数的丁丁带来小小惊喜。 毕竟,男人和女人同样都享有欣赏一切美好事物的权利! “啊!您是——”丁丁的瞳孔因喜悦眯成一条细细的线——象猫的女人。“我 哥哥请您到办公室坐一坐。他叫黎崴,我是黎晖。”从谈吐中暴露出来,显然这个 男孩的实际年龄并不象丁丁想象中那么大。不会超出二十四岁,比丁丁至少小了三 岁。 随他走进吧台旁边的侧门,里边的装修相当简洁、干净。而且建筑商采用的隔 音材料非常好,一道门便隔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走道不太宽敞,光线柔和, 可以从一些细小的方面表现主人的品位(例如扶手上欧洲宫廷式的雕刻、以及埋在 走道下面的夜灯等等)。最抢眼的自然是挂在墙上那幅画——梵高的《向日葵》, 轻轻松松就将整个走廊的气氛装点出来。不能不佩服这位设计师在用意方面的才华。 最后一间的房门半掩着,黎晖在前面走进去。“完了!”丁葳心里这样惊呼。 此刻的她正如走进了一处迷幻的天堂,整个房间都绘满了各种各样的图彩,颜色斑 斓、图案生动。丁丁的目光与另一个人的目光触碰到,马上各自又转移开,他就是 黎崴!他居然有一双如此温柔的眼睛。 “请坐,丁小姐。我就是黎崴。”从模样看上去,他和黎晖相差甚远。 或者应该说,他们的父母实在偏心,生就这个大儿子也太平凡了点儿。连丁丁 这位局外人也不免大叹造物主的不公。 他浑身散发一股独特的气质,超乎想象的“非我族类”。 从那晚以后,丁丁闲暇的时间慷慨的倾注在“忧郁地带”里。她喜欢听“泥巴” (混熟之后她直呼黎氏兄弟“大泥巴”、“小篱笆”)的一帮朋友们:吉他手老三、 贝斯古皮东、化妆师小巫那些人在一块胡天胡地。 听他们的音乐就能感受出:他们对生命是如此的热爱。可他们对生活的种种丑 态又是那样的不屑。他们这一群人和阿陈、莲达、露丝、倪淑颦她们简直就是生活 自两个星球,火星和木星。一帮人热情似火、思潮泉涌;另一帮人只会勾心斗角、 陷入残酷的利益之争。所以,丁丁接近他们,倒不如说是她对过去生活圈子的厌倦。 这样或许也是种解脱、轻松的最好方法。 四、从哪里开始?在何处结束? 丁丁介绍的那个电脑供应商最后相中黎晖,小篱笆真正成了中国家喻户晓的明 星人物(那是后话)。而丁丁最终选择了“大泥巴”。从前不是没有恋爱过,现在终 于相信谁谁谁说的:“女人的每一次恋爱都是第一次。”实在是太对了。除非那些 被曾经的恋爱经历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丁丁甚至觉得爱情的魔力是无以比拟的。 不过,确实如此。 因为自己的恋爱,难免有时候会想到身边渐渐疏远的一帮朋友们。我觉得这种 心理一半是出自关心、一半有着炫耀的成分。世界上孤独的人太多,可怜、可耻的 那一个一定不是我!幸灾乐祸。 过了些日子黎崴他们摇滚圈出了件特轰动的事:窦唯要和王菲离婚啦!丁丁与 黎崴最激烈的一次争吵爆发:“窦唯真他妈不是个玩意……负心汉。” “他要和王菲离,又不是为了她的钱。两个人没感情了,还凑合个啥?!” “你说这是不是你的理论?”“神经。我只是就事论事。” 丁丁一直是拿心来崇拜自己的偶像王菲的。她羡慕她无拘无束的性格、潇洒如 风……谁要是跟她为王菲叫劲儿,她准能跟他急。 最伤心地是这事争执到后头谁也不觉着谁错。莫名其妙。 黎晖去找过丁丁,算是希望两个人别像孩子发脾气,为了点小事闹别扭的确不 值。丁丁拿出她惯有的倔强和坚持,求和可以:第一要认错;第二要意识自己的观 念出现问题。黎晖真是给弄得既好气又好笑,无趣而回。 问题被大家搁置了两个月,一直僵持到彼此找不出理由去回头认这个错。开始 的地方是在忧郁地带,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是结束,或是无迹而终。 这种儿戏般的收场实在令我啼笑皆非。生活有时候就象是一部戏,开心的时候 看悲剧也并不觉得主角苦;伤心的时候看喜剧也能哭的一塌糊涂。这恐怕就是只有 自己才明白的人生。 五、老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新娘不是我的段子的确太陈旧,因为事实正是如此。那个富有、讲义气、还带 点孩子气的阿陈要和倪琉颦结婚了。婚礼订在市里最豪华的福临门大酒店,2月14日 情人节。 谈不上什么后悔,只是心里边或多或少有些别扭。帖子是阿陈让莲达她们给带 的,这一段总也碰不见丁丁面。老朋友要结婚,新娘子是一个自己no like 的女孩, 这样便连仅有的祝福都可以剩下了。 可是人情债还得还。于是丁丁带同黎晖出现在婚礼上。 所有的女宾们都心恨恨地望向丁丁,“凭什么如此平凡的她可以结交到这样俊 朗的男朋友?”丁丁被那些莫名眼光盯得直想笑。 如今的黎晖已经成为国内家喻户晓的广告明星,计划年底还会出唱片和拍电视、 电影。 亏他还能这样招摇的与丁丁双双对对出入。 明天的新闻肯定将他们的亲密照片登头条。 那晚的宴会上,丁丁一个劲儿的猛喝酒,似乎不大开心,可是又不觉有什么。 直到晕晕忽忽、飘飘然起来,最后被黎晖扛了回去。 仿佛一切全是注定,晚上黎晖没有离开。顺理成章地上了丁丁的床。 第二天清晨醒来,两个人打眼瞪小眼、别别扭扭的难受。男的想心事,女的不 知道怎样处理以后与这兄弟俩的关系。 写到这儿,实在是有些黔驴技穷。结局如何?世事总是难料,丁丁和黎晖偷偷 摸摸结了婚。当然,为保护他的事业,两个人在三年间生下一男一女,外面的影迷 们还以为天王黎晖至今单身。至于黎崴,他后来跑到北京去做摇滚,如今已成为销 量不错的摇滚明星。 每个人都有美满的结局,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