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人物速描之卡斯特罗 刚到哈瓦那没多久,子夜有一天和分社首席从外头进来,兴冲冲地跟我说: “今天我见到卡斯特罗了,他拍了我的肩膀了!”说的我顿时后悔得不成,没跟她 们一起出去。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建议子夜当天别洗澡了,好保留被卡 斯特罗拍过的肩膀的神圣。 卡斯特罗,这位本世纪的最后一位领袖,这位重量级等同于八位美国总统的属 于全人类无产阶级的革命家,这位慈祥和蔼身上也有汗臭气的爷爷级人物,这位让 我耗费了许多钱财买他的传记的古巴人,到今天,一提起他的名字,我依然激动不 已。 那以后的许多天里,我们经常在电视里跟他相会,我竖直了耳朵,试图用我蹩 脚的西文听力,从被中国人亲切地叫做“老卡”的古巴同志含混不清的加勒比西语 中听懂只言片语,期盼着有一天能一睹尊容。 古巴国家虽小会议多,没过多久,在哈瓦那的会议宫举行全球经济学家会议, 连着几天,我们从电视里看到老卡都正襟危坐,一幅聚精会神的模样,在主席台上 从早听到晚。于是我就带上相机,跟子夜同了分社的古巴雇员,一起到了会议宫, 从侧面的记者席进去,远远地看见卡斯特罗坐在主席台中间正在喝水。只可惜当时 我还没钱添置现在的75-300的长焦镜头,只拍了一张主席台的全景,卡斯特 罗的形象倒是还算突出。 迟浩田将军访古期间,我们终于等来了一次与老卡相距不过3米的机会。那天 在古巴国会宫的宴会厅入口,老卡精神抖擞从宴会厅里走出来,整了整武装带,对 着我们这一帮乱烘烘的记者问到“中国的记者来了吗?”我赶紧招呼子夜同志回答, 但是那小同志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没做理会。我当时激动地噼里啪啦按快门,全 然忘了卡斯特罗当时有没有向我点头。 临离开古巴的时候,正赶上尉健行同志访古,于是我又有了一次“亲近”老卡 的机会。那一天晚上,分社就我一人同中央电视台的几位随行摄像记者驻守国会宫。 古方在组织上出了一点小纰漏,没有太照顾中国记者,大家几乎都劳而无功,结果 引起了中央电视台记者的强烈抗议,事情最后闹到了老卡耳中。他很宽容地表示, 允许中国记者重新进行摄影录象,会谈结束后再补拍一些镜头。我们等了快2个小 时,会谈终于结束了。大家涌到楼道,拍他们告别,我竟然就紧挨着老卡站立,也 不知道当时国内剪辑新闻镜头,有没有把我也剪辑掉了。 卡斯特罗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他身材高大精力充沛,在第三世界国家里, 他几乎就是个子最高的领导人了。不过,我们那天晚上在国会宫的宴会厅前发现, 他的鞋跟也具有相当高度。我们后来私下里揣测,卡斯特罗的鞋跟莫非跟美国总统 的身高有一定关系,比如克林顿那流氓小子个子不矮,咱们也不能输给他! 卡斯特罗的精力充沛是所有古巴人所津津乐道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传出卡斯特 罗寿命不永的消息,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佬,就看笑话般地等待古巴的内乱和崩 溃。但是几年过去了,卡斯特罗的精神反倒显得更加硬朗了,做个报告,接见记者 什么的,动不动就持续个七、八个小时。他的一篇讲话,电视台通常得做两天转播。 那天晚上同迟浩田将军共进晚餐后,凌晨时分,他又出现在古巴会议宫,参加全球 雪茄商们的“2000年雪茄之夜”,让我们自叹不如。 老卡喜欢说话,但是他的讲话如侃大山,语调不高,发音含糊,有时候也辅助 以手势,风格温吞如凉白开水,说的时间长了,催眠的作用可能要多于教诲的作用。 我们的朋友劳尔跟我们说起卡斯特罗的一则逸事:那是99年初的古巴全国记者联 盟大会,老卡应邀畅谈记者的职责和使命,从晚上10点多一直侃到夜里2点,侃 到底下听众个个昏昏欲睡。老卡于是问:“你们觉得我说的好不好啊?还有没有兴 趣继续听呢?”听众们哪敢说不,于是一个个强打精神表示要继续受教诲。 老卡对中国友好,时常来使馆参加活动,自然也经常与使馆同志合影留念。我 们在古巴半年,一直都以为会有机会能够跟这位伟大领袖合影,结果放过了仅有的 一次机会,到现在兀自后悔不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