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真心…… 苍天 时间如流水,可以冲走很多很多东西,但是会留下最宝贵的,令人终生留恋难 忘。 网上生活是另外一种天地,虽然短短两月,交往的朋友却很多,行云流水一般, 如果是现实,真可是把下两辈子的朋友都交完了。我也由一个有恐网症的人变成了 恋网癖,适应了各色头像各色名字各色话语各色文字,在虚拟的现实生活中建立了 自己的生活空间。 现实生活中人们交往不得不因为各种利益关系而戴上一层面纱,不能相互坦诚 相待。 虽然 网上的人们可以男女颠倒、老少同岁、美丑均靓、婚否都恋等等,但 是没有什么顾忌,不会考虑同他们交往能否让上司、同事、家人知道而影响事业或 工作或人际关系或家庭生活,也不会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怎样――或许这就是它 的魅力所在。 不过我一直希望把现实中的"真我"形象搬上网络,把现实生活中不敢说的话都 直言不讳地倾诉给乐意听而且能够交流的朋友听。物以类聚、人以群居。我相信只 要真心待人,网上会有知己。结果老公还是教训我不应该相信网上的人,骂我和现 实中一样没有社会经验头脑简单,不会骗人被人骗还不承认,只能在他面前耍耍小 孩子脾气长不大。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几个朋友。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扮演着不同 的角色,网络生活中人同样具有不同的角色,我根据朋友兴趣的不同和职业范围的 不同进行了角色分类,可以更深入的进行交流,不断追求情感的升华、心灵的净化 和认知的深化。我对自己营造的网上生活环境非常满意,这些朋友已经成为我网上 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开始时每天晚饭后,都是强忍痛苦到21:00以后才上网,那种心情不言而喻, 老公也因此不时面有愠色,可是仍然我行我素。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最知 心的、最重要的两位朋友因为现实生活的改变不能上网了。真心朋友离我而去,带 走了我的激情、热烈和探知内心世界的欲望,留下了对过去时光的美好回忆和留恋, 以至于我在与其他的朋友聊天中不时流露出伤感。朋友们劝我不要怀旧,他们也是 一样对我很好。我感激他们,但是心里知道他们是替代不了的。 心之交流者真心朋友也,情至深恋之浓,所以至今依然保留着真心朋友--好 弟弟和好哥哥的头像。 一、好弟弟 我在偶然中认识好弟弟的。记得我刚学会表情用语两天,几个朋友开我和哥哥 的玩笑,要我叫哥哥用第二声、第三声云云,我问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都不告 诉我,无奈只好问别人,于是到人多的"缘分的天空"随便问了一个人,他说也不知 道,所以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表情用语。 第二天,有一个人把我列为了好友,他就是好弟弟。我问他茫茫人海为什么选 我,我们从来没有聊过,他说是在缘分的天空见过,我想可能是问声调表情意思的 那一个了。 "你相信缘分吗?"他问我。 "网海茫茫你我相识就是一种缘分。"我回答。 接着当然是见面套语互相介绍了解基本情况,他比我小很多,我叫他弟弟他叫 我姐姐,随父母工作单位的变动从东北来到这里,在一个朋友办的建筑公司工作, 最大愿望是靠自己的努力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很讨厌他的同类属于纨绔子 弟。我夸他有志气和追求,没有躺在父母的金床上虚度年华,是我认识他那种家庭 环境中的很少的优秀者,祝愿他早日实现理想。 "你再夸奖我就不好意思啦,姐姐。"弟弟好象真的不好意思了。 "你相信网恋吗?"弟弟突然问我。 "我不相信网恋, 我的原则是只交友不网恋。"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网上生活 是虚拟的现实生活,是现实生活的延伸。但网上人们总是希望留给对方最美好的印 象,给人以完美无缺的错觉,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有不足。恋爱的最终结果是要见面, 往往在见面后就有上当的感觉。" 这是我在碰到一位从K市来见网上恋人后感觉对方与网上的判若两人而大失所 望的女孩诉说的遭遇后得出的结论。 我告诉弟弟前几天一位网友说他在网上已经找了几个女朋友,说的都很漂亮, 但是见面后大跌眼镜, 最后得出结论"漂亮的都被男朋友约走了,剩下丑的上网自 吹了"。 "哈哈,他本来就心术不正嘛!" 弟弟说他正与一位女孩网恋,她要见面他却又不想。我问为什么,弟弟说她太 小还不到20岁,但又不甘心放弃,被人爱总是好的。我笑他这个年龄段正是恋爱季 节可以理解。 "哈哈, 我从18岁就开始恋爱了,现在早就过恋爱季节了。"弟弟辩解道:"现 在是我干事业的时候了。" 我虽然反对早恋,但弟弟的话有道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媒体宣传的 影响,现在的孩子生理和心理成熟期都比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提前了许多。就连我刚 上小学的女儿也说她班上有同学互相亲嘴,何况18岁的年龄! 我问弟弟现实中的女朋友怎样?弟弟说很爱她,已经恋爱了三年,她家的父母 亲待他很好,但是最近她却提出了分手,没有说原因,他很痛苦。他想可能是没有 时间陪她散步、逛街的缘故,但是他的确很忙,工作太多没有时间陪,他想早日立 业。 我开始怜悯弟弟,告诉他我也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人生最大的乐趣不是追 求理想的结果而是…… "追求的过程"弟弟回答了:"哈哈,我很聪明吧,姐姐。" "呵呵,你很聪明!"我也被弟弟逗乐了。 "你老公很爱你吗?"因为我告诉过弟弟我已经结婚。 "他很爱我,我也很喜欢他。" "他在你身边吗?" "没有,他出差了,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那你一定很痛苦了,姐姐。" "没有什么痛苦,我们已经相互习惯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关键是互相信任、 理解和支持。 "距离产生美,这也是我们夫妻感情稳固、家庭稳定的另一个因素。 我们一年中相处时间有三分之二,其余的不是他出差就是我出差,如果除去上班、 他与朋友聚会,恐怕我们真正在一起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了。 "那你们一定很幸福了,我真羡慕你们!" 那天晚上, 我们谈到凌晨3:00,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 感觉。 要不是弟弟说早上还要开车到M市谈生意,或许会聊个通宵。我们依依不舍 地相互送别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我先下了网。 翌日, 我激动地告诉哥哥认识了一位好弟弟,就差没有结拜姐弟了,哥哥"呵 呵"地祝福我。 "姐姐,你好!"弟弟回来了? 弟弟说还在M市, 因为想见到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一个网吧,希望能够单 独聊聊。 我才刚开始和哥哥他们谈论股票问题,要他等一会,他说他喝了酒,而且只有 一会儿时间就要走。我匆匆告别了哥哥,来到弟弟那里。 "姐姐,我今天差点儿就没有命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出了什么事?"我焦急地问弟弟。 "在高速公路上, 车子的前盖突然打开,发动机引擎冒烟起火,车子差点儿撞 到护栏上。" "太危险了!"我几乎叫了起来。 "是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我想象着弟弟当时的情景,如果真的出了 问题……我不敢再想象下去。 "姐姐,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一定是你没有休息好,太困了的缘故。"我心里开始自责了。 "哈哈,我是在想你,姐姐。" 怎么能够开小差呢?那是玩命呀!我劝弟弟今后不能再这样了。弟弟说听话, 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喝了多少酒?"我关切地问弟弟。 "不多,只有四瓶。"好像无所谓。 "已经是海量了!"我问喝的什么酒,弟弟说是啤酒。我放下心来,因为啤酒再 多不会象白酒那样醉。我建议弟弟到住的宾馆附近的OK厅唱歌挥发酒精。弟弟却说 不喜欢唱,只喜欢听歌,但遗憾没有带随身听。 "那你就赶快回去睡觉!"考虑到弟弟明天还要开车回来,我不得不逼弟弟回宾 馆休息了。弟弟看时间已经23:00,只好说了好几声再见才走。 我回到哥哥那里,已经走了很多朋友。 "闻到了酒气吗?"哥哥笑呵呵地开玩笑。 "嘻嘻,好像闻到很大的酒气呢。" "呵呵,哪天我也醉一次!" "别!别!我可是受不了啦!"我连忙摇头。 弟弟回来了,说生意谈得还不错,达到预期效果,我衷心祝贺弟弟的成功,问 他是否去了著名的佛教圣地MM山?弟弟说没有时间,不过喜欢爬山。我猜弟弟比较 高,弟弟说有一米八左右。 "哈哈,我很帅吧,姐姐。"非常自信呢,我相信东北人应该是比较高大的。 弟弟要我到他开的房间"真水无香"去,我告别了哥哥进去,只有弟弟一个人。 我问房间名字的意思是什么?弟弟说是为我开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我感动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高地评价我,连连叫了几声好弟弟,眼眶也有点湿润了。 弟弟说要查一些资料,要我守一会儿房间再来陪我聊天。我让弟弟去忙,便开 始听音乐守候,<<高山流水>>悠扬的扬琴声,时而舒缓、时而急促,令人心旷神怡, 美不胜收,不禁感叹"多美呀!" "姐姐,你怎么了?"弟弟问我。 "呵呵,没有什么,我在听音乐。"我以为弟弟没有在。"你查完资料了?" "还没有呢,我怕你寂寞,还是和你聊聊吧,等有人来了我再走。" "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喜欢听音乐。"我不忍心弟弟那么忙还要陪我。 "我给你听一首歌,是张楚唱的<<姐姐>>,很凄惨,我都要听哭。" 音箱里传出不是很清晰的摇滚乐,的确悲凉。我说如果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效 果更好,弟弟马上说不希望我成为歌里的姐姐,我安慰弟弟不会的。而后又传来八 十年代初流行的<<四季歌>>、<<甜蜜蜜>>、<<我们的生活比蜜甜>>等歌曲,把我带 到了遥远的学生时代和刚工作时的回忆中。 记得我在读师范的时候,性格抑郁没有几个朋友,唯一知心的就是日记,每天 默默地听我诉说心灵的话语,看我不成熟的小说,读我幼嫩的诗歌。或许因为语文 成绩是年级前茅的缘故,毕业时很幸运地分到了好地方工作。 我很羡慕一同分来的大学生们,他们经常高谈阔论古今中外的文学艺术,使我 受益匪浅,也暗自参加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专自学考试。我和这些比我大五六岁 的大学毕业的同事们每天休息时间打羽毛球、学跳交谊舞、看电影、谈论时弊,也 找到了人生伴侣――现在的老公。 "姐姐,你在吗?"弟弟的呼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呵呵,我在想我们那时听这些歌的情景。"我解释道。 "难道你就真的很老吗,姐姐?" "是呀。你认为我应该多大?" "比我大两三岁,最多26岁吧。反正你是姐姐,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大。" 弟弟说他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我说我也是一样的,文学小说、心理学、哲 学、政治经济学等等都看。"书中自有黄金屋"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书中的内容多是 我们的前人实践经验的总结。 "书中还有颜如玉"弟弟说,他好书坏书都看,比如<<金瓶梅>>、<<玉蒲团>>等 等。我家里就有<<金瓶梅>>之类的书,<<玉蒲团>>只听说过大概内容,不过还是对 弟弟看<<玉蒲团>>这类书感到有点意外。 "姐姐,你觉得我很坏吧。" "哪里。中国过去禁锢′性',使人们不能正确地认识自身而感到神秘莫测,所 以才怪这些所谓的坏书害了青少年。 如果正面地宣传……"我对现在社会上宣传教 育"性"知识要么碍口饰羞要么商业味浓很反感,其实这也是不正确的导向。 "我也认为这些书不是坏书,根本就是夫妻性生活的教科书。" "从某种角度看你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我不想对此话题深入探讨,建议弟弟 还可以看一些心理学特别是社会心理学方面的书,这对他做生意有好处。 我们谈论了一些文学艺术方面的话题后,就又不得不说再见了。我没有想到网 上的短暂离别竟是这样的伤感! 我出差了两天,但心里仍惦记着网上朋友,回来就迫不及待地上网了。弟弟也 在网上,他欢喜地迎上前,给我戴上了红领巾(因为我是老师)。我也叫了几声好 弟弟。 弟弟说他病了,我问什么病?弟弟说是发烧。 "是感冒引起的吗?"这几天北方来的冷气流,使整个城市的气温骤降10度。 "是的。我在外面等了你两天,没想到你没有上网,结果感冒了。" "这两天有事不在家里。为什么不在家里上网呢?" "因为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家里父母亲管得很严,老是干涉我。" "我的好弟弟呀!"我的眼泪流出来了,心里难受极了,要他以后不能再这么做 了,劝他早点休息,嘱咐他要多喝水。 "好的,姐姐,我听话,以后不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我不会再让你心疼了。"当 然从这以后我如果不上网都要事先告诉朋友了。 我和弟弟无所顾忌地交流,评论时弊,探讨社会热点问题等等。每一次长谈, 我对生活、对社会和事物的哲理化认识会更深一步,姐弟之情也随着谈论话题的深 入而加深,因此每次告别都成为了一种痛苦。 有时候,我们聊天不时会有人来骚扰我,弟弟总是先警告"不要对我姐姐无礼! "然后是愤怒地赶走他。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开玩笑和玩世不恭,弟弟这样保 护我,总是心里感激,心想或许是心灵相通吧。 有一天,弟弟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发展他的事业,我知道那个地方很艰苦,人 们的生活文化很落后,当然不会有网吧了。我预祝弟弟成功归来,心里却是阵阵酸 痛,意识到也许就是我们的永别。曾经我几次拒绝了弟弟希望和我见面的要求,这 次我主动提出要见弟弟一面,弟弟非常高兴。 在弟弟临走前两天,我们约好只有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因为我太忙了。当我 要出门时,上司却说要开会,无奈只好坐下来。看着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心急如焚。 我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会议室,花了十元"打的"费匆匆赶到约会地点"真水无香"茶房。 弟弟穿着朴素,很瘦,比较帅,没有想象的那么魁梧。至今还印在我脑海中的 是弟弟那张和善笑呵呵的脸,还有一双不敢对视我眼睛的眼睛。 虽然我们在网上无拘无束,但见面还是有点拘紧。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我不得 不回去开会,因为内容与我的工作有关。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了。我每天在心里祈祷弟弟生意兴隆…… 二、好哥哥 我的哥哥比我小两岁。 我在一年前就申请了OICQ号,当时对"上网"这个名词很陌生,买了几本书看, 说黄色充斥黑客横行,吓得我再没有上网的念头了。最近办公室的电脑都上了网, 同事们纷纷在网上冲浪,个个神采飞扬,还叫我不要害怕,和现实生活是一样的。 我战战兢兢地上了网,聊天室里真是热闹非凡,简直就是人的商场,各种房间都有, 有的还锁住不让进去呢。我象逛商场一样到处溜达,各色头像各色名字各色语言各 色文字,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怎样与别人招呼,索性在一个叫"股经乱弹"里看 别人聊天,这几天我的股票在跌,看看是否有黑马让我骑。 有一人的悄悄地对我说"你好"。我第一次上网,好不容易才找到说话的地方, 打出"你好"两字--当然不是悄悄话。他问我是否与很多人聊天,我答刚上网,打 的拼音速度很慢。他又问我是否炒股票,我说刚进股市不久,现被套了。他向我隆 重介绍房间的主人――股市高手,曾经预测某股涨幅翻了几番。我对这个主人肃然 起敬,马上叫他哥哥请教我被套的股票如何,哥哥说不久将会上扬。 第二天我又进去了,看他们谈股论经,基本是哥哥唱主角,答记者问似的每问 必答,但是几位姐姐(后来哥哥悄悄对我应该叫妹妹)开他玩笑却不作答,给人以 诚恳稳重和信赖的感觉。 我记得哥哥问我非股票方面的第一句悄悄话是"你有男朋友吗,可以介绍一个? "我马上警觉起来, 说已经有主,反问哥哥是否结婚,哥哥说有一个小孩,已经八 岁。我说我也有一个,快八岁了。 第三天我出差了,第一次有想进网吧的念头,第一次感到黑夜的漫长。回家以 后见到哥哥的第一句是出差的时候特别想和他聊天,只是没有找到网吧。 我和哥哥第一次单独聊天时老公也在身边。哥哥说他刚开始炒股票的时候,和 我现在一样,觉得样样都好都想买,也是高买低卖,不久就亏了一半,后来干脆盯 准几只股票,到现在已经成本翻番。我想哥哥如此,大凡每一个炒股之人都要走这 条磨练人的意志和心理承受力的道路吧。 哥哥说他摸索出了炒股的一些经验,一般只炒有庄的小盘股,庄在我在、庄走 我走,这样就很少亏。我问哥哥怎样看庄是否在,哥哥说关键是看成交量,如果持 续的大成交量,说明庄家在逃。我似乎取到了真经,对哥哥更加崇敬。 以后每每有朋友问我股票问题,我都建议找股票专家――我的哥哥! 当哥哥知道我的真实年龄后,问我为什么不叫弟弟,我说已经有了一位好弟弟, 只需要一位哥哥。 "你是家里的老大?"哥哥问。 "是的。我从小就希望有一个哥哥,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觉得你是哥哥。"生活 中的老大责任太多,希冀有人帮我承担,但是现实无法改变,网上找一个就不困难。 "你也叫其他人哥哥吗?" "不!只叫你一个人!"我真诚地回答。 哥哥会心的向我笑了。 除了股票以外哥哥很少言语,就象我在哥哥的朋友中一样少言纳语。有时候朋 友们开我和哥哥的玩笑,叫我"嫂子",我总是以沉默回避。 哥哥是J省人, 和嫂子青梅竹马,情深意切。嫂子话多哥哥话少,就象我家我 话少老公话多一样,我说这是性格互补,婚姻一般牢固。但是哥哥从来不做家务事, 和我一样,因为有保姆,所以日子过得比较逍遥自在。 性格的雷同加上一份“天然”的兄妹之情,我有什么不愉快总是对哥哥说,哥 哥总是在听完我的牢骚话后用简单的几句话开导我,那些话也多是老公说过的。真 奇怪,好像他们事先商量了似的,但是我相信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哥哥问我有什么软件我没有时,总是不怕时间长给我传来。我感叹因为工作不 能每天看盘和股票,哥哥说他已经帮我观察了,这几天我的股票在涨,我心里感激 哥哥。告诉哥哥,希望多赚一些钱好见面。哥哥"呵呵"地警告我不要太贪了。 有一次我对哥哥说在生公公的气,哥哥不等我解释就说他是一个大孝子,纵然 老人有什么不对都不能说。我说我没有和公公吵架,只是闷在心里。哥哥劝我给老 公诉苦,不能闷在心里,我说老公也是当地有名的孝子,但是出差了,所以想对哥 哥说说。哥哥开导我很久,我的心情好了起来,我发自内心说"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 我告诉哥哥公公和婆婆对我很好,虽然我从来不做家务事,但他们很喜欢我。 婆婆是在两年前刚过完春节去世的。就在她去世的第二天,我突然头昏得厉害, 刚闭上眼睛, 婆婆身体微胖、行动迟缓、慈祥和善地出现在眼前。她笑着对我说" 快去招呼客人呀, 给他们倒水,请他们坐呀。"我见婆婆去热情地招呼前来吊唁的 亲友,马上叫到"妈妈,你不要去了,我来招呼,你不要摔着了!"我把"梦"告诉了 老公和他的弟妹,他们都说没有梦见过。后来我又三次"梦"见了婆婆,一次是她泪 流满面地说想见小孙女,埋怨小儿子不带来,我解释说是她太小了,怕生病了不好 照顾。婆婆说原来说好春节后要在小儿子家住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她去不了了。我 劝婆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很孝敬你和爸爸,你可以放心而去,听说人死可以投 生,你和蔼贤淑、吃苦忍让、乐善好施、教子有方的美德在周围留下了很好的口碑, 我们相信你会投到好人家的。婆婆说还是喜欢这个从小住习惯了的农村老家,我说 你投生前如果告诉我,我们会来看你。婆婆不再哭了,她的心情好了,又笑呵呵地 坐在院子中央晒太阳了。又一次是婆婆说她头很痛,我告诉婆婆你是脑溢血死的, 头肯定会痛。婆婆说前段时间医生开的药吃了有效果,我说马上去拿。于是叫公公 翻出药放在婆婆的棂前,还放了一杯开水。我劝婆婆吃了药去休息,婆婆答应了就 不见了。最后一次是在送葬那天,雷雨交加,送行的人们哭着一团,我却看见天上 有很多戴着面具、手持长矛的怪人围着中央立着一根很长而且有各种图腾标志的柱 子的祭坛上跳着,锣鼓喧天,"轰隆隆――"、"噼啪啦――"热闹非凡。我好像听见 婆婆在叫我,但是看不见,我问婆婆在哪里,婆婆没有回答。不一会儿,只见一辆 漂亮的马车飘向祭坛,马车上坐着的一位慈善的老人,看不清楚,好像是婆婆。我 大声叫"妈妈――",婆婆回头看我,依依不舍,她想下车,但是被护送的人拦住了, 只好向我挥手。我一直目送她到了祭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买一套比较宽的住房,因为我、老公、小孩、公 公、保姆都挤在6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又临街,很吵闹,公公晚上睡觉最怕不清静。 有一段时间我和弟弟在晚上聊天时间多一些,哥哥就在我临下班的时候上网, 我们可以聊半个小时,一般是哥哥边看网上新闻边与我聊天。 哥哥问我电脑上是否有耳曼,我说没有。哥哥说是有声卡就可以用耳曼,就可 以说话了,我说有时间就去买一个。但总是没有付诸行动。 我看了一本书叫<<中年危机>>,书中说现在四十岁年龄段的家庭婚变多,原因 是们在结婚时经济和政治的等因素局限大。现在当他们特别是男方的经济和社会地 位发生了变化以后,对爱情的要求开始复苏追求生命最高峰值的体验,于是出现了 特有的文化现象――离婚率高和找情人;而女方是在"也能顶半边天"中度过了青春 年华,虽然她们留下了奋斗不息、自强自立、勇于奉献的宝贵精神财富,但是到现 在,她们当中大多数又成为了下岗再就业的对象。我对上一代的这些女人感到可敬、 可悲、可泣,对上一代的这些男人感到可钦、可怜、可恨。我庆幸我们三十岁这一 代人的婚姻相对稳定。 我把感受写成了信发给哥哥,希望他回信谈看法,还说我要到在外地开会很多 天。会议刚过半,突然很想哥哥,难道哥哥有什么事?开完会后匆匆忙忙回家打开 信箱,原来哥哥说我写给他的信设置了密码打不开,很着急。我即刻重新发了一份, 向哥哥道歉那天同事们催我上车去开会,走得太匆忙,没有取消密码就发了。 以后哥哥上网的时间日渐稀少,我问哥哥是否很忙,哥哥说很忙,没有说忙什 么,我也不好打听哥哥的行踪。 我预感将要永远失去哥哥。果不其然,有一天哥哥向我告别,说就要举家到很 远的地方去,我问什么地方是否可以联系,哥哥不告诉我。我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 悲痛,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地祝哥哥举家幸福。 最近,天老是下雨,我的猫也被雷打坏了。我不得不到电脑市场去买一个,顺 便买了耳曼。我望着那没有声音的耳曼,想起哥哥说的话,知道它永远也不会发声 了。 2000年7月31日写于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