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第二天上班就给她打了电话“早啊。昨天让你睡的太晚了,休息好了吗?” 那边传来风影嗔怒的声音,“当然没睡好。”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几乎一夜没睡 着。” 我就在这边“嘿嘿”的笑了两声,风影好象明白了似的,恨恨地说,“明知故问, 良心大大的坏!” 我哈哈大笑,“知道我故意逗你你还回答干啥?” 我苯嘛。 非也非也,原来网上斗嘴皮子你总是欺负俺哩。 胡说,我早都说过,吹牛这一行你有天赋。 关于笨不笨的问题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 说吧,'莫名其妙浮想联翩症'患者。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愚蠢而美丽。 风影就在那边轻微地笑,我开始想象她笑的样子。 愚蠢恐怕不幸言中,美丽倒也未必。 切地说:“非也非也。如果我的风影不敢称美丽的话,我就马上去北京找裘伯君让 他把汉字库里的'美丽'这个词去掉。” 电话里又传来风影的笑声,“你这家伙,成天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说到嘴,咱们中午一块去吃饭吧。 中午时间太短,我还想睡一会儿呢。下午吧。 也行,不过就是要晚几个小时见你了。 哎,我算看出来了,就是100个女人,撞到你的手里,也逃不出去一个。” 100个倒不必。只要把你骗到手,俺就大功告成三呼万岁了。” 下午又给风影打了电话。“去哪里吃饭?” 这样吧,咱们到你那里做饭吃,你不是说你那里什么工具都有吗?” 是啊,万事俱备,只欠厨妇。 那就成了。 我一会去接你。 不用吧,怪麻烦的,我自己去,你十分钟以后在高科花园门口等我,我大概一刻钟 以后到。” 那我为啥要提前五分钟去? 好,你要不愿意,掐着点去也行。反正如果我到了还没见你,马上就回来,别后悔。” 嘿嘿,其实我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了。 风影来了。穿着旅游鞋,牛仔裤,白羽绒服,鼓鼓囊囊的,一副可爱的样子。 来了多久了? 我看看表,手指在表上数,“一,二,三……,嗯,一共12分37秒。” 哼,这还差不多,一路上想着来给你劳动,正心理不平衡呢。” 我打开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乔峰的反动黑窝。” 风影进了门,“哎呀,”怎么了? 这么乱呀。 没有吧,好好的。 还没有,茶几上是书,电视上是磁带,到处是报纸……” 哎,这你就不懂了,我追求的不是井井有条,而是'错落有制',就是说,虽然'错落 ',但有一种内在的我自己习惯的秩序。” 好好好,懒的理你了,还是先说吃饭的事吧。做饭的工具肯定全着的吧。” 你最好检查一下,因为我只是在理论上知道它应该是全的,我妈准备的。” 风影就走到厨房,“煤气灶、锅、炒瓢、勺子、筷子、油盐、味精、米……嗯,真 还挺全,你平时做饭吗?” 有时候做。 我看你那架势不象会做饭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会不会做饭又没写在脸上。 那你都会做啥? 煮方便面。 哈哈,我就知道你就这水平。 还没说完呢。 还有啥? 最高水平是能煎鸡蛋。 不简单,真是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呀。 反正我现在还怀疑你呢,说不定连我都…… 放心,饿不着你,想吃什么,报上名来。 我是杂食动物,啥都行,就看你会什么了,只要不也是方便面煎鸡蛋就行。” 好,是这,你现在去买菜,买一斤蒜苔、六个鸡翅、一把菠菜,鸡蛋要二斤,再要 几把蒜、一袋五香粉……” 要那么多,我们能吃完吗? 当然不是今晚吃完,鸡蛋什么时候都可以放的呀。 风影似乎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颇为蔑视。 噢,知道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一斤蒜苔,六个鸡翅——-我跑到里屋,拿了一个便笺本、一只铅笔,递给风影,你 还是写下来吧,万一忘一样就惨了。 风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哎,现在的男人呀……” 我接过纸条,“臣接旨。”然后装模做样仔细看了一遍,问到:“'一把'菠菜是什 么概念?市场标准量词吗?” 一把就是一把,菠菜是按把卖的,不是论斤。 忍住笑,耐心地给我解释。 '把'不分'大把''小把'吗?米线的碗是分大碗小碗的……” 不分! 惋惜地说,“哎,现在的男人呀……” 还有,你刚说几把蒜,这个'几'的概率分布是什么? 最好说一下它的数学期望值。” 风影于是作出无限悲愤的样子,“天哪——-”我赶紧摇摇头,叹了口气,学着风影 的语调,“哎,现在的男人哪……” 风影就开始咯咯地笑。 我说:“这样吧,咱俩一块去,反正菜市场就在小区门口。” 风影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哇,我算明白你胡搅蛮缠半天的真正企图了!” 是啊是啊,对敌斗争要引敌深入拐弯抹角迂回进攻。 我发现我真的变笨了。 是啊,我早上还说呢,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愚蠢而不美丽! 回答错误,减十分。正确答案是愚蠢而美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因为愚蠢而美丽。” 狭隘反动爱情论调! 还不去拿菜篮子! 走在路上,迎面碰到一些从菜市场回来的年轻夫妇,我就不怀好意的朝风影笑,风 影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娇羞地低了头,不再看我。我却凑到她跟前,“风影,”又 想起什么坏点子了,你如果想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就跳过这句话,直接讲吧。” 知我者,风影也! 兮地问道,“你小时侯有没有这种感觉——-”什么,说吧。 就是如果哪一天你穿了一件新衣服,或者有了一个新玩具,你就特别想往人多的地 方钻。” 风影迷惑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我更靠近她了一些,小声说到,“这就是我今天胡搅 蛮缠要带你一块出来买菜的原因。” 然后,我首先感到的是:有一种可以称之为被“掐”或拧才看到了风影一如平常娇 媚的笑靥,耳边也传来她更加温柔的声音:“我想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玩具,或者一 件什么样的衣服”——-这就成了我们后来一个重要的典故。 我因为这个典故,又体会了很多次那种独特的介于“掐”和拧痛中,象她那样温柔 地笑着说,“你不是玩具,也不是衣服,你是我——最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