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恋 周斌 谨以此作,赠送给挚友曹炎,祝他“废纸”多多,学习进步。 引 多少次错过又来 多少次爱过再爱 直到拥有才明白 我的爱 已不在 ——《孤单》 一·冰山遇难 “白!” “白色的世界!” “我们征服了这个白色的世界!哈哈哈!” “干!” 这里是在格陵兰岛最北面的一座雪山的顶部,一群号称“征服者”的来自中国的业 余登山员正在为他们的登山成功欢腾着。 “干!”带队的队长吴风喝了一小口冒着寒气的葡萄酒,笑了一笑,然后不自意地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可以说,这是一幅无比雄壮的画,白色的冰、白色的雪、和白色的 天、在太阳挣扎着漏出几缕微弱无力的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纯洁。自然是如此的 宁静,和谐! 但,在这位有经验的队长的眼中,过分宁静的自然却使他有了不安的心情,因为这 可能是不详的预兆。他想着,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大家欢乐的神情,于是眉头也渐渐松 开了。 算了,也许是杞人忧天…… 突然,他感到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头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仇海,他的助手。 “怎么了?有心事?”仇海神情轻松地倒了一杯酒,问道。 “没什么。” “没什么?那么就再喝一杯?”仇海又看了看吴风,说。 “我,觉得有、有情况。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吴风终于说了出来了。 “不好的预感?”仇海好象没有听懂他的话,“你看!这么平静,难道会有雪崩不 成?” 吴风没有答话。 “好了,别想了,说说其他的事情吧。”仇海又倒了一杯,放在吴风面前。 “对了,你也该有个归宿了。”吴风突然想到什么,“狡猾”地对着仇海笑了一笑。 “我?”仇海没有想到他会扯到这件事上去,没有准备,连忙喝了一口,说,“我, 可不想那么快,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碰见一个能让我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孩。一定的。” “为了那个女孩,干杯!”吴风显然也有些醉了。 “干!”仇海一口干掉了一杯,仿佛是在消除他内心的忧愁。 “顺便问一下,如果让你的那位情人和我这位你的挚友中间选择,你会选择哪一边 呢?”吴风显然言论中有了一层捣乱的成分,他是想让仇海犹豫一下,因为他对他与仇 海的友谊很有信心。 “当然是情人!情人!情人!”仇海听到吴风的提问后,立即作出了反应,大叫起 来,还一声响似一声,弄得人们都朝他们那边看来。 吴风万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坚决,脸上的奇怪神情很长时间没有恢复。 仇海大笑起来,有了一种胜利者的感觉。 突然! 仇海笑着指着他的前方,说:“奇怪,山怎么有些动呢?”,然后是一个踉跄。 “是你喝醉了!”吴风连忙扶起他。 “不,是在动。”仇海依然笑着看着那个方向。 “你喝醉了!”吴风大声向他吼道。 “不,真的在动,还有声音,你听。”仇海说完,作了个“嘘”的手势。 吴风放开了仇海,他的听力过人,他仔细地听着,有着如同丝绸撕裂的声音。 “你可以回过头看,山可真的在动。”仇海又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睡了。 吴风连忙转过头去,他看到的是…… 雪山上冒起了苍白色的烟,是冰的固体小颗粒。在烟的下面,有一团团的雪球从山 顶滚下来,如同一群饥肠的恶狼!雪球与雪球相撞后,然后融合成了一个更大的雪球, 越滚越大,离吴风那里已经只有不到一公里了! “大家注意!雪崩!”吴风疯狂地号角。 联欢的人们惊愕地看着他,他用手指了指雪山那边,人们看见如此情况后,呼叫着 四处逃散。 “快醒醒!仇海!”吴风用力推了推仇海,大声叫道。 仇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下,又睡死过去。 如果吴风现在放弃仇海,他可以很宽裕地脱离险情;然而,仇海究竟是他的难兄难 弟。 吴风决定得极其迅速。 “来!”吴风二话不说,背起了仇海,朝雪崩相反的方向快步小跑去了。 雪崩是很迅速的一种灾难,一会儿,就追赶到了那些跑得慢的,把他们毫不留情地 压在了地面下,溅起了一层红色的雾气,在白色的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人”。 四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但都延续不了多长时间。 吴风用尽全力地跑,但是因为身上还有仇海的缘故,雪球已经离他很近了。 在他旁边有一个深沟,但沟里看不见底。 他有两个选择:继续跑或者跳入小沟。 他选择了后者,纵身一跃,雪球飞似地擦过,仅仅只有毫厘之差! 吴风有一种腾空的感觉,仿佛世界为他而停止,他眼前的景物在飞似地向上升,过 不了多久,吴风失去了知觉…… 二·冰雪美人 天上浮起一层褐红色的薄雾,云遮住了已失去威力的太阳,有了一种喧宾夺主的意 味。 仇海睁开了眼睛,然后又因为光线的问题,眯起了眼。 他用手揉了揉,终于看清了自己周围的景物:吴风在他的旁边,从他还在呼吸来看, 显然他只是晕过去了。周围都是高耸的冰壁,虽然有光线照射进来,但却一点不融化。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推了推吴风,想把他叫醒。 “吴风,吴风!醒醒!” 吴风睁开了眼睛,因为还不适应这里的寒气,在不停地喘气。 “吴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雪崩事故,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吴风说话一向简单有效,即使在如此危 急时刻还是可见一斑。 “好了,”,吴风站了起来,笑了一笑,说,“走,我想我们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像鲁宾逊一样了。” “瞧!”,仇海指着那一片的冰雪莲,“倒不是鲁滨逊,我看我们要成张无忌了!” …… 白色的雪气在寒风的催动下舞起了华尔兹,仇海正在一个神秘的冰洞。 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仿佛透过了冰壁,显得格外的清脆可听,暗透着无尽 的妩媚,有着一种销魂的魅力。 “救救我!救救我!”(英语) “谁?”仇海看了一下四方,没有人。 “救救我!”(英语) “你,在哪里?”仇海虽然不知那声音的来源,但他相信一定离他不远。 忽然风起了,在洞的远处,有一个身影,窈窕的身影。 仇海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想看得清楚些。 但是,身影还是身影,模糊依旧模糊,但可以判定她是个女的,而且一定是个美丽 的女子。 “救救我!仇海!”(英语) “你,你是谁?”仇海有些紧张。 “我?以后你会知道的。”声音传出后,身影就慢慢消失了。 “你别走!回来!别走!”仇海大声说。 “你醒醒!”吴风的声音。 仇海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做了个噩梦?”吴风用冰水洗着脸,随即迅速瞥了一眼仇海。 “不,是个好梦,美梦。”仇海怠倦地说,显然是好梦后的彷徨。 “梦到了什么?”吴风又问。 “不知道,很奇怪的梦,很美丽的梦。” “好了,不提了,仇海,我们在这里暂时住了几天,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了。”吴风一边吃着冰块,一边说,一边又丢了朵雪莲给了仇海。 仇海接到雪莲,也咬了起来。 “是什么?” “很简单,我们登上去。”吴风咬了口雪莲,又咬了口冰,说。 “登上去,你开什么玩笑?”,仇海大叫起来,指着周围的白壁说,“你瞧瞧,我 们没有绳子、登山杖,即使是专业的登山高手也很难登到上面去!” “世界上没有完全做不到的事,我们可以就地取材。”吴风说完笑了一下,仿佛是 在笑一个无知的小孩一样。 “这里只有冰,难道我们还用冰不成?”仇海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声 音相当大。 吴风自然了解仇海,他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仇海的肩膀,又笑了一下,说:“你说 得很对,我们就是用冰。” “用冰?” “对!用冰!” “怎么用?” “你知道冰是水吗?” “废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你知道水分子之间有相互的吸引力?” “知道!”仇海的眼睛已经蹬得极大极大了。 吴风向他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想到过,利用这种吸引力,我们能 做成多少事吗?” 吴风双手互相搓了几下,“我们可以做成冰榔头、冰小刀、冰梯子、冰锁链,你知 道《白雪皇后》这篇童话吗,我觉得我们就是在这个童话之中,太令人神往了!”,说 完,他的眼睛凝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仿佛陶醉其中。 仇海听到他说“白雪皇后”,于是想起了他做的梦,他不知道这梦到底表明什么, 但是他有预感,有些事即将发生……… “仇海!救救我!”(英语)凄美的声音透彻了冰壁。 “你到底在哪里?”仇海用力地挥动着手,用力地呼喊着…… 他的眼睛睁开了,还是一个梦! 吴风看着他快完工的冰锁链,“你最近几天总是恍恍惚惚的,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做同样的梦呢?仇海呆想着,没有理会吴风。 “等锁链做成,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说实在的,要我离开这么美的仙境, 还真是舍不得。”吴风一边看着四面的风景,一边感慨着说。 仇海还是没有理会。 突然! “救救我!”(英语) 仇海又再次听见了这个声音,梦中的声音!他的脸已经因为激动而变形到了无法想 象的地步,吴风看见了吓了一跳。 “仇海,你怎么了?不舒服?” “你,你是不是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救命?没有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还有人呢?我看你最近是有些异常, 看来你不适应这么恶劣的环境,放心……” “不!是真的,真的有声音,是女人的声音!不信,你仔细听。”仇海神经质地打 断了吴风的话,做了个听的手势。 吴风竖起了耳朵,但还是没有声音。 “没有啊!”吴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变得强烈了。 “救救我!”(英语) 仇海又听见了,他看了看吴风,吴风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听见。 “好了,仇海,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救救我!仇海!”(英语) 对仇海来说,声音是越来越强了,但是吴风却什么也听不见。 仇海仔细地探听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吴风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救救我!”(英语)声音继续地传来。 “在那儿!”发现声音来源的仇海就像解出一道难题的小孩一样,竟然跳起了舞蹈, 吴风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 “来!拿榔头借用一下!”说是“借”,其实比“抢”还要猛烈,只见他一把抓起 了吴风做好的冰榔头,在那个方向的冰壁上敲打起来。 “仇海!那可是我们登山的工具!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吴风终于忍无可忍,大 吼道。 但是,仇海没有听见,他现在只能听见那呼救的声音了。 “仇海!你到底在干什么?” 当……当……当! “笨蛋!你那样做只会浪费我们的工具!”吴风怒吼道。 仇海还是不停地敲打着,根本不理会吴风的话,榔头敲在冰壁上的声音渐渐地变得 透明起来,回音也越来越长而大了。 突然,仇海停下了,眼睛有神地盯着冰壁,然后回过头来,对吴风笑了一笑,说: “好了!你马上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他的脚用力向冰壁一揣,冰壁碎了,原来里面是空心的! 在一片冰气消散后,吴风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女人,被冰封起来的,如同躺在一 个水晶棺材里。 他再上前一看,他看清了,她是一个十足的美女,仿佛睡美人一般,她淡黄色的长 卷发安详地浮在冰棺材中;两只眼睛紧闭,仿佛一睁开就会吸男人的魂;一张富有魅力 的小嘴,虽然里面的温度极低,但还是鲜红鲜红的,不失一点血色;她的肌肤白里透红, 就像是鲜嫩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吴风看呆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冰天雪地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三·选择 寒风依旧毫不留情地吹着,在冰壁的一角,吴风和仇海面对面坐着。 “你认为该把她……”吴风终于开口了。 “送上去!”仇海没等吴风问完,就大声插道。 “送上去?这根本不可能!我们两个人上去也要看运气了,再加上一具女尸,简直 是妄想!”吴风也跟着大吼道。 “她不是女尸!她是活着的,活着的!” “好,就算是能够救活,你可要想一想,这样可行吗?” “反正我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的,我不管这么多。” 吴风显然被他挑起了火气,声调抬得很高,“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上她了。” 吴风沉默了。 过了好一阵子,吴风终于开口了:“好吧,试试吧。” “谢谢你!”仇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逃离工作马上就开始了,他们先把大块的冰敲碎,然后等它们融化成水,再做成一 系列的工具,过了有十几天,他们的工具终于齐全了,可以正式离开这个“冰仙境”了。 …… “架上冰梯子,快!”吴风用手牢牢抓住手中的冰绳,对仇海喊道。因为冰的摩擦 很小,所以他把自己外衣中的棉花做成了手套,增加了摩擦,但也还很不够。 “好的!”仇海说完马上把做好的冰梯子架在冰山壁上的突出处,他的腰间系着冰 绳,冰绳的下端吊着的就是那个冰美人。 “你先上去!” “好的!”仇海慢慢地走在梯子上,慢慢地上去。 “我上来了,你也快。” 吴风深呼吸了一下,也迅速地爬了上来。 两只不同的手拍在了一起,“啪”,是胜利的声音。 “好了,快到了,我们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哈哈!”仇海大笑起来,眼中洋溢着 即将胜利的喜悦。 “可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夜长梦多的。”吴风依旧非常严谨。 他们吃了几个带在身上的雪莲,休息了一下,便继续攀登了。 “仇海,你先上去。” “知道了!”仇海两只手已经碰到了冰面??他们摔下的地方,他大叫一声,手用 力往上一撑,等稳定后再把右脚抬了上去,接着是左脚。他成功了! “好了!吴风,快来吧!”仇海在上面对下面的吴风挥了挥手。 吴风也撑了上来。 现在就只剩那个冰美人了。 “快来帮忙!”仇海叫道。 “来了!” 吴风还没有走近,仇海就迫不及待地拉冰绳了,突然,他脚一滑,失去了平衡,向 前猛地一冲,眼看就要摔入冰谷了! 吴风眼明手快,一个飞扑,抓住了仇海的手,但仇海的其余部分已经在空中悬荡着, 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寒冷的绳子。 “抓紧!不要慌,我把你拉上来!”吴风大叫着,“现在快把那冰绳放掉,可以减 轻一下重量。” “不!决不!”仇海在下面大喊起来,眼睛仿佛可以射出光一样。 “不要傻了!快放手!” “她是我的最爱,我不能失去她,如果她掉下去,我也跟着去!”仇海说完,看着 吴风,眼神中透出丝丝泪光。 “好吧,抓紧了!”吴风用尽了力气,一边大叫,一边向上拼了命地拉。 终于,仇海的一只脚已经跨上了悬崖,他的手还没有放开绳子。 “好了,最后”,还没有等吴风说出“一步”时,突然冰地上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雪崩又发生了! 仇海艰难地爬上了悬崖,不顾一切地往里一滚,终于脱离了危险,然而吴风却在震 动下难以平衡,慢慢地被震到了悬崖边。 “吴风!”仇海大叫起来。 吴风使劲地往里爬,但是震动实在太厉害了,他大半身已经在空中。 “吴风!我来救你!”仇海也是一扑,抓住了吴风的手。 “快,拉我上去!” 仇海使劲地拉,但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冰绳,所以很难使出很大的力气,眼 看三个人都快要掉下去了! “仇海!把那个冰女人放了吧!” 仇海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以前好象发生过的一幕:吴风问他过友谊和爱情将选择 哪一个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情,虽然当时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但是“酒后吐真 言”。竟然那么快就要灵验了! “吴风,”,仇海说,“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是视爱情高过友情的,如果要选择其 一的话,我会……会……” 吴风听了,愤怒地叫道:“难道你认为她是个活人吗?她可能已经冰了几百年了, 不可能活着,你不会会喜欢一个死人吧!清醒一点!” “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我能听见她的声音!” “不要那么傻,我难道没有她重要吗?” 仇海低下了头,又狠狠地摇了摇头,大声说:“我问过了我自己,在我的心中,她 比较重要……” 吴风用惊愕的眼睛瞪着仇海,仿佛不明白似地摇了摇头,大声道:“笨蛋!” “再见,吴风,我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仇海眼中的泪水流了出来,但是却没有 空着的手来擦掉。 “你!!” “再见,原谅我,吴风!”仇海闭上了眼睛,放开了握着吴风的手…… 吴风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挫的面容,渐渐地,他的身子小了,渐渐地,不见了,在 最深处的地方,可以看见隐隐的红色,如一朵樱花,凄惨之花! “原谅我!吴风!”仇海轻轻地自言自语,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张面孔…… 风吹得更慢了,更凄凉了…… 四·碰上了何洁 夜晚。 在一个没有灯光、漆黑的房子里,有一个黑影在动。 “生物催化仪,肝脏转换器,怎么就是没有人体高温器?”他一边摆弄着房子里的 机器,一边轻声地自言自语。 正在这时,突然,灯亮了,门前站着一个人,女的;房间里的黑影不再是黑影了, 是个男的。 那个男的,就是仇海;那个女的,是何洁;这幢房子,是国家卫生局尖端实验仪器 陈列室,何洁是刚下班,却忘记了拿自己的钱包,所以才回来取的。 “你是谁?”何洁面不改色地说,非常镇定。 “我,我……”仇海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仿佛是个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你来这儿干什么?你是间谍?小偷?”一个个问题连珠齐发地问出来,仇海更加 措“口”不及了。 何洁看见他没有说话,也不动,就大胆地走上前去,准备靠近。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仇海终于开口了,“如果你能帮我,我一辈子感激你。” “什么事?”何洁问。 “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仇海说完,抬头看了何洁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何洁倒被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了,说:“是你请求我的,当然你要先告诉我要帮的是 什么忙,我才会考虑答应不答应。” 突然,仇海用手一把抓住正在靠近的何洁,另一只手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一把刀。 “请你现在听我的,帮一下我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虽然有刀在仇海的手中,他 却一点也不凶悍,这里足够说明他怎么说也是个新手。 然而,他万没有想到的是何洁却是一个“老手”,她练过武术,我有时也打她不过 呢,何况是这么个“新手”,当然制服不了。 只见何洁身子忽地向前一冲,手飞快地用力猛敲仇海的手,“邦”,刀子掉落了地 上,何洁马上一个翻滚,率先抢到了刀,形势刹时逆转了。 “你……”仇海显然没有办法接受刚刚的事情,所以手指着何洁,说不出第二个字。 “把手放在身后!”何洁一边说,一边拿到了绳子,目的不言而喻。 “请、请你不要把我抓去。”仇海突然用乞求的语气对何洁说。 “什么?你叫我放了你?”何洁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哪有放小偷的道理。 “是的。” 何洁看着仇海,心里想着:也许,他是有难言之隐的;也许,他是因为好奇,才闯 进的;既然他没有成功,放了他吧。 “你可以走了。”何洁说。 仇海眼睛看着何洁,脚慢慢地移到了门口。 也许,他如果走了,就没有将来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人生,本来 就充满了巧合和缘分。 当时,何洁以为他会走,但是事实却出乎她之所料,仇海,那个偷东西的男人,竟 然硬生生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她吃了一大惊,连忙大声说。 “我、我还是想求你帮个忙。”仇海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何洁没有想到他还会要她帮忙,放他走已经是帮了一个“大忙”了,为什么他还不 罢休呢? “求你了!求你了!”仇海突然一个劲地大叫,声音中蕴藏着乞求、绝望和希望, 而决定权,在何洁手中。 何洁的逻辑推理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出色,他这么要请她帮忙而不顾自己的尊严,一 定是非常紧急而且重要的事情,一定与他有关,而事情可能要有一定医学知识的人才能 解决,更可能的是要有最高科技的医学仪器,所以他才会冒着危险来这里。 然而,现在的何洁,也直能推理到这里。 真相,只有从仇海的口中说出才能明白。 所以,她决定从仇海那里问出真相来。 “好的,我愿意帮你。” “真的?”仇海可能想到她会真的答应,而且又是那么快答应,所以有些吃惊,有 些怀疑。 “是的,但我要知道我是帮的什么忙,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帮忙,这个条件,可以 了吗?”何洁知道,如果这样说,一定会交易成功,因为……她学过心理学。 仇海低着头,想了一下,抬起了头,对何洁说:“好吧。但是,可不可以借用一下 你们这里的仪器?” 何洁说:“当然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可以竭尽所能来帮你,你要的是什么仪器?” “我、我要的是人体高温器。” “原来是人体高温器啊,”何洁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也有一台,为了做实验而放 在了家里,可以让你用。” “是嘛!”仇海仿佛找到了救星,“你可以来我家吗?” “什么时候?” “明天怎么样?” “明天?我休息。好,明天我早上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地址。” “可以!”仇海显然过分兴奋了,所以当他用何洁的笔写地址时手抖得厉害。 “好了,我一定会来的。”何洁收起了地址,对仇海说。 “谢谢,明天可一定要来。”仇海又叮嘱了一次,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何洁走出陈列室时,她自己在问自己:是不是做对了……她的手上,拿着一台小 型的机器??人体高温器。 五·融化? 第二天一早,何洁就开车按照地址到了仇海的家。 “请,快进来。”仇海一边招呼何洁进去,一边用眼睛向外面望了一望,确定没有 其他人,就放心地关上了门。 “好了,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我帮什么了吧?”何洁开门见山地说。 “可、可以。”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何洁好象想到了什么,对仇海说。 “我叫仇海。” “仇海?”,何洁突然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突然,她想到了,“你就是那个大难 不死的登山运动员仇海?” “对,就是我。我要找你帮的忙,也与这个经历有关。”仇海苦笑了一下,说。 “是吗?那你从头说起吧。”何洁调整了一下她的坐姿,使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可 以听他的故事。 “好,就在一个月前……” 仇海把他的经历全部告诉了何洁,何洁在听的时候有时非常惊奇,有时非常震撼, 时间飞快地过了两个小时。 “于是,”,听完故事的何洁又调整了一下自己,对仇海说:“你就把那具冰尸转 移到了这里?” “你、你怎么知道?”仇海吃惊地问。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也已经知道了你要找我的目的。”何洁笑了一下,说。 仇海不做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何洁接着说:“你是想要我来帮你让她复活,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仇海兴奋地大叫。 “那么,你到底愿不愿意?”仇海在兴奋过后,想到她还没有正式答应,所以就问 何洁。 “虽然我不同意你这么对你的朋友,但是既然是个选择,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自己的 正确答案,所以我不指责,而且看你这么痴心于这个冰美人,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谢谢!谢谢!”仇海激动地握住了何洁的手,不停地上下摇动着。 “不用这样,我们现在快开始吧。”何洁说完,拿出自己的仪器来。 “那具冰尸呢?在那里?”何洁开始穿戴自己的工作服。 “在地下室,不知为什么,虽然这里温度也有十几度,但是冰就是没有融化。”仇 海说。 何洁笑了一下,说:“这是因为这块冰非常的厚,普通的温度没有办法破坏它的紧 密结构的。来,去地下室吧。” “好,请跟我来。” 在仇海的带路下,何洁到了他家的地下室,她终于看见了那具冰美人。 “好美啊!”何洁不禁也赞叹起来。 照道理,地下室应该非常暗的,但是因为有这块冰的反射,光线亮了许多,远远看 去,还以为这是个大水晶。 在欣赏之后,何洁就开始了她的工作。 她先把冰尸调整好平躺的姿势,把人体高温器上的一个个触头贴在冰尸的各个身体 部位上,然后开动了仪器。 “这样,就行了吗?”仇海似乎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 何洁看了他一眼,说:“就是这样,要过两个小时。” “要两个小时?” “是不是像两个世纪一样长?” “是、是的。”仇海说完,对何洁苦笑了一下…… 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中,何洁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而仇海可就不好过了:时 而来回踱步,时而去地下室探望“病人”,时而仰天长叹,看得何洁苦笑不得。 终于,“两个世纪”过去了,他们在起居室突然听见一声“叮”,声音非常像微波 炉到时时候的警报声。 而何洁的反应也就像家中微波炉到时一样,慢慢地拿开杂志,然后起身。然而这时, 她已经看不见仇海了。当然,她也知道他在哪里。 “怎么?没有融化?”仇海看见何洁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对她大声说。 “没有融化?不可能的。”何洁马上走到冰尸前面。她看到的还是那具冰尸,没有 任何变化,没有任何融化。 “不会的,除非……”何洁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难道这不是冰?” “不是冰,那么是什么?”可以说谁听了何洁的话都会提出这个问题的,但是何洁 却很难回答。 何洁索性不说话,走到冰尸旁,用手摸了一下“冰”,然后轻轻用手敲击着,然后 站了起来。 “我想,这不是冰,是水晶。”何洁肯定地说。 “水晶?难道水晶不怕高温?噢,是不怕。”仇海现在说的话跟他自己的话也矛盾 起来。 仇海想了一想,问何洁:“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水晶是高分子凝聚固体,非常难以破坏,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破坏的。”何洁说。 “怎么破坏?快告诉我,谢谢了。”仇海发疯似地近乎于质问的语气对何洁说。 何洁自然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所以她闭口不说。 仇海好象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所以对何洁说:“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对不起。” “我们中卫局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我们知道可以用超低温碎击法来非常简单地破 坏水晶。”何洁气量一向就是很大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什么是超低温碎击法?”仇海如同配合似地问何洁。 何洁看了冰尸一眼,说:“好,一般来说,物体的温度越低,它的分子凝聚力也就 越大,所以低温物体很难破坏。水晶却也这样的,水晶是晶体,分子之间本来就非常的 紧密,而如果我们让它快速地降低温度的话,分子之间的分子力将越来越大,但是它的 分子力有一个限度,如果超过这个限度,那么它的分子之间就会产生裂缝,也就是生活 中所说的‘变脆了’,变脆了也就是变弱了,所以可以再用力去敲击,那么自然破坏了 它的结构。” “也就是说我的想法完全想反了。”仇海说。 “对了,你可应该用急速降温仪,而不是人体高温器啊!”何洁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么,哪里有急速降温仪呢?”仇海问。 “你真幸运,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本来决定解决完你的事后去帮另一个忙的,所以 我正好带了急速降温仪。”何洁一边说,一边从包中拿出一个仪器来。 “呀!”仇海像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也就非常合情合理了,他们让冰尸突然降温,然后用仇海家的榔头,把 “冰棺材”打开了。冰美人就在了他们的面前了。 “好美,你要这个女尸有什么用呢?她不会说话,不会思想,你爱她她也不知道, 那又有什么用呢?”何洁对仇海说。 仇海灿烂地笑了一下,对何洁说:“我相信的,我相信她一定会说话的,会思想的, 会知道有我在爱着她,也会爱我的。” 何洁摇了摇头,苦笑,说:“年轻人真是的。” “好了”,何洁看了看她手中的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什么情况, 发Email给我。” “好!谢谢!”仇海笑着说。 虽然不是融化了冰,但是仇海的心却已经开始了融化…… 现在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周华文会知道这个故事,因为我的夫人何洁虽然只参与了 以上记叙的这件事,而以前发生的故事与何洁没有了关系,但是仇海常常发电子邮件给 何洁,告诉她他发生的事。可以说,我虽然是间接地了解这件事的,但是却也非常详细, 而后来的故事和最终的结局却异常地凄惨,所以何洁有几次都劝我不要写下这个故事, 我也很怕没有能力写下这个悲剧,但是最近的一个见闻又促使了我写作的愿望,因为这 个见闻说明他们的结局并不是悲剧,所以我有了勇气,开始了这个故事的写作。这个见 闻在后文中会叙述的,这段文字也是插进来的,只是想解释一下。 六·苏醒 自从水晶棺材被打开后,仇海就一直守在冰美人的身旁,等着她的苏醒。 但是,将近一个星期了,冰美人还是没有醒来,仇海也有些着急了,难道她真的已 经死了? 突然,仇海想起了《睡美人》的童话,最终的结局是王子吻了睡美人一下,睡美人 才苏醒了。想着想着,仇海看了一眼冰美人的嘴唇,这双嘴唇确实非常的可爱美丽,仿 佛有着摄取魂灵的魔力。仇海又开始想,是不是也要吻她,她才能苏醒呢? 试一试吧! 于是,仇海伏在了冰美人身上,低头看了看她的嘴唇,然后慢慢地探下了身子。 忽然,仇海发现了她的嘴唇中,好象有什么东西!仇海马上用手托开她的嘴,看见 了里面原来充满着一种固状物,仔细再一看,知道了原来是石灰。仇海就把这些石灰都 解除掉,直到她的嘴里再也没有为止。 干完这些事后,仇海就上地层洗手去了。 到底我应该怎么办呢?仇海一边洗手一边在想。 咳咳!咳咳! 仇海听到了有人在咳嗽,而且是女的声音,是谁呢?这个屋子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 人,而唯一的可能一定就是…… 噔噔噔,仇海飞快地下了楼,把楼梯的台阶踩得发出了声音。 当他到了地下室,他看到了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冰美人她醒了! 原来她在打开水晶棺材后没能醒来,是因为她的嘴被石灰塞住了。以前的人们为了 让尸体保持不发臭,不腐烂,常常用这样的办法来保存尸体,这里用水晶棺材当然也是 这个目的。 只见她用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嘴,细柔的长发因为刚才咳嗽的振动而来回地飘逸着, 如同流水一般;一件白色的衣服虽然被石灰污染了,有些变色,但是却无法遮挡她的亮 丽;她的眼睛透露出有一些惊讶,但是却不是恐惧,长而曲的眼睫毛向上翻起,眼皮上 下翻动,每一次都好象发射出阵阵秋波,使仇海发呆地看着她。虽然她的美貌,仇海看 了许多许多次了,但是现在的仇海仍然无法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而却被 他发现了,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冰美人突然看见了仇海,吃了一惊,用英语大叫起来:“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仇海听见她喊叫,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也用英语说:“小姐,这里是公元 1999年,我叫仇海,是中国人,你是被我从一座冰谷里面救出来的。” 冰美人抬头看了仇海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你也是他们的人吧。” 从这句话中,可以知道她认为仇海是某一个团体的人,而且好象这个团体不是什么 好的团体。而当时的仇海,当然无法想通这个,只知道她的眼睛好好看,他不解地说: “什么他们的人?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冰美人又抬起了头,也用奇怪的语气说:“难道,难道你不是他们的人?那么托克 你认识吗?” “托克?谁是托克?我不认识。”他们两个仿佛是从两个世界来的人(实际也是), 虽然语言相通,但是却不懂得对方说些什么,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那么你是哪个村的,我好象从来没有见过你,这里怎么好可怕,是不是魔鬼住的 地方,你,你是不是魔王?”冰美人看了四周的摆设,然后害怕地对仇海说。 仇海让自己的说话语气变得委婉一点,然后轻声地说:“我来解释一下,可能你是 几百年前时期的人,现在因为你被封在水晶棺材里,没有死掉,我又发现了你,而把你 带到了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你可能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所以你会认为这里是非常可怕 的,好了,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懂我所说的话吗?” 冰美人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我好象懂了,但是非常难以相信,对 吗?我竟然睡了那么多时候还没有死。哦,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过我自己呢,我叫菲莉 妮娅。” “菲莉妮娅?好美的名字!”仇海说。 “你叫什么什么丘爱?” “不,我叫仇海,仇??海。”仇海对着菲莉妮娅的口型夸张地大声说。 “仇海?”菲莉妮娅笑了一下,学着仇海的口型,说完又看了仇海一眼。 仇海笑着点了点头,菲莉妮娅看见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仇海也笑了。 菲莉妮娅站了起来,开始环视整个地下室,她一眼就看见了她头上的那个电灯,她 一下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菲莉妮娅?”仇海连忙上前问她。 只见菲莉妮娅把双手放在肩的两头,然后念了一句类似咒语的话,当然仇海是听不 懂的。 “这是我们崇拜的神,他能给我们带来温暖。”菲莉妮娅对仇海说,脸上的表情非 常的认真,这倒逗得仇海大笑起来。 菲莉妮娅不知仇海为何发笑,就问:“你笑什么?还不拜见?” “这,哈哈,这是电灯,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神,哈哈哈!拜见?哈哈!”仇海一 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 菲莉妮娅不解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懂,仇海于是只好帮她解释:“这是我们本世 纪发明的照明工具,可以让房子发亮。” 仇海发现菲莉妮娅还是不懂,于是也就不说话了,只是笑着。 他在想:她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新世界,是她的福还是祸呢?她是怎么被放在水晶 棺材里的?她是不是有自己的故事?她所说的托克,到底是谁? 无数个问题都围绕着仇海,但是仇海知道,他迟早会全部了解的,迟早。 七·菲莉妮娅的伤心往事 事实确实也是这样的,菲莉妮娅在仇海的家中住了半年多,在这一段时期,菲莉妮 娅对什么新鲜事物都要问这问那的,仇海当然耐心地给她解释。渐渐地,菲莉妮娅适应 了这个对她来说陌生的世界,也认识了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但是,菲莉妮娅却对她的来世只字不提,仇海常常想办法旁敲侧击,然而菲莉妮娅 却闭口不说,然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想事情。 这一次,也是这样的。 “菲莉妮娅,你开门好吗?”仇海敲着门,说:“我再也不问你以前的事了,可不 可以开门了?” 门内没有什么声音。 “我,我知道,我很笨,你那么漂亮,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仇海突然大叫起来。 门内好象有了一些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菲莉妮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仇海,问道。 “你不懂?”仇海咆哮着,仿佛她不懂,是天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不懂。”菲莉妮娅摇了摇头,看着仇海。 仇海想到她是几百年前的人,可能当时双方都是很坦率的吧,想到这里,他深深地 叹了一口气,说:“能让我进来吗?” “可以。” 还好当时没有女子不可带男子进房间的禁律,仇海这样想到,微微一笑,就进去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经历,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其中的两个细节。” 仇海坐到了沙发上,说。 菲莉妮娅静静地听着仇海讲下去。 “一个细节是当时我仿佛听见你在叫我,所以我才找到你的。” 菲莉妮娅听后,想了一想,然后摇头说:“但是,我,我没有叫过你啊!” “可能是天叫我救你出来的吧,是天指引我来救你的。”仇海望着天花板,自言自 语地说。 忽然,仇海一把抓住菲莉妮娅的手,菲莉妮娅被吓了一跳,想挣扎,但是仇海紧紧 地抓住,不能挣脱。 “你干什么?”菲莉妮娅大叫起来。 “你知道吗?在我的梦中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仇海深情地望了 菲莉妮娅一眼,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菲莉妮娅听到后,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好象她根本没有察觉过仇海已经爱上 她了一样,“你说,你,你爱上了我?” “我告诉你第二个细节吧,”仇海放开她的手,缓慢地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的景 色,叹了一口气,说:“我为了救你,却亲手让我最好的朋友从悬崖上掉下去。” 说完这番话,菲莉妮娅看见仇海的眼眶中有着荧荧的闪光。 “为什么?”菲莉妮娅走到了仇海旁边,问。 “因为我的内心告诉我,你比他重要一万倍!”仇海盯着菲莉妮娅,眼睛瞪得极大 极大的。 菲莉妮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看着仇海,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理解我的,我走了。”说完,仇海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仇海后面传来菲莉妮娅的声音,他回过头去。 菲莉妮娅对他笑了一笑,然后轻声说:“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仇海也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仇海,我的故事挺复杂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听。”菲莉妮娅对坐在她身旁的仇 海嫣然一笑,然后说。 这醉人的笑一下子就征服了仇海,周幽王为了一笑而葬送河山,仇海觉得现在他跟 周幽王比起来,可是幸福极了。 “我当然不会不要听你的故事,我就怕你不想告诉我。” “以前,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不想告诉你,但是在这么多日子以后, 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好人。当然,告诉你,就不成问题了。”菲莉妮娅说。 仇海没有说话,她在等她开始叙述这一段故事……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其实是当时苏格兰王国的公主,我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童年 的时光过得既美丽又短暂。 “我有一次,由于顽皮,私自逃出了皇宫,在郊外捉爬虫,我捉着捉着,不知不觉 就跑到了河边,突然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当时我根本不会游泳,所以我没有挣扎多久, 就昏死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一张奇怪的床上,这是一间小屋子,我喊了几声, 发现没有什么人。于是,我就下了床,我看见桌子上有食物,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 我确实非常的饿,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吃光了所有的食物。” “就在我吃完食物后,我听见有人来了,于是我就回到了床上。过了一会儿,我听 见有人在打开门,我闭上了眼睛。接着,就听见有个大人声音在说‘奇怪,谁把我的食 物吃了。’听到这里,我就睁开了眼睛,说是我吃的。使我吃惊的是,那个大人身后还 站着一个小男孩,和我好象差不多年龄,正在微笑地看着我。那个大人一点也没有怪我, 他说他是英格兰人,那个小男孩是他的儿子,叫托克。他在打猎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 跳下了河,于是就把我救出来。我也告诉他我的名字,但是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后来的日子我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我现在还忘不了这段生活,这是无忧无虑 的童话般的生活:每天,我和托克都有新鲜的地方去玩,钓鱼、采花、追逐,我们都玩 得非常开心。我们还玩新娘新郎游戏,在当时,我就以为,以后我一定会嫁给他。我想, 他也是这么想的吧。渐渐地,我已经忘记了我是一个公主。” “直到有一天,突然外面来了一群士兵,他们看到了我,脸部显示出无法形容的表 情,然后就飞快地骑马走了。他们显然已经认出我来了。果然第二天,我就看见威克将 军(他是皇宫的最高将领)率领了一大队士兵来到了这里。我正准备给他打招呼,但是 威克将军的脸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只见他左手一挥,军队像迸裂的潮水一样涌入了我住 的那个房子。接着,就是叫喊声,容器的破碎声,我当时一下子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办 才好。又过了一些时间,有两个士兵挟着托克走到威克将军面前,其中一个士兵的手上 拿着揪我的那个男人的头颅,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威克将军说了声‘老西尔终于 死了?’,那个士兵点了点头。威克将军竟然大笑起来,说‘看来最后还是我胜了’。 那个士兵问了一句‘那个男孩怎么处理?’,威克将军想了一想,只说了一个词,‘死!’。 我连忙上前对威克将军说情,想叫他放了托克一马,威克将军最后终于同意了。于是, 我和托克就这样分开了。” “后来我听威克将军说,那个男的是英格兰的将领,这次来是为了探听情报,没想 到竟然轻而易举地除掉了他。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英格兰和苏格兰是势不两立的两个国 家,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战争存在的。” “后来,我就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再也不认为我还会再遇上托克了。” “然而,事情也许就是那么巧合,可以把不可能发生的事一下子发生在你眼前。”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英格兰和苏格兰的战争终于公开地开战了。虽然我们苏格兰 军队勇猛异常,但是还是渐渐地败下阵来,威克将军这时候也老了,没有当时的豪情了。 没撑住半年,我们苏格兰就被英格兰占领了,父亲毅然选择了自杀来向祖先道歉,而我 们这些皇室子女就流散在各地,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我被苏格兰残留部队秘密带到了一个叫格特的地方,这里是苏格兰游击队的总部。 我在那里过得还不错,但是军队败北的战报每天都在增加。终于,英格兰部队攻到这里 来了。在这次壮烈的激战后,我们军队彻底地失败了。我作为俘虏,被押进了牢房,每 天都忍受着英格兰士兵的欺压。” “有一次,我听说西尔将军要来这里巡视,我突然记起小时侯那个被威克将军杀死 的就叫西尔将军。正在我纳闷时,从监牢门外走进一个人,是个魁梧的小伙子,非常年 轻。他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我知道,他就是我朝思幕想的托克,因为他的左臂上 有着一条无法消失的伤疤,这是他为了给我采野果而不小心被自己的刀子割伤的。他显 然也认出了我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告诉我我不会有事的,他叫我好好等着,第二 天他会来救我。我高兴极了,不是因为我有救了,而是我终于见到了托克!” “但是事情没有预料的那样好,第二天他来了,愁眉苦脸的,他对我说他向查里一 世求过情,但是查里一世听说我是苏格兰公主,就决定娶我为妻,让苏格兰人民都知道 公主在他手上。接着,托克轻声地对我说了一声,叫我晚上不要睡。” “到了当天深夜,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接着就是打斗声,然后我就看见了他。他马 上打开了监牢的锁,叫我跟他一起出去,我照办了。” “我们骑着一匹马,以极快的速度向南方奔驰去,靠在托克的肩上,我真觉得幸福。 我知道,他也再也不能当将军了,我们即将要过平静的生活了。这时候,我又想象起我 穿着美丽而洁白的婚衣……” “到了凌晨,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是苏格兰人的地盘。我们正准备下马买点吃的, 突然听见有人在喊:‘瞧!那个就是杀害我们的西尔!’接着,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发生 了什么事,集市上所有的苏格兰男人都拿着武器朝托克摔来,我也当即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才知道我被认出是公主,被送到了一家农民家。我已经昏迷了近三天 了,我听见外面很热闹,就朝窗外看去,集市上人山人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了路人,才知道原来这天是处死托克的日子。我马上跑了出去,看见托克被押在木茏里, 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我想挤进人群里,可是人们摩肩接踵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了进 去。” “我大叫一声,朝木茏扑了过去,托克看见了我,显出难以形容的脸色,仿佛是因 为看见了我而高兴,也仿佛是即将失去我的苦痛。我爬上了架木茏的车上,大声说: ‘他是好人,他救了我!’但是没有人理会我的话,我就抱住木茏,表示我要和他一起 死!” “我的举动使人们吃了一惊,车子终于停止了。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人走过来, 对我说:‘你是不是要和他一起死?’我点了点头。那个老人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了一 声‘塔斯布鲁’。我们苏格兰人有这样一个规定,如果有人背叛国家,那么他就要被处 死,如果是皇室子女,那么就用一种非常神奇的处死方法执行,这个方法就叫做‘塔斯 布鲁’。我又点了点头,表示我同意。他看了我一眼,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就被带到了一间暗房里,那位老人给我吃了一颗丸子,在 我临死前,我问老人托克怎么处置。他对我说他因为是公主的爱人,也是皇室子女,也 将用塔斯布鲁来执行。于是,我也就开始有倦意,渐渐地,我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 想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你现在知道了吗?”菲 莉妮娅看了仇海一眼,看见仇海已经听得入神了,于是推了他一下,仇海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仇海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说“好美丽的故事。” 这里笔者再插进来说明一下,菲莉妮娅被“塔斯布鲁”的具体过程,这里没有交代, 因为她当时已经没有知觉了。然而,为了让故事能够有连续性,我准备把后面的故事想 象出来,但是并不准备写在这篇《冰恋》中,具体的故事将在《尸情》中有详细的记叙, 故事应该不是很简单的,大家可以耐心等待。 八·第二次的选择 说完这个伤心的故事,菲莉妮娅好象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来,眼神滞然。仇海也不想 打扰她,于是准备去厨房做东西吃。 正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菲莉妮娅的手突然抓住仇海的衣服。仇海回过头,看见菲 莉妮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象是有求于仇海。 “怎么了,菲莉妮娅?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仇海对她说。 “不要,我不要吃的”菲莉妮娅的手还是抓住仇海不放,“我、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仇海不了解她的意思,就坐下,说:“我能帮忙吗?” 菲莉妮娅连忙说:“能!我相信你的。” “什么事?你说吧,如果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仇海的眼中呈现出希望 的神采,既然菲莉妮娅要他帮助,那么他就有机会让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说不定会喜欢 自己呢。 “你说,你是在一个冰谷里找到我的,是不是?” “是,有什么疑问吗?” “我是想,托克和我都是用‘塔斯布鲁’处死的,那么他是不是有可能也在那个冰 谷里呢?” 仇海突然明白点什么了,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要我再去那里一次,去找你的那 个托克?” 菲莉妮娅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瞬时泛出一阵红晕。 “不行!我不干!” 菲莉妮娅好象没有料到仇海会拒绝,疑惑地问:“为什么呢?” “有很多理由,说不清楚的。”仇海说完,看了菲莉妮娅一眼,对她的不明事故已 经失望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菲莉妮娅生气地说,“你是在嫉妒托克,是不是?” 仇海没有说话。 “你根本无须担心的,我只想见他一面,并没有什么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得到你的 照顾,我觉得你是我值得依靠的人。不管这次你去能不能带他来,我都不介意了,我、 我实际上也对你有、有些好感的。”菲莉妮娅说完,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 仇海过了好多时候才反应过来,近乎于野蛮地抓住菲莉妮娅的手,大声说:“什么? 你说什么?” 菲莉妮娅调皮地笑了一笑,说:“没有什么?嘻嘻。” 仇海一下子抱住了菲莉妮娅,菲莉妮娅含羞地低下了头,然后把头慢慢地靠在仇海 宽广的肩头上。 “为了你,我一定要去!”仇海和菲莉妮娅两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菲莉妮 娅点了点头,仇海轻轻地吻了一下菲莉妮娅的额头…… 雪,依然在飘,就像半年前的情景一样。然而,仇海却彻彻底底地变了。 仇海站在了冰山的山顶,就在半年前,他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找到了那个 冰山美人,然后在最好的朋友和不知能不能救活的情人中做出了选择。一切的记忆,在 寒风的吹动下,都在仇海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可能是因为印象很深刻的原因,仇海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个冰谷。 那个悬崖就在仇海的眼前,他向下面看了一看,然后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次,没有就这样跳了下去,而是用了绳索,当然也不是那个用冰做的绳子。所以 没有一点危险地就下到了谷底。 仇海在想:是不是可能看见吴风的尸体?他到处去寻找,虽说是寻找,但是连他也 不知道他是希望找到还是没有找到。 结果是没有任何痕迹,仇海叹了一口气,难道他还没有死?(笔者:吴风的确没有 死,他也发生了许多奇异的故事,甚至和我也有一段合作,这是后话,在以后的记叙里 会解开他的迷。)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冰洞,那次被他敲破的冰壁已经再次冰封了。仇海拿出掘土 机打破了冰壁。 按照逻辑,如果菲莉妮娅是在这里,那么和她同时处死的托克也非常有可能在这里。 仇海当然希望里面没有托克,谁会想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情敌呢? 他钻了进去,看见里面只有以前放菲莉妮娅的地方,四周都是窄窄的冰壁,看来他 的情敌不在了。仇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然,他看见那块冰壁非常的透明,他连忙用手去敲击,发现发出的声音非常清脆, 这就表明冰壁里面一定还有个暗室! 仇海又用掘土机打开了这个冰壁,他向里面一望,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那里也放着一个水晶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个男子,全身赤裸的男子! 仇海这时的第一想法是:那个赤裸男子就是托克。但是他又极其不想这是真的。 他瞥了尸体一眼,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好象非常的吃惊:他看到那个男子的左臂上 根本没有什么伤口! 难道他不是托克?那么他是谁?不!他一定就是托克,只不过因为时间的推移,他 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对!一定就是这样!仇海这样想道。 于是,他把冰尸带出了冰洞。 当他正准备把那具冰尸送到冰谷上时,他好象突然又听见了菲莉妮娅的声音,就是 那次在梦中听到的声音,也是现实中菲莉妮娅的声音! 他回过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但是他又听见了声音,这次,他听清楚了,“仇海! 我爱你!” “菲莉妮娅!你来了!?”仇海大叫起来,但是没有人回答。 接着,声音又渺茫地传来,这句是“托克,我、我更爱你!” 仇海一下子惊呆了,他跌坐在冰上,眼睛瞪得极大。 他在想:是不是菲莉妮娅还是爱着托克?是不是菲莉妮娅爱他比爱我多呢?如果我 把他救活的话,那么菲莉妮娅还会爱我吗? 答案连仇海自己都不愿去想,他站了起来,突然看见了背包里的急速降温机,这是 从何洁那里借来的,是不是该用来救那个托克呢? 仇海用手敲了一下他自己的头,当然应该救他,自己答应过菲莉妮娅的,怎么好反 悔呢? 于是,他就用急速降温机把水晶棺材迅速地破坏了。 仇海把棺材打开,看见里面的男子确实非常的雄壮,完全是一个伟男子,比起他来, 仇海看来就逊色了许多。但是仇海还是决定救他,于是他就伸出手去弄清男子嘴中的石 灰。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股非常寒冷的风吹过,冻得仇海的手又缩了回去。“风?”仇海自言自语道, “吴风?” 他突然想到了吴风,那个让他作出选择的最好的朋友,当时他的选择就是?? 情人!对!就是情人! 仇海看着托克,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呈现! 难道?难道要我这么做?我应该这么做吗? 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仇海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死了一样。其实, 仇海正在考虑的是谁也没法考虑的,谁都选择不了的选择。 又过了半个小时,仇海仿佛已经考虑好了一样,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盯着那把在他 背包里的小刀…… “那里,没有托克。”仇海抱着菲莉妮娅,慢慢地说。 菲莉妮娅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她的想法确实非常荒诞,再说有这么一个好男人爱她。 想着想着,菲莉妮娅轻轻地吻了仇海一下,说:“没关系,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太荒唐了。 我,只要你,就足够了。” 仇海把菲莉妮娅紧紧地抱住,心里却在想着那座冰谷,那里是不是还留着那滩血迹 呢…… 九·不解的衰变 接下去的事情就像童话故事那样美丽,他们真正的相爱了。 他们每天都相守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不肯分开。他们有着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对他 们两个人来说,地球甚至太阳都是围绕着他们两个人转动的。生命,对他们来说,就是 互相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其中的温馨、浪漫,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了,所以表过不提。 也许,许多事情都是在鼎盛时期急转直下的,《红楼梦》是也,唐朝因为安史之乱 而败落也是。这个故事,不幸地竟也陷入这个怪圈之中…… 早上起床,仇海先起身,穿好衣服,去厨房做早点了。 当他做好早点后,他看见菲莉妮娅已经醒了,仇海对她笑了一笑,然后轻声说: “菲莉妮娅,来,吃早点了。” “好,我来了。”菲莉妮娅柔声地说道,话中蕴藏着无限的风情。 仇海像欣赏一件神雕刻的艺术品一样,眼中不禁流露出喜悦和赞叹。 菲莉妮娅脸一红,然后拿起梳子,自己对着镜子梳起长发来了。 仇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走到了菲莉妮娅面前,从她的手中拿走梳子,对她说: “我来帮你梳头,好吗?” 读者一定知道仇海想到了什么了吧,这里我就不明说了。 菲莉妮娅好象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仇海已经开始慢慢、轻轻 地梳起了她的头发。 仇海每梳一次,都对着菲莉妮娅的长发看一遍,心中甜蜜至极。 突然,他看到了一根头发,虽然是很长很美的,但是这却是一根白色的头发!他怕 菲莉妮娅看见,连忙把这根掉落的头发挥到地上。 但是,菲莉妮娅已经看见了。 实际上,仇海只是怕她看见自己有了白头发,而产生以为自己老的感觉,这是所有 美女都怕的问题。然而,事实却离仇海所想的十万八千里! 菲莉妮娅大叫起来,神情好象非常的痛苦,她不断地摇头,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种情况是仇海根本无法想到的,他连忙抱着菲莉妮娅,大声对她说:“你,怎么 了?菲莉妮娅!有什么不对吗?” 菲莉妮娅好象没有听到仇海的话,还是在摇头,痛哭。 “快告诉我!菲莉妮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根白头发,没有什么呀?我不会不 爱你的!” 菲莉妮娅看了仇海,冷静地说:“那么,如果我一下子,变成了老太婆,你,还会 爱我吗?” 仇海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菲莉妮娅会这么说,心想一定有什么事,于是就问她: “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事,我知道一定有事。” 菲莉妮娅抬头看了仇海一眼,眉头紧锁,擦去了脸上的眼泪,说:“好,我告诉你。 但是你听完之后,一定要答应我马上离开我,好吗?” “不行!”仇海大叫道,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可以答应离开这个他钟 爱的人呢? 菲莉妮娅显然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所以她说:“我爱你,仇海。但是,我要告诉你,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呢?”仇海已经没有时间去惊讶了。 “我告诉你,我受过塔斯布鲁。我曾经听我的家乡人说过,塔斯布鲁是个非常神秘 的魔法,它可以让受刑的人在短时间内急速衰老,大概不过十五天,再怎么漂亮的少女、 再怎么年轻的少年,都会变成干瘪的老太和老头,然后一下子就死去。我知道,塔斯布 鲁现在已经开始作用了,我马上就要衰老了。”菲莉妮娅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会的!你想想,你已经活了将近大半年了,为什么没有什么事,而现在就会起 作用呢?不可能的!你别乱想了!”仇海一边大叫,一边挥动着双手。 “我也不知道,但是确实是真的,因为塔斯布鲁的开始症状,就是有白头发!” “不会的!你不要再想了,这,其实只不过是个巧合!”仇海当然不想相信这个难 以相信的事实…… “我今天老了吗?”第二天早晨起来,坐在梳妆镜前的菲莉妮娅对着在后面抱着她 的仇海问。 “老?没有。”仇海笑着对她说,同时看了看那满头白发,眉头紧皱…… 又过了几天,事实确实如菲莉妮娅所说,她正在一天天地急速衰老。现在的她,已 经失去了娇嫩的肌肤,白皙的脸廓,头上飘动的秀发,已经成了雪的天地。 仇海带她去看医生,但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治疗这个病,其实,他们连菲莉妮娅生 了什么病也查不出。 接着,他去找何洁,希望能用最先进的医疗方法查出病因,虽然用了全国最高科技 的仪器,但是却还是查不出…… “你还爱我吗?”满脸皱纹的菲莉妮娅用自己已经皱瘪的手去摸着仇海的脸,问道。 仇海忍住眼中的眼泪,对她说:“我??爱??你!”然后突然去吻菲莉妮娅那因 为严重失水而已经干裂的嘴唇,菲莉妮娅哭着,情不自禁地和他接着长长的吻。即使世 界末日,即使年龄的差距,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爱情!…… 十·结局 “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仇海看着躺在他身旁的菲莉妮娅,说道。 “什么事?”沙哑的声音从菲莉妮娅的嘴中说出。 “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语气非常的平静。 仇海把他杀害托克的事情经过告诉了菲莉妮娅,然后大叹道:“我做这些事,都是 为了得到你,但是……也许,是上天在惩罚我吧。” “我不怪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菲莉妮娅一边说,一边把头靠在仇海的肩 头上。 接着,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声。 “仇海。” “哦?” “我想去那个冰谷。”…… 死亡调查 在格陵兰岛的斯布里拉山中的冰谷中,发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的是中国人,年龄24到26岁。女的身份不明,苏格兰人种,年龄可能超过100岁。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脸都在微笑。 男的是中毒而死,女的死因不明…… (完) 冰中的浪漫冰中的凄美 ——《冰恋》后记 故事终于写完了。 这部小说本来应该在今年7月29日就写好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完成。竟然还 拖到了现在。但是,还是在开学前写完了。 其实,我本来想把这部小说写成一个非常纯洁的爱情小说,因为冰是纯洁的,自然 冰的恋情也应该是纯洁的。 结果,却写成了这个悲剧,真是没有想到。 在我创作的同时,我还写了一些随笔、散文什么的,竟然很幸运地被登到“网上黄 金书屋”上和网络杂志“文学人生”上,感到信心十足,准备继续写下去。 我在这部小说中,想告诉读者一个关于选择的问题。一个人的人生,是由许许多多 的选择所组成的,就因为有选择,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特的,都是不一样的。书中主人 公仇海,就连续地经历选择的考验,当然,他所面临的,是非常难选择的选择:爱情和 友情,爱情和自己的良心。对于这两个选择,他都选择了爱情。可以说,他是一个“情 痴”。说起“情痴”,古今中外,都有。但是,我个人认为,他的“情痴”,有一定的 悲剧性。因为他放弃了人生中另外两个重要的部分,自然只有爱情可以使他继续生活下 去,但是,突然之间,他的爱情也遭到了定时性的毁灭。自然,一个友谊、自己、爱情 都失去的人,还会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故事的结局,有些模仿日本作家渡边纯一的著名小说《失乐园》的写法,我不去否 认。我曾经试着写另外几种结局,但是没有很好的效果。为了起到好的效果,就临时用 一次吧,相信渡边是不会介意的吧。(他一定不会知道,嘻嘻。) 当然,读者也不要为这个悲剧的结果感到难过,他们确实死了,但是不是说以后就 不会没有他们的故事了,他们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发掘的。比如说,那个“塔斯布鲁”到 底是什么处死方法?还有周华文说的那个“见闻”到底是什么?这些都是很应该写一写 的,当然,这部小说已经结束了,要写,以后我创作的小说中,一定会记叙的。 《“情”字七释》看来只是开了个头而已,要写完,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但是,我 向读者保证,一定会尽力去写的(因为,我马上就要高三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构思 《尸情》的结构了,我想,可能《尸情》不只是一部小说了。应该说,它是一部短篇小 说集,顾名思义,自然是和“尸”和“情”有关的,究竟是什么,大家期待吧。我尽力 在明年春节前写完,也算是我送给21世纪的薄礼吧。 在最后,我要谢谢朱晔敏、曹炎、包培俊,是他们的鼓励使我继续不断地创作;我 还要衷心感谢“黄金书屋”的工作人员、“叶子与石头”的飘飘、“文学人生”的幽浮, 是他们使我有了信心;也谢谢我的心爱的电脑,没有她,我还在辛苦地用自己的手爬格 子呢! 周斌 1999年8月24日 《“情”字七释》之二《冰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