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公和小女人 作者:谢文斌 小女人对老老公撒完气,心里就平衡。 按照以往,老老公会涎着脸皮逗她开心,她就故意不理他,故意给脸色,故意 让老老公作贱自己,尽讲些甜言蜜语的废话,她就噗嗤一笑,一场风波才算结束。 小女人便适时地撒娇,往老老公怀里拱,由着他剥衣服,由着他牛斗气冲地拿捏, 她就浑身颤颤的,好像一潭起皱的绿水。绿水摇荡着,映出山的倒影,她就沉迷在 这感觉里,绿水和倒影是揉搓的一幅意境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老老公是个财大 气粗的大老板,多次带她去郊外的绿水青山间,僻静宁远,意趣很美,没人的时候, 他们便无所顾忌地将声、色、形、意投入给对方,小女人说这是他们所拥有的精彩。 只有一次,小女人嘲笑老老公,说你瘾嘣足的,就只两下,都老“三篇”了,浪费 我的青春我的感情呢。老老公不好意思,老老公很尴尬,老老公觉得羞辱,他说下 次,下次一定要你翻天覆地。老老公没了下次,老老公的机能仿佛衰退了许多。小 女人与同学闲聊时说起这事还带着诸多的遗憾,诸多的不满足。同学叫想想,小女 人与想想是大学同学,想想是经小女人左讲右讲才进的老老公的公司。想想闻言只 淡淡一笑,抿着嘴,她拿话错开,说你只想着要男人。小女人就捶她背,反唇一讥, 说你不想,只怕不只一个呢。 想想就揉她,两人就喘粗气,两人眼睛都怪怪的。 今天老老公没兴致,他由着小女人发气,自己只管抽烟想事,眼瞳透过烟雾瞅 很远的地方。小女人就失落,她委屈得要掉泪,她也知道对老老公不能任气,不能 太认真,她端着他的碗,他给她未来,小女人不是不知进退。她收了任气,展颜欢 笑,倚偎在老老公怀里,她说老公你别生我的气嘛。老老公就收回目光,心颤颤的, 他说也真难为你了,这几年生意这么好,托你的福气,我糊涂还没酬劳你呢。小女 人手挽他的脖子,很投入地亲着老老公,展出百般的妩媚,百般的纯净。老老公情 不自禁地直搂她,撕她的衣裤。老老公说,我年纪大了,保不准哪天要走,我要写 个遗嘱,把财产的三分之一给你继承。小女人捂着老老公的觜,眼睛为辣辣的说不 嘛。老老公就拿开她的手,说在生之日我要对得起你,我要带你玩风景,我给你买 豪华车,林肯牌行不行,还要给你做保险,万一哪天走了,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呢。 小女人偎在老老公怀里直哭,很伤心。 老老公急着忙自己的后事,遗嘱写好交给小女人保管,林肯车买了回来,小女 人还参加了保险,一切办得很顺利。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老老公交待完公司的业务,就带小女人上路。老老公 说这次要玩个开心,玩个有纪念性的。他笑小女人,说你也要给我留个纪念嘛,只 开花不结果,几年辛劳不白费了。小女人知道他的意思,小女人想着今后还要嫁人, 怀上的几次她都做了人流,她瞒着老老公。小女人就噘嘴,媚态百生,她说怪你没 用呢。老老公一把搂着她,谁说我没用,灌溉的水只怕让你那田遭水灾了。怪就怪 你的摇篮不稳,我儿子没法扎根。 小女人坐林肯,小女人自己开车。老老公坐皇冠,开车的是公司司机,老老公 扬扬手,说声拜拜,就上了路。小女人跟在后面滑行。 中午,老老公一到风景区,小女人的同学想想迎面接着老老公。她说老总,等 你等得好辛苦哟,快把我想疯了呢。 老老公就打趣,问是真想还是假想。想想抿嘴浪笑,眼光带勾,双手交错抚着 下腹,留下一些想像空隙,老老公很喜欢她这样子,就喊哎呀,我就怕你这样,老 牛见了就会发情呢。想想莞尔一笑,展了展裙,说山坡上嫩草多着呢,你想咋吃就 咋吃嘛。 老老公吃了想想的嫩草,很兴奋,他说走,上山看风景,不要负了青山绿水。 老老公忘了小女人,他与小女人的同学想想手挽着手游了一路。最后爬到吊天洞。 老老公说太辛苦,歇一会儿。想想拱进老老公怀里,很纯净地做着梦。 她说她要做一朵彩云,想到哪就去哪。老老公说行啊,你站起来,我抱着你往 天上一送,不就是一朵云了。 想想很浪漫,她站起身,说你抱得动我。老老公说,笑话,刚才打炮眼不是很 有深度很有力度么。想想就笑,笑弯了腰,说还力度呢,完事半天都爬不起身,算 什么英雄。老老公说反正我抱得起你,你闭上眼睛吧。想想闭上眼睛。 老老公从背后抱起想想,往天上一送,想想就飞了起来,俨像一朵彩云。 想想没飞上天,却落进了吊天洞,洞很深,半天都没回音。 老老公返回山脚,拉开皇冠车的门,坐进后座。旁边早坐着个妇人,很老相, 她捶了捶他的背,说欢迎,浪子回头金不换。驾驶座上换了司机,司机是老老公的 儿子。儿子回过头,给老老公做了个怪眼,说爸爸表现不错,谁没几件荒唐事,改 过自新就是好爸爸。老老公窒了窒脸色,问司机是咋打发的。儿子说我通知他他被 解雇了,给了叁万块退职费。老老公点点头。 老老公在路上给市交警队打电话,说本公司一辆G ────1338型林肯车要去 松风崖风景区,现在还没到,请打听一下是不是出了问题。交警队回答说,G ── -1338 吗,有辆这样的车,在路上翻车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我们准备通知保 险公司商量善后事宜,请贵公司尽快派人参加。 老老公的儿子摇摇头,说可惜了一台林肯,损失百多万呢。老女人瞪儿子一眼, 讥讽说,你小子懂个屁,你爸爸才舍不得呢。那是一台破车,喷了一次漆,你爸爸 花了十来万买的,现在保险费的索赔远远不止这个数。做生意要向你爸爸学习,知 道么。儿子耸了耸肩,说太血淋淋了也不行,我要做温和点的生意,叫做儒商的生 意。 老老公没加入他们的谈话,他抽着烟,望着远处渐渐朦胧的暮色。 (完)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