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与祝英台 (上) 一。角落与酒 突然间我就笑了起来,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酒杯,对它说:清醒点儿吧。 我醉着呢。在酒吧的角落,和一大堆烟蒂与酒瓶。 我没醉。我看得清周围一对对的青年男女沉浸于转瞬即逝的甜蜜。他们在冲 对方好看的笑,他们的目光放在对方的目光里寸步不离。他们在对服务生说:一 杯爱情,两个吸管儿。 我坐在酒吧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用耳朵听着周围情侣的私语,试图偷一些 他们的快乐来分享。 可我是透明的,有谁能理我?有谁能借给我一个微笑?有谁能把回忆从我身 边推开?有谁能用一千个借口让我快乐? 这个时候我在喝酒,酒让我清醒。 我讨厌起周围的男女了,他们让我烦躁,让我嫉妒。我闭上了眼睛,思考起 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慢慢的回忆……… 不对!不对!我差点让自己的大脑落入酒精和音乐的圈套。幸好我的手没有 背叛我,它把烟送到了我的嘴边,让我吸上一口,让我吸了一口后把大脑调整到 空白。 不想不等于忘记,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忘记,但我可以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 这样做不好受,但除此以外我帮不到自己别的了。哪怕我不奢望快乐,只求平静。 这个酒吧叫昨日重现,我忽然发现我厌烦这个名字了,我想问问酒吧老板, 谁的昨日能够重现?谁能? 我掏空了面前的一堆酒瓶,在一段轻柔的音乐嘎然而止后,我结了帐走出了 酒吧。 我慢慢吐着烟,脑袋沉沉,脚步飘飘。 走出酒吧没多远,我的双脚吵了起来。我听见我的左脚说:是我迈出带动右 脚。 我的右脚说:不,是我迈出带动左脚。 于是我的双脚扭打起来,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昨日重现。往事与笑脸在我脑中反复。那些挥之不去的伤感终于 又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爬起来,走到一处墙角大口呕吐,吐出了五脏六腑。然后 我倚墙慢慢坐下,把头埋进双腿,任泪滑落。 二。床 她问:你喜欢我吗? 我闭着眼没说话。 她问: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扭了头看她,说:我说过喜欢你吗? 她噘起嘴,用力的翻了身,把被子都扯到她一边。我听见她说:我知道,我 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我扳过她的身子,搂住她说:我开玩笑你当真啦?真的,我喜欢你。 她笑了,搂着我的脖子与我接吻,然后,我们再一次做爱。 我当时感到的是幸福,真的,这个突然出现于我生活中的在我身下的女孩第 一次让我感到一种幸福。我想,是吧。一个让我感到幸福的女孩就是我要爱的女 孩。 我喜欢这张床,它承受了我们俩个人的重量以及很多。直到现在我仍在怀念 那张床,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对一张床产生感情和依恋。妈的!那叫回忆吧。 她拽了一下被子,搂着我的胳膊,问:你真的喜欢我呀? 我说:真的。 她又问:那喜欢我什么? 以前十个女孩有九个这样问,不一样的是,这次轮到我认真回答了。 我说:全部。你的全部。 真的是全部。我找不到一点她让我厌烦的地方和理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 女孩子呢?我现在就能说出她很多缺点来,但我却喜欢她的缺点。怎么会有这样 的个女孩子呢?清纯,天真,温柔,可爱。怎样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适。怎 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她问:几点啦? 我说:四点多吧,天快亮了。 她说:睏了,我想睡一会儿。说着翻了个身睡去。我也向她的方向翻身,从 后面搂过她的腰,轻轻摸着她的小腹,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嗅着她的发香。我睡不 着。 我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她打了一下我的手,说:别闹,我真睏了,让我睡 一会儿。 我拽了一下被子,换了个姿势躺着,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但一只手始终搭 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什么我总想确认她的存在,我的身边的确躺着这样一个女孩, 这个叫曾佳的女孩。 三。笑话 按我的想法,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只要不是和尚,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些 想法,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或浪漫或龌龊。 这就是我见到曾佳的第一眼所想的,为我当时的很多不轨想法做以自慰。她 绝不是什么美貌绝伦,但她却足以让你在一瞬间对她产生最大胆的想像。 在这次聚会前朋友无意之中提到过她,说她长相清新可爱,却无什么淑女良 德。我当即跟朋友打赌。如果能认识就能搭上她,朋友不信,赌金一百。 说真话我没把这事儿当真,即使见到她的面时我也没怎么多想,后来在酒桌 上拼酒喝多了才开玩笑的说了几句略过火的话,曾佳竟接过去了,还没生气!还 回敬我几句。闹得全桌大笑。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狗屁聚会,到场的人很多都不认识,我是闲得无聊才来的, 为讨口酒喝。没想到这桌人基本都不怎么会喝酒,拼了几轮就都见醉了。三三两 两的凑在一起聊。我就这样被挤到了曾佳旁边。 我对她说:刚才没生气吧? 她白了我一眼说:值得吗? 我看看她,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剩下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我冲她笑笑, 说:那喝酒吧。 我和她喝了一杯酒。然后我又给她倒满,问她:你叫什么? 她看着我,轻轻笑笑,问:你呢? 杨彦。我告诉她。 她念了几遍,然后冲我没头没脑的说:挺好。 我说:你叫什么呀? 她摇摇头,说:你肯定知道。 我笑了,问:曾佳是吧? 她点了点头,喝了口酒,忽然问我:你是听谁说的。 我指了指桌对面的一个朋友,说:姜敛。 曾佳拿起一只筷子向姜敛扔了过去,姜敛被打了一愣,随即冲曾佳骂道:操, 更年期啊你! 曾佳也嚷:死姜敛,你又把我随便递出去! 姜敛看了看我,笑了,冲曾佳指着我说:这品种不是挺好嘛。 我急了,随手抓起一只筷子也扔了过去,骂:你他妈用嘴说话行不行? 姜敛一脸坏笑,嚷道:妈的,你俩这就开始交配——不是,配合上啦? 桌上几个听到的人都笑了,我看了看曾佳,她也不气,跟着一起笑,只是瞪 着姜敛,还撇了我一眼。 后来趁曾佳上厕所的功夫,姜敛凑过来推我,问:哎怎么样怎么样? 我給了他一拳,骂:就他妈你,非带我来,谁我都不认识。 姜敛喝多了酒,搂着我的脖子笑:谁说的,你刚才干什么来着?哎,她不错 吧? 我看着他,就是这个姜敛,拉着我参加这个什么聚会,还提到了曾佳,说实 话如果不是对他形容的曾佳产生兴趣这个狗屁聚会我是不会来的。姜敛说:那可 是个宝,我都没敢追,明白儿的是挨拒的事儿。你试试,你差不多。 我说算了,我从良了,不办小女孩了。 姜敛大笑,说:操,你?不一定谁办谁呢! 我就来了,我太想知道姜敛追都不敢追的这个曾佳是个怎样的女孩了。 现在姜敛醉着坐在我旁边,笑着。我回答他: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错? 姜敛嘿嘿笑:你努力吧,她真的不一般。你能试着,我信你。 姜敛说得对,曾佳的确不一般,我能看出来。我推了姜敛一把,他回了座位, 于是我远远的看着曾佳从厕所出来,向我这边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她说:我想走了。 我说:那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 她怪怪的看了我一眼,问:干嘛呀? 我被她逗笑了,说:不干嘛,要不我送你吧。 她一歪头,说:你要愿意我不拦着。 我们一前一要走的时候姜敛在后面喊:走好啊,一定要走好! 在街上我问她是怎么认识姜敛的,她说记不得了,反正也没认识多长时间。 曾佳又说:他也像你一样过要送我回家,我没答应。 我问:那为什么我要求你就让了? 曾佳一笑,很好看。她说:因为他要送我是他对我有不轨想法;我答应你是 因为我对你有不轨想法。 我说:那去我家吧。 今天不行,她说:今天不行,这几天我没心情。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吧。 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不必再多废话了。我心存杂念的把她送回家。然后心情澎 湃的往回走。 在我家的楼下,我一个人坐了半个小时之久。我在想:我到底是遇到了一个 怎么样的女孩。 奇怪的是我居然在想她,想这个叫曾佳的女孩。 四。轻轻的用力亲吻 她突然问我:哎,你会娶我吗? 我愣了,我从未想过她会这么问,在我认为她不是这种问这些无聊问题的女 孩。 她看了看我,很难看的一笑,翻了个身,背冲着我。我听见她说:算了,我 早知道,你不会,就当我没说。 我猛的欠起身,说:会吧,我会。 说实话我没想过娶她,我不认为结婚有什么意义,但我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办 法能留她在我身边,我忽然发现我不想失去她,甚至不能失去她,有她在我身边 我感到踏实,还有快乐。我说了,她能够给我一种幸福。 我听见她笑了,我看见她转过身摸摸我的脸,她说:傻瓜,我逗你玩儿呢。 你想娶我我还不一定干呢! 我十分失落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没有能力娶她,说实话我娶她就等于让 她养我一样,说实话我他妈说实话就算我要娶她她也不会嫁给我的。因为我没有 钱,无法给她那些真实的物质生活,而她并不十分需要我能给予她的浪漫和感情。 她说:怎么啦?生闷气呀? 我说:没有,没找到理由。 她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她扳过我的身子,拽着我的胳膊,她说:搂着 我。 我搂住了她,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我看出她在说:ILOVEYOU. 我也说了,说完我紧紧的搂住了她,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并不是我失去她 感到可惜,而是我根本不想失去她,根本不想。 我们接吻,她轻轻的碰触我的嘴唇,我一口叼住,长久的不愿松开。然后我 们做爱,翻江捣海。 从我第一次与她上床开始,我就在想,我是没有能力把她永远留在身边的, 就像做爱,是做一次少一次了。所以每一次我都全力以赴,死不足惜。 我很了解自己,也渐渐了解她。在很多方面我们都太像了,所以我们在一起 很快乐,因为我都知道这一切只会是一种短暂。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既然知道以后会是那样,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五。快乐的形状 那次聚会之后的第三天,我还是忍不住给曾佳打了电话,她的声音懒洋洋的, 有些哑。她问:是谁呀。 我说:是我。能听出来吗? 她嘿嘿的笑,说:傻子。找我干嘛? 我说:晚上有空吗? 唉,加班,要九点多才下班呢。 我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又叹了口气,说:你有点新鲜的没有啊。 我说:那晚上一起上床吧。 她嘻嘻哈哈的乐了半天,然后说:那晚上打我手机吧。 我万没想到她在晚上与我见面时还叫上了姜敛和秦朕,姜敛还带了一个叫孟 红的女孩子。曾佳走到我面前坏笑着说:我跟他们说你请客,他们还不信呢。 姜敛上来给了我一拳,喊:抢银行了怎么的?发烧啦?请什么客,老婆死啦。 我心有不悦,但仍笑着说:你妈的,请你吃饭也没好话。 秦朕也走过来,说:不吃鲍鱼龙虾什么的啊,我最近肚子不好。 这小子和姜敛一样,倒卖水货手机和配件的,只不过他还有个正业,是一家 出版社的编辑。 我们找了一家中档的饭店,要了酒和菜,开始消磨夜晚。 席间我一直注意着曾佳,她一直和秦朕聊得很开心,无意中与我对视也只是 自然的把目光挪开。不知不觉中我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开心,我注视着他们几 个的说笑,默默的喝着酒。 忽然秦朕凑了过来说:哎,有笔活儿接不接? 我问什么。他说是一个什么他妈人物传记,十二万字。 就我们编辑部一个副主编,老头儿,想临下去前留点东西。出书属他的名, 稿酬归你。秦朕说。 我说:接,资料明天给我吧。 我当然得接,不接我靠什么吃饭? 我看了看曾佳,她已经凑到姜敛和孟红那边聊起来了。曾佳的态度让我莫名 其妙,我不明白她冷落我是什么意思。但这却让我烦躁起来。 于是这顿饭只吃到了十二点多钟我就没了心情,扔了筷子坐在一旁抽烟。不 一会儿孟红说她睏了,让姜敛送她回家,于是大家作鸟兽散。 在饭店门前,姜敛和孟红打车走了,曾佳拽着秦朕要他送她回家。秦朕看了 我一眼笑了,说不管,该谁的事儿谁办。 曾佳仍然不依不饶,她喝了很多酒,脸红红的,对着秦朕撒娇。我看了他们 一眼,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走了。 我对着电视胡乱拨了一通频道,扔了遥控器,仰面躺在了床上,嘴里叼着烟。 我承认,我发现自己很生气。刚刚的一切在我脑子里反复。我说不准自己在 气什么,吃醋? 这时电话响了,我拿起了话筒。 电话那边说:是我。 我说:哦,秦朕把你送回家了? 她说:没有,我自己回的家。 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她说: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我说是。 她说:我想去你那儿,行吗? 我没说话。 她又说:不行吗? 我说:来吧。然后我告诉了她我家地址。她说: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接着就坐在床上抽烟。她刚才的表现和 吃饭时判若两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越来越不明白我在想的是一个怎样的女 孩。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阵敲门声把我从想像中惊醒。我开了门,真的是她。只 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她冲我笑了一下,就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床上。 我走到她面前,她仰头看着我说:嘻嘻,和我想像的一样乱。 我说:你来之前我都收拾过了。 她瞪了眼睛,说:这也叫收拾过?哈哈哈,还是我来吧。 她说着,就那么动起手来了。就像这里是她家一样。我看了一会儿,开始和 她一块儿收拾。我们干得很默契。 我边收拾边看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我想抱抱她,只是抱抱她而已,这真是 一种久违了的感觉,那些曾经来过这里的女人,大多只知道喝啤酒抽烟,然后看 电视上床。或许只是一瞬间,但我发现我有点喜欢曾佳了。 原来我的屋子也可以这么干净,这是我们收拾完以后我一下产生的感想。我 站在屋子中间抽着烟,她满意了,啊了一声仰面躺在了我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忽 然欠起身问我:你怎么不结婚哪? 我说:怎么说呢?对外我说我谁也看不上,对你说实话是没人愿意嫁。 她说哦,又把头放在了床上,我问:那你呢? 她微微坐了起来,说:和你一样,没人愿意娶呗。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贱笑着说:那你看咱们俩是不是…… 她一下翻了个身,背冲着我说:别烦哪,你想都别想,我还想人伺候呢。 我接着说:我什么都能干,谁都能伺候。 她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笑着说:你不生气啦?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她又说: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啦? 我忽然就有些气,我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她一噘嘴,说:不!你先说你生没生气! 我说是。 她问:吃醋啦? 我如实回答:有点儿。 她笑了,又倒在了床上,说:哈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我说:结果怎么样? 她把脸贴在枕头上扭向一边,说: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先上床来吧。 我把身子向床里挪了挪,她也挪了挪,给我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我们俩就 都躺在了床上。都望着天花板,谁也不看谁。也不说话。 后来还是她先说话了,她说:你在想什么哪? 我觉得她这话问得很一般,我说:在想你吧。 她说,是啊,怎么会是我呢?我怎么会在这呢? 我扭头看着她说:说真的我早就希望是你。 她也看我,她说:妈的,你这人真肉麻。 我们吻了很长时间,松开嘴的时候我的舌头都麻了。接完吻之后我把她揽在 怀里,她的头枕着我的胸口,用手摸着我下巴上的胡子,我顺手拿了一盒Lights 牌子的烟递给了她一颗,她一下笑了,说:真巧,我只抽Lights烟。 我也笑笑,这盒烟是朋友丢在我这儿的。我没说什么。 抽完了烟,我们再一次接吻,我们都满嘴的烟味儿,多少破坏了点儿情调。 完了以后我吻着她的脖子问她:想吗? 她说:不,不方便。 我说:哦,对不起。然后我不说话了,又点了一颗烟。过了一会儿,她把脑 袋从我的胸口蹭到了我眼前,与我接着吻。她边吻着边含糊的说着:还想么? 我看着她,她冲我笑了笑又摇摇头,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来吧,我没事, 我自己知道。 我冲动起来,很投入的吻她。从嘴巴到脖颈,到胸脯,到小腹……然后我终 于在她体内与她做爱。 那很疯狂,我的努力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极限,现在想起来我很怀疑我是如何 在一个小时内如此疯狂的作业的。 这不正常,说实话我只是把她当作那些很多有过短暂情缘的女孩的其中一个 来看的,我是真没想到我会把一段感情维持得如此认真和荒唐。以至于投入了真 正的感情,甚至于欲罢不能。 做完爱之后我们相拥着,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和头发。她笑着捏住我的鼻 子,不断的说:傻子傻子傻子。嘻。 我说:是,我不傻能让你勾引了? 她笑着,打了我几下。然后突然说:你喜欢我吗? (下) 六。清醒时的心跳 我并没有想过会和曾佳在一起能有多长时间,但我想和她在一起。有时我真 的想:我是不是可以和她结婚呢?答案是不可以。我不是可以结婚的那种人,曾 佳更不是。 于是我和她总是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我说不清我和她算什么,即使姜敛和 秦朕也说不好。但我幼稚的想:我和曾佳会在一起的,因为我们都离不开对方。 我们是一种互补。 还因为,还因为,我还是说了吧,虽然很多人早已把这话当屁放了。还因为 我爱她。 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爱上谁是怎么回事。我说不请那是种什么感觉,但 我想她,很想;我看见他和别的异性聊得很开心我就心里不好受;我受不了她时 不时的突然冷漠,还有,每次她无意中提到她老公或者我在想像到她和她老公上 床时我就难过得快要发疯。 她老公我没见过,只知道是在上海做生意,很少回来。姜敛和秦朕都知道, 但他们没忍心告诉我,因为在我知道时,已对她病入骨膏。 当然,后来这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我们,包括我们大家没人再提这事。因 为谁知道这一切都比我早,我只是在我不该玩儿的一个游戏里做了一个角色。 应该说明的是,曾佳所谓的那个老公并没有和她存在任何法律上的关系,那 只是一个早我认识她与她发生关系并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物质生活的男人。就 想现在曾佳和我一样。 在曾佳在我那睡的第一个晚上的早晨,我躺在床上抽烟的时候,她扳过我的 脸直视着我告诉我在我之前一直存在一个男人,她说:我不爱他,但他有钱。 这个现实很容易接受,因为我确实没钱,我满足不了她想过的生活。我也知 道自己不是那种挣大钱的人。所以我满足于现在的状态,我们打电话,我们见面, 我们说话,我们上床,我们开心,我们尽可能挥霍短暂的幸福。 我尽量的不去认真对待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七。谁借我些快乐 曾佳? 是我。 曾佳? 说话呀! 是我。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我想见你,行吗? 。。。。。。。 曾佳?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见面吧。 好,在昨日重现,马上。 自从那次她从我家走了以后,我们几天毫无联系。不因为什么,只是不联系。 我想她,只是不想打电话。说实话我那时对她真是当一晚上的事儿处理的,我没 想到那之后我还会这样,我从未试过这么想一个人,无所适从的想。 我坐在昨日重现酒吧,喝着啤酒,等着她的时候我仍在思考着我的所做所为, 因为她已经告诉我,我们之间存在着另一个人。然而当曾佳出现在我面前时,我 什么都不再想,在那一刹那我突然认为,这个女人是我的。 曾佳脱了大衣,坐在了我对面,冲我笑笑,然后对服务生说:咖啡,谢谢。 她扭头看我时噘起了嘴,说: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我说:不想打。 她皱了皱眉,说:不想我? 我说:想。 她笑了,问:那为什么? 我看着她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吧。 她咯咯的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她说:忘了那晚了?你对我已经没有秘密啦! 我也让自己笑了出来,既然她不想说什么,我也没有必要徒劳。 我们换了一个又一个话题,聊着极无聊的事情。很晚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巴 克斯。 走在街上,我拉起了她的手,我们一步一步的走着,她突然说:真好,下点 雨就更好了。多有感觉啊! 我看着她,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把头偎在我肩上,忽然仰起头说:去你家吧。 我们迫不及待的脱了对方的衣服,疯狂的互相亲吻着,赤裸裸的扑向了床。 我们都疯狂到了极限,噪音和叫喊充沛着整间屋子。那是事隔几天后我再一次接 触这个身体,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渴望它。 我忽然发现这不是性,性交和做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就想发泄和快乐不同 一样。我们完事之后相拥在床上时,我感到这种快乐的感觉真是可爱,我把它称 之为幸福。 她用舌头舔着我的耳朵,她说:我好吧? 我说:就一次,感觉不出好来。需要长时间的实践。 她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说:美死你,不干! 我翻身搂住她说:明天上班吗?星期天也不休? 她挣开我,挪了一下身子,说:休!明天陪你一天,淫魔! 我挪过身去,吻着她说:那就在床上来一天吧。 我们躲在被子里相互拥吻、做爱、说话;再接吻、做爱、说话。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我们光着身子在床上简单的吃了些方便面便疲倦的睡去。当我 睁开眼睛时她已不在我身边。我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事,再 联系。 我在床上愣了一会儿,马上拿起电话拨号码————她的电话没有开机。 我忽然间感到一阵难过,我点了颗烟,坐在床上发呆。我的生活一直平静如 水,也经常可以认识一些或放纵或单纯的女孩,与她们交往,与她们快乐,但永 远浮着。这一次,我觉得我他妈乱了方寸了。 我抽完了一颗烟,感到略微平静些。我看了看钟,十一点多,我起身穿了衣 服,洗了脸,然后给姜敛打了电话。 我问姜敛:你他妈有事儿吗? 姜敛说:闲着哪,干什么傻鸟? 我说:你妈的吃饭。 他问:你在哪? 家。 这就到。 姜敛和秦朕到的时候我已有些微。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儿啤酒,这是我第一 次早上醒来就喝酒,感觉醉得很快。 姜敛进来看了一圈儿,问我:就你自己? 我看着他笑,给他俩扔了两罐啤酒。 秦朕说:她呢? 我笑着说:谁呀?你老婆早上刚走。 秦朕走过来给了我一拳:你他妈的,我问曾佳! 我一下没心情笑了,往床上一仰,说:不知道,没来过啊。 姜敛坐在我旁边,开了啤酒,喝了一口,说:大哥,别装啦。刚才曾佳还给 我打电话说刚从你这走,她那个什么狗屁老公回来啦,她去接飞机,她还不让我 告诉你。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我尽量保持平静,猛喝了几口酒。抹了一下嘴,说:没吃饭呢吧,走,我请 你们喝酒! 那天我们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姜敛他俩看出我心情不好,一直陪着我。在 酒桌上姜敛醉着对我说:你不用这样,真的,曾佳不适合你,你们一样,谁也担 不起太多的责任,你可别真陷进去了! 我看了看秦朕,他也看着我说:我不说什么了,你自己想清楚吧,和以前一 样,这次也就当是玩儿吧。 我嘿嘿的笑起来,说:操,晚了,我他妈觉得我现在真的有点喜欢她了。 我说的是真话,我知道他们认识曾佳远比我早,我该信他们,但我甚至无法 平静下来思考任何问题。 他俩笑了,苦笑。姜敛说:行,你要觉得值得你就干,兄弟可该说的话都说 了,剩下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说实话我和秦朕也盼着你和曾佳成,那不皆大欢 喜? 我也苦笑着,我不想安慰自己,也不愿他们这样。我们喝酒。在酒桌上我一 遍一遍给曾佳打电话,没开机。我很难过,直到把自己喝得大醉。姜敛和秦朕把 我送回家,他俩走了之后我爬到厕所一阵呕吐。吐出了眼泪。我能猜到曾佳在哪, 我也能猜到她和那个她去接的男的在干些什么。因为从我们吃饭到那天的凌晨两 点,我打了几十遍电话,她一直是关着手机。 八。别开灯 我把戒指放在曾佳手里,我说:结婚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别闹了,玩儿什么哪? 我说:我没开玩笑。 她又愣了几秒钟,然后极不自然的笑着,说:算了吧,你知道不行的。 我盯着她说:我等着。 她从提包里拿出烟来点了一颗,吸了一口,说:不玩儿了,不说这个了好吧? 挺开心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么无聊的事情来了! 我一阵的失落,装着笑脸说:不玩儿了,我瞎说呢,戒指扔了吧,地摊儿买 的,不值钱。 她看了看戒指,说:不,留着吧,这是第一个向我求婚的戒指啊。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啤酒。叫过了服务生结了帐。 我们走出酒吧门口,我问:你去哪儿? 她说:没地方去。 我说:去我家吧。 她说:不,累了,想回家。我想回家行么? 我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上车,她上车后 摇下玻璃窗对我说:你回家吗?我回家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算了。你累了就早点睡吧。 她的车开走以后,我点了一颗烟,坐在路边抽了起来。 我傻了,我为什么要说和她结婚呢?我突然有了种冲动,买了枚戒指,约她 出来想给她,我是真的想和她结婚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留在我身边。 说实话,我很清楚,如果我要和她结婚那是为了离婚,因为我们谁都不能守住对 方一辈子。 他妈的!那我为什么还怎么做? 是,我受不了,我不能想像她把本来属于我的温柔还分享给别人。我的想法 很单纯,我只是想有一种明确的关系把她留在我身边。但她拒绝了,所以我恼火。 在我给她戒指的时候我对她说: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给你,和我在一起吧。 她的回答是笑,还是笑。这伤了我的心。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谈到结婚 的问题,她的笑令我自卑,这说明她把我说的当作一个玩笑,或者说她更愿把我 说的当成玩笑。 我伤心一阵后便平静了,那是一个本该就不属于我的女人,她曾经属于我或 是现在属于我已是一种幸运了。我还奢求什么呢? 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曾佳爱我,不容否认。但她更爱她那个什么狗屁老公 所能给予她的生活状态。 我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我的无数美好想法也只能作为是我把现实融为幻 想的情节或结局。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很喜欢浪漫却把一切都看得很现实的女孩。 关于结婚的话题我只和她说过一次,就像她也问过我会娶她吗一样,只是一 种试探,稍有否定便转成笑话来谈,我们都知道,谁也无法承受太多。 我躺在床上嘴里叼着烟,我没开灯,整个屋子只能看到烟的点点光亮。在这 个时候我喜欢黑暗,它能让我想到很多事情,产生很多回忆。 脑子很乱,过去的很多事情一一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剩下曾佳,全他妈的是 曾佳,挥之不去。 我就闭着眼叼着烟想,直到烟烫了嘴。 九。你试过鲜奶加啤酒吗? 姜敛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有批水货被查封了,他要到外面去躲一段时间,问 我手头有没有闲钱。我这段日子正在忙秦朕联系的那个十几万字的稿儿,手头最 多也就几千元。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给姜敛送过去,嘱咐了他几句,说:自己小 心点儿,回来打电话。 是我和秦朕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到火车站送的姜敛,说实话我不太愿意看到秦 朕和他的女朋友小曼。那是一对儿让我羡慕要死的东西!他们是那种真的真心相 爱的人,每天都见面,看到就笑,还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这段时间,我一看到 他们就想曾佳,我和曾佳在她那个什么上海老公回来后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联系了, 也就是说曾佳陪了她的那个老公十多个日日夜夜,这让我太不堪忍受,我实在不 愿意想她和那个男人每天每晚都在干些什么,但这个念头却始终在我脑子里出现 让我慢慢想到之后慢慢难过起来。 送姜敛的那个晚上我和秦朕还有小曼一起吃的饭,他俩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喝 醉了,记不得怎么回的家,我稍微清醒是因为我胃疼得厉害想吐,吐完之后才发 现我回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睡不着,开了罐儿啤酒坐在床上喝着,就是在这 个时候曾佳打来电话,她说:真好,我还以为你不能在家呢。 我问:有事儿吗?我有点醉,想睡了。 其实我很想见她,太想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装作无所谓,我想是因为我真 的很生气,很嫉妒。因为我知道她一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有点急,她说:你别睡,你生气了?你不理我了吗?我想见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快来吧。 我们都互相紧紧的抱着,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响。我们疯狂并胡乱的亲吻 着,我听见她说:我每天都在想你,但我……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动让我再多抱一会儿。 那真的是一种激动,激动得我们都胡言乱语,她说:我们结婚我们结婚我再 也不想离开你。 我说:我们结婚我们结婚我不会再让你走。 那次做爱是我们之间最动情的一次,我们都尽其所有直到极至。我们恨不得 把对方融化到自己体内。 纵过激情平静下来之后,我们紧紧拥在一起,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嗅着她的 发香,我说:这比做梦还像是梦。 她用手摸着我的脸,吻着我的肩膀,她说:也许这真是一场梦一样啊。 我心一颤,没说话,但我感到一股热情在从头至脚转瞬即逝的冷却。 我终于听见她说:杨彦,对不起,我可能要结婚了。 我完全能感到那种刹那间冷却的滋味,那只搂住她肩膀的手忽然送动。我问: 你爱他吗?真的爱他吗? 她直视着我说:不!他只是不让我讨厌,但我一点也不爱他。 我惨惨的笑着,说:真的,那你不会幸福的, 她说:我知道。但我希望。 我是真的生气了,我推开她,翻身点了颗烟,吸了几口我说:操,你他妈真 下贱! 她沉默了半天,最后说:我爱你,是真的。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现在,这句爱人之间最真挚的话能代表什么呢?是一种感情?信念? 还是一种承诺? 我搂着她,像与一个陌生人相拥。 我是以极大的毅力压抑自己的感情的,我快疯了。她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对 我的摧残,我怎么能想像我面前的这个女孩,我爱着的这个女孩,很快就会与另 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厮守终身? 我紧紧搂着她,然后慢慢松开。我看着她下床,穿上衣裳,梳了梳头,然后 穿鞋准备黯然离去。就在她走到门前的一瞬间,我跑下床过去一下抱住她,我说: 再呆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她慢慢脱了鞋,放下提包,转过身搂住了我,她说: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 我一直这样想,今晚我不走了,真的,我想你陪我。 我紧紧的抱住她,眼角开始湿润,这一切是注定的,我终将失去她。 她的头靠在我肩上,我听见她在我的耳边说:你是爱我的,是吗?我想听这 句话,现在。 我的嘴唇轻轻轻轻的吻着她的耳朵,我说:算了,现在说这句话还有什么用 呢?就算说一万遍又有什么用呢? 她说:我只想有个完美的结局。 我说:如果是梦的话,我愿这是个开始。我捧起她的脸,一遍一遍的深深吻 着。然后我说:我爱你,还好我没爱你到难以自拔的地步。 她吻着我的脸,说:其实我们都已经难以自拔了。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这样的一个女孩儿,这样的一个女人。 当这样的一个夜晚我们又一次在床上相拥的时候,我甚至荒唐的想,我要是 曾佳的那个什么老公该多好,我要是有钱该多好。但我更多的是在想:为什么呢? 真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搂着她,这个是我的但是别人的女孩儿。呵呵,真他妈的! 就像啤酒加鲜奶,是什么滋味呢?我试过,谁想再试试?是苦还是甜? 十。碎了 姜敛打来电话说他挺好,风声过了,就快回来了。 我说:那回来吧,曾佳要结婚了。 姜敛大笑,说:不是吧?这么快就把自己判无期啦? 我说:不,是曾佳结婚,不是我。 姜敛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等我回来再说吧,别多想。我想你他妈也 不至于太操蛋。 我和曾佳几乎每天见面,整夜的在一起,就在她说出她要嫁人前,那是一段 慌慌却快乐的日子。虽然结局我早已预料,但它终究来临时我还是难以平静。我 找了秦朕,说来,我们喝酒。他来了,没带小曼。 我喝多了酒说了很多傻话,那一次我醉的厉害,全记不得怎样离开的酒吧, 怎样回的家。后来我喝了些水稍清醒一点,秦朕说他要去找小曼,免得让她担心。 秦朕走了以后我放肆得哭了一场,积蓄的委屈和懊恼得以发泄。直至今天我 仍可以坦然回顾,那眼泪绝不是可以控制得住的,就像一只动物在暗处舔着伤口。 后来小曼来了,说找秦朕。我说他已经走了,怕你担心去找你了。我还说你 走吧,我喝多了有点难受。 小曼走了,临走时她说:你别这样,你是个男人。山穷水尽疑无路,你知道 下句吗? 我难过?我幼稚?我向北要走多远?我向南要走多远?东西呢?我的曾经呢? 我快乐过的呢?我爱呢?我恨呢?我还要的在哪?我拥有的在哪?我冷静?还是 我麻木?我幸福过的呢?我在不安什么?我曾经魂牵梦绕的哪去啦?我的烟?我 的酒?我的所有能安抚我的人谁来谁来谁快来?我的座位在坐着的是谁?我的乏 味但平静的生活走远了吗?我的烟灰缸在哪?我一直在想的我的最后答案在哪? 走在街上,当曾佳挽着我的胳膊,我骄傲起来,面对周围羡慕的目光。这在 我这个漠视爱情的人来说,已是不可思议。因为我爱的是一个我根本不想爱的人。 并且,我追求完美的想法我早知道不会在她身上兑现。即使这样我仍是鬼迷心窍, 难以自收。 我与她的爱情毫无曲折或者说激情冲突可言,大部分是酒吧,床,出租车上 三点一线的过程。杀了我也说不上任何精彩。但这在那一阶段对我来说以是十分 满足。那是记忆和回味。 真的,其实即使她结了婚,我仍可以作为一个卑鄙角色和她继续这份凌驾于 婚姻之上之外的情感。呵,可,我能吗? 我们说话,我们聊天,我们打闹,我们吵架,我们温馨,我们平静,我们快 乐,我们幸福,我们瞬间沉默,我们激情四溢,我们说很多话,我们做很多事, 我们早晨有一顿早餐,我们晚上有一张大床……… 感情是一场游戏,大家一起玩儿,是我赢了,因为曾佳爱过的是我;其实是 我输了,因为曾佳嫁给了他。 哪怕是曾佳抱着我,哪怕是我们相拥想着一辈子不分开,但我们之间却存在 一个能给予她极大满足的人。我却望不可及。 在那个晚上,曾佳来过,我们相拥,久未分开。她说了,她说:以后我还可 以找时间回来见你的。 我说:不,算了,我希望你开心,也希望我和你老公都开心。 是了,那是她一种所盼望的所谓的快乐和幸福生活的开始,也是我竭力阻止 却覆水难收的一个结局。 也是了,其实现实不需要浪漫和执着;只是希望得到忍耐与平静。 那晚我们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只是躺着,轻声说着话,无非是你快乐所以我 快乐之类的废话。然后拥抱,然后接吻,这样一个夜晚,我的手她的手,我的唇 她的唇几未离开过对方的身体。但我们躺着,什么也没做。 她走时说:后天的飞机,我要回家收拾一下。明天见面好吗? 她眼里有泪花。 我说:好,明天。 她笑了一下,那完全是她第一次给我的那个俨然一笑。她说:昨日重现,七 点,嗯? 嗯,我点了点头。在我点头的同时我已决定明天不去,我怕明天在最后那样 一个离别的场面我会不堪一击。就让开始不是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不是结束吧。 十一。夜色如海 如果一个女人伤心了哭那很自然,而一个男人的话就视为一种奢侈了。 所以我安抚自己说:只因未到伤心处,只因未到伤心处。 可以闻得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却清醒着。我坐在马路旁抽着烟,望着车来车 往和霓虹闪烁。 很晴的一个夜晚,有星和月,还有微风,几乎让我回忆起了年少不经事的岁 月。可我现在手中有烟,胃里是酒,满脑子的污秽。 不知道时间,我如雕塑。只有口中的烟一吸一吐。 我默默的把头低下,我的头发善解人意的垂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看见了 脚边的半罐儿啤酒,和烟一样,它也是我的朋友。我拿起它,让它缓缓流入我的 身体,很惬意,很舒服。 我听不见车流的喧闹,听不见城市的烦躁,但我听得见我的脉搏哼着小曲儿, 听得见啤酒在我的胃里泛着浪花儿。 我曾经那样爱生活,但生活不爱我;我曾经那样爱幸福和快乐,但幸福和快 乐不爱我;我曾经那样爱我的感觉,但我的感觉不爱我;我曾经那样爱白天,但 白天不爱我;我曾经那样爱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不爱我;我曾经那样爱我自己, 但我自己不爱我。 于是我远离生活远离幸福和快乐远离感觉远离白天远离那双眼睛远离我自己。 头顶上遥远的夜空飞过一架客机,若似一颗流星,我仰望,猜想那上面坐满 了聚散离别的故事。 于是我自欺其人的笑起来。 这时,我的眼角流下了今夜的最后一滴泪,它很纯洁。 十二。风吹过 你怪我吗? 不,不会。 你会想我么? 无时无刻,现在现在。永远永远。 你喜欢我吗? 真的,我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 全部,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