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不完的季节 鸿,一个充满了朝气的女孩子,今年16岁了,在某中学念高一。她是一位极 其平凡的孩子,而这个不公平的社会却把她的一生变得异常坎坷。 "鸿,你在干什么?上课注意听讲。"老师严厉的声音,打破了鸿正在梦境中幻 想的故事,"给我站到后面,下课后去趟办公室。"鸿抬起头,无奈地望了老师一眼, 双手推开桌子,抵着桌角站了起来。鸿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全班人的目光。鸿拖着步 子走到后面,背倚在墙上,双眼紧紧盯着窗外那无限的旷野。 "跟我走。"刚一下课,鸿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老师押进了早已熟悉的办公室, 她习惯性地找了个拐角靠着。 周围几个老师指指点点地说:"她怎么又不认真听课 了。 ""这学她还上什么……"是啊,自从鸿踏入这所学校后,办公室几乎就是她每 日必经的地方。"两点一线"的教学,使鸿早已觉得乏味。 老师们都不喜欢鸿。 鸿的性格很孤僻,她无声无息地在教室里晃动,在班里她没有一个朋友。同学 们都疏远她,嘲笑她,更瞧不起她那个一点温馨感都没有的家。鸿五岁那年,父母 因闹不和而告上了法庭,抛下鸿一个人,幸而的是奶奶没有丢下她。奶奶把鸿领回 家,一把汗一把泪把鸿养大。可以说,鸿的一生就是奶奶陪着她走过来的,和奶奶 在一起,也是鸿最开心的日子。 由于鸿的那种怪僻的性格,使鸿的成绩一直没有好转。鸿失去了父母的爱,并 保存了初中三年的怪僻性格,使她并没有为此而勤奋地读书,她认为自己完了,彻 底地完了,她放弃了学业,依然按着自己的念头在活着。初中毕业后,鸿落榜了, 为此她哭了整整一夜。奶奶疼爱着鸿,把好的都留给了鸿。于是掏出了自己唯一的 积蓄,供鸿上了高中。 高一那年,鸿认识了本校高三的一名男生。 那是一个很冷的晚上,鸿又被老师留下训话。踱出教室后,一股凛冽的寒流滚 进鸿的脖子。这时已经很晚了,风也很大,鸿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恨透了这个 学校,恨透了那群老师。她顶着寒风在学校的操场上逛着,风像刺刀似得刮着她的 脸。校园里一团漆黑,只有在篮球场上隐隐闪着灯光。 这时从球场那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人很远就看见鸿一个人在这,刚打完 球的他顾不得一身沥漓的汗, 立该跑到鸿的身边,用安慰的口吻说:"很晚了,学 校要熄灯了,回去吧。"鸿半天才微微地抬起头,冻紫的嘴唇抖了抖,颤出几个字: "谢谢,你先走吧。""不行!这么冷的天,不能冻着,会伤身体的,你别这样强了。 "说着把手中的外套披在鸿的身上, 鸿再三推托着,而被寒风吹得发颤的鸿,怎能 比得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他。 最终,外套还是披在了鸿的身上。"走,我送你回 去。"鸿被这位不知名的男生硬拉着走出校门。 在路上,微弱的灯光映出了他的脸。鸿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也被这该死的冷风 冻得红一块紫一块,鸿没有脱下他的外套,只是不注地凝望着他。空气中飘浮着一 股暖和的味道,这也是鸿第一次感觉到了暖和的味道。 "我的家到了,你回去吧。"鸿强挤出笑容对他说。男生点了点头,跨上跑车消 失在黑暗中。 而后鸿在家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在她转头准备进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在她的 身上还披着那件外套。鸿立刻呼喊着,追出去老远,终究没有追到他。回到家里, 鸿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中穿着那位帅气男孩外套的自己,她欣然地微笑着。笑着 笑着,她想起了两周前…… 那一天是高中部的活动课,鸿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很无聊,独自一人走到操场上, 她迈着小步在跑道上转着。她发现不远处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寂寞的鸿,不知不 觉地走了过去,挤在人群中,从微小的缝隙里探出脑袋偷偷地看着。"好噢——"又 进了一球, 恰好球落下后滚到了鸿的脚下,鸿顿时惊慌失措,"嗨,那个女生,帮 忙把球扔过来。 "鸿望了望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就是你,谢谢。"而鸿却没 有鼓足胆子拾球,她呆呆的立着,站在她面前的是位很阳光的男孩。男孩跑过来, 向鸿灿烂地一笑。男孩没有埋怨什么,回到球场:"大家注意,我们再进一球。"想 着想着,鸿嗤嗤地笑着。她脱下外套,无意识地抖了抖,一本天蓝色的笔记本从外 套中滑落下来。鸿弯下身子,拾起了这个本子。是那个男生的随身记录本。他是高 三的安。 第二天的课上,鸿很配合老师的讲课,她没有走一点神,为的是能及早下课。 老师看着鸿认真听讲也很高兴,忘我的拼命讲着,然而老师却不知道鸿在盼着下课。 这节课后鸿没有被老师留下,匆匆跑到高三。安的这个班也下课了,安没有出来, 他坐在教室里,鸿看见安了,几次想张口喊他,都被来往的学生吓得咽了下去,鸿 独自一人在教室外徘徊, 她还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安。突然鸿发现,安的视线透过眼 前那几绺缀发与她射去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鸿的脸涮一下红了,她逃到拐角处。安 跑了出来, 亲切地说:"对不起了,昨天把外套丢在你那了,路上才发觉有些凉, 想回去找你的, 但一想还是算了。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特意给送过来。"鸿的心 跳急剧加快,脸上泛起的红晕更加清晰可见了,"没别的事了吧,那就谢谢了。"说 着安把的手伸了过去,鸿这才开口说了声:"没事的。"安接过外套,在这一瞬,安 冰凉的指尖抵到了鸿的手上,鸿全身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忙缩回手。鸿跑开了。 回去后,鸿又在编织着属于她的梦。"鸿,你在干什么?"老师发现鸿在发呆。 鸿很自然地站到了教室后面。同学们又在嘲笑她,而鸿对他们视而不理,她在想着 她的安。 放学后,一回到家,鸿就钻进自己的小屋,锁上门,拉上窗帘,打开台灯,铺 开信纸,还不时地将笔插进抿着的嘴里,望着天花板,呆呆地痴笑着,想了想,写 道: "与其说判逆是成长的必然, 不如说每个少年都燃烧着相同的热血,那是一种 年轻的冲动,陡峭寒风中,你用一丝温柔,轰炸寂寞;淡淡忧伤中,你用一丝阳光, 掀开我封闭已久的心册。" 这一天,鸿又来到安的班级外,她没有离得很近,她掂量手中的这封信,她想 了很多很多。一个身影移到了鸿的面前,鸿征住了,那是安。鸿慌忙地将套着紫色 信封的信塞在安的手里,头也不回地跑了。安莫名地望着鸿,侧着头,反复地看着 包裹很精致的信,而后笑了笑走进教室。 鸿跑回教室后,对老师讲的东西根本听不下去。右手托着下腮,望着窗外蓝色 的天空。她"嘿嘿"了两声,老师再也忍不下了:"鸿——"还没说完,鸿便站了起来: "老师,今天我头有些疼,想先回去。"老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鸿立刻抓起桌上的 书本塞进书包,站了起来,拎起书包向门外走去。同学们疑惑地讨论着。 鸿,其实她没有头疼,也没有生病,她心情好得很,她没有直接回家。她向学 校附近的公园走去。因为她知道,只要能再迟些,就有可能在校门口遇见安。鸿在 公园里散着步,心情无比地畅快,她那习惯于震荡的神经也平静了,眼睛里闪耀的 光芒,她觉得自己痛快得很,深深地吸着湿润的空气,她向四周环顾。美丽的幻影, 愉快地飘舞着,鸿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 "嗯,快放学了。"鸿看了看手表,飞快地奔向学校,一股人流涌出校门。 "喂,你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鸿,这也是她期待已久的声音。她轻轻 地转过头去, 在鸿的眼睛里含着一种热烈的光。"有事吗?"鸿迫切地等待答音。" 这封信我看过了。 "安比鸿高出一截,安半低着头,伸在眼前的几绺碎发在萧风中 微动, 安很酷地一甩头,说,"我也想了整整一夜。那天晚上我只是想安慰你,并 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你是误会了。"没等安说完,鸿扭头就跑。鸿奔跑着,在她的 眼前不时地闪过安那很酷的画面。而安唯一可做的就是静静地目送鸿走进地平线。 鸿回到家,扔开书包,一头抱住枕头就是痛哭,在她的耳边萦绕着安的话。在 厨房的奶奶听到了声响走了过来:"鸿,怎么了?让奶奶看看。"年过七旬的老人奈 何也劝不住伤心的鸿,看着她痛苦地抽泣,奶奶忍不住了,于是拨通了鸿父、母家 的电话。 这一夜,对鸿来说是凄凉的。眼珠里失去了纯真少女式的妩媚,而是悲哀地、 绝望地闪烁着。瘦削的,非常疲惫的脸由于掉泪而红得有些不自然。嘴唇打着颤, 脸色夸张地吓人,挂着泪。失落的泪水一次次浸没鸿的双眼。迷糊中,鸿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鸿被屋外晨运的人们吵醒,鸿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熄了已陪她工 作了一夜的台灯,她掏出书包里沉睡已久的课本,收拾了一会,便仓仓逃出家门。 当鸿走到校门口时,她停住了。原来安早已到了这,他在等鸿。安跑上来,递 给鸿一封粉红色的信,随后就挤入学校。鸿用颤抖的手打开信,只见一片保存已久 还略带芳香的枫叶飘落下来: "犹如一首动人的歌, 旋律飞起钻进心里,变成一些冰冷东西,滑过已经麻木 的脸,模糊的眼前却有一个清晰的记忆;那个能听懂心事的海洋,浪花依旧拍着黄 色的小船;听见脚下这硕大的岩石,发出大提琴般的呜咽。我想你很遥远,永远在 岸的那边,你想我会很近,永远是只小船。手里玩弄的拉链,一点点释放爱的温度, 滑过胸膛时,终于放飞自己。 你的朋友 安" 鸿本认为会是个很好的挽回,而事实却在她那既将熄灭的火星上又撒下了几滴 雨水。鸿的心彻底沉了,她翻转着手中的枫叶。她没有走进学校。 下午鸿的父母双双赶到学校找她,却一直没有鸿的音讯。鸿的父母担心会出事, 在各大车站寻觅着。终于在五天后的一个黄昏发现了鸿。城郊一条向南的铁路附近, 鸿正偎依在干枯的稻草上,斜的光线射在鸿的脸上,一片古桐色的落叶摊在那里。 在鸿的手里紧紧握着粉红色的信。当她的父母赶到时,鸿手中的枫叶被无情的残风 吹进了落叶之中,枫叶顿时失去了原有的艳色。天边的云层收起了最后一掠光丝, 带走了一切的一切。 鸿孤单地走了,在她的生前所受的打击足以伤透她的心。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为你把脸泪擦干,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紧紧地握住你的手,这温暖依旧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