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季 作者:月不孤行 本故事并非虚构,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作者 一:网上相遇 我叫商季,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软件。可是几年书读下来,我除了会玩游戏就 只会打字。说实话,我不喜欢计算机和其他人的有背于自然的东西。游戏和漫画是 我的最爱。游戏和漫画的世界是我的避难所,在虚拟的空间里我好象才是真正的我, 大方的谈吐,有才干,够坚强。人们也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冷漠和勾心斗角。还总 有美丽的姑娘来和你说话,围着你,关心你。更不用担心工作和吃饭种种问题。 大学时,我自学了吉他,也知道了许多中国年轻人不太知道的外国摇滚乐队。 有许多乐队,他们的成员也都象我一样,来自离异家庭。他们反对商业化,反主流, 更有反基督,反社会的,象我。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搞一支中国最牛的乐队,可一直 都找不到伙伴。我曾经将自己写的歌寄去一家音乐杂志社,他们那以出版底下音乐 为主。可就象我所有的期待一样,没有消息。我不知道,自己的磁带是否真的寄到。 那期杂志中出现的作品是非常难听的,可朋克音乐也许就是要难听才好,去他的。 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作品既没有流行歌曲肉麻讨厌的歌词也没有朋克乐难听的旋 律,所以两方面都不会接受我。想到伤心处,便唱起“SMELL LIKE TEEN SPIRITS ”。 A DENIAL,A DENIAL,A DENIAL总是让我产生共鸣和怀念主唱KURT COBAIN ,他本 是我最好的朋友。然而,即使在成为百万富翁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死亡。难道这世 界真的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没有工作,整天不是呆在家里看电视,就是和几个也闲着无聊的朋友去机房打 游戏机。大概是因为生长在一个破碎家庭的缘故,我的自卑感比别人强的多。在高 中和大学时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可怕的孤独的日子持续了几年,我的人生似乎也 就此终结,没有希望。几次失败的工作和无数次求职的未果之后,也无心再去找了, 就让命运自己去吧! 在机房 “啊季,等回儿干什么去?”胖子问到(我的老友,一起度过了许多学生时代, 现在也待业在家) “没事做,回家。” “好没趣!这么早就回家。” “那你说干吗去,喔……。?” 想了会儿“好了,明天见吧”。 两人在机房门口告了别,各自回家。我还是老样子,骑着车,把头抬的老高, 东张西望,好象这世界真的好新鲜似的。其实差不多每几天我就要走过一遍。为了 掩饰自己的自卑,总会不自觉的用鼻孔看人,时间长了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时翻 翻眼珠,看看天,真希望天上飞下个UFO 什么的,也好摆脱如此枯燥的生活。也羡 慕云,总以不同的姿态享受广阔的蓝天,不会为人的琐事而烦恼。 家中 “叮呤呤……” “喂?” “啊季,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王毅呀,好久不见。我都回来半年多了,怕你忙,就没找你,你现在怎么 样?自学考过了多少了?” “我啊,白天睡觉。晚上看看书,写写东西。无聊的很。上次你说的日本公司 情况怎么样?” “他们录取我了,可我已经不干了。说是NEC ,其实毫无关系,只是代理了一 些NEC 的业务。对外号称是NEC 的子公司。” “那也不错呀,好歹是个外资公司。” “辞职的原因多了,主要是工资和事先说的差太多。哎!你家有人不?我上你 家去。” “好啊,我等你。” 王毅是我高中时的同桌,还是那时侯我们班的班长,人长的象郑一建,头发也 是那么的长。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的班长就是靠他的舌头得来的。那时班上我 没有其他朋友,有话都是和他说。他在女同学中的地位总是让我羡慕,不过这还要 归功于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在认识的人中,他是我最佩服的一个,谁知道现在也会 过上这种无聊的日子。 虽然是好久不见,可他家我还是非常熟,很快就到了。他家没多大变化,只是 他的床头又多了许多电影海报和明星照。聊了一会儿,两人就觉得没话说了,于是 他提议上网。拨上后,他打开了他的的OICQ,我也打开了我的。不过我的好友一个 在线的也没有,只有他那有几个彩色人头。他说这里面大多是同学,他不大和陌生 人聊天。在线的人里有个可爱的女孩头像,名字也动人“水儿”。我想讽刺他一下, 便说“还是很有女人缘嘛!”。 “你知道她谁,是姜敏。” “啊!!!!!你连她的OICQ都有。” 姜敏是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其实长的也就比别人稍微漂亮一点。主要是因为 那时不少同学追她都没成,所以就给了别人一种想接近她的欲望,若是能征服这坐 冰山,其他同学还不都要刮目相看。虽然我有点喜欢她,但我总是安静,所以…… “嘿!!想什么呢?嘿嘿!!” “恩,快,快把她的QQ号给我,我要把她加为好友。” 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很快,她倒也很乐意的把我加为了好友。中间我问 王毅是怎么弄到她的QQ号的,他说同学录上都有。可以前我上去看时,什么都没。 去早了不如去巧了。真是气不过,为什么被王毅得了先。 “比比!”耳边传来呼叫的声音,是水儿在叫我,虽然只是很普通的问候,我 却迫不及待的马上回话,接下来就是东长西短,我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你不象是商季,你到底是谁啊?” “我当然是商SUN ,人人都喜欢太阳的,你也不例外吧?” “你的话好象比以前多了很多。不过我不喜欢太阳,我喜欢秋季。” …… 没想到,一个下午我们就在网上一同度过了。说的话比整个高中三年的都多。 “你运气不错,她很少和人聊的。还有上次XXX 要把她加为好友,一连16次都 被决绝了。你行啊。” 王毅看到我兴奋的样子便告诉我,她天天都上网,不过和不和我聊,就得看我 的运气了。我只听到了第一句,其余的压根没听见。我一连谢了王毅几次,搞的他 有点莫名其妙。 之后的所有时间,我都沉浸在了美丽的幻想和回忆之中……。 那天以后,只要情况允许,我就上网找她。开始几天她一直不相信和她聊天的 是我,总问我到底是谁。每次我都回答说,网上嘛,当然没有顾虑,话自然就多了。 几个星期后,我们已经是很好的网友。很多事,可以无所估计的告诉对方,还谈到 了的感情生活。其实我知道,她和男友早分手了。我问了她几次,他们为什么分手, 她总是闭而不谈。看样子她是很难过的,可我能怎么帮她呢,这方面我实在太没经 验。我想他两的爱情,说不定也能写本小说编个故事什么的。 二:网恋,惘恋? 虽然,现在每天可以靠上网聊天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可花钱的速度比原来成倍 增加。我的那点积蓄很快就被花得仅剩无几。看来工作又提升为首要矛盾。我爸也 越来越为我工作的事烦心。他在大学的朋友挺多,我先前的几份工作也都是他们介 绍的。可每次都是做了没几天就不做了,搞得现在我爸都不敢向人提起帮我找工作 的事。看到他隔几天就要去买人才报,一叶叶的翻下来,然后寄材料,等消息,再 落空,我的心里也真的很难受。但是,是谁伤了我的心灵,让我不能正常的生长, 让我总和这世界格格不入?虽然事情发生了很久,可我是这悲剧故事最大的受害者! 每次想起过去,我就抱怨老天的不公,给了我这样的父母。家和万事兴,反之,我 想就是衰吧。反正每个人都背负自己的命运吧! 老爸仍是契而不舍,每过几个星期,就带我去一次人才市场。可我讨厌人挤人, 我讨厌被人问这问那,所有的工作好象都不适合我,所以全是白去。 等吧…… 又是星期天,一个星期最无聊的就是双休日这两天,几个哥们都要在家“孝敬” 父母。而在家是最让我难受的一件事,每到这两天,我就在小房间玩游戏,不管外 面发生的任何事。 “咚咚” 真是怪事,我家居然也来了客人。我好奇的出去看了看。三个人,一男两女, 都是我哥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后,我便回到了电脑旁,带上耳塞,继续我的英雄里 程。 “嘿,我出去买点东西,出来帮我招呼客人。”我哥急急忙忙,说好就跑了。 好吧,我到真想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角色。 难道他们就这么爱说话吗,没多久,便开始问东道西,我只好一一做答,幸好 没问我工作的事,大概我哥已经说了些什么。 “你也是XX高中毕业的呀。我以前有个同事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叫姜敏,你 认识吗?”其中一个女的问。 “我们是同班同学。” “你叫商季?她有个网友叫落叶季的,是不是你啊?” “落叶季?不是。我没用过那名字,怎么?” “他以前有个网友叫落叶季,两人谈的很投机,现在流行网恋,他两有点那意 思。为了这,她和男友吹了。谁知道,那个落叶季之后就消失了。” 真不敢相信,在她身上竟发生了这种事,真是……。怪不得,她现在天天上网, 会不会是在等这个叫落叶季的人。她也真是的,怎么能相信网恋这种东西呢。 这时我哥回来了,我们的谈话也结束了。可这个落叶季,却一直在我脑海里若 隐若现。他竟有本事把姜敏迷的这样,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吧。 带着某种心情,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网吧。水儿已经在线上了,可这次我却不 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她的彩色头像。 “你来啦,今天很早嘛!”她的语气是那么乐观,我倒是为她的事挺难过的。 我好想问她和落叶季的事,可又怕伤了她,过了也半晌也没回话。 “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你相信网恋吗?” “恩,不知道。你一定相信吧!?” 她没再说什么,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想下线,于是只呆坐在那。 “商季!”啪,我的脑袋被一只大手重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竟是大学里, 我们班里最大块儿的钟庆。 “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上这来?”他找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无聊呗,你呢。”看着他硕大的脑袋,真想狠狠来一拳,我以前老是被他欺 负。 “我路过这儿,顺便发份邮件。听说你在外地工作,怎么回来了。” “我早不干了,你现在混的不错吧?” “还好,和几个朋友搞了个小电台。” “搞反动电台,你个反动派。” “什么反动,是音乐电台,放放音乐,让别人点点歌什么的。”说着又拍了我 脑袋一下。 “真的?倒是挺新鲜。带我去看看不介意吧。” “好啊,说走就走。”边起身边拉了我一把,还没来得及和水儿告别就被他拉 了起来。二百斤的个,竟还把一条手臂搭在我肩上。算了,不就三十来斤嘛,就当 是锻炼吧。 跟着他,到了一坐半新的大楼前,看上去好象不怎么高档。我被带到了顶楼最 里的一间屋前。 “到了。”他推开门进去,我跟在后面。 三:黄金果子 屋子还算宽敞,放置了一些设备,桌子椅子,两部电话,五个人三男两女,两 个大柜里,放满了CD、磁带。 我被介绍给了大庆的朋友。看上去他们好象还没开工,全在做着一些准备和整 理的工作。他们边做边聊,对工作的热情真是让我钦佩。我虽然话少,但偶尔也能 插上一两句,在经得的他们的同意后,我去翻了那两个大柜子。里面几乎全是流行 音乐,我喜欢的更本没有。 我随便问了句“怎么没看见摇滚和非主流音乐?” 他们的回答倒也干脆“中国哪有人听那个。点歌的人当中,也从来没点这些歌 的。” “哎,你好象也挺喜欢音乐。” “是啊,我喜欢GRUNGE,PUNK,DEATH METAL ”我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们觉 得这些词陌生。 “噢,我们以前想过搞一个这类音乐的节目。可是人手少,估计人们也不爱听, 就算了。”说话的好象有些无奈。 “不如交给你,让你负责一档节目,专放这类音乐,你看怎么样?”大庆突然 插嘴说。 “我行吗?你的朋友们没意见吗?”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问题”,“欢迎,欢迎!咱们又多了个生力军啦。”他们对我如此信任, 真的让我好以外,好感动。 “好吧,我会努力工作的,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太高兴了,我竟然成了 他们的一员。 说干就干,我很快就开始了收集另类音乐的工作。音像店、地摊、旧货市场、 同学家。不管是正版、盗版、卡口、打洞,只要有相关内容通通揽入囊中。一个月 下来,CD、磁带收集了一百多盘。晚上则去学习使用那些机器和怎么做个主持人。 偶尔还帮忙接接听众的点歌电话。 生活活开始变得充实了!消失在我心里的热情,又重新淌进血液。我不再无精 打采,做事充满信心。而他们呢,一群充满活力的人,一个月的时间,全都成了我 的良师益友。 节目的时间定好了,每个星期的二、四晚十一点到零点。到时会安排两个人帮 我。直到我对工作熟悉了。不过还是会留下一个人帮我顺便替我解闷。 为了当个好主持,我要做许多准备工作。收集每个乐队的资料、访谈录、另类 音乐的发展历史、有关的诗歌、评论,还要写好节目中我的“发言稿”。空闲时, 还得去“单位”帮忙。这么紧张的时间,我已很少有机会上网和水儿聊天,每次上 网也是都是来去匆匆,和她寒暄两句便下。不过我开始担心她是否陷的太深了。网 恋,她何必这么执着。或许这真的是爱情?我实在不懂。 几个星期之后,我已是个业余主持。工作基本能应付的来,每次也只留应海一 个人来陪我。因为,除我之外,他是唯一的单身汉,其他人都要去享受爱情。自然, 我们成了好友,谈天说地,讲自己的故事。他告诉我他曾有过一个女友,可是那时 他迷恋网络,所以女友和他分手了。关于网恋,他好象不愿说什么,只是表示出于 理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又是星期二,这么晚了,只剩下我和他。也不知他哪弄来个笔记本电脑,看看 时间差不多了,他开始上网看新闻和E-MAIL. “嗨,你上网啊。把我的OICQ打开吧, 说不定我还有好友在线上呢。”我回头对他说,还告诉他我的OICQ号和密码。 我的OICQ被打开了,线上只有水儿一个,她到现在还没下。真是痴情。 “这个水儿经常上线吗?”他奇怪表情告诉我,他似乎很关心我的这个网友。 我带着一丝诡异对他说到“她天天都上,而且绝对不是恐龙。怎么样,是不是 有兴趣和她交个朋友啊?” “她天天都上?真的吗?……”他似乎有些紧张“她还真是个QQ迷。”他装出 来的笑脸,让我看了难过,好象想隐瞒什么似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张怪脸便说到“她不是什么QQ迷啦,其实是在等人。她爱 上了一个网友,她是在等那个人。” “等人?你知道是谁?” “咦?你还真是关心她呀。好吧,告诉你,是个叫落叶季的,听说他两曾有过 一段网恋,不过后来那男的消失了,于是她每天就在那等喽。你这么关心她,不如 也起个名字叫落叶季,和她聊聊。” 我不知他是否听完我的话,反正,我刚说完,他便已经出了门外。搞的我满心 狐疑,难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坐在那,想着等会他回来时该怎么赔不是,可我到底 错哪儿了呢。 他终于还是回来了,把脸弄得湿湿的。不过我看的出眼睛红红的,大概是哭过 了。我刚想开口,他倒先说话了“啊季,其实我就是落叶季。” 我坐在那,傻了一样,只知道我不需要开口说任何的话。 “那时我和她在网上已经象一对恋人,无话不说,每次在网上遇见她我都有说 不出的激动和高兴。可你知道,我是不信网恋的,我的理智总是和我的心纠缠不清。 就在那时,我的女友和我提出分手,毕竟我和女友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分手总是 带点痛苦的。我知道全是因为我在网上的时间比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的多,才会造 成分手。于是我下定决心不再上网聊天。水儿,我真的好喜欢她,我总是忘不了她。 每次我思念她的时候,我都只能对自己说,网上的感情不能信,可我总是更加思念 她。”他沉默了,陷入了悲伤。 爱情我不太懂,可我确实被感动了。“看不见的也许更真实,只要你能从心里 感觉到,难道你连自己的心都不相信吗?”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谢谢,我知道了。”他坐到了电脑旁,打开了他的OICQ. 我真是佩服自己能成全一段因缘。可那以后,每次作节目时,都只有我一个人, 难得有个人留下,也是在那上网和恋人聊天。咳! 后来我问应海,落叶季到底有啥意思。他告诉我,当初他也只是想把秋季换个 名字说出来,好显得酷点而已,没其他的意思。 能遇到这帮有爱,有朝气的人真是我的幸福。我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会再无聊 和让我绝望。落叶季,落叶的季节更是收获的季节。只要不放弃希望,用热情和执 着来对待生活,一定能等到收获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