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似风难抵御 天渐渐亮了,冷若梅轻轻地放下怀中的冷风寒,伤心而苦恼地踱到窗前,大街上很 少有行人和车辆经过,她不得不拖着疲沓的身子回到床边,一种强烈的情感折磨着她, 要是仅仅是为自己,那还能忍受,可这是自己的儿子,内心疼痛极了。 冷若梅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太阳开始照进瞳仁,她站起身,走到厨房,简简单单地 洗漱了一下,又慌忙从厨房走回儿子的房间。 文阿婆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熟,心烦意乱的她,早早地起了床。 “文妈妈,您去睡一会儿吧,医院没这么早挂号就诊的。”冷若梅眼睛里流露出爱 怜的神情。 “闺女,你一宿没睡,都怪我不好,没带好寒寒。”文阿婆说着,眼圈一红。 冷若梅见文阿婆眼睛里闪着泪光,赶忙站起身说:“文妈妈,别这样,不怪你,孩 子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文阿婆越是听冷若梅这样说,越是感到愧疚,眼泪竟滚滚而出。 冷若梅强忍着内心的痛,伸出手帮文阿婆擦拭眼泪,她说:“文妈妈,不要难过, 您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带寒寒去大医院。” 文阿婆一听马上要去大医院,忙跑着去收拾一些琐碎的东西。 冷若梅再次轻轻地抱起冷风寒,他烧得很厉害。 文阿婆拿来了一条冷毛巾,敷在冷风寒的额头上,急切地说:“这孩子烫得很厉害 了,闺女,咱们走吧。” 冷若梅应了一声,抱着冷风寒走出房门。 街上,行人还是稀少,车辆也不是很多,冷若梅带着文阿婆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她 们直奔市里最大的仁爱医院。 汽车开了近两个多小时,才抵达市最大的医院。“文妈妈,先去挂号吧,我抱着他 坐在大厅这边等你。”冷若梅轻言细语地对着文阿婆说。 文阿婆连应都没回应一声,便往大厅挂号处跑去。 冷若梅两眼布满了血丝,她内心急不可耐地坐在大厅一侧,等着文阿婆早点挂完号 过来。 文阿婆是第一个站在挂号窗口,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窗子才慢慢地被一个涂满口 红的女人打开。 “挂哪个科?” “儿科。”文阿婆急忙回答。 “孩子在哪?多大?叫他本人过来看看。”这个挂号部的医生瞟都没瞟文阿婆几眼, 冷冷地说。 “孩子正发烧,他娘抱在怀里,您就先给我挂个号吧?”文阿婆几乎用哀求的表情 说。 “不行,医院里有规定,不见病人不挂号。”窗子里发出浓烈的口臭味。 文阿婆听后,只得去找冷若梅,“闺女,要见到孩子才能挂号。” 冷若梅一听火了,“放她娘个屁,没听说过孩子发了烧,还要亲自面试才能挂号看 诊。” 文阿婆瞅着冷若梅急得说出了脏话,赶忙跑到窗口,“同志,我挂号。” 窗子里的工作人员一见,又是这个干瘪老太,懒洋洋地丢了一句话:“排队。” “医生,我刚才排了队。”文阿婆急忙解释道。 工作人员张开两片嘴唇,怒斥道:“刚才是刚才,排队。” 这时,冷若梅抱着冷风寒已经站在了文阿婆身边,一听坟头都是火,厉声叫道: “叫你们院长来,谁他妈的规定,什么鬼态度,下了这么多人的岗,怎不下你的岗?你 给我滚蛋!” 冷若梅气愤致极,话音还没有落,旁边的人也议论开了,“现在下岗的都是老实人。” “看样了,这个女人不是哪位领导的亲戚,就是哪位领导的小蜜。”“是啊,现在病人 急死了,她都不急。”…… “同志,你站我这个位置吧,孩子看病要紧。”一位中年妇女拉着冷若梅的手说。 “不,你还是站我的位置吧,我去重新排队。”一位老大爷说完,向队形后面走去。 工作人员看到窗外的病人你让我,我让你,态度缓和了许多,“给,儿科,两块柒 毛钱挂号费。” 冷若梅并不感激窗内的工作人员,她转身向各位排队的人员鞠了一躬,说:“谢谢 大家。”说完,抱着冷风寒离开了,文阿婆拿着挂号单尾随其后。 冷若梅带着文阿婆急急地来到门诊部的四楼,找到儿科后,她走了进去,坐在椅子 上。 “妈,我好难受。”这时,冷风寒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 冷若梅一听,心雨如注,低头和蔼地看着冷风寒说:“宝贝,一会大夫就来。”说 完,她望着门口的文阿婆。 文阿婆心里特着急,站在门口大声叫喊:“医生,医生……” 文阿婆没叫几声,隔壁就传来呵斥声:“医院内,不得喧哗。” 文阿婆急忙跑过去,“大夫,我家孩子生病了。” 大夫说:“来这的,都是生病的,别急,我马上就过去。” “您可快点,我们都等了一宿。”文阿婆说完这句,便回到了冷若梅身边。 大夫确实很快就坐在了冷若梅的对面,“挂号单。” 文阿婆把那挂号单至至诚诚,放在大夫的面前。 大夫瞟了一眼挂号单,开始寻问病情,然后开出了一大堆的检查化验单,“赶快去 做检查吧,一会我要看检验结果。” 冷若梅继续抱着孩子,文阿婆拽着一叠化单验,她们走出了门诊室。 文阿婆说:“怎这么多的单子,这得要多少钱,不知道带的钱够不够。” 冷若梅无奈地说:“钱财事小,健康事大,就照医生说的去办吧,无论多少钱,都 不在乎了。” 冷若梅抱着冷风寒坐在化验室外的椅子上,文阿婆拿着各项化验单来回地奔跑,一 会儿批价,一会儿付款。 时间过了很久,冷若梅和文阿婆总算带着冷风寒做完了各项检查,回到门诊室, “大夫,怎样?” “孩子要马上住院,一会还得做骨髓检查,你拿着这张单子去住院部七楼,医生会 给你们安排床位的。” 冷若梅听着等会还要做骨髓检查,满脸愁云地问道:“医生,我儿子啥病?” “现在还不明确,等看完骨髓象后再说吧,你赶快带孩子去住院部,别耽搁时间。” 医生说完,转身对文阿婆说:“你快去交费,首期预交住院费伍仟。” 冷若梅心感严重性,慌忙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地赶到住院部七楼。 冷风寒躺在病床上,几位专家进进出出,冷若梅和文阿婆心急如焚,掐着时间而过。 冷风寒的最后一项骨髓化验报告单出来了,他体内各型幼稚白细胞显著地增多,是 急性白血病。 冷若梅瘫痪地往床边一坐,含啼拭泪,文阿婆也不停地哭泣着。这时候,没有人来 安慰她们。 冷若梅满心凄凉,一腔悲愤,仇恨不断地上升。 一个多月来,冷若梅关掉手机,沉重地坐在儿子身边,精细护理,不断地给他高热 量的饮食,但冷风寒还是离开了眼里只有慈祥母亲而没有父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