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疯了就什么也不剩 崔文甫变着脸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人,老子创业不晓得有多艰难,管事了一生, 何处有过什么差错,你小子倒好,打理半年,败得面目全非,混小子,你现死在哪动那 根狐狸瘙筋,还不快滚回来,没用的东西。” 崔瓒听得满肚子的火,仍随机哄他说道:“爸,上战父子兵,别动不动就发火,事 情已经这样了,你总不能连儿子也不要,那晚年靠谁去?好了,别生气,我马上就回来, 到书房等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冷若梅哪里怕崔瓒深藏狡兔,笑道:“回去吧,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你也是快做 父亲的人,让着他。” 崔瓒被崔文甫火骂了一顿,心里憋了闷气,听到冷若梅叫自己让着他,更加心火暗 旺盛,大声嚷道:“让个屁!不是看在那些房产的份上,我早就要发怒,现在大哥死了, 我让他门都没有。” 冷若梅心想:“你俩算是人间的鬼神,难怪会长生在世,看来阎王爷的十八层鬼卒 怕你俩去早了,吵到他,暗地为你俩祈祷,免得到时去了叫他不得安宁。” 崔瓒看着冷若梅,温和地说:“在家好好地休息,等我回来。”说完,转身离去。 崔瓒开着车子,很快就到了自家的庭院。崔文甫站在门口,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特 的、野性的亮光。 崔瓒下了车,吼道:“到书房去。” 崔文甫从没见过崔瓒发过火,突然一句,反而有点惊异,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 崔瓒进到书房,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抛,架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崔文甫发话。 崔文甫进了书房,昔日威风凛凛的模样已经退化得就剩下脸上那抽搐的痕迹。 崔瓒点燃一根雪茄烟,慢慢地吞吐着。 崔文甫坐在转椅上,恶人的本性暴发了,瞪着凶恶的双眼,狂怒地喊道:“为什么 我们只有百分之五的控股?你这兔崽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崔瓒以前的那种提心吊胆全没了,站起身,走到崔文甫的桌子前,嘴里吐出一口烟 雾,笑道:“爸,别发火啊,我把它换成了大把的钞票,准备结婚。” 崔文甫气得乱叫乱嚷:“混帐,你这个畜牲,结婚用得了那么多钱吗?公司卖了, 再创业就凭你那三角头的脑袋,什么也做不了,混帐。”说完,操起桌上的台灯砸向崔 瓒。 崔瓒一把抓住台灯,肆无忌惮地吼道:“够了,我已经忍了你很久,现在已经失去 耐心,公司留下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养老,已很不错了,足够你在祖屋里泡那个肮脏的 女人。”说完,转身到柜子边,取出一些文件,抛到桌子上,叫道:“这些文件,都是 你签过字的,要说这是谁的错,自个儿想吧,哼!”说完,重新坐到沙发上,跷着二郎 腿,两眼凶巴巴地看着崔文甫。 崔文甫一把拿起文件,每一张都有自己的签名,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怎么也想不 起来,自己是如何签上去的。 崔瓒霍地坐了起来,嗷嗷叫道:“以后别对我大呼小叫,你玩女人,洗干净了再回 来,要是惹得娘不高兴,我会让你没好日子过。” 崔文甫无法容忍儿子的挑衅,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打架斗殴姿势,心里实是一阵阵 悲凉,瞪着血红的眼睛,嘴里叫道:“畜牲,老子的事,是你管的吗?” 崔瓒用手“啪”的一下,噼向了茶几,顿时,茶几碎裂开了,同时响起了一声叫喊 :“别激怒我,高兴,咱们还是父子,不高兴,我叫你现在日子不好过。” 崔文甫见崔瓒十分凶狠地向自己发威,气得头昏目眩地瘫坐在转椅子上。 崔瓒毕竟是三、四十岁的男人,筋骨强壮,发起狠来,一般的年青人还要考虑几分。 崔文甫两眼无神地看着崔瓒,脸面显得格外地苍老,眼前出现了冷忠良的影子,心 想:“报应!报应啊!” 崔瓒瞟了一眼不吭气的崔文甫,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说:“明天,我带你未来的儿媳 进门,她怀孕了,过些天就举行婚礼,不久你便可以当爷爷,想开点,好好地安享晚年。” 崔文甫心里来火,体力不支,也只能坐着听崔瓒说话。 崔瓒见崔文甫眨巴着眼睛,像在考虑事情,便说:“新娘你认识,她就是表叔冷忠 良的女儿,冷若梅。” 崔文甫一下子惊呆了,眼睛一斜,气息急喘…… 崔瓒见崔文甫的模样有些异常,骂道:“真他妈的,老子还没办婚事,你倒想叫我 办丧事。”说完,赶忙拿出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然后打开房门,冲着楼上杨紫琦 的卧室大喊:“妈,妈,你快下来。” 杨紫琦穿着睡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对着楼下客厅的崔瓒说:“我刚梦到外面下雨 打雷,没想到你这小子也在吵我,什么事?” 崔瓒急忙叫道:“快去换衣服,老家伙厥了,要送医院。” 杨紫琦一听,心想:“老东西,要不就不回来,一回来就折腾人,真是的。”想完, 还是急急地去换了一套衣服走了下来。 医院的车子就停在庭院,两名医生提着简单的药箱,一路小跑地来到书房,看了看 崔文甫,说:“情况十分危急,抬上车,去医院。” 崔文甫吸着氧气,住进了病房,杨紫琦坐在窗口,晒着太阳,崔瓒走了进来,“怎 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杨紫琦站起身,走向儿子,拿过崔瓒手里的食品,又坐回窗口,说:“没事了,儿 子,没想到你还真有良心。”说完,对着儿子甜甜一笑。 崔瓒一听说老父亲没事了,瞥都不瞥崔文甫一眼,搬了把椅子坐到杨紫琦身边,笑 嘻嘻地说:“妈,你媳妇怀孕了,快当奶奶高不高兴?” 杨紫琦听到自己快到奶奶了,笑得眼都眯成了缝,说:“儿子,你真行,妈想抱孙 子都快想疯了,几个月了?” 崔瓒笑道:“明儿带回来你自己问,妈,我叫你用红纸包的东西在哪?一会儿我去 她那,顺便带过去哄哄她开心。” 杨紫琦见儿子盯着自己的宝贝不放,心里感觉不是滋味,佯装笑意道:“等你带她 回家时再说。” 崔瓒哪里肯放过,老婆就是命根子,讨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等,笑道:“妈,早 给也是给,晚给也是给,不如现在就去拿出来给她,哄她开心,早日叫你妈好不好?” 杨紫琦心想:“藏不住的宝贝,露了面,见了光,是谁的就是谁的。”想完,用手 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崔瓒的额头,笑道:“就在妈的卧室,痰盂的底座,取掉塑料固圈, 东西就用胶布粘在那。” 崔瓒一听,心想:“你也真会藏,连锁都不用一把,上次藏些金子,你把它烧成乌 漆抹黑的锅样,丢在储物间,现在这么贵重的宝贝,你居然放在痰盂子底下,嘿,服了 你。”想完,笑道:“妈,你可以做导师了,准有一大帮子的贪官找上门。” 杨紫琦很满意自己的藏宝技术,哈哈地笑道:“没用了,藏得再隐蔽,有你这样的 儿子,什么也留不住。”说完,心里担心崔瓒拿到天然翡翠玉镯后,会不会马上逼要大 蓝宝石钻链,那可是自己的心爱之物。 崔瓒起身轻轻地吻了一下杨紫琦的脸颊,说:“妈,老爷子留给你,我去了。”说 完,得意地走出病房。 崔瓒一路上吹着口哨开车到家,进门便直奔杨紫琦的卧房,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恶心 的痰盂,走过去,用脚轻轻地把它踢翻,果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圈,急忙蹲下身,剥 开黑色塑套,揭去胶布,取出天然翡翠玉镯,没见到大蓝宝石钻链,脸上的笑容顿时没 了,急忙拿出手机很快地拔打了杨紫琦的手机号码,对着手机大声叫道:“妈,搞什么 鬼,我要的钻链藏哪了?” 杨紫琦正在医院存有侥幸的心理,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打来电话,忙在电话里回应 道:“儿子,别那么大声,东西非要老妈回去才找得到,你先拿玉镯子去哄哄美人开心, 明儿我回去就拿出来。” 崔瓒对着电话仍旧大声叫道:“明天?好,我带老婆回来,你给她。” 杨紫琦听儿子对自己大声吼叫,心里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娶了老婆忘了娘,这 还没过门呢,要是过了门,还不得在头上拉屎拉尿?算了,还是讨好他俩,罢了。” 崔瓒在电话那端不耐烦地叫道:“妈,听到没有?” 杨紫琦赶忙回应:“听到了,听到了,耳朵都快聋了。” 崔瓒挂断电话,拿着玉镯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