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 作者:懿媛仙子 (rose.poison@263.net)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几乎每次电话里总要争执。然后我哭了。然后终于有了 不耐烦。 而争执的总是些附加题,因了太怕彼此的感情出问题,问题却多了起来。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可是只有周末能勉强见一面,很短的时间。在车站等他 的时候,已是初冬了,一个人在寒风里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开始学会等待。 在阑珊的夜色里看着一班班车过去,张望,一次一次失望。终于等来的时候我 已经要冻僵了。 他吻我,带着敷衍,在异样的感觉里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也是眼睛,厌倦不 耐烦和更多让我害怕的东西,我很少害怕。 想起了那时候一个名模唱的歌:你的眼睛,伤我的心,抱着你我也不觉得甜蜜, 昼夜之间又付出了感情。 既然痛苦多于快乐就应该放弃,我却一再坚持,他是知道我的,赢了,我不会 走。输了,我更不会走。他是太知道我了。 他总是说我们是同类,天生招异性的喜欢,可是我们很难喜欢他们。我们的要 求太高了,也太相信自己的智商了。如果恋爱还象斗志斗勇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禽兽还有怜悯之心。而他没有。所以他不是 禽兽,是禽兽不如。 遗憾的是每一个被他征服的女孩都以为自己是他的灰姑娘。多么愚蠢。遗憾的 是,我也相信。虽然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不该相信。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每天中午都要赶回家去,等他的电话,如果第一天 没有,第二天12点半还没有消息的时候我就大哭,然后擦干了泪。涂上淡淡的粉, 带着微笑出门去。 因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落一滴泪。第三天一定会有,因为彼此都知道那是我的 极限。他终于有资格考验我的极限了。 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宛若君王,他只是臣服于我。不久以后我知道错了。因我 开始相信谎言,并且不愿意考虑太多,比如真假。 电话越来越少。至少他答应过,元旦的生日和我一起度过。 满心欢喜的期待。他走以后我很少打扮了。 可以的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于是我更孤单。 圣诞是在某大中文系过的,看到朋友的朋友们那么快乐,年轻女孩子脸上幸福 矜持的笑容。 一袭白衣的我终于支撑不住自己。在人群里,枯萎。为什么这样的生活不属于 我。我原本更应该得到的。而今,在这狂欢之夜,曾经许诺给我快乐的人在哪里? 放起铁达尼号里舞曲的时候,我终于泪留满面。 电话里,我1000次问他,什么时候这种局面可以结束,为什么不能给我多点慰 藉。逼的紧,男人逃的就快,蠢女人的做法。我做了。因我不愿意相信他是要逃的。 又是伤心乃至绝望。 26号,不顾反对的去看他。坐了好久的车,一个人到了郊区。山上冷的厉害。 他没有把大衣给我穿,我也没有说。一起吃了饭。我付帐。他说幸亏我来要不就没 的吃了。一副委琐的样子。我知道他不是。他只是想达到某种目的。不祥的感觉。 遇到他朋友的时候,那些人对他暧昧的笑笑,他尴尬的笑笑。我就知道有事发 生了。 拒绝伤害过很多的人,全然明白那种眼神。许是报应。 以为可以有个答案。来的时候想好了。分还是不分都要给个说法。但是,什么 都没有解决。 我去了。我回来了。 回来我就发高烧了。 去医院打吊针。他也一直没电话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医院里死了两个人。打吊针打的。我后怕。 但如果我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我宁可在那一天就死掉。 30号。他说要回家了。我说,我去接你。 拔了吊针我回家洗了头发,我的头发是最好的,很多人都这样说。 换上我接受他求爱那天穿的撒了梅花的锦缎中式袄。我只穿过一次。 1 号。见到他。没有礼物没有祝福。我已没有太多的要求。毕竟他来了。 他提议去看电影。居然是去了一家很恶劣的影院。以他的品位,选那种地方是 让我震惊的,除非他故意。 就这么看了四小时。他说不早了走吧。我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应该说,这么多年,无论面对怎样的比赛和场合,从来没慌过。可是我的脑子 一片混沌。 我不会思考了。 走到经常去的公园的亭子前,他说。我们分手。 我的泪一下涌出。 给我一个理由爱你的时候没有理由,离开的时候需要理由吗。 很老套的台词但是有效。 他很绝,做任何事都绝。我知道不能改了。可是优越了很多年的我还没有遇到 过不能改的事。我以为我还可继续固执下去。 在黑暗里。我看着他的脸。太熟悉了。不需要光线我也可以看到。 为什么非要在我生日的时候说,在我高考前说,你就等不了几天了吗。我没有 对不起你的地方,连一点情分都不留吗? 他甚至在微笑,你以为对我很好吗?我承认你现在对我不错。只是在我追求你 的时候你让我失去了太多的尊严。说过了。我们是同类。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可以 赢所有人。除了我。 想过多少次分手的场景。这么戏剧,这么残酷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 黑暗里。我看到他的脸。 我要走了。他说。 你让我怎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我说。 随便。我不必担心你。你很坚强,不会出什么事,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命最值钱。 他走了。 黑夜里,我看到他的头发飘舞。 还感觉的到ADIDAS的香氛。 我只是哭,没有追没有喊。 擦干了泪,回家去。 那里有等我的父母。 我抱着自己哭了一夜。 (要不要把故事写下去,我不知道。写下去太容易了。几乎不需要考虑。一个 无聊的下午,掉线的时候偶然打了这些文字,暴露自己。为什么?要是你听着我的 故事落了泪。 不必问。你是谁?)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