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我说 作者:毛巾毯 栀子花开了,又谢了。 栀子花,我根本没有见过。栀子花到底是什么样子,无论画片,或者电视里, 我都没有见过。但我说:“栀子花开了,又谢了。”假如我不坦白,你们一定认 为我见过这玩意儿。我想象它是白的,四到五个杏状的瓣,没有叶子,有几丝颤 抖的绿蕊。不过都是想象,但并不表示它不存在。比如跳蚤。比如黑龙江。比如, 爱情。 跳蚤,黑色的,很小,屁股坐在地上,当一个支点,看看周围,窜起一道黑 色的细线,然后以超过你眼球转动的速度,消失在白昼。看过科幻电影吗?英俊 的飞船船长大叫一声: 准备!进入超光速飞行! 呼的一声,剧烈震动伴随着刺耳的噪音,然后果真!黑色的天空里只有星星, 没有一点点飞船存在过的迹象。我喜欢那时候的感觉。空荡荡的,茫然若失,但 无边静谧。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一加速,它就不见了。无意间迸发的眷恋,迅速 付诸行动,而眷恋消失。这常常让我疑惑。这样的时候,我就想到跳蚤,还有飞 船。 跳蚤再次出现,是在黑龙江的河面上。两边是松厚的积雪,河面是一整块的 冰,覆盖着温暖黑暗的黑龙江。它当然是流动的,里面还有活泼的鱼,或许还有 螃蟹?或许螃蟹都躲藏的很好,所以从来没有人在黑龙江里看到过螃蟹?可是, 螃蟹为什么要躲藏起来呢?它在光秃秃没有水草的黑龙江里,又能躲藏在哪里呢? 黑龙江当然是没有水草的,只有稀薄清澈的水里才有摇曳的水草。而黑龙江,早 已经被一整块冰,覆盖了起来。 跳蚤降落在一整块冰上,这跟黑龙江一点关系也没有。它暗自伤心的流淌, 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想它很伤感,但是我束手无策。你很诧异,企图纠 正我的错误,是手足无措,不是束手无策。可是我坚持,是束手无策,为什么要 手足无措呢?你就说,很多很多年以前,当你伤感的时候,我说的是手足无措。 可是,现在不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啊。我只能束手无策了。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 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螃蟹。黑龙江的伤感,和跳蚤之间,是一整块的冰啊。 春天来了,然后是什么什么,我就忘记了。这是小时候念过的儿歌。我偏偏 记住了这四个字里的娇媚和卖弄。春天来了,这是一种卖弄的声音。我爱你,这 也是一种卖弄的声音。另外还有,我爱春天,还有,用英文说的falling in love, 无一不是那种娇媚和卖弄。事实是,春天,爱,黑龙江,跳蚤,我,你还有这篇 文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以前语文考试有这样的题目,把一些词语放在一起, 组成一个合理的答案。按照该题目的无理性,我可以这样说:栀子花开了,又谢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