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断章 作者:泥菜花 写在前头的话: 初识七喜的时候,我惊诧于她的美丽与质朴,她拥有混血儿一样的面貌,白 晰而又吹弹可破的皮肤,高挑的身材,洋气的外表之下,是一颗热情而又质朴的 心灵。那天,在EASTANGEL 酒吧里,她把自己隐藏在吧台后面盛着红酒的透明的 高脚杯的背后,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映红了她的脸颊。她犹犹豫豫的向我述说着 一切,透过她忧郁的淡蓝色的眼睛,我看到一颗平凡而又淡然的心,她坦然的接 受了她所遭遇的一切,从她平淡而又舒缓的话语当中,我很难相信她能承受得了 这样的打击,可是,事实上,她咬紧牙关挺住了,用她的话来讲,生活,还得要 继续,时间能涤荡一切尘埃。我很同情这个女子,我所能做到的,就是用我拙劣 的笔,记录下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而这,是我从她幽幽的眼神中唯一能读懂的 东西。 一 何陆轻吻着七喜欢的嘴唇,贪婪的用舌尖一点点的把她瑰丽的口红吃掉,他 的手抚摸着她白晰光滑的皮肤,任七喜在她的身下不断的颤抖,漆黑的瀑布一样 的长发披撒在枕头上,开成了一朵花。七喜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何陆的 脖子,环抱着,任他的嘴唇一点点的从她的嘴唇滑向她雪白的长颈,丰满的高耸 而又坚挺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大腿。她渴望着这段激情永远不要消逝, 她渴望着他这个心爱的男人毫不犹豫的霸占她的全部。何陆轻轻的把玩着七喜的 乳房,他深深的陶醉于这温馨的夜晚。当何陆小心翼翼的进入七喜的体内的时候, 她皱紧了眉头,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而这销魂的一声,更加刺激起何陆欲望的 火焰,他扳起她的大腿,抵在肩上,大力的抽动着,他尽情的释放着他的激情, 任七喜的呻吟打破这沉静的夜色,任点滴的鲜血滴淌在雪白的床单上,开成了几 朵似火的玫瑰花瓣。他忘情的扑打着她的身体,她的呻吟更激起了他的欲望,七 喜紧紧的抱住她心爱的男人,快感大大的超过了她破裂的处女膜带来的痛感,指 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背上,留下了道道抓痕,她咬住他的脖子,在上面大力的吮吸 着,她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轻,神情恍惚,心跳得像一只奔腾的兔子,在她和他 的撕破心肺的叫声,大汗淋漓。 七喜枕着何陆的胳膊,像一只受到伤害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任他的 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肩头,她紧紧的拽住被子的一角,混身颤抖不停。忘情的一 刻是如此的销魂,她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快意。何陆轻吻着七喜的耳朵,用他那充 满磁性的声音,轻声的说,“生日快乐,我的宝贝!”七喜翻身抱住他的脖子, 极为霸道的压在他的身上,抚摸着这张冷俊的脸,而此时,这张脸上充满了笑意, “我爱你!”七喜轻吻了他一下,抚摸着他脖子上那道血红的唇印。“我也爱你! 宝贝!”何陆捧着她的脸,那眼神,带着无限的爱意。销魂的一刻,发生在2001 年5 月21日,这一天,是七喜的十九岁生日。事后当七喜跟我描述这一切的时候, 她淡蓝色的眼睛里,有无限的激情和憧憬,她深深的陶醉于这个美丽而又销魂的 夜晚。 第二天,七喜醒来,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映在她的脸上,她懒洋洋的睁开 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何陆充满爱意的笑脸,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的脸腾 得一下变得绯红,何陆坏坏的笑着,“起床喽,太阳公公晒屁屁喽!”说着,抓 起被子假意要掀开。七喜的脸越发变得潮红起来,“坏蛋,滚开,流氓!”说着, 紧紧的抓住被子,只露出了个头。何陆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宝贝,起来吧! 我要去上班了!”七喜睁开眼睛,撅起了嘴,“不去行不行啊!”何陆抱歉的笑 了笑,“没有办法,谁让你老公不是个大财主,我不去上班,怎么养你啊!快点 起来吧,饭我都做好了,放在餐桌上了,我得走了,再不去该迟到了,那个老巫 婆能把我吃了。”“哼!”七喜佯装生气的样子,“那你过来,领带打歪了!” 说着,伸手帮阿陆把领带扶正,轻轻的抚摸着他脖子上花瓣一样的唇印。何陆放 下手中的公文包,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了她一下,“宝贝,你好好在家里呆着, 晚上我给你电话!”“嗯,早去早回呀!晚上等你回来吃饭!”七喜舍不得放开 她心爱的男人,从昨天晚上那销魂的一刻起,她就已经和这个男人熔为一体,分 开哪怕短短的一天,七喜也感觉极为失落。 七喜穿上睡衣,伸手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春天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洒满了整个 房间,屋里暖洋洋的。她一边把扣子扣好,一边看着楼下。何陆拎着公文包走出 楼门,回头看见七楼落地窗前站着的七喜,挥了挥手,跨进他那辆捷达车,一溜 烟的开走了。 EASTANGEL 酒吧里,低沉的萨克斯管,吹奏的是著名的世界名曲《回家》, 可是,在这静寂的午夜,点点的烛光之中,七喜却没有丝毫想走的意思,她一口 喝干了把玩许久的杯中的红酒,脸色变得潮红起来,她点燃了一支烟,是烈性的 三五,她看了看我,笑了,“很奇怪吧!我终于学会了抽烟。”那神情,无限的 哀怨,她低沉的声音,透着一点点的嘶哑,我屏住了呼吸,继续听着她述说的一 切。 二 何陆比七喜大十岁,在北京的一家广告公司里做经理助理,和所有的北漂一 样,大学一毕业,就选择了留在北京。经过几年的拼搏,吃了无数的苦,受过无 数的罪,最惨的时候,靠朋友接济度日,苦熬岁月。年近三十,在商场上摔打了 无数次之后,终于获得了现在的地位,他所供职的广告公司,是一家承接大型户 外广告的企业,在北京广告业的圈子里,也算得上为数不多的私营广告公司中的 矫矫者之一,而这一切的背后,也有何陆的一份力,从一个小小的广告业务员做 到管理公司内务大事小情一切的经理助理,何陆可谓尽心尽力。而这家广告公司 的老板,更是何陆所敬佩且仰慕的,因为是一个单身女人,她叫苏慧。 也许上天注定要折磨好人,爱情这玩意儿也像做生意一样有着无数的艰辛与 苦涩,生活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跟人们开个玩笑,然而,这个玩笑,对于七喜,何 陆和苏慧而言,有些过于残酷了。 何陆把车停在了海泰大厦的停车场上,从电梯直奔十八层,他所供职的佳美 广告有限责任公司就在海泰大厦的十八层B 座。公司九点上班,何陆划卡进了写 字间,坐在隔断里宽大的写字台后面的时候,时间刚刚八点半。阳光透过玻璃窗 洒进来,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觉。趁着没有其它人来,何陆给自己倒了杯茶, 点燃了一支三五,打开电脑兴致勃勃的浏览新浪里的新闻报导。 正当何陆掐灭烟头伸个懒腰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写字间的门突然响了一声, 被打开了,苏慧走了进来。她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皱了皱眉,何陆正忙 不迭的把未燃尽的烟头扔进纸杯里,“好小子,又在办公室里抽烟,罚款,说什 么也得要罚款了!”何陆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老板,您可别罚我,下不为例 还不行吗?”苏慧一脸的严肃,“怎么着,让你加班赶活你不干,还在办公室里 抽烟,小子,你丫跟我混熟是不是?”阿陆忙不迭的陪着笑脸,“哪敢呀,你不 是我老板吗?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苏慧绷住笑脸,扭头进了里间的办公室,脱 下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身坐在了宽大的老板台后面,拿起桌上的报表看了 起来。 何陆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电脑后面,继续看着网上的报导。陆续的,公 司里其它人也来了,彼此打着招呼,写字间里一片热闹。苏慧一露头,办公室里 马上归于平静,尽管老板是个成熟而且风韵十足的女人,但脾气却是有目共睹的 不好,苏慧招呼了一声,叫何陆进办公室里来。何陆站起身形,几个做平面的哥 们正朝他挤眉弄眼,指手画脚,那意思,是告诉他,他大难临头了。有句话不是 说吗,如果你想一天不开心,就去见你的老板;如果你想一个星期不开心,就去 见你的老婆;如果你想一个月不开心,就去见你的儿子。阿陆的表情却丝毫也没 有变化,只是挥了挥手,朝起哄的那几个人瞪了瞪眼睛,转身进了办公室。 苏慧坐在老板台前没有抬头,“坐吧!”一边招呼何陆,一边继续看着手里 的报表,半响不语,沉默的气氛让何陆尴尬的坐在那里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 她抬起了头,“中央电视台外景基地的广告招标书你拿到没有?”何陆想了想, “还没有呢,他们下个星期开始做预算,我已经跟他们联系过了,他们有相当一 部分,差不多能有三分之一的活要外包给其它公司做。不过,我看我们的机会不 大。”“为什么?”苏慧迟疑了一下,咬着手中的笔,“因为已经有好几家公司 盯上了,相比之下,我们的实力不行,那个活虽然外包的只有三分之一,但也有 近二百多万。现在市场不太景气,谁都知道央视的活最肥,加上央视那帮孙子们 个个关系都多,路子也都挺野的,狮口大开的话,谁家都敢吃上一口,所以我不 敢保准儿。”“哦!”苏慧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的说,“你 尽快联系他们,先了解情况,如果招标的话,我们要做好投标,如果不招的话, 我们再想想其它的办法。”说完了这些,她又重新拿起了报表,不再理采何陆了。 何陆正要转身出去,苏慧没有抬头,又说了一句,“你再想想办法,跟他们联系 一下。”何陆嗯了一句,没再说话,轻轻的扣上门,出去满世界的打电话去了。 而此时的七喜,正捧着一杯可乐,坐在健身房的地板上看着她的同学们在跳 劲舞,她本想请假不来,可是老师却不同意,她只好推说身体不舒服,老师也拿 她没有办法,只好招呼她在一边看着。七喜也乐得个逍遥自在,捧着可乐不时的 对同学们指手画脚,笑得前仰后合的。到了七月份,七喜就要在这家艺术学校毕 业了,当初一门心思的报考艺术学校的模特专业,就是喜欢这所学校的牌子亮, 因为周迅,张子怡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朦胧之中,在七喜的脑海里,也或多或 少的有着这样的憧憬。尽管七喜贪玩不爱学习,但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七喜的 老爸也不得不随了女儿的心愿,找了七折八弯的关系把她塞了进来。 七喜小名喜儿,在家里行七,上面有六个哥哥,老爸是北京军区的一名离休 干部,六个哥哥也全都从了军,天南海北哪里都有,七喜是家里的老幺,自然也 是家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打小起,七喜就生活在蜜罐子里,这下子离开了家, 住校了,不用再看老爷子的脸色,自然如同出了笼子的鸟一样自由的疯疯颠颠的。 午后,七喜约了几个小姐妹一起翘课,跑到了西单,想起昨晚幸福的一夜, 七喜就不断的窃笑,死党阿芝偷偷的问她,“你是不是以身相许了啊?”七喜也 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乐。逛西单是七喜出的主意儿,其它人的意见是去王府 井小吃一条街大吃一顿,补一补近来一直在减肥的肚子,可是七喜却不依不饶的 揪住了她们几个,非得在西单赛特接踵而至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因为她想给何陆 买一件衬衣,她既然爱上这个男人,她就希望这个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想贴 身贴心的想到她…… 听着七喜的述说,我很难把眼前这个略带着沧桑与无耐的她与曾经青春靓丽 的她混同一体,现在的她,更多的是无耐,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的样 子。我急切的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何陆与苏慧之间,到 底发生了什么,使得曾经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她,变成这样。 三 苏慧把工作交待给何陆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繁忙的工作与商场 上的勾心斗角,让她过早的衰老了,岁月无情,她已经步入了人生的第三十五个 年轮,一个女人,承担起整个公司的运作与经营,让她倍感精力枯竭,她渴望平 淡的生活,但是,生活的无情却让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已经步入了中年人的行列, 尽管花费在健身与美容保养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是时间像一把无情的刀一样, 将点点皱纹刻画在她的眼角。她渴望能有一个家庭,她渴望男人对她的呵护。但 商场的无情却让她心生胆怯。遥想当年,她花一样的岁月,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 的身上,但这个男人却只贪图她的肉体与金钱,无止境的索取与压榨,让她失去 了曾经拥有的一切,然后抛弃了她,留给她的,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苦难。一想到 这些,她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敢再想下去,封闭已久的心灵已经不能再 承受任何的挫折和打击。从被抛弃后一无所有到现在房车具全,还有一家相当规 模的广告公司,她,苏慧,获得了男人也无法企及的成功,而在这成功的背后, 又有谁知道并体会她的心酸呢。对于男人,她,只有仇恨,无穷无尽的仇恨。她 能让所有的男人跪拜臣服于她的脚下,她赢得了无数男人羡慕与嫉妒,而现在,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苏慧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约央视的一个负责人晚上一起吃饭。她不 是不相信何陆的能力,但是商场就是战场,况且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交给何陆,她 还是有点不放心,约好晚上的时间,她放下了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内线,叫 何陆进来。 何陆轻轻的敲了敲门,闪身进了房间,坐在苏慧的对面,苏慧看了她一眼, 若有所思的说道,“晚上你陪我一起去一个饭局,我约了央视的一个头头,专门 谈这件事。”何陆面露难意,“你有什么事情吗?”苏慧直盯着他的眼睛,“哦,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下了班我跟你一起去吧!”何陆无可耐何的说。他也没有 办法,给人打工,当然要听从老板的安排,更何况老板一直这么器重他。 下了班,何陆开着苏慧的那台红色的宝马一起来到了约定的奥林匹克饭店, 那个姓张的负责人早早就守候在这里,只见他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他一见苏慧 马上就迎了上来,“哎哟,咱们苏大美女越发的漂亮了。”一边握着手,一边无 所顾忌的贼眉鼠眼的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当中,充满了暧昧。苏慧这种场面见 识多了,自然掌握得恰到好处,“约张总可真不容易啊,能和张总在一起吃顿饭, 可算给足了我苏慧的面子了。”两人之间故做风情,全然不顾旁边尴尬的何陆。 酒过三寻菜过五味,苏慧自然而然的提到了关于外景基地广告外包的工程,她轻 描淡写的说道,“张总呀,你可得帮帮小妹了,谁不知道你张总手眼通天呀,那 个活,交给我们公司,保质保量给你完成。”张总面露难色,左顾而言他。苏慧 看此情景,马上给何陆使了个眼色,何陆把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递给了她,转身出 去买单。苏慧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张信用卡,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张总,一 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张总,多多少少也得给小妹我透点口风吧! “那个姓张的一见何陆出了包房的门,马上就把手摸到了苏慧的大腿上,苏慧犹 豫了一下,假意推了推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容,心里却无比的 厌恶。张总一边收拾起信用卡,一边色迷迷的笑着,”当然,口风是可以透一透 的,但是看苏妹妹怎么报答我了!“他的手在苏慧的裙子里胡乱的摸索着。苏慧 抽出大腿,靠在张总的身上,气若幽兰的说,”张总帮忙的话,这事肯定能办得 成,到时,小妹我任大哥差谴。“张总也毫不客气的一把扳过苏慧的肩膀,”当 真?“,苏慧一脸的寐笑,”这个自然。“”好!“张总从包里聚出一个笔记本, 递给了苏慧,”这里,有你要的全部资料!“苏慧如获至宝,连忙翻看了几眼, 果然是全部的招标细节。苏慧把笔记本装进了公文包,一脸的媚笑,”事成之后, 小妹任大哥驱使!“张总贪婪的看着苏慧雪白的颈部和丰满的胸部,一把抱过苏 慧就要强吻,这时,何陆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张总见有人进屋,极为不悦,连忙 推开苏慧。何陆的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苏慧见状,忙举起酒杯, 向张总敬酒,何陆只好坐在一边,也拿起酒杯装模做样。饭已经吃到这个份上, 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鬼胎,只好不了了之,各自散去。 何陆开着车,苏慧坐在后排,今天的场面让何陆极为尴尬,两个人谁都不说 话,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苏慧叫停,伸手把公文包中的笔记本递给了何陆,“从 明天起,你专门跟这个项目,务必要办成这件事!”何陆点点头,接过了笔记本, 塞进自己的包里。“今天的事,该怎么办你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苏慧的话 里带着威胁,何陆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扭头笑了, “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头疼,我得先走了!”苏慧也没拦他,阿陆下了车,打车 回家。苏慧则在车上发了半天的呆,回到家里,把自己整个泡在浴缸里,拼命的 搓着张总抚摸过的大腿,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从心里感觉到腻味,恶心至极, 特别是一想到姓张的一脸的淫荡,就胃往上反,止不住想吐的感觉。 何陆把车扔在了海泰大厦的停车场,又送苏慧回家,看看时间已近午夜,只 好打车回到了七喜的住处,他刚刚搬来和七喜一起住,认识七喜已经一年多了, 为了他,七喜离开了学校的宿舍,特意为他在双安租了一套房子,光凭何陆那点 薪水,只够他养活他那台二手的捷达和他自己,能和心爱的男人住在一起,则是 七喜最大的愿望了。当然,靠七喜自己是租不起房子住的,可是七喜的老爸给她 每个月的生活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七喜完全可以奢侈得起。何陆轻轻 的推开房门,发现七喜抱着一个枕头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何陆轻轻的抱起她,七 喜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你怎么才回来?”何陆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吃 了没?”七喜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吃过了!晚上有一个应酬,没办法,不得 不去!”七喜撅着小嘴不乐意,“那你不会打一个电话回来啊!害得人家等你等 了大半夜!”何陆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脱下衣服,轻轻的钻进了被窝,七喜睁 大了眼睛,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要早起呢!”说着,打 了个哈欠。七喜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咕噜爬起来,跑到客厅里,转身回来的时 候,手里拿着一件蓝色带木扣子的衬衫,一边拽着何陆的胳膊,一边嚷着,“起 来起来,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何陆无可耐合的又站了起来,被她拉扯到镜 子前上上下下的比划着。七喜很满意自己的眼光,衬衫刚好合身,镜子里的何陆, 越发得显得英俊。“睡吧睡吧!”何陆拦腰抱起她,一脸的坏笑,七喜钻进被窝, 一把推开他,“不行不行,太累了,我得睡了!”说着,转身背朝着他,发出淡 淡的呼吸。 何陆扭亮台灯,点燃一根三五,翻看着苏慧交给他的笔记本,陷入沉思之中 …… 时间已近午夜,我收起录音笔,买单送她回家,尽管,我与她争执,要由我 来开车,但是,她微笑着但也是坚决的拒绝了我。我很担心她,因为在短短的几 个小时里她喝了不少的红酒,但出人意料,车,她照样开得很稳。眼睛红肿着, 但一直注视着前方,当她摆了摆手,一溜烟的开走那辆捷达车的时候,我还在痴 痴的看。 回到家里,已是夜深人静,在这静寂无声的夜里,我静静的听着七喜述说的 一切,想像着她和何陆在一起的片断,我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看来,她的生活并 非像想像中那么惨淡,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何陆 与苏慧?或者,这全部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用来感动和麻醉自己的故事?我不敢 再继续想下去,可是,直觉又告诉我,在这个女孩儿的背后,一定有故事,而且 是一段极为曲折的故事,从她忧郁的眼神里,我的直觉告诉我,没错,一定是这 样的。 第二天,我又打电话约她,她还在那家酒吧里等我,EASTANGEL ,一个很好 听的名字,我如约而至,她仍然躲在吧台后面的角落里,一脸的淡然,还有一点 点的憔悴。 四 拿到了笔记本,根据上面提供的资料,何陆的工作变得清晰而又有条理起来, 但是巨大的工作量,却也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何陆是是一个很敬业的职员, 更是一个得力的助手,苏慧的眼光没有看错,何陆连续在电脑前工作了七天七夜, 而这一切,他只是以一个出差的借口隐瞒了七喜。商场如战场,任何一点侥幸的 心理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商业机密对于商家而言,就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一线 而已,而效率,时间则就是金钱。苏慧和何陆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公司里的上 上下下都不知道为什么何陆如此的拼命工作,更是奇怪苏慧办公室里的灯也是彻 夜不灭。当何陆将整个工程的投标文件,相关的技术资料及数十张效果图交给苏 慧的时候,他一头晕倒在地。 央视对外卖招标文件的那一天,苏慧很轻松自如的交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加上三寸不烂之舌和张总那边暗箱里的操作,很容易就入围了三甲之行,当佳美 广告公司的代表提前了三天就交上了完整的投标文件,相关的技术资料和数量众 多丰富完整的效果图的时候,更是令圈里的其它公司对佳美公司的实力刮目相看。 而这一切,都为佳美获得最后中标获得的总承包权铺平了道路。 七喜很不高兴何陆连着七天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但当何陆疲惫的躺在她怀 里大睡了整整两天时候,她的怒火变得平淡了许多,加之而来的是对这个心爱的 男人的无限怜悯和眷恋。当何陆睁开眼睛从恍恍惚惚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 眼印入眼帘的就是七喜顽皮的笑容,“猪,你终于醒了。”七喜递给他一杯冰水, 何陆大口大口的灌进肚子里,清醒了许多,“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他伸 手把水杯递给七喜,示意再来一杯,七喜又给他盛了一杯,笑嘻嘻的看着她心爱 的男人醒过来时极为龌龊的样子。“猪,已经十一点多了,都是大半夜的了,你 可真能睡,睡了两天两夜,你跑到哪里出差去了啊!累成这个样子!连个电话也 不给我打!”“哦,我没有出差。”何陆坐起身来,搂着七喜,“什么,臭小子, 那你跑到哪里去了?”七喜挣脱开他的怀抱,直直的盯着他的鼻子,“最近公司 里接了一个大的项目,其它公司竞争的比较厉害,由我负责这个项目,所以最近 几天一直在公司里加班来着,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呀!”何陆一脸歉意的笑, 七喜撅着小嘴吧,“猪,猜你也不能跑到里去!”说着,一屁股坐在何陆的旁边, “干嘛这么累死累活的干呀,你卖给公司啦?”何陆扳过七喜的肩膀,轻轻的吻 着她的耳朵,“傻瓜,没有办法,我是替人家打工嘛,更何况,我这也是为了你 呀!谁让你老公没钱呢,我这不是为了你以后能生活得好一些嘛!乖乖,听话, 不要生气喽,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子了。”七喜一脸的委屈,“那也总该打个电 话吧!你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吗?”何陆连忙笑着赔着不是,“错了,我错了,老 婆大人,原谅我吧!念在我是初犯,好不好?”说着,一把扳过七喜的脸,长长 的一吻,直吻得七喜感觉全身松软,搂着何陆的脖子任他的舌头与她的舌头纠缠 在一起,过了许久,何陆松开她,亲亲她的鼻子,而七喜却感觉意尤未尽,“宝 贝,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都快要饿死了!”何陆摸着肚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猪,我就知道你醒过来就要吃,所以,没做饭,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就当是 惩罚你减肥!”七喜不依不饶的样子,“宝贝,我们去吃饭吧!我真的好饿呀!” 何陆搔着她的痒,直搔得她吱吱的乐个不停,“算啦算啦,别闹啦,就知道你醒 过来就得吃,猪,你是头猪,我买了牛奶,还有蛋糕,我去给你拿去!”说着, 挣开何陆的怀抱,跑到厨房里忙活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何陆和七喜尽情的享受了久违了的巫山云雨,七喜也摆脱了 初次的羞涩与恐惧,尽情的配合着,享受着极度快感带来的幸福,俩人在床上扎 腾了一大半夜,直到东方发白,才相拥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七喜讲述这一切的时候,从她的眼中,隐隐约约的能看出对曾经的往事感 觉到无限的幸福,隐隐的笑意挂在脸上,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可是我却没有耐心 再继续听她讲述她的幸福时光,因为在我的眼里,那一切,都太平淡无奇了,其 实,一万个人都会有一万个幸福的时刻,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激情,我接二 连三的打断她,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难道,美丽的东西,不值得回忆吗?” 我无言以对,她无耐的笑了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沉默了许久,我们俩坐在一起不说话,她不看我的眼睛,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半响,她用极为低沉而又痛苦的声音说到,“何陆,他背叛了我!而且,他和苏 慧之间,还有了一个女儿,就在我要嫁给他的那一天!”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对 于我来讲,却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我呆呆的看着她,嘴巴张得老大,我的大 脑飞快的转动,将她述说过的前前后后重新过滤了一遍,丝毫发现有一点迹像, 何陆会背叛她?我的心里打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而这让我无比的惊诧,“何陆, 他背叛了我!而且,他和苏慧之间,还有了一个女儿,就在我要嫁给他的那一天!” 她再一次以一种极为痛苦的声音,让我的心灵为之颤抖不已…… 五 由于何陆在幕后的努力工作,加上苏慧和央视的张总在背后的暗箱操作,佳 美公司获得了央视这个项目的所有外包广告的承包权,管理权与经营权,合同为 期三年。一年按二百万的毛利来算,三年下来就是六百万,扣出去杂七杂八的税 收管理费及其它款项之后,三年下来的纯利能达到四百多万。这可是相当大的一 笔数字,况且,佳美广告公司在圈子里并不是一家实力特别突出的公司,在现在 这种市场萧条的时候,这笔资金的注入,对于公司而言,前景是极为乐观的。离 开了公司里庆祝活动,苏慧带上何陆又去赴那个张总的约请,而这一次,是在长 城饭店。车停门口,张总迎面就迎了上来,他直接了当的挡住了车门,示意只让 苏慧一个人出来,苏慧见状没有办法,只好叫何陆在车里等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陆在车里展转反侧,刚才在公司里和同事们相庆的时候, 苏慧指出了这个项目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何陆,并且口头上提升何陆为公司的副总 经理,同事相庆,红酒自然喝了不少,兴头上,何陆也来者不拒,能平安的把车 开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久久没有看到苏慧出来,也没有打来电话,困倦油然而 生,何陆给七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要和公司里的同事庆祝,可能要玩通宵, 七喜也知趣,只是告诉他少喝点酒就没有再说什么,何陆久等苏慧不回来,干脆 关了手机,放平座位,在车上合衣而眠,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杆的时候,何 陆才被一阵粗暴的敲击车窗的声音惊醒,一看,是一脸倦意的苏慧正在车外徘徊, 他连忙打开车门,只见苏慧一脸的疲惫,衣着也凌乱了许多。苏慧二话没说,钻 进车里,招呼他往家开,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半睡半醒之间了,何陆把她扶 进卧室,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转身要走,苏慧突然醒了,何陆不知所措的站在 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苏慧低头失声痛哭,大滴的眼泪肆意的落下,何陆连忙 拿来毛巾,给苏慧擦拭着眼泪,她一把扑倒在何陆的肩上,放情的痛哭起来。过 了许久,才慢慢的止住哭声,不停的抽泣着,“怎么了?”何陆扳过她的肩膀, 苏慧的脸上极为憔悴,苏慧啜泣着,“那个央视姓张的那个,他,他非要我陪他, 他说,他帮了我老大的忙,他,他把我给……”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何陆的 肩膀又失声痛哭,何陆不知所措,只是尽量的抱住她,任这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女 人,一无反顾的扑倒在他的怀里。 女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也就是她最需要关心和呵护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任 何一个男人温柔的臂弯,都是她最需要的避风港,更何况,在苏慧面前的,是她 的得力助手,是对她最知心的朋友何陆呢。苏慧搂着何陆的脖子,肆意的亲吻着 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身体。酒精点燃了彼此之间欲望的火焰,何陆难以压抑自 己的欲望,一把把苏慧放倒在床上,大肆的亲吻她的脸颊,白晰的颈部,成熟性 感丰满的胸部,苏慧的脸上挂着大滴大滴的泪水,她极为疯狂的翻身把何陆压在 了身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尽情的发泄着彼此的激情,销魂的呻吟回荡的宽大 的房间里…… 几度风雨过后,两个疲惫的人相拥在一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午后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晒得屋里闷热闷热的,何陆才醒了过来。他大吃一惊,身边赤裸 着身子搂着他脖子的人,竟然是他的老板苏慧,这一下,让他惊呆了。他连忙起 身,胡乱的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苏慧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懒的打着呼。 何陆轻轻的走到她身旁,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盖在苏慧的身 上,又拉上了窗帘,做完这一切的之后,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门, 回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他没有看到,在背对着他的苏慧的眼角, 一大滴晶莹的泪水轻轻的滑落,打失在洁白的被角上。轻轻扣上门,何陆走出了 苏慧的家。 回到家里,七喜还没有放学,何陆急忙洗了个澡,洗去一切痕迹。他赤裸着 身子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他忘记了时间,忘记 了声音,甚至连七喜进屋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当七喜一把搂住他的眼睛的时候, 他全身一颤,手一哆嗦,烟头烫在手指上才从回忆中惊醒。七喜已经习惯于他这 种习惯性的发呆,认为她能干的老公只不过是工作压力太大,实在太累了的缘故。 甚至连晚上邀欢被何陆委婉的拒绝的时候,七喜也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何陆怀着坦特不安的心情来到公司,苏慧还像往常一样的女强人的 形像出现在大家面前,丝毫没有一点对于何陆的暗示,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何陆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如坐针毡一样的在公司里煎熬了一天,几次想走 进苏慧的办公室想要说明一切,可是他都忍住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慢慢的,何陆也淡忘了这一切,甚至,他都在怀 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在苏慧的眼里从来也没有透露出一点迹像,甚至连他 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苏慧也没有表现出亲妮的样子来,更没有提到那一天发 生的事情。何陆以为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而自打拿下央视那个项目之后,公司 里的业务一下子也变得多了起来,做为副总经理的何陆的工作,更加繁忙了许多, 招聘新员工,联系项目,做好央视项目投标文件当中承诺的工作,做好公司员工 们的表率,加上七喜毕业了,也在满世界的找工作的事,这一切,都让何陆根本 没有时间去想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幕,直到有一天,还像往常一样公司要招开例会 之前,苏慧把他叫进办公室进行例行的碰头研究工作之后,何陆刚要出去召集其 它人开会,苏慧叫住了,关上了门,端坐在老板台的另一端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的时候,何陆的心中涌起一丝的疑问。苏慧没说话,扔给他一张纸,是医院的检 测报告。毫无疑问,这张纸说明了一切,孩子是他的。“几个月了?”沉默了半 响,何陆的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三个月了。”苏慧又归于沉默,“是你的!” 苏慧的眼睛看得他全身直冒冷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何陆方寸大乱,“我会 安排好一切,只需要你听我的就行了!”事已至此,何陆别无他法,只好以沉默 表示同意。 例会上,苏慧宣布,她得了慢性疾病,要离职静养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一切 交由何陆代为打理,她代表公司董事会赠给何陆一成干股做为近来对于何陆的奖 励,具体的事情由由何陆和公司会计每周到她家里进行一次工作汇报。公司里上 上下下也都做了安排,为何陆代管公司扫清了一切。公司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 也都知趣的对苏慧的病情表示了观注,并一再表示要在她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配合 何陆何总经理的工作。 何陆对工作安排表示服从,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好这一切,他已经习惯于 女强人苏慧安排一切,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木偶一样被人摆布着,可是,又不得不 听从于她。只是,私下里,替苏慧租了一家环境幽静的别墅,让她静静的得以保 胎,尽管何陆不是学医的,但尊从于大夫的建设,高龄产妇一切静养保胎的措施, 他还是积极的做着这一切,也许,是愧就之心,也许,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但苏 慧很满意何陆所做的一切,当没有人的时候,苏慧又露出了亲妮的举止,让何陆 生活在一种即害怕这个女人,又亲近这个女人的境地不能自拔。 何陆无法摆脱他所做的一切,在苏慧静养的这段时间里,他徘徊在苏慧和七 喜之间,疲于奔命之中,而他的所做所为,却又是对七喜隐瞒了一切…… 也许说,放纵也是一种美丽的话,那么,用这句话来形容七喜的现在,是恰 如其份的。她点烟一支烟,娴熟的夹在她的纤纤玉指之间,淡蓝色的烟雾慢慢的 升腾着,是三五,那浓烈的气味很呛,熏得我直流眼泪,但是她却面无表情,任 自己在音乐和酒精的麻醉下,她讲述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故事,而是旁若无人, 好像故事当中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不看我的眼睛, 声音低沉,略带着点点的悲伤,任自己继续放纵在这个无人的午夜的EASTANGEL 酒吧里轻吟着的美国乡村音乐和状如玉液琼浆一样的红酒当中,透过晶莹的高脚 杯,她的脸,在暗淡的烛光下,越发的苍白而又无力。 六 七喜找到一份工作,在紫竹院边上的一家马华健身俱乐部里做教练,就是陪 着那些身体完全走了型的所谓的白领或者是有钱有闲阶层的人们在一起跳健身舞, 燃烧掉身体里那份多余的脂肪。当然,闲暇的时候,也会陪着这些所谓的朋友们 在一起小聚片刻,喝喝咖啡,听着她或是他讲一些无聊的笑话。在这个健身中心, 经常会有央视里漂亮的主播或者是部门经理一类的人物出现,她认识了许多人, 当然,还有那个姓张的老总。七喜讲述他的时候,脸上完全带着一种轻蔑的笑意。 他叫张泉松,表面上看,他是个子不高,形像极为龌龊的男人,但是私下里,七 喜知道他完全属于握有实权的人物。七喜很不喜欢他,特别是当看到他那双色迷 迷的眼睛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烦感来形容这个人。碍于面子,她不拒绝他,当然, 只限于在休息室里陪他闲聊或者是喝喝咖啡,每当到这个时候,其它人总是找些 借口离开,七喜没有办法,也总找些借口提醒自己小心为妙,七喜不希望得罪于 他而被投述,因为没能实现在影视圈里发展的愿望,能做好现在的本职工作就已 经很不错了,七喜很满足于现状,尽管家里老爷子不喜欢女儿出头露面,但念她 年纪尚小耐不住她的左磨右泡,也就听之任之了,家里人仍在四处活动着,离了 职的老头子自然权力远不如以前,所以一直想把七喜调入文工团的事也在拖着。 七喜巴不得如此,除了工作的时候有些厌烦那些不得不应付的诸如张泉松之类的 人物以外,能守着自己心爱的何陆过日子,感觉也不错。 七喜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儿,但在其它人的眼里,未婚同居总归是一件很前卫 的事情。她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尽管同样羡慕自己从前的死党阿芝那样在影视 圈里发展,在闪光灯下曝光的那种生活,但是还是心安理得的每天都守在家里, 陪着阿陆。她觉得生活大概就应该如此,每天懒懒的睡到十点才起床,闻着心爱 的男人在身边留下的味道,然后洗澡,中午简单吃一点东西,下午三点,挤公交 车到俱乐部里上班,直到晚上九点下班,再坐最后一班公交回到她和阿陆在双安 的小窝里,等着阿陆回家,给他做一顿非盛的晚餐,听他讲工作上的事,然后俩 人一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是租来的VCD 直到凌晨再相拥而眠。她觉得这样的 生活心安理得,其乐融融。偶而陪着死党阿芝一起逛街shopping,当然,也会买 衣服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把何陆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她喜欢这种生活,何陆也喜 欢。 何陆喜欢安于现状的这种生活,在这段日子里,除了打理公司的正常业务以 外,隔三差五的去京郊别墅里陪着苏慧聊天,当然,偶而也找些个出差的借口应 付七喜晚上不回家的日子,直到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跑到七喜工作的俱乐部 等着七喜下班。 七喜今天很不开心,她再一次拒绝了张泉松的邀请,因为他非得要强行拉七 喜的手,七喜打心底里对他充满了烦感,而这一次,她毫不留情。而当她走出俱 乐部的门口,一眼看到何陆在捷达车旁徘徊着抽烟的时候,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放松了许多。 七喜上了车,何陆看出她的心情极为不好,尽管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关切 的问她,于是,七喜就跟他讲述了刚才在俱乐部里发生的一切,但当七喜兴高采 烈的说出她当时极为意正言词的拒绝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张泉松的时候,何陆不禁 心头一震,马上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以后小心从事”就没有再 说什么,因为,他心里正在暗暗合计着一切,如何才能继续隐瞒下去。他没有注 意到,一辆尼桑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他们俩的捷达,一双邪恶的眼睛在黑暗中盯 着他们。看着他们下了车,走进楼道里的时候,尼桑车上的张泉松吐出一大口烟, 发出一阵极为邪恶和淫荡的笑声…… 回到家里,七喜还向往常一样,缩在沙发上不断的拨弄着电视,何陆坐在一 旁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时不时的陪着笑声。突然,何陆抓过遥控器,一 把关掉电视,七喜很奇怪的转过头来,盯着他,何陆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半 响,轻轻的说,“七喜,我们结婚吧……” 接下来的日子,七喜感受着从未感受到的幸福和快乐,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容 易满足的人,她开始忙碌起来,忙着打理着一切,当然,最重要的是家里人的工 作,因为七喜从骨子来讲,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儿,她的家庭,也是一个很传统 保守的家庭,她以为会很艰苦,甚至会和家里人大吵一架,她做好了一切的思想 准备,甚至不惜要断绝与家里人的关系,尽管家里人一直宠着她,爱着她。但是 当家里人见过何陆一面之后,便同意了他们俩的关系的时候,七喜还是又惊又喜, 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拢。她一把抱住老爷子,高兴得又叫又跳,老爷子只是淡淡 的说了一句,“嫁女如同泼水,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何陆听到这个消息 的时候,也是非常非常的高兴,除了心底里有一丝淡淡的忧虑,因为,他的背后, 还有一个苏慧,而此时此刻,苏慧如何应付,他心里没底。 七喜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剩下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到婚前的准备工作之上了, 她没有告诉家里人她要结婚,她认为她结婚只是她与何陆之间两个人的事,她只 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不想要家里人的干涉,特别是当年老大结婚的时候,老爷 子还掌着权,派出一个班的大头兵布置新家的场面,久久的留在七喜的脑海之中, 她感觉那种被人安排着的生活实在是无聊透顶,她希望她的婚礼会按照她的一切 要求来实现她从小就朦胧的梦。 何陆下了班,今天是去苏慧那里汇报工作的日子,一路上他都在合计着怎么 和苏慧交待这件事情,因此,显得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发现跟在他的捷达车后 面,不远不近的,总是有一辆尼桑,墨镜下面的,是张泉松那双邪恶的眼睛。他 没有发现这一切,他只是希望不会给苏慧太大的打击,尽管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女 人,另一面是有了他的骨肉的情人,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摊牌,如果说苏慧会有 什么想法的话,他也毫无顾及了,哪怕,是失去现在这份人人羡慕的工作,丢掉 这个职位。 保姆开了门,把何陆迎了进去,她已经习惯于他独自一人来这里,她从不过 问,更不打听。苏慧还像往常那样半躺在沙发上,屋里很静,飘着的,是她最喜 欢的王菲的歌,手里翻看着的,是一本精装的关于婴儿的杂志。何陆进屋来,苏 慧只是笑笑,招呼着他坐到她的身边。出于一种商场上敖战多年的精明,出于女 人特有的直觉,她发现今天的他,有心事,笑着问他,“怎么了?”何陆不喜欢 女人过于精明,特别是在一个女强人面前,他就像一池清水一样被人一看到底, 一点隐私都不曾留下,他打心底里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当然,除了苏慧的阴 影总是笼罩在他的头上实在令他不高兴。他尽量用一种极为平合的语调,尽量不 希望给苏慧带来太大的意外,因为他不得不考虑苏慧是否会博然大怒,“我要结 婚了!”他不敢直视苏慧的眼睛,只是用眼角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苏慧的脸上 抽搐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脸上带着一点喜悦,一点强颜的欢笑,“很好 啊,恭喜你!”何陆心底一惊,抬头看去,苏慧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的微笑, “可是,孩子……”苏慧一笑,费力的站起身来,推开何陆搀扶的手,慢慢的走 到窗前,拉开窗帘,指着外面美丽的景色,“难道,你怀疑我不能独立抚养起我 的孩子吗?”何陆急走几步来到她的身后,“我已经厌倦了商场上整日里疲于奔 命的日子,难道说现在这种日子不比在工作的时候要强许多吗?我已经很久没有 看这种美丽的景色,享受这种平淡的生活了,公司那边我会安排好,你做为一个 职业经理人,我相信你能打理好公司的一切,而我,我退居幕后,享受着你的工 作成果,不好吗?”苏慧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但她强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走到写字台前,拿出支票本,在上面写了点什么,转身递给站在旁边踌躇不知 所措的何陆,“这是十万块钱,做为公司对你的奖励,不过,公司里的业务,你 还得要努力的去做,恭喜你娶了一位好女孩儿,希望你也能对她好,公司里其它 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说实话,七喜是个好女孩儿,你可要珍惜她哦!” 何陆迟疑着不敢接,苏慧把支票塞进了他的衬衣口袋里,“你这件衬衫也是七喜 买的吧,很漂亮哦!”在苏慧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你都知道了?”何 陆很奇怪,“当然,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难道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只是因 为你能干吗?如果对你没有一丝了解的话,我还怎么当你的头儿?”苏慧鬼鬼的 一笑。“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何陆一惊,看着她,“你能最后吻我 一下吗?”苏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渴望的眼神,何陆不加思索的一把抱住了这 个心爱的红颜知已,他知道,从这一时刻起,他永远的失去了她,长长一吻,苏 慧再也抑制不住了,任眼泪肆无忌掸的流了下来…… 何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但是,他的心底里却收获着这份意外的惊喜,走 出别墅,保姆没有来关门,他感觉很奇怪,但是,他内心的激动,却让他根本就 不顾及这些了,他要赶回家去,因为家里,还有他心爱的七喜等着他回来。就在 何陆的捷达车拐出别墅区的小路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在他不远处,苏慧的保姆 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尼桑车摇下的玻璃窗里,然后接过了一把钱,就闪身躲进了别 墅的后门里。 七喜和何陆的婚礼很是气派,当何陆牵着七喜的手走上红色的地毯的时候, 婚礼进行曲显得越发的高昂起来,拥挤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七喜的家人和朋友, 佳美广告公司的所有员工,公司里所有客户的代表,都兴致博博的来参加这一对 新人的婚礼,白色的礼服,红色的领花,一丝不乱的头发,显得何陆越发的精神, 神采翼翼,七喜一身洁白的婚纱,款款而来,脸上带着幸福的潮红,特别是当喝 交杯酒的时候,她的心,都要醉了,看着眼前的何陆,默默含情的眼神,那一刻, 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大屏幕上不断的闪现着他们俩幸福的镜头,欢乐的人群,这 一刻,是七喜期盼已久的时刻。突然,大厅里所有的灯光都灭了,人群出现了骚 动,大屏幕一闪,伴之而来的,却是何陆在别墅与苏慧亲热的镜头,特别是何陆 与苏慧的长长一吻,镜头拉得很近,整个屏幕上,都是交织着的,炙热的红唇。 人群出现了骚动,一片惊叫,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就是在广告圈里 赫赫有名的苏慧,佳美广告公司的老板,而这个男人,就是何陆…… 七喜无法相信这屏幕上的一切,她的心狂跳不止,疑惑,愤怒,失落,突然, 她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人群变得超发的混乱起来…… 七喜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婚礼会如此的收场,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心 爱的男人,背叛了她。她被家人接回家里,独自一个人锁在屋里,天天以泪洗面, 老爷子不禁长嘘短叹,妈妈害怕七喜会想不开,天天陪着她,可是,无论如何, 七喜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泪已经流干,她只是沉默不语,以往片断的欢笑,在她 看来,都显得那么的虚幻与不真实。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死党阿芝也拒绝 再见面,她想到了死,但又极不甘心,她不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赤裸裸的真实, 却让她难以接受。何陆来了,七喜只是盯着这个曾经是她最心爱的男人,直直的 盯着他,幽幽的问,“那些,是不是真的?”何陆低着头,闷头抽着烟,他点点 头,“但是………”,“没有什么但是了,你走吧!”语气是如此的坚决与不可 挽回,何陆想要说什么,都被她暗淡的目光拒绝了,她多么希望她心爱的男人会 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误,她的目光不再清澈,她的灵魂 不再呼吸,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灰暗与阴冷,北京的 夏天,闷热的夏天里,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爱,她的刻骨铭心的初恋。突然,眼 间一片漆黑,她再次晕倒。 当七喜的家人七手八脚的把她送往医院的时候,何陆想递把手,但是被七喜 的母亲极为愤怒的目光拒绝了,她是一个很仁慈的老太太,她知道这个时候,七 喜最需要的,是安静,是与世隔绝的安静与不被打扰。七院被送进了二炮总院, 这是七喜的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经过紧急的抢救,七喜恢复了知觉,但一直 昏迷不醒,突发性心脏病,这是大夫小赵,曾经是七喜妈妈的学生的结论,七喜 的妈妈拒绝了一切关心,照顾,只是天天陪着她心爱的女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 儿昏迷不醒,她的心都要碎了,像刀一样剜在她的心上,女儿苍白的脸,母亲的 心在滴血。 何陆回到公司,往日的喧嚣热闹已经归于平静,任何人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回到办公室里,把那些个嘲笑的目光与背后所有的指手画脚都归于门外,他把 自己深埋在沙发里,抱着头,看着写字台上的一堆报表,静静的发呆。突然,电 话响起,把何陆从发呆中惊醒,苏慧的保姆打来电话,告诉他,苏慧临产了。这 突出其来的消息让何陆措手不及,急急忙忙的安排保姆马上送苏慧进妇婴医院, 随后驱车赶往医院,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陆焦急的守候在抢救室的门口,不断的踱来踱去,焦急,烦燥的心情让他 无所适从,保姆胆怯的躲在一边,不住的偷眼看着他。他长叹一声,把头埋在两 手之间,不敢看着眼前不断走来走去的人群。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被推 开,一群护士簇拥着大夫走了出来,何陆连忙抢上前去,“大夫,怎么样?”那 个大夫一脸的汗水,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苏慧的什么人?”“我是,我是她 同事,她怎么样?”何陆急切的想知道,他紧紧的拉住大夫的胳膊,眼睛里像是 要冒出火来,“哦,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儿,八斤 六两,患者是高龄产妇,产后有大出血,不过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已经送观察 室了。”说着,推开何陆,不再理他,保姆不知什么时候凑上前来,对着呆呆的 何陆低声的说,“要不,我们去看看?”何陆从发呆中惊醒,摆了摆手,“你去 办理她的住院手续去吧,我去看她,这里,不用你管了!”保姆也不敢再说什么, 面露苦色,“出来的时候,我是拿的自己钱的,苏小姐当时已经昏迷了,现在… …”何陆忙掏出钱包,看也没看就递给保姆,“你去办吧,顺便再看着买点什么 东西回来。”保姆拿着何陆的钱包,转身离去,只剩下何陆一个人,发着呆。过 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打听妇产科护理室。护士指引着来到护理室 门口,安排他在外面等着,抽身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告诉何陆,患者还在睡 着,不能惊动她,让何陆在门口等着,有护士在看守着,告诉她别担心。何陆长 出一口气,浑身松软,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 七喜的死党阿芝,自打从学校毕业之后,就走上了丰富多采的演艺之途,出 演了几个跑龙套的角色,她就厌倦了这种给人打下手的工作,她是一个富有心计 的女孩儿,自然晓得攀高枝的好处,通过他人介绍,很快,就和央视里的导演们 打成了一片。可是,她明白,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尽管有着青春靓丽的外 表,但在这些个成天看着美女的导演的眼中,自然还不够份量,她所需要的是一 个实力派的人物,一个能在幕后指引她成功的人物。很快,她就找到了这样的一 个人物,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实权在握,能呼风唤雨的人,张泉松。张泉 松留恋于她的肉体和她的青春靓丽,阿芝自然也就投其所好,很快,他们俩就打 得火热,张泉松做为央视里响当当的人物,办起事来自然要比那些个二流的的导 演气派得力的多,不久就安排阿芝出头露面,也获得了一片掌声。阿芝很满意眼 前的地位,在她的眼里,男人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而如何使用这些个工具, 就在于肯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她对于此,明查秋毫,自然也就迎合眼前这个龌龊 的男人,尽量满足这个男人对她肉体上的一切需要。 一天,阿芝接到张泉松的电话,要她去格林酒店里等他,她虽然很不情愿, 但一想起在镜头前的频繁曝光与滚滚而来的广告与金钱,就硬着头皮来到了他所 安排的酒店房间。不一会儿,张泉松也来了,他色迷迷的看着眼前这个性感的尤 物,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阿芝也尽展媚力,迎合着他对她的动手动脚。每次见 到他,阿芝都想要吐,特别是每次张泉松都逼着她跟他一起看那些所谓的内部参 考片,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那些个令个做呕的A 片,看着那里面赤裸裸的做 爱镜头,逼着阿芝也如法炮制。今天也不例外,张泉松色迷迷的搂过阿芝,一边 抚摸着她高耸的乳房,一边笑着对她说,“今天咱们看一部我拍的国产片,孕妇 做爱,也让你学习学习。”一听到这话,阿芝皱了皱眉,也不敢说什么。张泉松 把包打开,取出一张VCD ,塞进了电视柜里的VCD 机当中,很快,屏幕上显示出 一对男女亲热的镜头,画面很暗,看不太清,阿芝惊呆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段 录像当中的人物。这段录像,恰恰就是那天在七喜的婚礼上扰乱了一切的录像, 她一眼就认出了当中的男人,何陆,那个英俊潇洒的何陆。阿芝惊呆了,下意识 的哆嗦着,“这是新版的《偷窥无罪》,哈哈哈……”张泉松发出一阵淫荡的笑 声,一把扑倒了发呆的阿芝,任凭阿芝如何反抗,他都无所顾忌,兽欲冲淡了一 切,在他的眼中,阿芝只不过是一个供他发泄的性交工具罢了,跟他玩过的一切 想要成名的女孩儿一样。阿芝无力抵抗,只能任凭这个色狼一样的男人尽情的享 受着她的肉体,屏幕上显示着一切,耳边是张泉松那张臭嘴不断喷来的口臭,夹 杂着下流的话语,阿芝紧紧的闭上眼睛,痛不欲生,她仿佛看到了七喜那张苍白 不带一丝血色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张泉松发泄完兽欲,轻轻的在阿芝的脸上亲了一下,“再见, 宝贝,你睡一觉吧,我出去喝酒,晚上,我再来找你!”说着,穿上衣服,从兜 里掏出一迭钱,数了数,扔在床边,转身离去。阿芝从床上爬起来,下身的疼痛 让她痛不欲生,她哆嗦着走到卫生间里,打开喷头,用力的擦拭着身体,热气升 腾着,镜子被蒙上了一层雾气,阿芝擦干了身子,随手抹了抹镜子,镜子里面, 是一个一脸的憔悴,头发凌乱,曲线动人的女人。丰满的乳房上道道的抓痕,眼 睛里,透着无穷无尽的哀怨。突然,阿芝想起了什么,连忙赤裸着身子,费力的 挪动着身体走进屋里,下身的疼痛实在难忍。关掉电视,取出了那盘张泉松遗忘 在机器里的VCD ,她一屁股坐倒在床上,从床边的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了小小的 通信录,拨通了何陆的电话,而此时的何陆,正陪在苏慧的床前,声泪俱下的述 说着在婚礼上发生的一切。 “喂,是何陆吗?”阿芝试探着问,“我是何陆,你是谁?”何陆边擦拭着 眼泪,边躲出苏慧的病房,“你别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七喜是我的朋友, 你害得她好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张泉松干的。”阿芝斩钉截铁的话,不容 置疑,“你有什么证据,你到底是谁?”何陆不禁声音大了许多,他失去了一切, 而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在背后的陷害,一听到张泉松这三个字,他就浑身哆嗦, 不禁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的一切,“证据我有,你来格林饭店,1501房间, 马上知晓。”说完,阿芝挂掉了电话,匆忙穿戴好衣服,拿起床上张泉松扔下的 钱,离开了房间,离开了是非之地。 何陆告别了苏慧,安排保姆照看着她,借口公司有事马上离开,直奔格林饭 店,当他推开虚掩着的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电视上还在演着节目。何陆不看 则已,一看大怒,就是那天他跟苏慧亲热的镜头。何陆怒不可恶,急忙取出VCD , 冲出房间。何陆怒气冲冲的走到饭店的前台,热情的小姐迎了上来,“先生,您 有什么事?”何陆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请问,央视的张泉松张先生住哪个房间。”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房客的房间号的。”何陆笑了笑,强装着一脸的 轻松,“我是张泉松的朋友,他让我来找他,他是1501房间吧!”服务小姐点了 点头,“请问,您贵姓?”她的脸上还带着职业的微笑,“他是住在1501房间, 他亲自订的房间,请留下您的姓名,我给您通报一声您再进去好吗?”她话回答 的极为得体,而这一切,已经验证了一切。何陆笑了笑,“算了,我自己给他打 电话吧!”说着,静静的离开了前台,走出了大厅。 尽管何陆不知道到底是谁向他通风报信,但张泉松破坏了一切,让他失去了 一切,这一点,是毫无置疑的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急忙赶回医院,苏慧静 静的坐在病床前等着他,何陆刚想开口,苏慧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你不用说 了,保姆已经全说了。”她的表情极为平淡,平淡得让何陆极为诧异…… 听七喜讲述这些她亲身经历的故事的时候,她的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在 她看来,好像,那些都是局外人的事,根本与她无关,但在的她眼中,我发觉若 隐若现的,一丝悔恨,“如果我当时给何陆机会的话,恐怕,事情,不会是这种 结果。”她苦笑了,眼泪带着一丝泪,“那,现在何陆怎么样了?”我轻轻的问 着,尽管说,提起这个男人的名字对她而言,是一种痛苦,“他死了!”七喜垂 下头,任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的滴落,我被她的这句话惊呆了,七喜擦干眼泪, 抬起头,苦笑着,“何陆死了,死得很惨。” 苏慧是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尽管张泉松极为卑鄙下流,但她一个女人家,拿 他也没有办法,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眼前的这个男人,何陆。只有他才能报 仇,也只有他能报仇,苏慧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很清楚自己面前的境地,只要除 掉了张泉松,剩下的一切事,她都可以收拾残局。苏慧捧起何陆的脸,语气极为 坚定的说,“干掉张泉松,杀了他!”何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慧会这么 想。他全身颤抖着,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躺倒在病床上的女人。苏慧不再看他, 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我会约他,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就说把笔记本 还给他,你开我的车,撞他,撞死他。最多也就算是一个交通事故,我会找最好 的律师帮你打赢这场官司。只有他死,才能堵住他的嘴,才能毁了那盘录像带, 要不然,你完了,我也会完了,公司也会因此倒闭。”苏慧说这些的时候,显得 那么的轻描淡写,突然,她扭过脸来,一把抓住何陆的脖领子,逼视着他的眼睛, “难道,你就喜欢看着七喜现在躺在医院里吗?”何陆摊坐在地板上,浑身都被 汗水湿透了,他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乱成了浆糊,他不敢再去想,眼前出现一幕 幕婚礼时的镜头,七喜那张苍白的脸,那双悔恨的眼睛,天旋地转…… 密云水库在一片大山里,沿着水库边上,一条限能容两辆车的山道蜿蜒盘转, 按苏慧交待的时间,何陆开着苏慧的宝马车,驶进了这片大山里。何陆目不转睛 的慢慢的开着车,不远处,密云水库波光磷磷。拐上一段平路,前面不远处,停 着一辆尼桑车,停在路边,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正站在路中间,一身休闲打扮, 拎着鱼杆,向何陆这边招手,何陆马上就认出张泉松龌龊的形像,挂上五档,一 脚油门,宝马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车里,何陆怒吼着,眼睛里充满了血 丝,他死命的踩住油门,把握住不断抖动的方向盘,在他的眼里,只有张泉松这 一个人,宝马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冲过去,张泉松扔下手里的鱼杆,抽身闪在 了尼桑的身后,何陆很懊恼自己过早的加了速,让张泉松有了发觉,急忙换档踩 刹车,可是,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尼桑挡住了他的视线,前面是一个悬崖上 的急弯…… 啊……何陆发出了最后一声吼叫,极为惨烈的吼叫。 在张泉松的眼里,宝马车,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一样凌空飞起,翻滚着冲落下 悬崖,爆炸声滚滚,山脚下,腾起一股黑烟。他走到悬崖尽前,看着那辆红色的 宝马还在不断的翻动着,爆炸成一团,浓浓的黑烟直冲上来,冷笑了一声,拨通 了苏慧的手机,“一切搞定,宝贝,一会儿我去看看女儿,你可要等我哦!”说 着,钻进了尼桑车里,一转弯一溜烟的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