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 新手都露怯呵!由于我比较不平凡,怯也就露得大点。 天天一个人外边跑,除了点头哈腰,满嘴客气话,很少能和别人聊会天。渐渐 地和公司里的老人学会了自己跟自己贫。北京老堵车,堵车就有那不自觉的――老 夹塞,每每碰见这主儿,我就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指点着对方,大声嚷嚷(当然, 玻璃都摇着,人家肯定听不见我说什么,也看不见我一脸着急的样子): “别从我这夹呵!我新手!找撞说话阿!” “你还过来!?” “再过来!?” “哎!?我可是破车,你撞我一试试!” “我他妈的让你夹!” 我猛得一脚油,经常吓得对方一脚刹车,再就是狂按喇叭。我在车了嘻嘻地坏 笑。 今天五点多在大北窑堵车。那车叫一个多,就跟北京要地震,全城疏散一样。 在最要命的狭路口,我那破2020熄了火。我这叫一个急,汗刷刷地冒。可破车怎么 打怎么不着。我拧下钥匙,车一通电,录音机里的许冠杰就唱一句;一断电,他就 闭嘴。其效果是: “梨窝…” 呜呜呜呜…(马达声) “…浅笑…“ 呜呜呜呜… “似把君…“ 呜呜呜呜… “邀―――”最后一句是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替小许补上的,还甩了个花腔。 伴奏的是后边车的喇叭齐奏,还一大公共里的一大堆老少爷们也跟着起哄,那 胳臂一伸一伸地甭齐整,透着都是文革出来的,举过红宝书。 好容易着了车,天又开始下雨。我那破车愣还有一天窗。通风性能一般,漏雨 倒是强项。外边雨多大,我车里雨就多大。挡风玻璃上雨刷一直不停,我右手俩手 指头在眼镜上也没闲着!仰天长叹―――这叫怎么一回事呀! 开习惯了小面,初一换2020,多少有点不习惯――平白无故多出一鼻子来。几 天来天天得出点小事。 那天第一次出去,拐弯的时候没丈量清楚,速度也快了点。一大姐正那高高兴 兴吃陕西凉皮,我一下把她那停在马路牙子上的自行车撞了出去。 “咣铛”一声响,大姐满嘴的辣椒糊回身木愣愣地看着我的车。我赶快下车, 一脸的歉意,对不起个没完没了。大姐一脸的困惑,问道: “我这车在便道上呀!没碍你事呀?!你怎么就给它撞出去的?” 我歪脑袋想半天,也很迷惘地说道: “可说呢!?” 我们公司门前是一个大坡,正对着坡是家集餐饮,娱乐,健身,色情…于一体 的酒楼,这边是国家体操队的一个什么机构,再过去才是我们公司。每天晚上收车 就成了我最头疼的事:要绕开领队王健的小绿奥拓,李宁的白大奔,酒楼的“海鲜 特价”的纸牌子,三两的小姐,还有神出鬼没的自行车。就在那我撞过车的前灯, 蹭过酒楼的外墙,吓跑过半裸的小姐……总之一句话,坏事做绝! 我一回来,先在坡下换了二档,在那“呜呜”的狂给油,小脸憋的特白,要多 严肃有多严肃。一听我那动静,再看我那形象,坡上聊天的人呼啦就散来了,边跑 还边嚷嚷: “可了不得了!!喜利得那四眼又回来了!快跑呀!……”大家到躲到掩蔽物 后边,宁神屏气地窥视着。 看人跑差不多了,我一松刹车,车“呜”一下就蹿上了大坡,再一脚刹车,车 稳稳停住,灭火!车鼻子差不多进了酒楼大堂。这时候就听酒楼里边领位小姐大喊: “不好!咱们的富贵竹在门外边那!别让那厮连盆给撞了!我得搬进来!” “你别去!”一保安一把拽住那小姐,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小姐旗袍高高的开气, 关切地说。 “可,可我他妈的是团员呀!” “可你把半年的团费都换了洗澡票了!千万别去!” 我没工夫听他们扯淡,一松刹车,车子又顺坡滑了下去。后边马路上的骑车人 一片惊呼。我重新点火,挂档,又一脚油(应句古话――再向虎山行!)。那破20 20二番冲了上来,到了坡顶我赶快打轮,保险杠在墙上轻轻一较力,车头转了方向。 在车里我长出一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下车对着公司大喊: “老余!快来呀!我又把车开体操队这边来了!!” 上午开车出去,公司小顾搭我车,没开20分钟他就把保险带系上了。我侧头瞟 了他一眼,回头目视前方,严肃地说: “解开!不许你这么污辱我!” 小顾咽了口吐沫,一下狠心,解开了保险带,说: “我看出来了!你是非拉一垫背的!行了!反正我还一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