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源于愧疚 宰相是楚楚现在的老公,因为他很大度,故而楚楚一直都这么叫他。 宰相是楚楚中学的同窗,那时候他俩谁也不和谁讲话——在八十年代末、九十 年代初的时候,学生的思想没现在这样成熟与开放、洒脱。 宰相不是楚楚的第一个男友,楚楚和宰相真正认识、说话的时候,还是初恋男 友仕带他来的呢。 仕胆很小,不敢一个人到楚楚的家里去,常常拖着宰相一块上楚楚家,因为他 们是好朋友。 仕小楚楚2 岁,成绩优异(宰相次之),可是在他大学毕业前夕,由于仕家人 竭力反对,楚楚和仕分手了。 他们分手的那年情人节,楚楚打电话给仕,希望他能出来,最后一次赴约。 仕在接到楚楚的电话时,说:“宰相现在在我家。”“他上你家做什么?” “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他就来了,他说要约你出去玩。”楚楚很不高兴,她不明 白,为什么在这当头,宰相会插进来,她不愿让宰相知道她的私事。因为和仕分手 后,宰相常常不失时机地到楚楚家里来,楚楚看得出,宰相很喜欢她,只是她不愿 接受——在她被爱伤过的心未愈合前。 “我不管,我只想见你。”楚楚在电话里说,语气很生硬。可是宰相也在, “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反正我们已经不可能的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不行!!” 楚楚是真的生气了,她气呼呼地挂掉了电话,回到了她的寝室。 约摸半小时后(那天单位放假,楚楚正在寝室里听音乐。),楚楚听见有人敲 玻璃窗“楚,开门,是我!”,楚楚以为是仕来了,抬起头却看见宰相的脸! 开门。 “楚,我……” “谁让你来了?讨厌,下去,下去!”楚楚很怕宰相笑她太傻,太痴情,也怕 宰相是来看笑话的。换了谁,在这节骨眼上,都不愿有第三个人出现。 “仕在楼下等你,他叫我上来的……”宰相木讷讷地说,语气中有股怕气。 “那好,拜托你走的时候关上门,我下去了!”说完,楚楚扭头就下楼去了。 下了楼,就看见仕站在那儿,象木雕,楚楚看着就生气,“干嘛不上去?” “是他要约你的,我只是陪他来的。”“还强词夺理!”楚楚生气了!她把所有的 怒气都发在了刚下楼的宰相的身上,“真讨厌!都是你!!”楚楚一跺脚,拉着仕 就要走,宰相有点莫名其妙,他望了望仕,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到现在为止, 他还不知道楚楚心里还想着仕,也不知道在他来这之前,楚楚已约了仕。 “等等,你不让宰相去,我也不去”仕说,很固执的语气,楚楚没吱声,拉着 仕走着,八成早就气坏了。 宰相紧跟而上,他没有走在仕的这边,而是和仕把楚楚夹在了中间。他们仨人 一直走出了单位的大门,来到了路口,“行了吧?宰相?你该回去了吧?”楚楚压 住一肚子的气,低低地说。 “……” 倒是仕开了口,“你别这样好不好?他来陪你不好吗?再说,我还有点事。” 他不说话也罢,一说反倒惹得楚楚火上加油,“好,你有事要办是吧?那有个 电话,我陪你去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事?!”没料到仕真的向电话亭 走去! “……” “喂?……×××在家吗?……不在?上哪去啦?……噢……噢……再见。” “哼,骗我!”楚楚得理不饶人,“我就知道你想借故走人!” “……” “算了,一起走吧。”宰相说,不说不打紧,一开口就招来楚楚一顿好骂: “都是你!你干嘛不回家,象个灯泡,讨厌!” “你闹够了没有?”仕有点发火了,“人家哪惹你啦?好心约你出来,你就这 样对人家?” “我……我是想和你单独呆会嘛,又没什么不对。” “早就说过和你是不可能的了,还要这样,算什么嘛!” 宰相这才觉察出楚楚和仕之间的微妙关系,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好了,别 争了,我们去夫子庙吧!”说完,大手一挥,一辆的士停在了楚楚和仕的面前。 “我坐前面。”宰相说,随手拉开了前门。 楚楚这当头正生仕的气呢,她没等宰相反应过来,一下子钻进了前排的坐位上 …… 一路无话,大家就这么尴尬地坐着,直到夫子庙。 下了车,楚楚的气仍未消,因为她一抬眼,满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我们这 三个象什么嘛!”语气中明显带着哭腔,“宰相,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宰相没 吱声,扭头看着仕,楚楚见没戏,转身走到得月楼畔的秦淮长廊,坐在长廊凳子上 望着河面上的小船发呆…… “宰相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仕很不高兴地说。楚楚以为开玩笑,左找右 找才发现宰相真的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愧疚袭上心头,楚楚不想让仕看出来她 后悔的样子,强打精神说:“走了就好!我们可以玩会了!”楚楚装作若无其事的 样子拉着仕往人群里挤,想借机麻醉自己刚才的过分行为。其实楚楚的心里还真有 点过不去:“刚才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楚楚一直在想着她对宰相所做的事。 怀着伤感和愧疚的心情与仕过最后一个情人节,楚楚还是第一次,仕也被楚楚 也搅得没心思再逛下去,他们早早地就道别,各自回去了…… 楚楚回到寝室后,怎么也找不到以前和仕约会后的快乐感觉,她只觉得今天的 心情特别坏,简直糟透了!她想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才发现原来她和仕真的一切 都过去了,刻意地留,留也留不住。 分手了,楚楚和仕终于分手了,很坦然,楚楚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只是心中 多了一份对宰相的愧疚…… “宰相肚里能撑船”,楚楚从前只听过,没见过,不过很快她就体会到宰相的 肚量了。 宰相依旧来楚楚的家里看楚楚,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对楚楚也越来越 体贴入微。楚楚呢,因为上一次的过分行为,一直很内疚,虽然不曾向宰相道过歉, 但是她没有再拒绝宰相的约会…… 5 年后。 一辆迎亲轿车开进了村头,车上没有太多的点缀和修饰,只是贴着一个大红大 红的“喜喜”字,那是宰相亲手剪的…… 楚楚成了宰相夫人,他们的生活不算富裕,却很充实,很快乐。楚楚也变得通 情达理,因为她发现原来真正的爱神就在她身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