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使——十七岁的爱情 火使(上) 一. 十月十七日晴 天还是那么晴,生活压得我无法喘息。秦晓雨今天又给我挂了电话。我不明白 我有什么好,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对我这么好。我知道我是无法给她幸福的, 所以我也不想占有她。 她属于配得上她的男生。当然她也可能不是那个意思。“韩冷,又在写日记呀!” 老对刘琳娜轻轻地对我说。“恩!”“我好像看到了晓雨的名字!”“喂!不是吧? 偷看我日记?”“不小心嘛,意外。说真的,人家女孩不错,你那么在乎她,为什 么不告诉她?”“不要吧!我的事……”“我的事你别管,我有大脑是吧?七年了 就这一句话。”她一向喜欢打断我说话。 刘琳娜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和我同班,是女生中唯一能和我谈得来的人。她虽然 是女生,但她有男生一样的直爽的性格,和我一样玩世不恭。“别拿时间压我,了 解一个人不那么简单。”我说。“我不了解你?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天天哭鼻子呢!” “你还不一样?整天穿着花裙子满街跑。”“韩冷,刘琳娜,到走廊里来。”老班 那深沉可恶又有些恐怖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俩吐了吐舌头,走出了教室。 老班根本不信我们讨论物理问题的鬼话,狠K 了我们一顿。不过对我来说是家 常便饭。“喂!”刘琳娜叫我。“干嘛?”“你…到底希不喜欢她?”“谁?” “晓雨呀!你喜欢她我就帮你追她!”“神经病!” 学校的音乐教室常年开门,我们一有空就到这里,有时候睡上一觉,有时头脑 发热学习一会,最多的时候是她在弹钢琴,我在旁边给她讲故事。我也不知道我的 故事怎么那么多,讲了七年都讲不完。“你真的不想追她?”“你烦不烦呀?” “你烦说明你在乎这件事。对我还保留什么?”“懒得理你!”“听钢琴吗?” “小春的‘我没那种命!” 音乐教室中回响起小春的那首“我没那种命”。娜娜的钢琴我听了七年,或者 说她为我弹了七年,弹得最熟的就是我没那种命和天亮了。 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爱情总是缺货我争什么,只怪爱人太少了,对 手太好了,劝自己别傻了… 二. 每次回到家里都很寂寞,爸爸是重案组的警官,有次在处理国际毒品走私案时, 被犯罪集团杀害了。那些毒贩还残忍地杀了我的妈妈。那段时间爸爸把我安排在拘 留所里才保证了我的安全。那是我第一次被拘留。 爸爸是英雄,是烈士。生前又是高官,所以政府福利不错,每个月都能给我几 千块钱生活费,过年过节又有抚恤金,所以我生活费不用愁,又有不少存款。不过 钱并不是家庭的全部,我可以买房子,买家具,雇保姆,但我买不到爸爸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侯那么爱哭鼻子,爸爸妈妈出殡的那天我竟然没掉一滴眼 泪。看见爸爸身上盖上国旗的时候,我抽了这辈子第一根烟,现在我已经有四年烟 龄了。虽然姥姥做了我的监护人,但我一直坚持一个人住,因为这样比较自由。 打开电脑,“嘀”的一声后,WINDOWS ME启动。系统自动执行磁盘扫描程序, 这是我习惯拔电源关机的后果。 打开浏览器,程序自动拨号连入INTERNET,登陆OICQ,隐身,但还是被几个眼 快的网友发现,发过来好几条信息。 寒暄一阵后,QQ的“嘀嘀”声终于慢了下来。我也能抽空看看有没有熟人在线。 打开“同学”组,一个彩色的头像映入了我的眼帘,一个很可爱的女生的头像, 其实这个女生本人也很可爱但是她的网名却很冷酷,陌漠。我不知道她这个名字是 表示迷失在陌生的沙漠还是因为陌生而冷漠。她曾经也是个冷漠的人。这个网名 “陌漠”的人正是秦晓雨。“晓雨!”“冷,你在呀!我看你晃了一下就下了。” 现在的她改变了很多。“我隐身了。”“隐身?怎么弄?”“倒~~!”“倒什么? 快教我。”“你的QQ上有个小企鹅,点它,选隐身就行了。” 我QQ上她的头像变得黯然无色。“好玩吧?”“好玩!” 这个白痴,在网界大概只能排到我的子孙辈!我甚至能轻松查到她家的IP地址。 “你一个人在家闷不闷?”她问我。“干嘛?想来给我做饭啊?”“好啊!我会做 西红柿炒蛋。”“白痴啊!我如果有女儿的话一定不让她三更半夜地往男孩子家跑!” “我家也没人,我在家也好闷呀!”“算了吧!以后再说,这样不好!”“你不愿 意?那算了,只怪你没口福。”“放假吧,你白天来,我一定先饿上三天三夜。不 过你要准备东西哦,我家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倒是真的,我家却是什么都没有,连爸爸妈妈都没有。“还闹?人家生 气了。”“啊~~不得了了,晓雨生气了。救命呀!”“哈哈!乖。”晓雨说。“你 耍我?我下了。88!”“喂!再陪我会好吗?”她仿佛永远不觉得困,这点是我最 服气的。因为我不管睡多长时间觉还总觉得像熬了几天几夜似的。“哇~~我好困。 我传给你一个文档,是我写的小说,你慢慢欣赏。版权所有,盗版必究!”“以后 我写东西的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喂!过分了。不过说真的,本文纯属虚构, 此中人物请勿对号入座。”“好了,知道,88. ”“88" 我下了QQ,设置磁盘清理 程序后关机,然后上床,打开电视,摆弄着遥控器。偶尔偏头看看电脑桌面,是晓 雨的照片。别人都说她的照片很难弄,我倒没觉得。这张就是她送我的。 我扫描到了电脑里。她很漂亮,真的。我没见过杨玉环和貂禅,但秦晓雨绝对 比范冰冰,朱茵,梁咏琪可爱。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 学校里追她的人十好几个,喜欢她但不敢公开的更是不计其数,我也不知道我 在不在这些人之中。有时我也弄不清自己的感受。 卧室里洋溢着香烟的气息,烟缸里多了个烟头,熄灯…. 三.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自由,放荡,就像个乱线团,没人帮你整理。我觉得生活 毫无意义。我的生活毫无目的,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社会的寄生虫,吃着社会主义 的福利,但是对社会毫无贡献。 有天我在网上看了篇调查报告,上面说中学生“早恋”的导致因素中,家庭不 温暖占了百分之八十。我一向不认为“早恋”有什么不好,既然是我们中学生自己 的问题,就应该让我们中学生自己解决。 每次同学们的恋情被父母知道被“禁足”后,我都想如果我父母如果还在,不 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这么干。转念一想,我竟笑了出来,不会的,他们太忙了,一个 月见不到他们几面。“喂!韩冷。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老班气势汹汹地朝我走 来。我瞪了刘琳娜一眼,她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显然刚才她也在和“白班周公” 下棋。“你跟我出来!”老班在走廊里又给我做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政治报告。而我 的注意力却在邻班,我怕邻班的晓雨看到我被K 时的“糗”样子。 我的担心并不多余,上间操时她跑来对我说:“怎么了?又被K 了?”我耸耸 肩,苦笑。“ 这周六放学有空吗?“”干嘛?“我突然很紧张。”下周轮滑比赛,听说你滑 得不错,能教我吗?“”这个…“我沉思编着拒绝她的理由。”Hi,晓雨,这周有 空吗?“一个男生跑来说。这男生叫王肖,背了好几个处分,还经常打架。用这里 的学生的话说就是他是学校的老大,的”天“!”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她暗 地里朝我点了点头。”好吧!我们走吧!“晓雨快步朝操场走去。肖哥在晓雨后面 跟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独自朝操场走去。 也不知道这学校或者说这教委是怎么想的,让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每 天打太极拳。 那东西简直是对时间的浪费。就像足球比赛的慢动作,每次间操的时候我都觉 得很滑稽。不过有一点,它改变了我的脾气,我不再愿意发火。可能这就是传说中 的内家功夫。“喂!”回到教室,我喝水的时候娜娜叫我。“你又要干吗?”“听 说晓雨约你了?”我喝了一半的水1/2 被我吸到肺里,另1/2 被我喷了出来。教室 里的同学都在看我。我不住咳嗽,一股气就是提不上来。“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 快?”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涨红了脸问她。“这有什么奇怪的?是我告诉她你轮滑玩 得好的。”“为什么?害死我了!”“这有什么不好,换了别的男生高兴都来不及 呢!你也这么大了,该找个女朋友了!”“你呢?不是一样一个人?”“我?我不 需要…”我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我没有父母所以才需要一个女朋友,这样的话我 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没有父母的女生,因为别的女生也“不需要”。“帮你还不领情, 别的男生高兴都来不及呢!”“对呀,肖哥一定会很高兴的,省得现在见我像仇人 似的。”“他知道了?”“不觉得很愚蠢吗?一个人知道了一件并没有发生过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用,还怕他动你呀?你那些当刑警的叔叔伯伯呢?还有个当武 警的哥哥呢?”“我有吗?”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真有这么个亲戚,不过父母出事 后就再没联系过。“懒得理你。秦晓雨可是个好女生,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再 说吧!上课!。” 四. 为这事我苦恼了好几天,倒不是因为我胆小。肖哥能混得那么好说明他人不错, 或者是对他认识的人不错。我不想让他尝到失恋的苦果,虽然我不认识他。 有天我甚至尝试各种方法找各种理由避免周六那次见面,我乱了,整天在纸上, 甚至电脑上晓雨的照片上写“我到底喜不喜欢她?”我想自己终究太幼稚,连什么 是喜欢都不知道。也许我们这个年龄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周五晚上,烟缸里堆满了烟头。我第一次这么有兴致,将一周剩下的半包“红 塔”都抽光。 那天我失眠了,干脆打开电脑,在网上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吐吐苦衷也好。 QQ登陆,陌漠的头像竟然是彩色的。“还没睡?”我发消息。“恩!你也没睡?” “是,睡不着。”“我也是。”“有心事?”我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感觉。“恩!今 天王肖给了我一支玫瑰。”“他怎么说?”“他说喜欢我。”“恭喜你呀!你怎么 说?”“我把花送给了路旁的小女孩。”“为什么?”“你和他问得一样,我说我 们不合适。”“干嘛这样?”“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同样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 要。”“他呢?”“他说他也想改变,求我帮他。”“那你就帮帮他吧!浪子回头 不容易。”“我只答应他做一般朋友。”“哦!我觉得他不错。”“我不这么认为, 我喜欢沉稳的男生。”“是吗?”“是!” 我感觉好像突然没了话题。“小说看了吗?”“看了,写得不错。”“喜欢那 个故事吗?”“喜欢,不过不太喜欢那个结局,为什么要那主人公死去?”“有些 东西需要留些遗憾才会动人的。”“你真残忍,你想没想过女主人公的感受?” “想过!”“虽然她是虚构的,但读者回赋予她感情呀!”“所有我笔下的人物都 在我心中活着。他们会哭,会笑,会发怒,会悲伤。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但是 你创造他们却不善待他们。”“我那么写是为了警示现实中的人别犯相同的错误, 不然的话他们存在就毫无意义。”“看来我误会你了,你比我想的要伟大。”“是 吗?嘿嘿!”“傻样子,睡吧!明天放学我在轮滑馆等你。”“好吧!不见不散。” “88!”我下了线。 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聊完后心情畅快多了,蒙上被就睡着了。 五. 周六一整天我都是在朦胧中度过的。我心里只盼望一件事,就是放学。娜娜也 替我想这想那的,一天的课就这么混过去了。“铃~~~ ”那该死的下课铃终于响了 起来。这次我没急的提包向外跑。而是把包背在背上,踱着步走出教室向体育馆走 去。每天馆里都爆满,只有周六人才少些,尤其是轮滑馆更是冷清。晓雨在门口等 我,我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快。“来了,我们进去吧!”我想让自己微笑,但自知之 明告诉我当时的样子很难看。 我们到鞋柜那取了自己的鞋,换上。她学会轮滑不久,穿上鞋以后像鸭子一样 一摇一摆地在滑道上“走”。而我就在她左右保护她。有时她失去重心我扶她的时 候,我想起“天使之城” 里的一句话:“Every time you touch me , I feel that I am a hero, to make you safe.”“韩冷,我可以扶你的手吗?”她突然说。 我心里非常紧张,虽然我知道这不代表什么,但是当一个非常美丽又非常可爱 的女生要你牵她的手的话,如果你是男生,你会心如止水吗?但是我还是非常绅士 地伸出了手。 此时我感觉就像是在看电影,不过我拼命克制自己不扮演情侣,而要把自己扮 演成慈父,把晓雨看作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我眼神里不是温柔,而是慈祥。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她的手很软,很小,皮肤也很好,不 知道她用什么化妆品。这最后一句是我强加上的,目的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 累了,陪我休息会好吗?” 我不自然地抽回手,她笑了笑。我俩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你轮滑那么好, 怎么练的?”她先开口。“爸爸说轮滑可以锻炼人的勇气,当你做一个从未做过的 高难动作时或者你达到一个从未达到过的速度时,你可以体验到一种生死线的存在。” “生死线?”“我爸爸把他比喻成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举枪和敌人对射时的感 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爸爸也会恐惧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我爸 爸恐惧!……不过听我爸爸的同事说,当我爸爸看见妈妈被绑在凳子上的时候他害 怕了。”“为你妈妈?” 我点了点头。“但他当时表现得很镇静,毒枭头子的保镖用枪顶着我妈妈,他 开枪把毒枭头子击毙。就是那个他追捕了七年的越南人。他知道那保镖不会杀妈妈, 因为撕票后他自己性命不保。”“他真机智,又很勇敢。”“对!但那保镖是佣兵, 厉害极了。他拿妈妈当挡箭牌,开枪射穿了爸爸的心脏,。爸爸倒下后,他又杀了 我妈妈!当时房间里还有几十斤精练海洛因。爸爸拼命拉想了最后一颗手雷,向那 手提袋滚去。轰的一声,毒品没有了,罪恶没有了,我爸爸的灵魂也在冥界继续与 罪恶斗争!” 我越说越激动,后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诗人。“好伟大!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换个话题好吗?继续说那个生死线?”“爸爸说当你克服生死线的恐惧时,你就超 越了自我,就会变得更强!”“哦!不早了,我们走吧!你妈妈会担心你的。”我 说。“好吧!我们走吧!” 六. 那个周六我们出来后,看见肖哥在体育馆外等秦晓雨。我当时有点不安,好象 自己做错了事,不敢看他的眼睛。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我惶惶地向晓雨道了别回 到家。 回家后打开电话留言,“您有一条留言,嘀——冷,是我,娜娜。我知道你很 忙,回家后给我回电话好吗?”“喂!干嘛?”我拨通了她家电话。“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晓雨啊!你们牵手?”“喂!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喜欢偷窥别 人叫做变态呀!”“你们好了?”她丝毫不介意我骂她。“我的事你别管,我有大 脑!”“又来了。我也没那么无聊为这点事让你回电话,今天我妈生日,妈妈做了 一桌好菜等你来一起吃。”“真的?我马上到。” 爸爸妈妈走了以后的这几年里,多亏刘琳娜家照顾我,过年过节都喊我过去, 人多了热闹。 伯父伯母都拿我当亲生儿子一样。 我们两家离得不太远,走路不到10分钟工夫。她家的门没有关,为我留着。 我敲了敲门,脱鞋进了屋。伯母很热情,招待我到客厅坐下,晚饭马上好。而 娜娜却锁在屋里不出门来。“伯母,娜娜呢?”“在房里呢!你叫她吧!” 我砸了砸门。“娜娜,出来吃饭了。”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三步不离闺房了?她 把门开了个缝,先探出头来,然后整个身子闪了出来,顺手把门锁上。“喂!屋子 里藏了什么?老实交代!”“哎!女孩子的房间里都有什么和你没关系吧?”“算 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做黑我的事,不然和你没完!”她朝我吐了吐舌头。 那天我们玩到很晚,后来就在她家住了一晚。她家很大,所以在娜娜房间对面 给我也准备了一个房间。不过在这个知识分子的家庭里,是不可以抽烟的,所以我 在她家从来没睡过好觉。 周日和她全家去动物园逛了一天,听说新进了一批老虎,不过我们除了人以外 什么动物都没看到。她家人给了我家的温暖,这点是不可否认的。我不知道该怎么 报答他们,我的确一无所有。 玩了一整天,回到家都已经是晚上了。钻进洗手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 换上睡衣,把脏衣服都塞进洗衣机,然后扑上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几年里我第一次不抽烟也能睡得这么好,也许这一天我真的累了。 七. “爸爸,看那老虎多凶啊!”“是呀!可是它对它的孩子又是那么温柔,那是 动物的本性呀!”“你如果还在的话也会对我这么温柔吗?”“会的,孩子。因为 爸爸爱你!”“妈妈呢?”“妈妈工作忙,今天爸爸陪你……” …………“铃……铃……!”该死的闹钟把我从美梦中扯了出来。醒来后又回 忆不起梦中都有什么好事,反正是个好梦,令人愉快,管它什么梦呢! 上学路上,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秦晓雨。“这么巧!” 我打招呼说。“是呀!一起走吧!” 我们刚进校门就看见王肖和他的那帮兄弟们朝我们围了过来。他一把将晓雨扯 了过去,其余的人把我围了起来。“你们干嘛?”“韩冷,我给过你面子,你小子 过分了!”“我不明白!”“晓雨是我的,你小子还抢?”他越说越急,冲过来一 拳朝我脸打来。我本能地躲开了。“别打架,我不许你们打架!”晓雨几乎哭了出 来。几个人抓住我,王肖又朝我脸打来,我再次闪过。但是那帮人一齐动手,我就 再也没闪开过。一阵拳脚后,我觉得胸口像裂开了一样,再也爬不起来了。“你干 嘛打他?”晓雨终于哭了出来。“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我没有别的 办法,我只能……”令我意外的是他也有了哭腔。“那也不能打人啊?还有你!” 她转向我。“你为什么不还手?你这个懦夫!”“你……你说不……不许打架的!” 我感觉说话很吃力。“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了吗?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这样就能 打动我了吗?我只拿你当一般朋友啊!” 我坐起来,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真的?”“哼!难道还想让我说我一直暗 恋你吗?白痴!”她冷笑,笑得那么恐怖,就像一股冷风刮在我火热心上。笑里还 夹着眼泪。 我挣扎着站起来,随手把书包甩向好远,向校外走去,不回头,也不看身后有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小就喜欢大海,喜欢海的胸怀宽广,气势磅礴。我打车来到海边,司机劝 我到医院,我没去。 我用海水洗去了身上的血渍,衣服上的血洗不掉,干脆脱下扔进了海里。 我躺在沙滩上,等着身上的伤痛自动消除或者渐渐恶化让我死去。我想抽烟, 却想起香烟和我的外衣一起在海里供鲨鱼享用了。 我不是个脆弱的人,这肉体上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这些学校里的校混混的攻 击能力简直和我的那些大叔大伯没法比。但真正伤我的是秦晓雨的那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当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的时候你才拒绝我?为什 么要把我引向天堂后在将我甩向地狱?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韩冷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善待一切,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早已繁星满天。海边观星本来就别有 风味,在加上我此时的心情,我感觉自己仿佛在梦境中,在诗的意境里: 我要火焰 可以自由燃烧 我要雨水 可以自由流淌 我要土地 可以自由创造 我要自由 可以无拘无束! 八. 我已记不起我是怎么回家的,当我醒来时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可能是伤得 太重了,部分失忆吧!我又胡思乱想起来。 我来到起居室,拿出药品,把T-恤脱下,照着镜子。我想我找到这么虚弱的原 因了,我左肋青紫了一大片。我撕下一块药,贴在伤口,又处理了一下浑身上上下 下好几个伤口。然后找了盒方便面,泡了吃了,然后又躺在床上,顺手打开电话, 我想看看秦晓雨有什么表示。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只有老班和娜娜的几条留言。 可能是人在受伤时都思想简单吧!我大脑空空的,冥冥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想 上学,想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时,睁眼闭眼都是晓雨的身影。鼻子很酸,但我没让 它爆发出来。 “你谈过恋爱吗?”男孩问。“没有,干嘛?”女孩说。“爱情是包糖的黄连!” “是吗?”“但是有的人明知它是苦的但还是要摘。”“为什么?”“只为那薄薄 的一层糖!”“真傻!”女孩说。“你不懂,这不是傻,是付出!”“我懂!”女 孩郑重地说。男孩看着女孩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是吗?”“是!是又怎么 样?”女孩突然变得非常激动。“我喜欢你!”女孩有了哭腔。“你为什么哭?喜 欢一个人这么痛苦吗?”“非常痛苦!” 男孩盯着女孩,“你敢不敢让我抱一下?” 女孩慢慢融入男孩的怀抱…… “铃……”这该死的电话铃又不合适宜地打断了我的美梦。为什么上帝那么不 公,连美梦都不肯给我?不过我起来后感觉身体轻松多了,连我自己都惊奇自己的 复原能力。“喂,你好,我不在!”我挂了电话。 现在我才体会到自由是多么美好。我索性将ISDN的两个端口都连上,感受这双 倍的网速,也让那些讨厌的电话挂不进来。平时没有时间,所以不玩游戏。但现在 没有事干,干脆登上了网络游戏,在这里我还算是个强人,记得放假时我还是站里 的精英,不过几个月没来,再加上各类作弊软件的出现让我的地位下降了很多。 但朋友们还是记得我的,原本伯仲间的朋友们现在都厉害我很多。玩了一会干 脆挂上外挂,找了盒烟,点上。 我就是在家待不住,一会就觉得闷,披上衣服带上了门。 海,烟,酒是治愈感情伤的三样灵药,如今我的心情很差,最想去的地方就是 海边。买上十瓶啤酒,坐在防浪堤上,左边是啤酒,右边是空啤酒瓶,脚下是一堆 烟头,再加上MD中的失恋歌曲,我才发现我这是失恋,是在这么自己的身体来减轻 心灵的痛苦。 我喝得越多,心里就越轻松,不过头晕得很厉害,十瓶啤酒下肚,已是天昏地 暗,索性躺在地上等头不晕了再回家,这片海只属于我一个人,平时几乎没人来。 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地在转还是我在转,一会便失去了知觉………… 九. “来,喝点姜汤!”朦朦胧胧地有人扶起了我。“头好痛!”我右手压着太阳 穴。“这是哪?”“这是你家!”我终于看清了那是刘琳娜。“你还说?受了伤还 喝酒,弄得昨晚发了一夜高烧,我都快急死了。”“我在这呆了一夜?等等……你 怎么找到我的?”“你的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那片海滩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外人 知道,我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会去那里的!”“晓雨怎么样?”“你还问她?她把你 害成这样,不过她天天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有什么意义!你爸妈呢?”“他 们不知道你出事,学校怕事情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不利,所以严格保密。老班和校 长找你找疯了,停了我的课让我出来找你。”“这么狠?我头好痛,想先睡了,你 ……”“我在这守着,省得你再出去乱跑。”“随便你了,现在几点?”“11点半!” “白天?”“白痴啊!白天开灯?”“你也睡吧,不早了。”我意识到我已经躺了 很长时间。“像小时候那样?”她看看周围,问我。“没关系,这是我家!”“好 吧!我也好困。记住以后你如果常这样的话给我加一张床。”她在我身边躺下。 “还记得小时候吗?”“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块头比你大。”“对,你总欺负我。” “是啊!现在你都这么结实了。喂!说真的,那天你如果好好打的话能不能打过他 们?”“不,他们人太多了……不过我能让王肖一个月站不起来。”“那你为什么 不还手?就为晓雨的那句话?”“有一部分吧!还记得王龙吗?”“记得!上小学 的时候他经常欺负低年级的同学。你把他痛打了一顿,害他差点休学。”“那以后 爸爸再也不带我去他的训练基地练拳了,他说我的性情过于急躁,不适合练搏击。” “可当时他让你练拳的时候也不是为了这个呀?”“他怕我惹祸,就让我发誓以后 不再打架。”“你以后不是也打过吗?”“我父母走后我再也没有打过架,我要让 他们放心。”“没看出来你这么孝顺。”“有些东西,尤其是感情是要在失去后才 会发现它的宝贵,对它珍惜的。”“也包括秦晓雨?”“我在想也许我根本就没喜 欢过她!她只不过是过客而已。”“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睡吧!明天跟我上学去。” “好吧!”我提了提被,把我们俩都盖住。不知道我在黑夜中胡思乱想了多久,终 于入睡了。 十. 我的生活本来已如乱麻,回到学校后终于重新找到了一点规律,最起码我有了 个容我的地方。 身上的伤痛早已无影无踪,心灵也在娜娜的调理下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有天放学,我和娜娜正聊得起劲,突然娜娜的神色冷了下来,我回头,看见王 肖正牵着秦晓雨的手送她回家。晓雨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我看着娜娜笑了一下,娜娜也放心地笑了一笑。“喂!有点绅士风度,过去打 个招呼吧!”她说。“好啊!”我们走过去。“秦晓雨,这么巧啊!”晓雨看见我, 神色慌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王肖没有松手。“恭喜你们啊!……”“韩冷…… 那天……我……”秦晓雨打断了我的话,又说不出什么东西。“没关系!王肖也是 一时冲动。”我朝王肖看看,他没理我。“找到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 “谢谢,我们走吧!”她拉着王肖要走。“等等,韩冷,你过来,我们谈谈!”王 肖对我说。“我?”他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口里。“你看我和晓雨都已经发展 成这样了……你对她别再抱什么希望了。”他给我点了根烟,压低声音说。“我知 道,我早死心了。”“你以后见到她别再那么……热情吧!你考没考虑过我是什么 感受?”“我理解你,以后我会尽力避开她。”“好吧!那天我过分了,对不起!” “无所谓,我不会介意的。好好待晓雨,别让她失望!”“我知道怎么办!” 也不知为什么,这次谈话后,我仿佛得到重生一样。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我 知道我的初恋时代已经过去了。“喂,他跟你说什么?”娜娜问我。“男人与男人 间的对话,女孩子听不懂的。”“我以为他还想揍你,那样的话你就有了报仇机会。” “你是战争狂吗?世界和平不好吗?”“说真的,你真不喜欢她了?”“谁呀?” “装蒜!晓雨啊!”“当我白痴啊!被人耍成这样还喜欢她?”“真的……一点- 也- 不- 喜- 欢- 吗?”她这最后几个字速度慢得可恨。“也许还有一点点吧!” “就只一点点?”她怪笑着看着我。“干嘛?我的事,我有大脑!”我赶紧结束话 题。“你觉得王肖会对晓雨长久吗?”她又问我。“你无不无聊啊?别人的事,你, 我都没有必要管。” 不过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空空的。王肖那种浪子生活会为秦晓雨改变吗?我 不免有些担心。 我只知道浪子回头金不换,难道爱情就真的这么有价值吗? 十一. 生活一旦平静,就会令人感到郁闷无比。为什么总喜欢发生点事情呢?人生本 来平淡,因为快乐,悲伤等等副菜太少,才让人感到它们的可贵。老班还在上面拼 命地讲着石油的裂解,讲着汽油,煤油,柴油的裂解顺序。而我的思路早就飞出九 霄云外,幻想着把一团黑色的石油装进装置内,上面出香油,中间出花生油,最后 再从混合液减压分馏出酱油…… 我自己都被自己这么有创意的新想法弄得兴奋不已,想告诉刘琳娜,让她分享 我的“专利”,却发现她正低头看一张纸条。“谁的?”我悄悄问她。“宋凡!” 她悄悄说。“什么?送饭?何许人也?”“邻班给肖哥跑腿的!”后面一人插话。 “我有问你意见吗?”我学着电影里道明寺的口吻说。“怎么样?”我问她。“他 好像个白痴哦!”她笑了起来。“韩冷……刘琳娜……给我到走廊里站着。”教室 里又响起了老班那尖锐的尖叫声。 宋凡是个很老实的男生,不过在这动荡的环境中他只能依偎着王肖以得以保护, 虽然没人拿他当朋友。 那天放学,宋凡跑过来说要送娜娜回家,我假装瞪了他一眼,他就再不敢看我 了。我暗暗好笑,人老实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能力。我知趣地闪开了,背后娜娜大 声骂我不讲义气。 回到家,一边上着网,一边等她电话。我给她挂的时候她不在家,我告诉她妈 妈让她回来给我回电话。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铃……”终于来了,我看了来电显示, 是她的号码。“喂!娜娜吗?”“是我!我刚回家,干嘛?”“玩得好吗?”“别 提了,那个傻小子硬把我拉到儿童乐园玩跷跷板,说什么女孩子都喜欢那个……” “哈,这小子真傻得可爱。除了玩这弱智的游戏外你还有什么……?”“什么什么 啊?”“就是牵手啊,接……”“停……停……停,我和他只是君子之交,请不要 乱猜。”“哦!你妈妈知道吗?”“白痴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么自由吗?我 妈妈知道非把我关起来!”“好吧!我个人认为男生弱智一点不是什么坏事,最起 码交往的时候放心。”“那你嫁给他吧!”“你舍得吗?”“懒得理你!”“说真 的,他怎么样?”“不知道。不过他不坏。” 十二. 转眼间我的死党也被爱神掳走了。她找到一个真正爱她又真正值得她爱的好男 生,尽管她整天把宋凡的不好挂在嘴边上,但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是很甜蜜的。 爱情就像蜜糖,人钻进去就不能自拔。女生找到自己的归依后更是不能自已, 就像娜娜现在这样,每天沉浸在自己甜蜜的微笑中。 看到她这样我也很高兴。当有人得不到某种东西时别人得到了,他是不是也会 觉得很愉快?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 三月二十五日晴 我的生活已成定式,所以也没那么多需要记叙的东西。所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 有写日记了。 今天学校组织郊游,娜娜和宋凡一起,他们都很快乐,包括我在内。看到娜娜 快乐,我就快乐,尽管今天我很孤独。 传说人从老虎山的虎啸崖上跳下就会变成天使,上帝也会满足他一个愿望。有 个古老的传说一个年轻人父亲病重,无药可医,他就在悬崖上许了个愿望跳了下去, 父亲的病好了,可是他的父亲为了儿子是失踪而痛苦一生。 也不知道秦晓雨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她一定也像娜娜这么幸福吧! 也许这半年我一直在等什么! 也许我还喜欢她! 我实在回忆不起来这几个月我都干了什么,好像我第一次认真地学了几个月, 成绩不错,我冲进了班级前五,老班和娜娜都很吃惊。在他们眼里这简直是神话般 的,或者说在他们眼里我是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越来越抑郁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娜娜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预感有事情将要发生。 火使(下) 十三. “喂!冷,今天放学上哪玩儿?”“回家呗,还能上哪?”“今天宋凡约我去 逛公园,你也来吧!”“我?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想做灯泡。”“不会的,大家一 起才热闹啊!宋凡也答应让你来的。”. “那……好吧!就当陪你了。” 三月的花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因为在这万物复苏的三月里,所有的花都是那么 羞怯,但是她们又梦想盛开。这种美是清纯的美,是不成熟的美,正如我们的花季 雨季。 公园里人不多,大概还未到旅游旺季。中国人口严重老龄化导致了这含涩的美 没有多少人欣赏。一路上宋凡和娜娜亲密地边走边细语,而我离得远远的。我不想 打搅他们。我看得出,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人。 但是我并不孤独,我可以和花儿谈心,我能感觉到他们有生命,他们也在互相 嬉闹,互相开着玩笑。 公园的长凳上,有几对情侣在互相依偎着。 走着走着,猛得碰上了两个人。我抬头,当时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 看见王肖搂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从对面走来。王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呆在那!“怎么会这样?”娜娜跑来问我说。“不知道!我沉默了很长时间 才挤出三个字。”我想回家了,你们慢慢玩吧!“我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公园, 拦了台出租车回家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受,愤怒?喜悦?伤心?反正我把剩下的半盒世纪 红塔抽完了。 我打开电脑,直觉告诉我她会上线。 烟缸倒掉了七八次,陌漠的头像依然灰暗。我换了几批网友瞎聊了几个小时。 突然代表陌漠的小企鹅跳动了一下。是她,没错。“你好!”老土的打招呼方 式。“你们怎么了?”我开门见山地说。“分了,他提的。”她好像满不在乎。 “为什么?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本来是好好的,但问题就是我们太好了……” “我不明白!”“有天晚上,他给我挂电话,说他家没有人,让我去他家睡!” “什么?你去了?”“我当然不会去。他说让我去他家,要不就找个新男朋友。” “太过分了,这种男朋友不要也罢……你没有什么吧?”“我?当然没有事。有件 事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什么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什 么?这怎么可能?”“当然可能。当你心里已经埋下了一个人的影子的时候,别的 人怎么也不会钻进你的心里去的。其实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非常喜欢。”“那你 还和王肖交往那么久?”“我一直在等他,或者说我是在考验他。”“你是说你在 等他从王肖手里把你抢走?”“不是抢走,是救回!”“你太可怕了,太卑鄙了。 你考虑过王肖的感受吗?”“我卑鄙?当你知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时 候你也会变得卑鄙。”“唉!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先把男人引向天堂然后才甩向地狱 呢?”“你不会了解女人的想法的。”“以化学的角度来说女人有氧化性,男人有 还原性。”“怎么?”“男人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喝点酒,用酒精来消除内心的烦恼。 而女人不高兴大多是因为吃醋,用醋酸激发自己心中的不满。”哦?看不出来,化 学学得蛮不错的嘛,还知道酒精氧化得到醋酸。那么只有男女结合之后才会生成有 水果香味的酯类物质。“”所以上帝创造出了两种人。“”是吧!我困了,明天再 聊好吗?“”好吧!88!“”拜拜!“ 十四. 秦晓雨和王肖分手,显然改变了我的生活。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和晓雨聊上一阵 子。而王肖和外校的那个女生成天混在一起,后来干脆不来上学了。学校平静了, 真的平静了。 我虽然对自己说秦晓雨喜欢的那个男生不可能是我,但是心里又不免给自己溜 了一线希望。 这也成了我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刘琳娜和秦晓雨仿佛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人形影不离。 而娜娜也变得喜欢对我隐瞒,我感觉她向我隐瞒了许多事情。 这几天忽冷忽热,弄得我浑身不舒服。终于一天,我发起了高烧,请了假在床 上躺着,头上压着块湿毛巾。 人一生病就浑身无力,本来就没有食欲,再加上来得动弹,索性躺在床上想睡 上几天几夜。“晓雨,你喜欢我是吗?……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很喜欢你!” 晓雨的眼睛中浮现一种很晶莹的东西,那大概是一种感动吧!“冷,其实……” 她手机偏在这时响起,我感到一阵眩晕,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床上,有人按门铃。 “谁啊?……”我在想这个月的水电煤气都看过了,娜娜有钥匙,那这会是谁呢? 是不是那个冒失鬼走错了门?“是我,晓雨!不用给我开门了,娜娜把钥匙给我了。 我在想娜娜怎么叫她来了。门开了。 她进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朝我走来,我侧躺在床上,看到她横着 走近,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好点了吗?”她把一包东西放在旁边,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你怎么来了?”“娜娜有事,叫我帮她照顾你。”“太不好意 思了,娜娜和宋凡出去了?”“好像是,没关系,你吃饭了吗?” 我摇头。“还记得西红柿炒蛋吗?”她把那袋东西提起晃了晃,里面是几个西 红柿和几个鸡蛋。“太谢谢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记得!”我心中有一点点的感动。 “在这等会儿,我马上做好!”她帮我压了压被,进了厨房。我躺在温暖的被子里, 欣赏着炒勺与钞铲相撞是发出的声响。对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音乐,毕竟我有许 多年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我觉得此时这里才有些像是一个家。 一会,晓雨端来一大盘东西。她把西红柿,鸡蛋和米饭炒在一起。那气味让人 很有食欲。我坐起身。“别动!”她找个椅子坐在我床边,有勺子盛了一小勺,送 到我嘴边,我没反应,因为此时我正注视着她的神态,欣赏着她的美丽。“吃啊!” 她仿佛并没有察觉。我张大嘴,把夹杂着爱情气息的米饭咽下了肚。 此时她的神态像个慈母,这有让我回想起我的妈妈。一滴泪珠悄悄溜了下来。 “你怎么了?” 我以微笑和摇头代替了回答,掩饰我的情绪。她那双大眼睛还是充满疑惑得看 着我,“有家真好!”短短四个字充分表达出我心中的一切。“你喜欢的话我以后 可以经常来啊!”“好啊!……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了?”“不会,我也很喜欢来 啊!”她说这话的时候巧妙得用微笑掩饰住了脸上的红晕。“来,那这盘都吃光, 我以后就常来!” 我像个孩子一样把那盘东西统统吃光。我仿佛生活在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幸福 中。秦晓雨在厨房洗着盘子,我翻开日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翻日记,我只是想找 点东西看。“来,吃药!她一只手把药送入我的嘴里,另一只手拿着水杯,扶我喝 下。”你回家吧!不早了。“”好吧!你好好休息,病才会好得快!“她向门口走 去!”晓雨!……“我突然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我立即后悔自己的失态。”有 事吗?“她回头看我,眼神中充满清纯和无邪。”谢谢你!“这显然不是我真正想 说的。 她笑笑,带上了门。 十五 第二天早上,我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我去了学校,我想向晓雨证明我不是一 个要人可怜的病猫。“冷?你怎么来了?”在我的意料中,她很惊讶。“我好多了, 昨天谢谢你。”“不用谢!小心点身体,千万别勉强自己。”“谢谢你,我知道。” 一天的课程无聊有枯燥,不过想起晓雨就在邻班,心里也很愉快。最起码这边 的阳光比家里灿烂。 整天都在和娜娜下着“五子连珠”,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爱问这问那了。爱情往 往让人改变很多。“冷,告诉你件事,这周六是晓雨的生日,她家给她准备了一个 宴会。她请了不少同学,还把你定为贵宾,所以谁都可以不去,你是一定要去的。” “她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人家是女生,一般宴会给你个请贴就算请你了,可 是她还让我亲自告诉你,不错了。反正我觉得这天对你们两个很重要,你可要好好 考虑一下。”“好的,我会考虑的!” 那天放学,我回家想了好久,不知道宴会我送她什么礼物。逛了几家商场,登 陆了很多家网站,只觉得送她一对耳环比较得体。 其实就算你知道你要买什么,真正选择的时候也是很困难的,随便一家商场都 有几百款耳环,更何况我从来没送过女孩礼物,毫无经验可言。一般在这种情况娜 娜都会被我硬拽到商场里去。“这个怎么样?”“不错啊,好像大了点,给人一种 压抑的感觉。”我发现我虽然不会挑礼物,但是挑毛病倒是挺在行。“哦,那就选 小巧点的,这对不错,你看怎么样?”她把那对耳环戴在了她的耳朵上,让我看。 “好极了,就这对。小姐,这对多少钱?”“你女朋友真有眼光,这对上月才进货, 现在已经只剩这一对了。现价是729 元,白金。” 服务小姐好像把娜娜当成我女朋友了,不过这也是常事,娜娜只朝我吐吐舌头。 “好,给我包上。”我把金卡给了服务台。这张金卡我很长时间都没用了,我没什 么东西要买,总不能拿着金卡去买方便面吧?“终于搞定!”从商场里出来后我舒 了一口气。“帮你大忙,不请客吗?”“好吧,带你吃DQ!”“耶~好诶!”这丫 头最喜欢吃冰淇淋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周六放学后,9 点30,在希尔顿大酒 店天河厅。”“怎么?不一起去?”“当然不,又不是春游。”“哦!这样也好!” “给你时间考虑一下都要和晓雨说什么。”“好啦好啦,我有大脑!”“其实…… 有时候,不用大脑思考可能会更好些。”“为什么?”“爱情不需要理智。”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揣摩娜娜的话。爱情!到底应该怎样?理性?感性? 还是什么别的? 十六 我不知道盼望秦晓雨的生日能不能算是我的生活目的,但此时我真的只为这天 活着。每当我觉得生活是这么无聊时,手握一下给晓雨买的那对耳环,就会觉得生 活时如此美好。我仿佛又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 当一个人在盼望一件事或者一个时刻很久的时候,一旦这一时刻到来时,你又 会觉得原来也就这么简单。 我给希尔顿大酒店挂电话,要了十七朵粉玫瑰。十七代表她十七岁生日,粉玫 瑰是我个人的喜好。我喜欢粉玫瑰,领花的时候卖花的女孩是喜欢红玫瑰的人稳重, 喜欢粉玫瑰的人浪漫。 我没觉得。我只是喜欢粉玫瑰给人的那种清纯的感觉。 一份不成熟的美,还能像红玫瑰那样放着爱情的香气! 9 :10走出家门9 :12打上出租车9 :20领了花9 :25敲响了天河厅的门晓雨 开的门,在门打开那一刻,我愣住了,思维像我那不争气的电脑一样停顿了几秒钟。 她太迷人了,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好像纯洁的白莲,又好像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送给你的!”我递上玫瑰,她接过,贴在面前吸了一口,“好美!”“今天 最美的是你!”我微笑,她的脸呈现红晕。 突然天上落下彩条。一群人从里面跳出,鼓着掌。娜娜也在里面,她好像对我 的对白很满意。 宋凡在她旁边。“你们都来了?”“我们早到了!”娜娜说。原来他们是在设 计我。“好吧,我们开始吧!”娜娜把蜡烛点燃,宋凡关上了灯。“把礼物给她吧!” 娜娜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点了点头。“晓雨,送给你的,生日快乐。”我把那个在 身边放了好久的礼物递给了她。“呀,好漂亮!”晓雨拆开首饰盒时说。她小心翼 翼地取出,让娜娜给她带在了耳朵上,“你真漂亮!”我说。 那天晚上玩到很晚,临别时他们一致推选我送晓雨回家。那天我被灌下去几瓶 啤酒,头晕晕的。 晓雨家下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我们在那里绕着圈子,谁都不想提离开。夜好 静,而我们也沉浸在夜的寂静中。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她,把她的手溶进了我的手掌里。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很 久。直到她的脚步变慢,停在我的面前,与我面对面地对视着。我感觉到她是在等 待着什么。当我接近她的时候她合上了双眼。当我的双唇与她接触时,只盼望世界 能永远停留在这一时刻。王子的初吻能让白雪公主复活,而我的吻是否也能让她得 到重生?她拥入我的怀中。“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吗?”我悄悄问。“嗯!”她的 声音很甜。“喜欢我什么?”我确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有些一般人 都有的东西我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哲人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过,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坚强,很大度,很自由,与众不同。”没想到 她说的都是我的缺点。“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把你让给了王肖。”“没关系了! 彩虹很美丽不是吗?风雨已经过去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接着问我。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真的觉得现在就算是她要星星要月亮我也会答应她的。 “我给你张磁盘,里面是我写的东西。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今天晚上不能看,要明早, 明早再看?还有就是不要问为什么!”她神秘地笑笑。“好!我答应你!”虽然有 些疑惑,但是我还是要答应她。“我该回去了!”我松开了胳膊。“再见!”我说。 晓雨还立在那里看着我离去。“回去吧!”我说,走几步,回过头,再走几步…… 十七 昨晚的事后,我终于体验到了爱情原来是这么美妙。爱给我的生活充满了动力。 她的到来,给了我一份幸福和一份责任。 闹钟响了,我兴致勃勃地从床上跳下来,吹着口哨泡上了方便面。从口袋里取 出那张磁盘,启动了电脑。 把磁盘插入软驱,开A 盘,开文档……我愣住了,发疯似的奔下了楼,拦了台 车。此时我的大脑已经僵住了。 韩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往异国他乡的路上了。父母早就决 定了要送我到美国读书,而我迟迟未去的原因就是为了你。 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听说你的家事后我觉得你很可怜,很多别人有的东西你 都没有,后来我又慢慢发现你也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坚强,大度还有自 由。这一切的一切征服了我。 韩冷,我爱你,真的!那时王肖打你,我恨透了他,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但是当你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签证已经拿到,机票也已经订好! 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你是个好男生,真的!以后会有比我好几千几万倍的女生喜欢你,关心你,爱 你!但不可能是我了! 忘了我吧!虽然我无法忘记你! 你永远是我的王子! 你的-秦晓雨 “先生,机场到了!”我甩给司机50块钱就冲下了车。“女士们,先生们,开 往纽约的BC 706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未登机的乘客赶紧登机!” 广播员用着标准的普通话说。 我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着秦晓雨的身影。“晓……雨……”我终于忍不住歇 斯底里地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还有的叫来了警察。我流着泪, 在人群中搜索着她的影子。“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机场保安跑来对我说。 “我有朋友在BC 706次飞机上!”“BC 706?已经起飞了!”保安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跪在了地上。数着泪珠向下落的个数。晓雨,为什么这么 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再次将我引向天堂,又猛地把我摔向地狱? 为什么你要等我彻底爱上你后你才离开我?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多么爱你! 你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你要接受它,但又不珍惜呢?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好聚好散 任贤齐. 黑漆漆的车窗外,路灯站立得那么苍白 晚归的人无法忘怀,夜的召唤 黑漆漆的车窗里面,我猜想至少你说声“Good-bye” 我暗自埋怨你无法忘怀你的离开 颠簸的车上,渐行渐远的是昨天的色彩 我只要再想你一点,眼泪就会不停使唤 凝结的夜雾会不会浸湿了你的衣摆 我挂心着你,却不懂你说的话“好聚好散” 你说爱伤怀,爱太无奈 没有爱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徘徊 你说爱伤怀,爱太无奈 没有爱我又怎么会在这里等待 我想你 想你回来 我还是不懂你说的话 好聚就怎么好散! 十八 我的生活充满坎坷,先失去了两个最爱我的人,现在我又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我的生活再次失去重心。也许我真的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吧!我不知道为什么 要活着,也许我生来就和这个尘世无缘吧! 圣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 身,行拂乱其所为。 如果一个人的成就和他受过的苦成正比的话,那么也许将来我会成为世界的主 宰。 有人羡慕我,说我自由,不受父母的管制。但这种自由是失衡的,是不可控的。 调整了好几天,我终于又有了回到学校的勇气,毕竟我还有娜娜。 家通向学校的路是漫长的,我一直考虑回学校是不是一种错误。 进了大门,看见娜娜和宋凡在前面。我刚走过去,突然看见王肖和两个穿着和 发型很前卫的人站在他们前面。 王肖不是早就不上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两个人好像是社会上的混混,他 们来学校干什么?我悄悄走过去。“宋凡!”王肖一手按住了宋凡的右肩。“肖… …肖哥,你回来了?”看得出来他很怕王肖。“不错呀,小子。这妞长得不错啊! 没看出来你艳福不浅啊!借我玩几天怎么样?”“这……这怎么行!肖大哥,别拿 小弟开玩笑了。”“谁他妈的和你开玩笑?我今天带我兄弟来学校里相马子。看上 这个妞儿了。你想和我作对吗?”“不……不……肖哥,给我个面子,我跟了你那 么长时间……”“滚开!”王肖一把将宋凡推倒,向娜娜抓去!宋凡也不知道哪来 这么大的勇气,爬起来一把推开王肖,拦在他前面。“靠!上!”三个人把宋凡围 起,把他按倒,一阵拳打脚踢。王肖趴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他已经没有 那个力气了。我偏头看了娜娜一眼,她早哭成了泪人。“住手!”我感觉自己就好 像是这场打斗的导演,有着喊停的权利。我方才没喊停的原因是为了探查宋凡的勇 气与真心。他合格了! 我扶起宋凡,“你是个好男孩,你很勇敢。娜娜有你是她的福分!”他笑了一 下,笑得很惨,看得出来他很痛!我把他扶起坐在地上,站起身。有个人问王肖我 是谁。“秦晓雨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我知道!今天的事你想 插手吗?”“娜娜和我一起长大,我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晓雨!”“那没办法了。” 他像旁边的人施了个眼色,三个人向我围过来! 看到他们向我围过来,我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也许我真的需要好好的打一架了。我懒懒得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突然身子一晃,抬 起腿,对准一个人的小腿猛踢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他再也没有站起来。我 又闪过了一个人的攻击,愤怒与兴奋使我的拳头紧握,听腕关节和指关节“咔碴咔 碴”地响过几声后,猛一出拳,打中另一个人胸口,这拳力道充足,又打得实惠, 那人肋骨咔碴一声断了。 两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得打滚……我站在两人中间,将视线缓缓抬向已经惊呆的 王肖。“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我感觉好像是在拍电影。“你……你怎么这么能 打?”他的嘴和他的腿一样在颤栗。“我父亲是特警,我从小学起跟着爸爸接受特 警训练课程,因为做为特警的儿子很容易被人绑架,所以我可以保护自己!后来我 又补学跆拳道,合气道,柔道,空手道,和刚才我用的泰拳!你打不过我的!” “放屁!”他跳了跳,拣了根木棒朝我抡过来。我闪了一下,用擒拿术的反手擒拿 抓住他的手腕,又用柔道特有的手法用手臂缠住了他的胳膊,一用力,他被我反手 擒拿住,我一踢他的支撑腿,他重重得摔在地上。我转身退后一步再转回来,跳起 一丈多,一个跆拳道下劈。 这一劈我用了全力,加上我75公斤的重量,他的大腿骨断了。我骑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我仿佛成魔。“为晓雨!……”一拳打在他左颊,“为娜娜!……”一拳打 在他右颊,“为宋凡!……”一拳打在他面门,“为我自己!……”一拳打在他头 顶,他几乎昏死过去…… 十九 我坐在拘留所里,那天警察来了,看到我发疯似的打人,就把我抓了进来。我 的伯伯们来了之后,这的人对我客气多了。但是这些都无法让我痛苦。让我痛苦的 事我回忆起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同一个拘留所……“当……当……”有人砸着门。 “谁啊?”我问。“我,你王伯伯!”王伯伯是爸爸的挚友。 我开了门,“我爸爸呢?”“你爸爸有事忙,让我来接你和妈妈,你妈妈呢?” “她出去了!”王伯伯迟疑了一下,把我带下了楼。 谁知刚出门洞儿,王伯伯看见一个陌生人在摆弄他的车,“干什么的?”他掏 出手枪。那人文风而逃。 王伯伯说不能坐他的车了,和我打出租车来到了警局。他很机智,事实证明。 他的车在我们离开后30秒后爆炸了。 他把我带到拘留室里,对我说在那我很安全,他要离开帮爸爸抓坏人,可是最 后他利了功回来而爸爸成了烈士…… 开铁门的吱嘎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是王伯伯。这让我回忆起四年前也是同样的 一个场景,他带来了爸爸牺牲的噩耗。但是这次他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他说那天 在场的同学证明我是在阻止王肖等人对女同学施行流氓行为时正当防卫,不算犯法。 王伯伯是来接我出去的。“王伯伯,我这么做对吗?”“你做的对,孩子。你是英 雄,你父亲知道会很骄傲的。” 其实这最后一句是我最想听的。娜娜就在外面等我,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她 见了我竟莫名其妙地倒在我怀里哭。“我没事!”我不止一次地安慰她。那天,王 伯伯请我和娜娜吃了饭,算是替我接风。我们说好第二天一起去看宋凡。 我以记不清我在“所”里呆了几天,我发现警界没有爸爸后办事效率差了很多。 反正第二天看宋凡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地。娜娜天天都来照顾他,我说娜娜很温柔, 你很勇敢,你们很相配。 宋凡说想跟我练功夫,我告诉他学那些东西没用,真正可贵的是勇气和信念, 还有爱! 听说因为这件事王肖被学校彻底开除,而且和那些混混闹翻。整天被人家围堵。 这个世界终于有了点平衡! 二十 我问上帝:什么是爱? 生物老师说:爱是荷尔蒙导致的一种行为心理。 政治老师说:爱是哲学大楼的基础。 物理老师说:爱是地球与月球之间的引力。 上帝说:你们说的都不对,你们看看现在的宋凡和刘琳娜就能体验到什么是真 正的爱情。 宋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时娜娜正扶着他在路边散步。此时的花已经盛开, 像他们的爱情一样从幼稚转向成熟。“你看这花多美啊!”“是呀!王肖被开除了, 你再也不用担心被他欺负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宋凡问。“证明一下 吧!” 宋凡在娜娜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就是在这美丽的初 吻间,娜娜看到宋凡身后,一辆白色面包车失控,飞速向道崖上冲来。“小心!” 娜娜猛一转身,把宋凡拉到身后,急刹车的声响后,血染红了大半个天空。“娜娜! ……”宋凡近乎于吼叫。 上帝说:这就是爱! 接到宋凡电话后,我立即赶到医院。急救室的红灯依然亮着,急救室外,伯父 在抽着闷烟,宋凡和伯母在偷偷地哭泣。 娜娜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听宋凡说,娜娜被撞得很重,那辆车也逃了。 听说已经拿进去1500CC的鲜血浆,众人的心都紧张得无法形容。 终于,急救的灯光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哪位是家属?”“我是!”伯父依 然保持着一家之主应有的冷静。“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的头部受 到强烈震动,颅内大量出血,淤血压迫大脑80%以上的神经,……她醒来的可能性 很小!”“娜娜呀!”伯母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作 为家属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为患者理疗,防止她肌肉退化。 如果她肌肉退化的话,就很危险……“”大夫,就没什么其它方法了吗?要多 少钱我都会给……“”很抱歉!以我的医学知识,唯一能救她的……是上帝!“ 二十一 为什么上帝要把我爱的人统统夺走呢?我抽了一整包大中华,熬了一个晚上, 终于把信写完,发在了娜娜的邮件箱里!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的站起让我的头有些眩晕。我洗了把脸,梳了梳头, 打上摩丝,效果不错。 我关上门,上了锁。走下楼,拦了台出租车。“去哪?”司机问。“虎山!” 汽车平稳地启动。“约会啊?那个地方不错!”“对,约会!” 汽车沿着海岸线行驶着,我不知道此时的我为什么如此平静。 下了车,径直向虎啸崖走去。山路很美,开遍了血红的野花。 我站在虎啸崖上,俯视着前面的大海。大海的胸襟如此的宽广,我永远都不及 它。我在那站了好久,欣赏着这宽广的美。 深深嗅一口气,展开双臂,仿佛老鹰一样,脚离开了地面,开始了下坠。 展开的双臂让我享受着飞翔的快感。我的意识渐渐消失…… 娜娜已经从医院搬到家里住,伯母正在给她做着理疗。医生教了她很长时间她 才学会。 突然间刘琳娜仿佛从久违的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在床上。“韩冷!……”她 大喘着气,旁边伯母在尖叫。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下落,而是在上升,仿佛背上长出了翅膀。我就在这冥冥的 世间飘啊飘…… 二十二 文档:给娜娜的一封信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我相信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并非懦弱。父母走后的这几年里,我觉得生活毫无意义。我不知道为什么活 着,不知道生命的真谛到底是什么。我觉得自己就在自己错误的人生中挣扎着。 秦晓雨,是唯一给我生活动力的人,也是我最深爱的人。是她在我无助的时候 给我了希望,在我昏暗的心灵中点燃了希望之火。有一段时间,她成为了我唯一的 生存目的。我为她而活着。但是命运硬把我们分开,残忍得把她送去了美国,那个 不属于她的地方。 娜娜是除我父母外最关心我的人。我感谢她对我做的一切。但是困倦的命运之 神竟然错降了厄运。她太善良了,让上帝也心动。上帝偷走了她纯洁的灵魂,只留 下冰冷的躯体。 传说人从虎啸崖上跳下,就会变成天使。如果这是真的,我希望自己能变成 “火之使者”。 可以为热恋的人点燃爱情的礼花,为未婚的人打造结婚的戒指,为有家庭的人 燃起幸福的炊烟……当然,我也会烧毁一切罪恶…… 还有上帝许诺的那个愿望,我希望刘琳娜能好起来,幸福地度过一声……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