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牵手 自初中时萌芽的青涩,至高中时纯美的向往,再到大学时平淡的释然,一段伴 随着我成长轨迹的情感,走了将近十年。 即使,叶景宸最终并未与季佳琪在一起,我也早已为我们之间的某些悸动画上 了句号。 我想去找一个真正能让我不顾一切与他在一起的男子,就像那些书本或电视中 演的那样,爱他爱到无可救药,爱他爱到无怨无悔,哪怕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至死方休。 这天,当叶景宸咳嗽完,我把手里的红色物体扔入垃圾桶,心里暗骂唐微安这 妞已经是妖气凛然,正义不侵。 然后我看着叶老师那张清隽的脸。 “和阿坤交往?谢谢,我没这福气。” 身旁的萧乾坤坐回沙发上看电视,一脸清心寡欲。 我活动了一下经骨,走回厨房拧开龙头,空调温度适宜,我用头绳挽起黑发, 清水冲洗着双手,还有那些鸡毛菜。 此刻,叶景宸微微侧靠在透明的拉门旁,一身洁白的休闲衬衫显出他洒脱的气 质,浑身上下真是没有丝毫英语教师该有的自觉。 “那天在飞机场,我只出去打了个电话,你怎么就跟着别人跑了?” 我听得一怔,略微抬眼看他,叶老师正似笑非笑回望着我。 “我以为你急着去找琪琪呗,谁让我当时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是我那天见到了萧面瘫之后就开始大脑短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已然飘飘欲仙。 叶景宸走近几步,貌似在欣赏我劳动时的神态,“你喝醉那晚只记得我说了‘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琪琪’吧?” 我思索了一番才回答他:“差不多,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和你说,对了……这笔 账还没和你算呢,你干嘛骗我说你喜欢琪琪?” 叶景宸感叹着摇头,语气很哭笑不得,“宫葵,你知不知道你的酒品真的很差?” 什么酒品很差?怎么又和这扯上关系了。 因为在那天之前我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好不好,而到了第二天,确实 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没啥印象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那晚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他深沉的目光投在我脸上,“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发觉自己一直高估了你的理 解能力。” “高中时我的语文阅读理解就做的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你从小偏科厉害。”他又补充了一句,“理科好的惊人。” 我听得有些紧张,甚至是心跳加速,生怕那晚自己已经说了什么秘密给他听。 见叶景宸一如既往地温文而笑,我悄悄长吁一口气。 “小宸,你既然不在国外深造,那辞了工作去伦敦做什么?” “赚钱娶媳妇,你叶老师我也该成家立业了。” “我觉得当教师不是挺好么,你居然还跳槽?” 要是我能毕业后混成个英语老师,那绝对是三生有幸了,真是烧香拜佛都求不 来的好事。 “宫葵,和你说句正经的,你难道不觉得和萧乾坤同住有很多不便?他是你初 中好友的朋友,可你也并不算了解他,男女合住,你就不怕吃亏?” 我往锅里倒了油,准备热一热开始炒菜,转头见叶老师眼神很认真,我想他确 实是在关心我。 “放心,我们都同住大半个月了,阿坤人很好的,他身上唯一的缺点是……喜 欢男人。” 叶景宸听得很惊讶,有些不要确定,“是他亲自告诉你的?” “不是,是曲曲说的。” 我看他挑了挑眉,转身开始重新打量起客厅里的萧乾坤。 乃至在之后整顿饭的时间里,叶老师都在不停观察着阿坤小哥,我发现萧乾坤 都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萧面瘫不喜欢青椒,我特地将他面前的青椒肉丝与回锅肉互换了位置,他 微微抬目看我,那神情要命的帅气。 期间我与叶景宸在饭桌上聊起从前学生时代的往事,又问他为今后的前途做了 怎样的打算,他说要时常来给我补课才行,免得我成为教师后祸害了祖国希望的花 朵、未来的栋梁。 面对这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男子,我的心情会很轻松,家人不在身边的孤独 感也总能被他一扫而光。 说说笑笑打发了时间,一顿饭吃的很快,正所谓天下无不散筵席,叶景宸向我 们告了辞,又问我能不能送他下楼。 后来,我双手放在口袋里,站在楼前问叶景宸,阿坤像不像男同志。 叶老师很慎重的告诉我没错,我听后有些走神,没留意到对方嘴角有不怀好意 的笑。 这时天色暗了,月亮从轻云里露出了它皎洁的摸样,星星仿佛闪着流光,点点 洒在树叶繁茂的枝干上。 叶景宸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宫葵,不如我在这附近租房子,你搬来和我 住,而且你爸爸临走前也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低下头,也不知该不该把他的提议认真地考虑一下,虽然比起萧乾坤,我的 确与叶老师更相熟,可是心里的那种不舍得,却清清楚楚的告诉我,我根本不愿搬 走。 事实上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习惯每天都看到那个人。 他见我不说话,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安静地站在我面前,最终我不想这么傻站 下去,还是开了口,“你不必这样担心我,住在这挺好的。” 最后,叶景宸摸摸我的头说,你高兴就好。 我回到楼上时,客厅里只开了一个小灯,我发现萧乾坤站在落地窗前,三两步 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叶老师的身影已经走远,夜色微凉,如水如影。 万家灯火通明,萧面瘫的脸被灯光照亮,是一种属于黑夜里的俊美。 他回头看着我,目光里是几分专注,几分镇定。 “你在飞机场哭,为了他?” “那个时候吗?……也不全是,突然想起了很多才没控制住情绪,你就当我矫 情了一下呗。”我觉得萧乾坤真是一个很奥妙的男人,“那天不会是我真把你吵醒 了?” 他没回答,只静静看着迷人的月色,不可否认,那光影下的他有着一种蛊惑人 的魅力。 我突然觉得,萧乾坤对我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已有了巨大的转变,特别是他看 我时的样子,好像每次都很用心。 周二下午,我被莫曲尚绑去见他妈。 他妈的打扮很时髦,一看就是上流人士,见了我之后直夸女大十八变,我在她 面前笑得腼腆含蓄,在她背后狂揍她儿子。 莫曲尚与我勾肩搭背了一会就哄着他妈去酒店入住,结果她却说要看一看我和 他儿子同居的地方,我真不知该为她的这份开明感到赞赏还是鄙视。 后来,悲剧也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当我与莫曲尚打开公寓的门时,我看到了萧乾坤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我们已经 想好说辞来解释他的身份,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季佳琪这孕妇根本没给我这个机会。 只见她一看到我的脸,火冒三丈地从椅子上窜起来,她老公在旁直说:小心宝 宝、小心宝宝…… 季佳琪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阿坤小哥,义正言辞的说:“宫葵!你竟然瞒着我 出来找野男人同居?!” 我看到曲曲他妈的脸色瞬间煞白了。 接着,季佳琪又看到站在我身旁的莫曲尚,随即脸上现出一种惊艳的神情, “哎!你莫非就是那个男同志小受,莫曲尚?” 我再次看到曲曲他妈有点晕眩了。 事情顿时复杂起来,接下来我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杂音。 “莫曲尚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小姑娘说的BALABALA……” “宫葵你别装傻你说你到底和这帅哥进展到什么BALABALA……” “妈你听我解释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BALABALA……” 我觉得场面混乱,气氛又有些紧张,所以我很纠结的弯下腰捂着肚子,错乱着 说:“我好像有点头疼,你们能放我进屋休息会么?” 萧乾坤很冷静地从沙发站起来,他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不管走到哪里都 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于是,大家瞬间停下争吵,安静地望着萧面瘫。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极其自然地牵住我的手,温暖的令人心动。 “走。”说完,萧乾坤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转身就关上了公寓的房门,一路走下 了楼梯。 我心中发热,却告诉自己他与曲曲一样是将我当做了朋友,这样才可以心虚地 缓缓反握住他的手,那手掌里盈满了安定的力量。 他的手温热而有力,我再也不想放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