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水乡 作者:牧晗 “桥如虹,水如空,一叶飘然烟雨中……”江南的水乡,在我这个习惯了大 山大雪粗糙的东北人心里,是那样的缥缈、细致而又美好,如同一首让我心神荡 漾的美词。多少回魂萦梦绕,青衣的浣娘在家门口的水边捶打着衣裳,仿佛在为 船娘的小调打着拍子,余音袅袅,如水雾般弥漫;偶来一叶轻舟,有文人负手而 立,飘然宛如神仙,那份洒脱让我向往不已。 去年的夏天,终于让我圆了水乡的梦,去了闻名已久的周庄。可是,真的圆 了吗?为何又让我怅然若失? 下了旅游巴士,所见皆是马路纵横,路边停了好多电动三轮车,第一感觉__ 三轮车的司机同东北人一样热情好客,恨不能拉了我们装到车上扬长而去。我本 就迫不及待,所以毫不犹豫地跳上了一辆热心师傅的车,满心指望和他聊聊陌生 的江南风俗,可我刚一上车,他就不停地要我再请他做导游,并一再强调,便宜, 才二十五元。他的请求和我的推辞成了我们的全部对话,看来不付费,我们是没 有别的话题了。 弯弯绕绕地小巷走了好远,湿热的气息越来越重,路边白墙青瓦的房让我怦 然心动,只是时不时从屋里就会出来几位请求做向导的当地人,实在是搅了兴致。 我坐的小车将它们都抛在后面,停在一座阴暗的大宅后面。 游人都从这里进去,我只好紧跟不舍,心里多少有点犹豫要不要请一位向导。 可一走进大宅,虽然较之外面凉爽了许多,但阴暗与潮湿扑面而来,压得人透不 过气来,什么都不想了,还是出去的好。我按着指示磕磕绊绊地上完这边窄窄滑 滑的楼梯,又下了那边窄窄滑滑的楼梯,绕来绕去才穿了出去。不知这是专为旅 游者安排的游览路线?还是往昔主人家生活也要如此走法?江南的大户人家,了 不得,果然比东北家乡的地主家里规矩大。 外面的阳光很强烈,我从未受过如此湿润的曝晒,难怪南方的同学在夏天总 是习惯一天几次地洗澡。江南的水乡,真的是“湿”意浓浓。 我们放弃了登舟的欲望,拣了一家邻水的二楼茶馆。上楼的人弄得楼梯咯吱 咯吱地响,伴着邻桌的阿婆唱的当地小曲,不由让人恍惚,身心都很放松,说不 出的惬意__或者这才是水乡人家生活的真味? 歌声乍断,我还未及回过神儿来,那位唱歌儿的阿婆__确切地说是那位阿婶, 已经到了我们身旁,向我们介绍阿婆茶以及她的歌儿,软软的语音,透着说不出 的好听,只是听不大懂。她边说边拿出一叠相片,上面是几个香港歌星与她的合 影,哦,原来是要我们点歌,盛情难却,可是再听,虽是同一首歌儿,似乎却没 了方才那分味道。 离开周庄,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吟唱“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 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 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没有见到青山荡漾在水上,也没有见到吻着夕 阳的晚霞__我想,我是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