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雨 作者:牧晗 一上午的大雨过后,室内昏暗暗的仍是憋闷得难受,迫不及待地推开窗子。 雨虽停,雨意却未散尽,一阵风迎窗扑进,带着几丝湿意拍在脸上,柔软而适意。 再夹杂的,便是雨的味道那一种尘埃落定的味道。深深地吸几口气,那新鲜的湿 润迅速在我心中弥漫开来,眼睛也雾蒙蒙的,思绪却飘然远去,似是回去了雨中 的故乡。 同样的天气,初中时却从不愿如此凭窗而坐,对潇潇细雨作壁上观。总喜欢 强拽几个好友在操场上找一方尚干的地方,几把雨伞便擎起一方晴空,躲在下面 窃窃私语,继续那些仿佛一生一世也讲不完的话题。那时的雨里,荡漾着甜甜的 味道,浸入鼻端,幻化成盈盈的笑意,分明地写在我们的脸上。 曾也喜欢独撑一把伞,漫步雨中,偶尔有雨丝扑进,轻触我的手臂,丝丝凉 意带给我几多欣喜;也曾以为淋雨是那一种洒脱的气概,抛开雨伞的荫蔽,于天 地之间一意孤行。 恍恍惚惚间思绪便踱进高三,那紧张的一年。那年落的雨点都似乎透着紧张 的气息。绵绵密密地敲打在耳边,声声的催促让我在教室里心绪难安。那时校园 里有一个小小的湖,疏疏的点缀的几朵荷花围着一个小小的亭子,四周更有老树 掩映,便是无波,也清雅得紧。于是便拿上几本“闲书”,去亭中享受一会远离 高考的时光。或是一本琼瑶,伴轻风细雨品尝他人的爱与哀伤;或是一本三毛, 雨在看沙漠,别有一番滋味;最切景是独捧一份席慕蓉的诗稿,喃喃轻诵与雨声 合吟。每每这时,风过小湖,卷起些些细雨,竟有些许荷中的清香飞散开来,若 有若无,一如少女心中飘渺的梦,愈不可及愈方显美好。 “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日子来去匆匆,独处异乡,再逢阴雨,方知如何诗人 竟谓“无边丝雨细如愁”。乡思常伴雨而来,如一只温柔的手拨动我心中那根最 最脆弱的弦,更把一种酸酸的,湿润润的味道散布在你的鼻端、眼底。于是便又 不得不和余老先生一般信了这个温柔的灰美人,任她一双冰冰的手把淡淡的忧伤 从心里唤出。 呵,那伴我心意飘洒的雨啊!你曾似一斛轻淡的酒,饮之微醉,朦胧中欢乐 更现甜意,梦田愈显美好,若假似真,让人恋恋难舍;而如今,你这一杯呵,似 酒却落入愁肠,那点点滴滴落下的,焉知不是乡思的泪?我却想将你品作一杯清 茶,虽有苦涩,却难掩清香脉脉,细细啜饮,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