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为了爱 作者:牧童山人 ————————————————————————————————— 一个雨日黄昏,不幸的杰克和玛丽与死神擦肩而过。命运让他们走到一 起,甜蜜的爱情让他们尽情享受幸福的生活。正当杰克和玛丽沉浸于无比快 乐之中时,玛丽过去的恋人大维出现了,这让他们又陷于无限的迷茫。为了 心爱的玛丽,杰克最终作出了痛苦的抉择。 ————————————————————————————————— 小猫杰克的童年并不快乐,吝啬的主人每天只给一餐冷饭,他必须每天出去 自己找吃的。 杰克从没出过远门,他唯一知道的地方是主人家后面的小宅沟,有时运气好 的话能逮到些小鱼充饥。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但杰克还是渐渐的由小猫长成的一只成年雄猫,而 且还蒙胧的渴望有异性的陪伴,但这对很不起眼的他只是一种梦想。 一、雨日黄昏 那段日子,思春的杰克忘记的捕鼠的职守,猖狂的老鼠甚至咬坏了主人心爱 的筒裙。主人一生气,连那每天一顿的冷饭也不给了,还堵上了杰克进出的猫洞。 无家可归的杰克只能靠捕少得可怜的小鱼填肚子。 这天,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宅沟里的水变得又浑又深,杰克冒着雨忙了一 天还是没能闻到一点鱼腥,还好几次掉进河里喝了一肚子的水。又冷又饿的他知 道这回自己是撑不下去了,于是干脆躺在河边任由大雨冲刷。 咪——咪——,一阵非常微弱的同类叫声隐约传来,杰克听见了,但他不想 动,他知道在这样的倒霉天气里,会有不少象自己一样不幸的生命悄悄逝去。 近乎昏迷的杰克在等待着死亡,但那弱得不能再弱的同类叫声,还是不可阻 挡地传到杰克的耳边。他有些烦了,死就死吧,干吗还要表现出痛苦呢! 真是天遂人愿,那凄惨的叫声真的消失了。四周就象此时快暗下来的天一样 静得出奇,尽管打在杰克身上的雨点还在啪啪作响! 临死的杰克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寂寞,我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孤独中逝去?不, 我不能容忍自己进了天堂再来一个寂寞的轮回!于是他艰难地朝着刚才发出叫声 的方向循去。 终于,杰克看到了想寻找的同类,一只浑身金黄的年轻雌猫,她静静地躺在 一个废弃的棚子里,看不出半点生息。 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但杰克还是对美丽的同类作出了条件反射,他在想,能 与她一起死亡也许就是自己短暂生命中最值得记忆的一件事了! 于是他费力地理干了自己的毛发,轻轻的爬过去,紧挨着躺在了这一生自己 唯一能如此接近的异性同类身边,闭上眼睛。 这一切无声无息。 二神奇小屋 一阵好大的风,把杰克层层裹住,更刺骨的寒冷让杰克紧紧的缩成了一团, 他不敢睁开眼睛,任由那可怕的寒风包裹。杰克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棉球,慢慢 的在风中浮起,向远处飘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杰克好象飘到了一个无边的荒野上空,又开始慢慢的下坠。 终于触到了地面,没有猛烈碰撞的疼痛,而只有那种轻柔的承接。杰克觉得这儿 肯定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于是艰难的睁开双眼,胆怯的向脚下看去。 他惊呆了,眼下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在主人结婚时才看到过一回的红地毯,艳 丽而松软。 杰克不敢把自己的眼睛挪开,他担心这种温馨的感觉会从自己的眼皮下溜掉, 同时又非常好奇,想看看这儿还有些什么? 他终于壮着胆子把眼光朝着红地毯延伸的方向看去。 哇!这是什么地方? 原来红地毯铺成了一条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间间漂亮的小屋,屋顶上都 装着一闪一闪的小灯,就象天上数不清的星星,看不到尽头。 这不就是自己以前曾梦见过的天堂吗?我真的来到了天堂? 正想着,杰克好象又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穿过一间间屋顶,很快!那一盏 盏小灯变成了一根根闪亮的细线在自己两边排开、远去,杰克有一种英俊王子征 服世界的感觉,美极了。 终于,他在一间小层前停了下来。和其它小屋不同,这个小屋的门是开着的, 门前飘逸着被微风拂起的红丝带,随风送来的还有那从未闻到过的清清幽香! 杰克不由自地走进了小屋。 三、天使的抚爱 这一生杰克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小屋里布满了鲜花,四周的墙上 是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小星星,仔细一听它们还在发出一种清脆而幽雅的声音, 有点象主人家柜子上那只八音盒奏出的轻音乐。 杰克被眼前的一切感动了,但他很疲惫,想美美的睡一觉。正这么想着,忽 然墙上的星星都暗了下来,但最中间的那颗却变得更闪亮,把小屋照得通亮,杰 克一阵目眩。 当重新睁开双眼时,他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张由雪白的羽毛铺成的小床上, 温暖又舒服。 更意想不到的是身边居然坐着一个长着双翅的天使,杰克想看清它的脸,但 几番努力之后,发觉那是徒劳的。但从能见到的轮廓上,杰克知道这是个美丽无 比的天使,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柄上拴有红丝带的羽扇,轻轻的在杰克身上来回轻 舞。 杰克想起了已经很模糊了的儿时情境——母亲温暖的怀抱! 他禁不住流出了自己一身中总在强忍着的眼泪。于是就用尽力气伸出双手, 抓住在自己身上滑动的羽扇。 玛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看着东方微红的浮云,她知道昨天那 场大雨已经过去,太阳即将升起,昨夜自己与身边的这个同类用对方的体温驱走 了已经离得很近的死神,尽管自己总在想已经不再惧怕死亡。 看着杰克一起一伏的身体,玛丽知道杰克也还活着,而且也即将醒来。 一切都变得清晰之后,玛丽陷入了迷茫,我为什么要醒来?我不是决定要死 的吗?但反过来自己真的坚定了走向死亡的决心吗?也许还没有,否则昨天面临 寒冷雨夜的到来,我为什么要发出不停的呼叫呢?安安静静的死不正是最好的意 境吗? 现在看着这又恢复了晴朗的天气,特别是身边与自己一样年轻的异性同类, 玛丽感觉到自己本来以为非常坚定的信念动摇了,她觉得上帝既然安排自己从死 神的身边走了回来,就应当把它当作生命的新起点,与身边的年轻雄猫一起! 于是玛丽双俯下身来,依偎在杰克的身边,用舌头轻轻的舔着杰克的身体和 眼边挂着的泪水,一遍又一遍。 忽然杰克身体蠕动了起来,接着他一把抓住了玛丽,嘴里还发出小猫面对母 亲般的昵喃。 他再次看到了玛丽。原来那长着双翅的天使就是玛丽,是她温柔的抚爱唤醒 了自己,而且这回还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一张虽然忧伤但遮不住青春和美丽的脸。 这让他马上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但它终于过去了! 杰克把玛丽紧紧的抱住了,他们互相感觉到对方的心在扑嗵扑嗵激烈的跳动。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微风把雨后特有的清新送进了小棚里! 四、初春的阳光 一对娇小的鸟儿在小河边的树枝上忙碌着,他们把从田园里衔来的小草一根 根的串起来,做成了一个挂在树上的小巢,在微风中晃来晃去。忙过一阵之后, 好象是累了,它们又双双停到巢边的枝头上休息,相互靠得很紧,还不时的为对 方理一理本来就很美丽整洁的羽毛,或高唱一曲只有它们自己听得懂的情歌。 杰克和玛丽完全沉醉在这一令人惬意的画面中,直到两个小鸟儿呼的一下突 然飞向田野,他们才从梦样的意境中醒过神来。这一对小鸟实际上就是我们自己, 杰克和玛丽都这样想。 现在他们已经不再陌生,这段时间他们沉浸在童话般的快乐之中,各自的身 体也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杰克自己也弄不清楚,本来以为只是负担的生命,原来是如此的热力奔发。 过去为了捕几条小鱼,不知要扑多少回空,还常常被河边的杂树枝划得遍体鳞伤。 现在同样是在这条小河边,杰克根本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捕到各种各样的鱼儿, 连在河边杂树里的穿梭也成了有趣的游戏,还不断地赢得玛丽的掌声。 玛丽看着越来越威武的杰克杂耍般的跳跃,禁不住也跑过去在离他不远处的 空地上坐了下来,身体随着杰克的动作节奏轻轻的扭动,她金黄色的绒毛在阳光 下闪闪发亮,一双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杰克。 杰克被玛丽那种不经意间的冷酷美丽再次惊呆了。他楞了一会,然后象发现 了什么似的,突然跳出树丛,迈开了盛妆舞步那样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玛丽靠近。 玛丽不知道这回杰克又要做出什么花样,她没有也不想挪动身体。 杰克在玛丽身边停住,直直的站着,还学着玛丽的样子,摆出了一付冷峻的 眼神,朝天看去,似乎没在意玛丽就在身边。此时他们犹如两座雕塑,一动不动, 足有好几秒的时间! 玛丽沉不住气了,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杰克,象在问:想干吗? 没等她回过神来,杰克突然将身体靠过来,就势把玛丽拉倒在地上,然后团 团抱住,就地翻滚起来。 玛丽纤细的身体紧紧依偎着杰克,任由他摆弄。 两个年轻的生命此刻沉浸在无比的快乐和无限的爱意之中。 初春的阳光就象一个刚过门的嫁娘,偷偷的从远处看着两个年轻生命的交融, 微风送来了它的祝愿:愉快地生活,尽情地享受吧! 五、湖畔秋风 和玛丽在河边度过一段快乐时光之后,他们又被主人领回了家。本来杰克对 主人没有多少留恋,但想到玛丽即将分娩需要一个安静的住所,他们在主人家安 静地住了下来。 杰克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为了一家五口的生计,他成天忙碌,但 一点也不疲惫,想到温柔的玛丽和可爱的孩子,杰克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现在,屋后的小河已经不能养活杰克一家了,为了捕鱼他跑到过很多地方, 也结识了很多朋友。平时杰克到得最多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很大的湖边,这里有玛 丽和孩子们最爱吃的小刀鱼,同时还有杰克要好的朋友大维。 大维是一只和杰克一样年轻的雄猫,他独个儿住在湖畔一个山洞里。与杰克 不同的是,大维性格多变,他大多数时候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各种有趣的故事和令 人发笑的笑话,还常常帮着杰克一起捉鱼。偶尔他又变得很忧郁,突然之间会沉 默不语的静静走开,回到他山洞里的家。 大维的性格让杰克想到了玛丽,他们好象有不少相似之处。在家里,玛丽一 般都是很快乐的,特别是孩子出生后,玛丽以她那深厚母爱和娇柔的温情让杰克 一家充满了欢乐,三个孩子象玛丽一样美丽又活泼。看着快乐的一家,杰克常当 着孩子们的面把玛丽搂在怀里,孩子们也马上跑过来抢妈妈的亲吻。 和玛丽在一起杰克觉得自己也成了个受宠的大孩子。 令杰克稍有担心的是玛丽有时表现出的无名冷峻,她不愿提自己的过去,即 便是杰克偶尔说到儿时的生活,玛丽也可能忽然之间陷入某种迷茫,有时甚至暗 然走开。 杰克以为玛丽和自己一样有着并不快乐的童年,因而难免勾起往事和辛酸。 这些天杰克和玛丽内心都有些失落,因为他们的三个孩子已经由主人一个个 的送了出去。对这一切杰克和玛丽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他们知道孩子大了总要 离开父母的,而且杰克还千方百计地四处打听到了三个孩子的去处,他们分别被 很好的人家收养,过得都不错。但即便是这样,总有一个适应过程,杰克还和玛 丽开玩笑说,我们还年轻,你想孩子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再生更多的出来,说得玛 丽脸都红了。 为了让玛丽很快从失落中走出来,这天杰克带着玛丽一起来到了那山坡旁的 湖边,走进了大维住的山洞,但大维不在家。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山洞,阴暗潮湿。里边空空的,只用不多的几团小草铺 就一张小床,还有就是边上放着一把纯白色的羽毛扇子,杰克以前过来看到过多 次了,没怎么在意,但它放在空空的屋子里的确很显眼,尤其是拴在手把上的那 一圈红丝带! 这时,杰克被玛丽的神形怔住了,他看到玛丽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把羽扇, 好象根本不在听杰克说话,楞在那里足有好一会儿,直到杰克催了几遍玛丽才醒 过神来,神情恍忽地跟着杰克走出山洞。 湖畔稍带寒意的秋风下,玛丽毛发怔怔,脸色苍白! 杰克想可能是洞里太潮湿了,再加上天气也开始转冷,不太出门的玛丽受寒 了。他有些后悔,不该带玛丽来湖边。 杰克领着玛丽沉湖边崎岖的小路向回家的方向走去,秋日黄昏的晚风好象渐 渐变大了,有点冷! 六、悠悠往事 自从那次去了湖边后,玛丽变得更忧郁了。直到后来,她常常呆呆站着,有 时会深夜里突然坐起来,不言不语。 杰克预感到,玛丽的情绪变化和大维有某种关系,特别是那把拴着红丝带的 羽扇,好象勾起了玛丽的记忆,同时也使杰克想到了那个雨夜梦境,难道——? 杰克不敢想下去了,渐渐的他也变得忧郁。 他还是象往常一样每天出去捕鱼,有时很晚才到家,其实自从孩子送走后他 们也不需要天天出去捕鱼了,他实际上在逃避某种东西。 晚上他们还是紧紧相拥而眠,但明显的变得各有心事,玛丽忧郁的眼神明白 地告诉杰克,她很痛苦,就和杰克感到心神不宁一样。 瞧着一天天消瘦的玛丽,杰克觉得不能再逃避眼前的现实了。这天他再次找 到了大维,令他吃惊的是眼前的大维几乎认不出来了,身子瘦了一大圈,情绪非 常低落,见着杰克就象做错事似的,头也不敢抬。 最后他们来到了平时常常坐着欣赏湖光山色的岩石上,痛苦地作了自认识以 来进行的最长一次交流 现在杰克已经弄明白了一切。 玛丽和大维是被他们的主人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领养过来的,他们从小就一 起长大,从两小无猜,到后来成了一对热恋的情侣。 就在他们情意交融的时候主人竟把大维送给一位不知住在什么地方的朋友, 玛丽绝望地看着大维被新的主人带走了。 大维到了新家后,痛苦万分,后来乘着主人不在意他逃了出来,受尽磨难终 于找到了原来的主人家,但他再也没有见着玛丽。听邻居说,自从大维走后玛丽 不吃不喝,成天以泪洗面,悲惨的嘶叫,最后凄惨地离开了家,不知去方。 异常痛苦的大维带着从住处找到的玛丽平时最爱玩的羽扇,到处寻找,但最 终还是不见踪影。 他只好在有经常有同类出没的湖边安下了家,期盼出现奇迹。 后来他认识了杰克并成了要好的朋友,但那也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忧伤。 直到那天杰克带着玛丽来到他居住的山洞,他们出来时大维正好也走到了家 门口,当他看到金黄色的玛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爱的玛丽原来 就是好友杰克的伴侣。当时他真想跑过去抱住玛丽,但又很快恢复了理智。于是 躲到了洞边的小树后面,目送着杰克和玛丽离开山洞。 从那天玛丽的神情,大维猜想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落。 大维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终于找到了日思夜盼的玛丽,冰封的情感又燃 烧了起来;另一方面,玛丽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伴侣,而且就是自己的好友杰克。 痛苦的大维还是乘着杰克不在家时去见了玛丽。 七、冰封的河面 天已经快亮了,才睡着的玛丽紧紧搂着杰克,她也已经把过去的一切告诉了 他。 那个风雨交加的黄昏,她确实是已经下了一死了之的决心。但后却来遇到了 患难与共的杰克,并开始了新的生活,但她的心中一直难以抹去大维的影子,因 此常常表露出内心的忧伤。 自从和杰克到湖边山洞里见着那把羽扇之后,玛丽知道大维又来到了自己的 身边。后来不多天大维也来找过自己,她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大维,但却那么 的不合时宜。 那天他们都哭了,艰难的抉择让玛丽的心都要碎了。目睹着痛苦离去的大维, 再想起情深意重的杰克,玛丽一下痛苦得昏了过去,直到杰克回家前的一刻才醒 来! 听着玛丽饱含着眼泪诉说的这一切,杰克的思维又回到了那个雨夜的梦,现 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自己总也看不清那个美丽天使的脸,还有就是它背上长 着的双翅。原来玛丽是终将要飞走的。现在尽管玛丽反复说不会离开自己,但她 痛苦的神情在说明着一切——她依然深爱着大维,当然也放不下自己。 杰克知道,尽管自己如此的爱着玛丽,但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将给三方都 带来无法解脱的痛苦。既然命中注定自己留不住玛丽,那就让痛苦由自己一个人 来承担吧。起码和大维比,自己毕竟还是幸福地和玛丽生活了一段甜蜜的夫妻好 时光,还生下可爱的儿女,现在该是自己作出牺牲补偿大维失去的幸福的时候了! 杰克再一次深深地吻了吻沉睡中的玛丽,强忍着泪水,乘着天未亮一步一回 头地离开了曾经充满欢乐和笑声的家。 杰克离家已经好几天了,其实他没有走远,就躺在屋后的小河边的一个小草 堆上。 玛丽连着几天在呼叫杰克,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几天玛丽不再有声音,只 是痴痴的在小河边转来转去。 杰克真想跳下去抱住心爱的玛丽,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终于杰克看到玛丽不再寻找。 那个早晨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家门,走向了去湖畔的小路。 一行眼泪从杰克的双眼默默流出,模糊的视线指向了玛丽走去的方向,直到 什么也看不见还没有收回。 远方的天空一片灰黄,小河边的树上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上面没了唱 歌的小鸟。那个曾经孕育生命的鸟巢已经被冬日的寒风吹得支离破碎,枯色的小 草叶轻轻地掉到了已经结了溥冰的河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