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相拥 作者:蓝色静儿 历经尘世的浮沉中,总有些事情萦绕心头,装在水晶作成的玻璃瓶中,小心呵 护,珍藏于心。 明辉,就是我藏在记忆里的一个灿烂的光点。无法抹去。 青青校园,大二的日子散漫而安逸,这所历久闻名的大学里,多的是名人的足 迹和藏着典故的处所。秋天的风,吹在身上,洋溢着浪漫的气息。 也许是内向的性格吧,我一直沉浸在浓浓的书卷香中,与周围出双入对的同学 们形成反差。一个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孤单。有书在陪着我。在周末、在假期,我 也时而用笔写着某些内心的感动,灵光一现,随笔心走。间或投稿在一些学生类的 刊物中。 望着校园落叶的小径上一对对甜蜜的背影,我只是笑笑,依旧将头埋下,与但 丁或大仲马们对话。 如果没有那次黄山之行,我的日子,就会这么持续。平凡的生活,一如平凡的 我,品味不平凡的书。 十一的长假,抱着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独自来鉴证散文家笔下几代文人们 渴望最终安歇的地方。学校离黄山需要一天的路程。 黄山的风景,就像想象中的一样,云海、黄松、险峰。却又有着独特的风情, 站在一角山顶俯视,油然而产生的渺小感,全心里不由得充满了对造物主对大自然 恩赐的感激。 很美。无需用言语形容的美。 山顶上的人多但并不嘈杂,我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慢慢地看着云卷云舒,呆 呆地想一点心事。 不经意中向下面瞥了一眼…… 明辉。那个背着一只硕大旅行包正朝我攀岩而上的人。同班的明辉,以爱说爱 笑爱跑爱闹而著称的明辉。 待他抬起头,四目相对时,我眼中的诧异已经消失。 “怎么你在?”明辉的眼睛里写满惊奇。 “只有你能来看迎客松吗?” 明辉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云海,深厚,遥远无边。 “我说今天云海好像出奇地漂亮呢,原来我们班的才女在这里看呢,哈哈。” “听你的意思好像经常来这里?” “YES !我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来爬一趟黄山。” “那么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开始是不开心……不过现在嘛……” 听了明辉的话,我微笑。 然后,他放下背包,坐在我的身边。他打碎了围绕着我的沉静,我们一同猜变 幻着的云到底像哪一种动物,聊着《文化苦旅》,谈着余秋雨。还有他衷爱的体育。 夕前时分,人流慢慢地向山下辗转。我执意要在山上过夜。这是我出行前就已 经决定的。一个人,一片夜,用黑暗包围,倾听山中夜的声音。 明辉无奈地摇摇头,像面对的是个任性的孩子。见实在拉不动我,他开始从背 包里面向外取东西。 明辉的背包像个聚宝盆,他取出了若干个食品罐头,两个菠萝面包,咸菜、香 肠,一瓶矿泉水,甚至还有条不太大的毛毯。 秋季虽然刚刚开始,但山上的夜已经是非常地冷。 我随身携带的东西少得可怜。 我笑他的旅行像搬家一样,他则努努嘴,笑我对旅行的一无所知。 明辉用他的食品将我的肚子撑得鼓鼓的,又把毛毯裹在我的身上。 太阳隐没了最后一丝光线。我安静地闭上眼睛,让耳朵,尽力去感受,夜的深 沉。 毛毯将夜的寒气挡在肌肤之外。但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山雨。 我们被淋得湿透。 嘴唇在雨中颤抖,根本无法合拢。夜的声音感受不到了,尽是明辉和我牙齿上 下相碰的“嗑嗑”声。 “小姐呀,明白了吧。黄山的雨,这回也让你好好感受到一回了。” 冰冷使明辉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在雨中听来有着平时感受不到的动听。 “回去可以写黄山小记,多么难得的经历。”我犹在笑着,笑容里略带歉意。 “是呀是呀~ 才女嘛,什么都能入诗。” 玩笑并没有减轻寒冷的力量,我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 明辉的手开始在胸前移动,原来,是解开了他的夹克,我的手,被他的牵着放 进了夹克的里面,脸,贴近了他的胸膛。 明辉的身体仍然温暖,源源不断地将他的热量传到我的身体中。 我的眼睛里闪着一点亮光。也许是雨。也许是泪。 再度有了意识的时候,我的手依然在明辉的衣服里。明辉闭着眼睛,他那砰砰 有力的心跳声隔着他的衣衫传入我的耳朵。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 极目远眺,黄山的一轮红日,破云而出。 “以后,我们一起来黄山看云,好吗?” 原来明辉早已经苏醒,但并没有动,怕打扰深睡的我。 “好……” 黄山的云,进入了我的眼睛,我只看得清旁边的明辉,和我们脸上都呈现的一 种期待,一种憧憬。 黄山回来之后,我们并没有成为牵手的一对。我依然写着我的字,明辉依然背 着他的大背包四处去旅行。 那个雨夜中的约定,只限于那样的夜,那样的雨,那样的孤单。 蓝色静儿2001/10/29/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