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们能帮我们介绍一位搞艺术的摄影师吗?我们想拍一些有艺术感的照片, 最好能让人看第一眼就很吃惊。”马琼对面坐着一对甜蜜恩爱的夫妻,丈夫的手不 安分的搂着妻子的水桶腰。 “这个恐怕要找陈冠希,听说去了美国估计不太好联系。”马琼一字一字慢腾 腾的说。 一位脸色蜡黄病怏怏的青年无精打采的看着柳叶。“幸福对我来讲就是一个传 说。”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千万别想不开。” “我什么都想的开。” “你要是什么都想不开就完了。” “我想结婚。”脸色蜡黄的青年疲倦的看着柳叶。 “我也想。可是幸福与结婚并不矛盾啊。”柳叶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一个字 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想和人妖结婚,你们介绍所能帮我介绍一个吗?” “你们年轻男人口味就是另类,人妖也敢要。”柳叶感觉很逗乐的笑。 “人妖也是人,你不要歧视人妖啊。”蜡黄青年站起身,脸色更加蜡黄,气愤 的抓着头发。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什么另类,你想说我变态你就直说,拐什么弯 抹什么角啊。” 看到蜡黄青年站起身,柳叶慌了懵了,脑子里全是崔健以前对自己讲过的一段 话:“遇事不能总想消极的一面,戴上一副变色眼睛,滤掉了所有的光明,整个世 界看起来黯淡无光。做人做事要往好的一面想,你做不成老板,你可以做一老板娘 啊。” 柳叶想着想着就闯祸了。 “你别激动,遇事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你娶不到人妖,你可以生一人妖啊。” 话刚脱出口,柳叶自己便后悔了,花容失色不知所措一片模糊。 湖边的一所咖啡厅,环境优雅鸟语花香。 咖啡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位外国游客,很安静的放着轻音乐。 崔健和张钧沿着木梯径直走上去,木梯“咚咚咚”发着悦耳的响声。 有一位穿着牛仔短裙白色衬衫的苗条轻盈姑娘,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地方, 头发爆炸的有点像卡通人物,带点焦急的望着窗外的湖水。 “你就是周小姐吧。我是孔马崔刘介绍所业务员崔健,这位是张钧。” “是的,两位请坐。”周小姐转过头对服务员喊:“服务员,来两杯咖啡。” “你就是名模周翠,我经常看内衣时装表演。你这次穿这么多衣服,我还真认 不出来呢。” 周翠没有搭理张钧,幽怨地望着窗外说: “外面天真热。” “是呀。我感觉春天好像还没到呢,夏天就已经来了。” “周小姐,你干吗非要做丰胸手术呀!”张钧色迷迷的盯着周翠的胸口,眼睛 顷刻间仿佛变成了利手,能够扒开女人的衣领。 “你没听说过”丰胸化吉“呢。” “什么?丰胸化吉?!好象是逢凶化吉吧。” “去,你懂个屁。我又不是不给钱,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实话吧,周小姐。我们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崔健信誓旦旦点头表态。 “你们可能也有耳闻,干我们模特这行,胸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为了事业发 展,就不得不跟随人类的审美观念。你们千万不能把我丰胸的事情捅给狗仔队,那 会坏了我的声誉。” “我们都是极富职业道德的介绍员,信誉方面你尽管放心。” 崔健拿起桌边的简历,大约掠过一遍。 “金莎莎是吧,你说你热爱电影。你以前演过电影吗?” “没有。”金莎莎干脆的回答。 “这恐怕不行,现在干什么都要工作经验。” 崔健摇着头说。 “我很喜欢电影,你给我个机会吧。” 柳叶走过来对崔健说,“我来和她说,你去那边吧。” 柳叶坐在崔健刚刚的位子上。 “姐姐,我想当明星。” “恩,你都会些什么?” “什么也不会?”女孩摇摇头想想又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会睡觉。” “足够了,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待在家里床上等导演或者老板来捧你,你 就会一炮走红。” 柳叶看着往外走的女孩说:“一路上走好。” 柳叶对走过来的崔健说:“其实我也挺想做个演员,不用考虑太多问题,导演 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动脑子是件很伤脑子的事情。” “”听说张纪中拍《西游记》要海选妖怪,你可以去试一下。“ “我咬死你。”柳叶边说边朝崔健扑过去。 “教你泡妞的教授?!从古到今好像还没有开过这门课呢。徐志摩有这方面的 才华可惜轻轻的他离开我们好久了,他虽然没有带走什么,但是这方面的文献还是 一点都没有留下。”刘全摸摸脑袋难为情的对眼前打扮前卫时髦的青年解释。 “其实我看你这装扮应该也属于准业内人士吧,你可能最需要的是交流而不是 教授。” “崔健,你过来一下。” 崔健吃着油葱饼从卧室里走出来。边走边说:“你看我忙的,饭都顾不上吃。” “这哥们和你一个爱好,你们交流一下。我去你里边看看。”刘全站起身把位 子让给崔健,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崔健边吃边说:“女人嘛,都一样。先是推拒,再是顺从,最后就都像小猫一 样乖巧了。” 柳叶正好从厨房出来,“无聊。” 孔柔也插嘴:“无聊人必有无耻之处。” “叔叔,生鱼片和A 片有什么区别?”一个稚气的小男孩疑惑的问张钧。 “小弟弟,我们这里是介绍所,不要把这里当作托儿所,好吗?”张钧面带微 笑的低下头轻抚着小孩的额头。 “我问妈妈她不告诉我,她让我出去吃生鱼片,一个人待在家里看A 片。我求 知欲很强,你们帮我介绍个知道的专家,还有你看我有钱。”小孩边说边从兜里往 外掏钱。 “是这样,你家住在哪里?爸爸在家吗?” “我是一名教师。” “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为学生服务是无限的,你要把 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学生服务当中去。需要什么帮助的你尽管提,拯救儿童 就是拯救我们自己。” “有个学生家长要告我,说我诱奸了他的女儿,怎么劝说都没用。我希望你们 帮我找一个一定能够让我胜诉的律师。” “那实际上,你有没有诱奸他的女儿。” “当然有,不然我要你们帮我找律师干什么。” “噢。” 孔柔对面坐着一位妖艳多姿的姑娘,两只眼睛涂着青色的眼影,吊带短裙瘦腿 短裤外没有遮住的地方一片白皙。 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演员。她在气呼呼的说: “我再也不想拍电影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我要做幕后,我要做 黑手。” “吴小姐,为什么突然决定金盆洗手?最近你不是才刚刚接拍了一部电影吗?” “床上戏还没开始,床下戏就开始了。什么明星根本就是明妓。” “你们圈里有很多明星,表面上都是清纯玉女。你现在出来说真话,我们很佩 服。” “这我知道,这是撒谎、是伪善,是扭曲的道德观。静下心仔细想想,艺人毕 竟是公众人物,这些虚伪的话不得不说。所以你们也不要太当真,实际上这些明星 的粉丝最傻最天真。” “人都是虚伪的,自己最喜欢做的偏偏教育别人说这不好那不好。比如聚餐的 时候,大家都说素菜好吃有营养,但是大家终究还是最喜欢吃肉食品。” 崔健和张钧从商场一路走来,寥寥几句沉默无语。 崔健中途说了句: “你看地上扔的烟头。” 于是张钧和崔健一边批判着现代人的素质,一边数着烟头朝小区走。 看到一个便满怀期待着下一个。在小区里的小路上崔健点了只烟。长长的吐了 一口。为人类的劣性而忧虑着。 “三十九个,成果颇丰呀!”崔健满脸讥讽。 张钧没有表示什么,他直楞楞的看着崔健手中似灭将灭的烟头。 崔健把烟蒂随手丢到草丛中,然后说: “终于到家了。” 四十个,张钧轻声叹气跟在崔健后面上了楼。 “有没有教普通话的学校?遍地都是教英语的,没见到教普通话的。” “怎么搞的,学校怎么还没有设立普通话课程。我早就说要普及要普及,这些 教育部的人速度永远跟不上我看问题的角度。” “英语都普及教育普通话为什么还不普及,这严重影响了我的爱国情操。” “生在中国,对于许多事情,都别太较真。我给你讲一个笑话。” “洗耳恭听。” “有一个人去美国考察回来,有人问他”听说你最近去美国考察了一次,感受 不浅吧? “是啊,感触太深了,人家的文化水平就是高。” “何以见得呢?” “人家不论老少大人小孩都会说英语。”“ 一个长的白白胖胖扎着马尾辫的中年男子,虚伪的冲着崔健刘全一伙笑。虚伪 脸皮被一身上下盗版的名牌包裹的严严实实,外表和内在一样的虚伪。 崔健毫不气馁的看着男子。半响憋出一句话,“虚伪,” “什么?”中年男子一愣问话低沉有力。 “你们这些人。”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全靠读者和专家的抬爱,我是一 位文学界的大师、伟人、文学学会会长、著名的小说作家,写过很多长篇小说。发 表过的长篇小说都有……” 崔健打断著名作家的自我介绍。 “伟人你就别在我们这里臭虚伪了,冲你一开口说话就知道是长篇的。你丫— —我知道,看过你的长篇小说改拍的电视剧,就是流水账嘛,难看的一塌糊涂。 你们文艺圈怎么都留这么长的头发,还有为什么整天挂一副若有所思很有深意 的样子。“ “小兄弟,这叫艺术的气质。你们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什么艺术的气质,整个就是形式主义。我们不看书,我们全都是思想家,我 们非常有思想,用不着看别人的书。”“我们又不写小说,看那么多书干什么。又 没有必要去做抄书男生。” “低俗啊,你们这是怎么啦!中国文学这是怎么啦!” “你们文学界不一直就是抄来抄去吵来吵去嘛,要么为个版权打个官司,要么 关于历史做个辩论。还有就是去否定大家认可的道理和人物然后以此博得大众的眼 球。哗众取宠想做明星偶像,又拉不下作家的台子。”“你是书生吧?” “是呀。”著名作家忐忑不安的回答。 “以前叫书生,现在叫畜生。还有你们作家的颁奖评奖都有水分。” “有水分才说明有水平。” “不穿衣服不一定是行为艺术,还有可能是牲畜。你们著名作家中有相当部分 就是臭狗屎,整个文坛就是个粪坑。”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中国文人,中国文学呢。”著名作家十分气愤,张嘴 喘气要背过去的样子。 “我的地盘你别这么嚣张啊,要表示对文学的崇仰回你老窝去,我这里都是糟 蹋文学不懂艺术的粗人。”刘全剑拔弩张虎视眈眈。 “你知道小说对你的人生有多大影响吗?”著名作家没有屈服继续劝说刘全。 “不知道。你们几个知道吗?” 介绍所的其他人异口同声“压根就没听说过。” “长篇小说可以帮你消磨时间,让你的人生没有在无聊的等待中虚度。让你没 有沉迷在淫秽色情小说中,荒废青春迷失人生,没有在淫秽色情书刊的调唆下走向 违法犯罪的道路。这难道不重要吗?你们仔细想想,这是多么重要啊。”著名作家 发表完毕,郑重的重新坐在凳子上。 整个介绍所都欢快的笑了起来。 “你整这么严肃,我还当你是忠臣逆耳苦口良方呢。原来也是一混混。不过你 这话我爱听,多一点长篇小说,就能少一点黄色小说啊。多一点写小说的人,就能 少一点淫乱的”黄虫“。” “别被他的满口仁义道德所欺骗,他们这些作家口口声声的谴责色情欲望。道 貌岸然正人君子,其实内心都很肮脏自身就是”黄虫“。有哪一个敢把自己的内心 裸露出来,假如有一个姑娘在他们面前宽衣解带,哼。哼。哼” “哼什么哼?” “我哼的是人生短促,一切确如云烟过眼。要么及时享乐,要么及时去死。做 回自己吧著名作家,整天戴面具不辛苦嘛。” “你们不能以偏概全啊,文学界娱乐圈的事情,你们要学会理解和容忍。最好 还能学会原谅别人。” “我们只学会了原谅自己。”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