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 作者:尤画 lili@iinchina.net 觉得自已有些幸运,千年等一回,居然能让我碰上,还有人生的一大半的时间留在 下个世纪,多亏老妈心动的正是时候。 很多人问我在世纪之交要怎么过,一本正经想了很久,才发现还没有让我意乱情迷 铺天盖地挠乱我思维的愿望。我不甘心,苦苦的活了二十来个年头,居然没有能够成全 自我的念头。我想我要思索,从这一刻开始。 不知是饮食结构的原因,还是一种来自天然的影响,我的思维方式不同别人。总结 起来,一个人要对一个问题寻求答案,不外乎是冥思苦想、低头沉思、或躺着、或踱步、 或喝酒、或吃红烧肉。对于这个跨世纪的难题,我决意按自已的方式来解决。 我坐在一幢高高的有着红砖黑瓦的房子的屋顶,看着高高的天,这是我的习惯,我 的思考方式。这不能怪我,这是我小时在姥姥家养成的习惯,虽然姥姥的那个屋子比这 矮的多。此时此刻我不知道从我像个飞猴跨过围墙时就有人开始注意我啦。 当我的脑海将我这二十来年的漫漫人生路过了一遍,回忆起初中那个鼻尖长着几个 小雀斑的说话尖声尖气的小同桌的时候,我心中感受到一种脉脉的温情,噢,这算不算 我青涩的初恋呢。正在努力探求时,一个声音使我几乎从三层楼的红房子上倾倒下去。 “喂,鼻子长的那么高,一看不像好人。” 虽然我实在不知道鼻子与一个人的好坏是否有实质性的联系,但我讨厌有人这样不 讲礼貌的打断我来之不易的思路。 “鼻子不在乎高,不过一个人可是在乎清誉的,不要出口损坏别人的名誉。”我说 完话,狠狠地看了看来人。一个臭黄毛丫头,长的又不高,脸蛋也不是很漂亮,我更有 气了,加倍放大眼睛、撑大鼻子。事后想想我这样做让我的话更没说服力,不过现场情 形,难以操纵。 小黄毛丫头倒是一直笑着看着我,“在上午十点过五分,你从我家的园子路过,然 后越过围墙,直奔外面的一条小路,在大约十点过八分你到了这幢红房子的后门,爬上 顶楼。可是现在是周未,按学校规定教学楼一律关闭。所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得了楼 的。” 我目瞪口呆的伸长了脖子,我靠,民间暗探,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你?是哪路的。” 黄毛丫头神秘地左右看看,伸伸了大拇指与食指。 我恍然大悟的样子,“八路,难怪如此神出鬼没神采奕奕神机妙算神乎其神呀,厉 害!” 小丫头正了正脸色,“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习惯于找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进行思索。” “怎么进来的?” “常来,轻车熟路。” “原来是惯犯。” 我本不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人,也决非象有些人一样,见到小妹妹就唾沫乱飞,只是 那天这个高扎着马尾白晰晰的小老师让我有了许多兴趣。我斜着眼睛望了望了小老师, 摆出一幅我平时深恶痛绝的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你这样,会误人子弟。别拿出你嘟 着嘴自以为很娇嗔的样子,我来这儿只因为家里太拥护,街上太吵闹,吧厅太做作,我 只不过想找个安静点的地,让自已安安份份想想自已的事情。”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困扰呢?”小老师一直笑着。 我发现到那种笑很温和,不太多,不太少,舒服而自然。“你真是老师?” “小学三年级,第104班。” “看在你的笑的份上,我相信你啦。”我打量着小老师,这个黄毛丫头居然不好意 思的低下了头,然后努力很认真地问我:“有什么事想不开呀,小孩子都调皮,可以原 谅。大人呢,才会有了问题无地自容。” “你以为我想不开呀。”我作势大笑了几声,然后转过头问到:“我问你,跨世纪 那一刻你最想干什么?” “我种的百合开出全世界最大的花!”她脆生生的答到。 “哈!哈!哈哈”我摇了摇头,然后我低下头。多好呀,有人有愿望,虽然小而平 凡,即便难以做到,但是它亘存于心中。我想是不是我的欲望太多,才在选择时无法选 择。亦或我根本就不曾对生活有过感动,对它存有真心真意的祝愿。 “就是为这事烦恼?”小老师不依不饶地看着我。 “对,我想不出我最想干什么,换句话说也就是我没有愿望、没有理想。” “笨蛋!你肯定是对自已要求太高。” “傻瓜!我几乎是对自己没有要求。” “那好办呀,那个时刻你来看我的百合吧,我要让它在冬天开放。” “能开出全世界最大的花?” “能!然后我们一起迎接新世纪,是一个美丽新世界!”小老师抒情的样子就像正 在给学生上课。 我点点头,“听起来主意不错,你是指你和我?” 小老师迷惑地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不用那么怕怕,我还没男朋友。胆小鬼!” “嘻,不用那么急着提示我。” “鼻子长的那么高,一看就不像好人。” “鼻子长的长才是爱说谎的人,一般鼻梁长的高的人叫做帅哥,这点常识都没有。” “帅哥,请问‘羞’字怎么写。” 我敲了敲小老师的头。黄毛丫头的头发其实挺亮,鼻子小小巧巧的向上翘,不是很 漂亮,却有着象她笑容般自然的清丽。跟她一起迎接新世纪?是不是有点好笑,我们连 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却有了如此郑重的约定。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听人说,人的成功 与脸皮的厚度是成正比的,一段恋情更兼如此。何况我们有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还 有那么一个崭新的世纪等着我们,未可知的岁月都要渡过的,什么又不会发生? 黄毛丫头不漂亮,似乎有点遗憾,不过老妈说美丽女人不可靠。而且,我有直觉, 会有一个人在我生命中占据不可比拟的位置,陪我共享生活酸甜苦辣,让我的每一天都 有目标,有梦想,有愿望。我有直觉,这个人就是此时此刻站我的身旁的黄毛丫头。 “喂,喂,发什么呆?” 我笑而不语,神秘地样子,把身子转过去,对着那一轮太阳,满怀信心地一挥手, “小黄毛丫头,我不叫‘喂喂’,我叫雷霆,雷霆万钧的雷霆。你呢?” “你的样子可不象好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老师笑着说完转身便要走。 我垂着手跟在后面,“那好吧,这个问题你可以暂时不回答。你为什么要种百合 花。” 小老师边走边说:“是我从外婆家带来的,外婆也喜欢。” “百合在冬天还不死掉啦。” “那我们冬天也可以吃西瓜呀。” “啊,I see!” “现在我在跟学校里的园艺师学习” “园艺师是男还是女?” “当然是男的啦?” “每天被太阳晒,估计也帅不到哪里去。” “我是向他请教怎么才能使我的百合开出大大的花。” “得,别暴敛天物。” “我们家可有一个花圊。” “牵牛花象脸盆?苦瓜象冬瓜?玫瑰象绣球?” “你都听谁瞎说的。” “都是正常状态下的品种罗,有很多花?” “当然啦,有……” “……有水果吗……” “给你吃?……” “愿望……” “这才是真正的暴敛天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