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十一月上旬,我终于报了名,就象庄严的签了一个万国条约似的,有几分神圣, 也多了许多使命感。 我的理想以及以后的命运,已经和小英紧紧的维系在一起了,照她的话说,从 今往后,考研已经不单纯是我的一项个人行为,上升到一定高度,这是在为“咱家” 考取功名打拼未来。 我报了上海交大,准备一辈子耗上我的小英,已经开始渴望我们将来在上海的 美好生活了。 说起来挺有意思,在我选报专业的时候,阿鹰所带给我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神秘感居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几乎是潜移默化或者说不知不觉中,我就选择了网 络安全这个方向,也许还想着有一天会解开那个绕成心结的谜,尽管事实上我已经 几个月远离了电脑远离了网络,也远离了曾经妙趣横生也缠绵悱恻的那段网络情缘。 给钢炮打了个电话,他去成都转了一个月,回深圳没多久。他换了宿舍,跟两 对未婚夫妻共享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我问你不觉得难受?他说见怪不怪吧,时间 长了,倒象是出淤泥而不染一样,一天里在宿舍的时间尽量压缩的很短,太晚了, 谨小慎微的回去睡觉,象是寄宿在别人家里似的。我说那你都忙啥呢?他说刚刚考 完微软认证,现在突然迷上网上聊天了,最近认识了一个叫阿莲的女孩,才思敏捷 文采飞扬,我说你老人家可得濯清涟而不妖呀,他说纯粹闹着玩,眼下也在考虑步 我后尘考个举人当当。我告诉他,那你明年可得选个良晨吉日回来,最好是八月份 学生返校的时候,还有最好别坐飞机要坐火车,这样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享受一份难 得的艳遇。 提到我和小英的事情,他自然是唏嘘不已,象是吃了一颗兴奋剂,咬牙切齿的 说,明年也要如法炮制好好过把瘾。 签完了考研“合同”,小英陪了我几乎一整天,我们哪里也没去,就在我那堆 着一沓一沓乱七八糟的朱泰琪任汝芬的书桌旁边,我们畅想着未来,不知疲倦的说 着永远也说不完的酸酸的情话。 “小英,我觉得再这麽叫你已经不顺口了,改改算了”“那怎麽才顺口呀?” “干脆,从今往后,我就叫你老婆好了”“哼!可不能让你占了便宜,我就只 好叫你老公了,做老公的,可要听老婆的话,不许欺负我!” “刮你鼻子总可以吧,哈哈……” “老婆,你说咱俩算不算一见钟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不过,你追我多一点”“我可是为你着想,你想想, 要是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不主动约你,你哪找我这麽好的老公?” “臭美—--!” “说老实话,你喜欢我什麽?干脆,说白了吧,觉得我有什麽优点吧?” “你呀,你—,细心,善良,有上进心,没脾气,豁达,有责任心,反正,反 正真的很好哎,最主要的,你对我那麽好,我觉得很幸福”“哈哈,你知道吗?我 最喜欢你的,就是你懂得夸人,尤其是对我,而且跟你说话很轻松,肚子里不藏东 西”“都是你!在你面前,我好象就憋不住心里的话,讲出来自己才舒服,可老实 了” “老公,我可喜欢从后面搂着你的腰,脸贴着你的背,很有安全感,很舒服” “哈哈,知道我喜欢什麽吗?我喜欢从正面搂着你,贴的紧紧的,柔柔的,软软的, 爽死了”“你,你,你个坏—蛋—!不安好心!” “老公,说说你的过去吧”“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谈朋 友了”“天生情种呀”“记得有一回,一个小丫头扒在我耳朵边上悄悄说:长大后 咱们结婚吧,我可是一口回绝”“你小时侯还挺理智的”“唉,什麽呀,主要是没 跟父母商量,我不敢做主”“那现在呢?”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麽好个老婆,我还犹豫什麽?” “美死你了!” “我小时候可多才多艺了,想过当作家,当歌星,当画家”“作家嘛,你写写 情书还可以,当歌星就免了,也就哄哄我了,你还会画画?” “那当然,小时侯也是个神童呢!可惜没系统学过,最主要的,是没个合适的 模特”“还要模特呢?” “当然了,人体模特很重要的……哦,老婆,要不然,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就交给你了,就算是帮老公实现一个未竟的心愿吧”“坏蛋!又不安好心!” 我们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她象是想起了什麽,命令我闭上眼睛 不许睁开不许偷看,听她唏唏簌簌忙了一阵子,一声“好了”松了我的紧箍咒,睁 开眼,她捧着一个玻璃瓶在我面前,瓶里是各种颜色的幸运星,最上面点缀着些干 花香草,她盈盈的笑着,眼里透着浓浓的爱意和祝福。 “这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叠的,大概有近四百颗吧,我希望我的老公一年的 三百六十五天里天天都幸福快乐,希望你因为有了我,能考上研究生,实现你的理 想,以后,我就是你的幸运星,永远都是”“老婆……” 我一时语塞,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闭上眼,扑鼻而来的,是那浓郁的香草的味 道。 送走了小英,已经很晚了,我做了一套英语题,居然得了很高的分,看着台灯 的光辉映照下那璀璨的宛如小英笑脸的玻璃瓶,一阵很踏实很温暖的气息,笼在我 的心里,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电话铃响了,是阿鹰打来的,哦,好久没跟她联系了,这个“神秘”的女孩。 “小cola,最近好吗?忘记我了吧”“哪能呢!我还好吧,你呢?” “刚出差回来,知道我去哪了吗?” “北京呗,又害哪个好同志了?” “唉,你呀,我是去西安了!” “什—麽—?你来西安了?怎麽不给我说一声?” “只待了半天!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可时间太紧,没办法的。” “阿鹰啊阿鹰,见你一面,太难太难,你不是调我胃口吗”“呵呵,真想见我?” “当然了”“也许,会有机会的,就怕吓着你,小cola”,顿了一下,她又问, “对了,你报名了吗? 我听说已经开始了”“报了”“是上海交大吗?什麽专业?” “当然,是,网络安全”“呵呵,看来你要报复我了”“不敢,不过,你可得 说话算数”“好呀!一年,我等着你!” “考研这半年我是没功夫了,考完再说吧。最近又黑谁了?” “想黑你呢!看你是不是又金屋藏娇了?呵呵”我又想起了那次被她发现龌龊 的狼狈情形,稍一犹豫,想跟她讲讲小英的念头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很久没让我唱歌给她听了,好象离开了网络,那些朦胧虚幻的东西都变的越 来越模糊,越来越平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