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在小城疯狂地寻找着。我走遍了每一家酒店,每一个舞厅,每一间发朗。我 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走到白天。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你们这有个叫阿玉的吗?她也叫吴爱。”………… 吴爱,你在哪里呀?我坐在曾遇上过吴爱的那个小巷边上,静静发呆。我在这 个小巷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十几遍。没人听说过有这么个女人。也没有谁知道,在那 么一个夜里,曾有过一个长满梅毒,喝醉酒了的女人曾经在这个小巷里睡得是那么 熟,那么地香。 吴爱,你上哪里了?我去过晶晶酒店,说你一年前就已走了。我找过那个曾与 你在一起的女孩,说是与你一起走了。吴爱,为何那夜我没有见着她。为何只有你 一人独自睡在这里?吴爱,这一年来,你是怎么了? 有人在我身边似乎停了下来,一个老大不小西装革履的男人竟就这样坐在泥土 上应该是会让人有点好奇。我在恍恍惚惚中,听见他正对着身边的女人说:“嗨, 你说她是不是那个王八?”我抬起了头,看见了一个黑边眼镜。 王八?好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这个男人是谁?一个念头忽然雷霆般袭来。我 跳了起来。把面前这个男人扑地一声撞倒在地。伸手,我拦住一辆的士,直奔一年 前所租居的那间小屋。身持响起的恶毒咒骂声,让我的脚步更加飞快无比。 门是虚掩的。屋子里很是干净,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人 正躺在床上。我屏住呼吸,踮起脚尖,慢慢地走了过去。 一个赤裸的女人正如朵花般在那盛开。几只苍蝇从她身上飞起,嗡嗡地响着, 又落了下去。我看见我曾写过的那么多文章呵正在这个女人的胸口悲哀。我跪了下 来。没有眼泪。 原来这个世界在某一刹那也会如水一般清澈见底。我听着这个世界在时间里因 为这清澈所发出的有点痛的声音。我不敢流泪,虽然我是这样地想你。 喃喃自语,说爱你,爱的就是你。可你呵却为什么一声也不响,就这样悄无声 息,离开我,永远地离开我,一人走向冰凉的寂静。你是不爱我吗?为何不让我听 听你告别这个世界时所发出的声音? 明天的风将会冰凉地吹起,并且会永不停息。 来世等你。今生恨你。 一人(黄孝阳)写于2001年。5。27写至后面几章,潸然泪下,也许是我太矫情 了呵。以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