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集之生命与欲望 1:一切美好及善良的,都开始慢慢呻吟。宛若一位贞洁的女子在无人时耐不住 肉欲的折磨,而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一种近乎于自虐的却又是愉悦的痛楚,溢满每 一个人的胸膛。 所有的人都正在虔诚地祈祷,因为自己的梦想。因为自己可以告人或是不可告 人的梦想。 于是,众目瞪瞪下,邪恶与荒淫把美好与善良按倒,慢慢扒光了她们的衣裳。 这些都是人,一双手,两条腿,都正在虔诚祈祷的时候。 这种东西真的是不可思议。它们都正在干些什么?它们为何要在每一时刻都要这 样干? 硬梆梆的,坚挺的生命呵已渐进入潮湿的洞穴。蠕动着,运动着,它们喜悦着。 这是生命的深呼吸呵。有个巨大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甚是激动。 我想,我应是渐渐懂了吧........美好,善良,邪恶,荒淫都是我们自己身上与生 就有的东西呵。它们原来就应该是在一起快乐地呼吸。 2,将被历史湮没的不仅仅是某个,某件事。所有的一切,(曾发生过的,正在 发生的,还未发生的但终究会发生的)都将被时间冲刷得干干净净。最后,连时间 也没有了。我们不会知道,在无数次能量转化后,我们将成为怎样的东西。这种东 西也许不是一种实在,实际上的存在,甚至在以后,都不知道它是不是一种概念, 是否是生命的一闪念。我们也许将会是空,一种巨大难以言清的空。空又是什么? 3,欲望是堆火焰,有无数奇形怪状,锋利的齿。它会把我慢慢咀嚼成碎片。而 每一个碎片,都将燃烧。燃烧成火焰。火焰将会铺天盖地,谁也逃不离。 4,黑夜中的人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冥冥黑色有着可怖惊人的重量。在黑夜中行 走,寂静的黑夜深处,似有只凶猛巨大的兽。指尖的感觉沉甸甸的,象是有了露珠。 只是看不见,却仍是看不见。所以,所有在黑夜中行走的人都已低下了他们曾自以 为是高贵的头。而且,渐然卷曲成球,悄无声息地左右滚动。 5,万盏灯火携着巨大的悲怆迎面扑来。在人类自己创造的文明里,所有的生命 都渐然窒息。今天的我,在高山之巅,看着人间。我知道自己终将是尘埃,我知道 生命本来自尘埃。来了,又去了。好象并不值得悲哀。但这些难道就会是生命的内 涵?有些莫名其妙,在莫名其妙中,苍海已经桑田。我无法再看得清更为遥远的未 来。 6,在我所悲哀的每一刻,都有女人在身旁。女人的身体喷香。我却不知道自己 应该如何开始品尝。头顶总有着淡淡的阳光,也总有着坚挺的欲望。象张网,我在 网里,我无法不悲伤。女人的身体,喷香,喷香。那儿有着生命的美丽的风光。荒 草萋萋,总是在生长,流水潺潺总也在不停地唱;那儿还有着柔软的山岗。女人的 身体是我的新房。我在房间中央,我自由自在地飘荡。我不知道这是否也是做爱的 模样。 7,某个早晨,有着阳光。欲望撕裂我胸膛。痛楚中我冲动,坚硬,还有些慌张。 女人啊女人,在窗户与玻璃间漂亮,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睁圆了眼,女人有着 鲜红的模样。鲜红的,此刻还有天堂。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没有了梦想,我这么 个少年,已经无话可讲。 8,那年春天,花开得很鲜艳。漫山遍野的还有人,他们都很欢喜。一簇簇欢喜 被他们热烈地采撷,他们举起手,兴高采烈。挥洒着欢喜,朝着太阳高兴。那年春 天,恋人在我身边呢喃。鲜红的唇,花一般鲜艳。 9,我握紧心中的笔,我把已不再属于我的女人想起。我能听见自己微微的喘息 声。我的心脏已不再肯服从大脑的指挥,在我灼热的胸膛中,它坚硬地,坚定地, 砰砰跃动。它想要干些什么?嘴唇甚为干燥,伸出舌头,舔了舔。街心一位女子正 婀娜走过,她的乳,腰,臀如流水波动。抽刀断水水更流。更何况我的手里只有笔, 没有刀,我定是断不了水,我便跳入水里,水里总应该会有些鱼儿吧。嘿,我却成 了鱼,鱼的手里握着枝笔。我抬头看了看在水面上已不再属于我的女人,感觉滑稽 极了。 10,女人真是奇妙无比呵,女人的乳好象鸽子,好象鸽子的歌声,好象鸽子在 黎明时清澈纯净的歌声。女人的乳房上流淌着一种晶莹近似白色又不是白色的奇异 光芒。是一种很暖和的光芒,温温热热。轻轻一触,又若绸缎般滑。滑的,滑的女 人呵让我疾迷。 11,人袅袅,歌声飘,春天为你笑弯腰。 红颜嫣然说声妙,君正青春年少。 春意闹,春意来得早,与春携手去登高。 青山开怀笑,风物真妖娆。 道声春日好,春天永不老。 妩媚微风轻吹到,我与我心一起瞧。 12,我的苦痛,苍桑与文字都渴求慰藉。我在黑夜中流着泪,我的妻子在身边 早已酣然入睡。静寂的黑夜在冰凉地流淌,流淌着冰凉。我赤裸的身体有淡淡莹光 闪耀。坐着,就这样坐着,坐在妻子身边,坐在酣然的梦乡边。时间,分分秒秒在 房间里发出巨大声响,敲击着我的心脏。我大口喘息宛若濒死的鱼。我爱什么?又 恨什么?窗帘遮住了窗户。 13,然后,我静坐,手足无力。我疲软的欲望呵,今生今世也是去不了那长满 草与芬芳的山岗。我静坐,子夜时分,身边女人洁白的躯体潮水般汹涌,我会被淹 死的。我喜欢水,所以我也渴望能在水里死。我喃喃自语。我身边的女人呵,却忽 然坐起:“你怎么了”?女人的声音很是吃惊。这诧异的声音呵,却如只冰凉的手, 扼紧我咽喉,让我无法呼吸。 14,不想说了,人总是会厌倦的。说的欲望已经是如此的疲劳不堪,还需要再 多说些什么?再怎样美妙的东西也是极有可能无人去听,更何况我又能说出多少美 妙的东西来?大音无声,大象无形。 15,有些头晕,但我没病,虽然我是如此渴望病的幸临。那象刀一般的风的呼 啸声,正冰凉地划破宇宙的最深处。鸿蒙中,原自有着的那一片极大的混沌及虚无, 在庄子的低呤声中,露出赤裸苍白的躯体。 我的眼眸灼热有光,病态里的人生是如此真实却又不可信。在语无伦次的清醒 与晕迷间,我宛若一根即将拥有生命了的小草,轻轻地,在一个绝不会被其它任何 生命所发觉的时空中,我开始了生命第一次的呼吸。我似乎晶莹而且碧绿。我喃喃 自语。可以诱惑我的将不再是欲望或是欲望本身。我的生长是如此自然。甚至已是 不会再被这种自然的形态所打拢。这种生长呵,已是难以用言语来说清了。你可是 明白了吗? 这个宇宙没有起点也不会有终点。这个世界里的我们不会有真实的存在。宇宙 是面硕大的无边无际的镜,镜里我们的脸瞬间万变。我们的眼呵因为这面宇宙的镜 而折射出我们以为的这个世界的样子。我们吃惊,我们晕眩,因为我们无法以分清 这世界与我究意谁才会是谁。 我在不断呻吟辗转反复时忽看见自己烙满快乐与苦痛的胸膛。胸膛是热的,因 为里面正有棵心在砰然跃动。心上还洒满情人的眼泪。眼泪是在极大欢愉之后的那 一刻深入骨髓的孤独时,我的情人所留下的。所有的眼泪都将化作一缕蒸气。阳光 在天上认真地注视,大地在脚下默默地沉思。 属于我和不属于我的女人都已是鲜艳无比。我的唇鲜血淋漓。我又是属于谁? 温软的唇正在耐心地吮干眼角的泪。温软的舌正在寻找着另外一个生命的真义。举 着火把的人都已死去。我们的梦想从此残忍无比。 仍然是刀般的锋利,仍然是冷漠与无情。笔与纸在时空长河中咽声哭泣。它们 都要去了,所有不再属于“文明”的东西都要去了。指尖在键盘上奔跑,发出落雨 的声音。机械与钢铁间的神经坚韧宛若蜘蛛的网,密密的,细细的,恍惚是雨,这 雨下得真大。是呵,在这个孤独寂寞的房间里,这雨可下得真大。有人在叹息,叹 息的声响飘然忽不定,宛若琴在水里,被水里柔软的暗流抚摩,发出令人不可思议 的韵律。 16,隔了这么久,又一次面对纸和笔。陌生又熟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将原 来深深依恋的那些尽皆遗忘。遗忘是好,还是坏?心往下沉,心上面的那个脑袋是 空的。我的嘴里停留着女人舌尖的香。饱暖思淫欲。我还是我吗?望着那个正与女 人在拼命交欢的自己,我不禁嘿嘿笑出了声。 17,我所渴望及梦想着的女人,在我眼前飞舞,很快地,旋转着飞舞。却又让 她们温软的女人气息浓浓地泌入我鼻孔。让我有些痒--一生之痒。 因为爱,因为想爱,因为无法去爱,当我那澎湃的欲念在女人肉体中嘭然爆炸 的那一刹那,我是那么伤心绝望。存在与思考的孤独呵,在两性交媾时,是如此鲜 明而且巨大,让我觉得生之恐慌原来竟会是天理所在。我有些怕。 我渴望的女人张开腿,她们在焦灼地等待,等待着能给她们带来极大欢愉的占 有与蹂躏。鲜红的唇微张着,粉红的舌头不时伸了出来,舔了舔暧昧的空气后便又 迅速地缩了回去。女人打开着,心甘情愿,热烈地开放着。这就是女人吗?是我所 渴望的女人吗?从原始的混沌与冲动中惊醒后,或我整个身躯是如此黯然无力。是 给予?还是奉献?还是饮鸠止渴?我无法找到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我只能是去寻 找!并在这苦涩的寻找过程中把自己一次又一次释放。 未来会是怎样的,未来不会是明确的。我所渴望及梦想着的女人们呵,我多想 噙着你们胸前那硕大的乳,多想告诉你们我真切的欲望,我是多么多么地想与你们 大汗淋漓,痛快淋漓地边做爱,边上了天堂。 18,看上去,很美,也都很真实。美的,而且真实的,那只有鲜活鲜嫩的女人 了。人都是奇形怪状,可以折叠起来的。而女人们呵,因为美,因为真实,因为她 们的鲜活鲜嫩,所以在奇形怪状,折叠着的人生中,她们阐述了生命的另一层意义。 看上去,很美,所以鸟会飞,在极无逻辑,却有因果的诸多关系中,无序,混沌, 让我心动。 19,要学会把那些赏心悦目的女人当作是神的恩赐,这世上的污垢实在太多, 而美好的女人呵,总是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或者我并不能把她们真个拥有,但我 的眼睛却可以,把她们的美好仔细亨用,而这又何尝不是种极大的满足? 20,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你笑着说,又问:何谓家? 只是想起一张熟悉的笑靨,然后油然升起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接着,想起一 棵树,窗口前那一抹鲜艳灿烂的树的花。或是一双鞋,旧得不能再旧了,懒洋洋, 就躺在儿时的床脚下。 你问着,我说着。我的眼睛已忍不住在心里掉下。好了,不要问了,我心已就 是我家,我随你去浪荡天涯。 21,然后,是风与花都在响的声音,极为清脆的。月亮在缓缓升起,月光下清 脆的声音嫣然生香活色,露齿一笑。你真美。 22,露满枫叶的季节,有着金黄色的忧伤。忧伤宛若位白发美女,轻轻地,掉 着眼泪,走近情人的坟莹。坟莹圆圆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我走不进坟墓里, 我已痴迷于这枫叶飞旋而坠所携来的这微微泛着香的忧伤里。我呵,不是忧伤的情 人,我只也是为这忧伤心醉。你还好吗?这个季节里,金黄色的与白色的又会谱出 什么样的乐曲?我用我的心神倾听着这个世界在这个时候所发出的每一个声音,我 呵,也已不在我不自不觉中开始微微泛香。这香可还是好尝吗?没有谁在回答,我 所见的一切呵,也都在微微泛着香。微微的,这个世界微微的。 23,我渴望生命的真实,而真实却是如此躁动,不安分。一蓬蓬棘蒺生长,很 快地开出淡黄的一朵朵小花,却没有花香,只有空气灼热的味道。一切都可以燃烧。 燃烧的火焰诉说着一切将成为灰烬的真实,成了灰烬,真实便成了无妄。好笑吗? 一个人的手掌上满是伤口,伤口的形状好象天上的星光。就这样,就是这样了。 24,千山只需一闪念,飞雪惘然两泪眼。从前多少皆不见,唯余莽苍寒冷天。 浊酒饮罢醉酡颜,风若刀声吹颈边。今日此刻说吾愿,生死之间何者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