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三 1 思念可否是根线?我想把你的心儿牢牢挂牵。我以为自己年青,以为自己也很 美丽 我以为自己年青而又美丽的思念,定会把思念纺织成那线。我却不明白,纵然 我能因这思念之线而让你心也会把我挂牵,但这思念之线呵,在你心底之份量却也 只是一点点。 2 蝉用生命不断地呼唤着夏天,终于累了,躺在孩子的手心,一声也不响。孩子 笑着,把蝉扔入火里烧,噼哩啪啦,生命在响,孩子尝了尝,嘿,却也真的好香。 这就是蝉之生命的意义吗?时间苍白,无力,却又是漫不经心地缓缓逝去。我对生 命的理解呵,在时间之河里又有着多大意义?蝉会是人吗?没有谁回答我,也只能 是一个人慢慢走向秋天,走向那秋天的成熟或是萧瑟……。鸟在身后拍着翅膀,慢 慢地飞了起来,鸟飞的姿势极为优美,在空中留下条妙不可言的弧线。这弧线呵在 浸满清凉晨曦的黎明里是这样地让我痴迷,也让我伤心。黎明来了,太阳也就要来 了呵,这里的一切仍将也是灼热的金黄的光芒。黎明没有翅膀,它不可能每时每刻 都会在我心上飞翔。而这镀金的苍穹呵又会允许什么歌唱?蝉死了,孩子们嘻嘻哈 哈都走远了,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呵又怎会明白生命的凄凉?我在鸟飞过的弧线里 静静发呆,静静地看着黎明因为时间而无法没有的悲哀。金色的阳光呵,一点一点, 却也是不可抗拒地洒落人间。……它们是不是真的永远? 3 自然……,什么是自然?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风吹来了,哦,起风了。花落 了,嘿,是落花了。一切随心,随心自在,并不因红尘这诸多的劳形,而让心神浮 躁。守得心,心便在。而身要做啥,便去做啥,如此则身也在。身是身,心是心, 一做一守,却也是身心可分之理。而以身见心,以心观身,却又是身心合一之理。 明白了身心分合之理,便也可悟这自然之理。一花一鸟一木,它们在,总是先在我 们眼里,然后,你若有所思,便也进了你的心里。眼在,心在,都也是在,也都不 必非难。若我们身与心皆已不在,这花鸟树木仍也是自在。惜乎世人却常不明这自 然自在之理。常也把身当作心,把心以为身。故红尘劳了他形,也就伐了他神,浊 了他心。呜呼。 4 因为太阳,所以黎明才会有辉煌。没有太阳的黎明多也只是凄凉。黎明也是希 望,而这世上,谁会成为我们的太阳? 5 夕落西岭,满山是血。却很好看。生命因为死亡而瑰丽。人呢,在床上一闭眼, 翘一翘腿,也好看吗? 6 有太阳,所以也就有星星与月亮。有上帝,所以也就有他有我也有你。都是生 命的一滴,一点一滴,也就成了海洋。阳光照耀,一些水因此上了天堂,被风吹动, 成了云,化作雨,落回海洋。生命的此起彼伏,生生不息呵,总让我热泪盈眶。 7 有人祈祷,是因为上帝说:“我有天堂,我也有地狱”。有人祈祷,是因为他 需要一个上帝会对他说:“我有天堂,我也有地狱”。这个祈祷的真实与有效哪可 也真真不知会有哪个上帝知道。嘿,每个祈祷之人心中都有着他以为的上帝的模样 哩。上帝也未免实在是太多了点吧。 8 人的心脏也算得上是奇形怪状吧。但却有的凶残,有的善良……有的却只会呆 呆在想。我看着每一张死人的脸庞,心中只也是绝望。 9 在猴子的眼里,人的模样定是丑陋无比。嘻,脸上竟然没毛的东西,还会是漂 亮? 10 我常为上帝祈祷。我不知道,那些按他所言,虔诚一生终于上了天堂的人,在 发现这个天堂根本也就不是自己祈祷时所要之后,那些隐藏在虔诚后面人性里面的 那与生就有的凶残,究竟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暴发出来?上帝会被这些失望的人撕 成碎片吗? 我真心地为上帝祈祷。我们的原罪呵,是不是上帝用他自己的血才能洗得干净? 我哈哈大笑。得了吧,上帝,你有热血吗? 11 不愿下地狱的人常向上帝祈祷。说二句话就能管用吗?嘿,我们未免把上帝看 成傻瓜了吧。要明白你的上帝可也是无所不能的哟,光说不做那也是不顶事儿的呢。 否则嘴皮动动就可上得了天堂的话,那这个上帝所给你的天堂只怕不会比地狱好少 多少吧。不然,这个上帝也没法子做了哩。 12 幸福总是苦痛之根源。若这个世上真没有幸福这个玩艺了,我们还会觉得苦, 觉得痛吗?所有我们现在以为的痛苦呵在那个时候成为我们的生存状态后,我们还 会觉得那是苦痛吗?我想是不会的吧。任何东西一旦成为习惯,我们也就感觉不到 它的存在。 但这世上总也有着我们自以为是的幸福,我们总是不想告诉自己,我们其实只 是死灰一样的冰凉。我们以为我们是万物之灵长,我们却不知道自己只是生命汪洋 中微不足道的一样。幸福是什么?你以为什么是什么就是吧。苦痛是什么?苦痛呵, 就是不管你以为自己幸福与否,它都会在后面冷冷发笑的东西。 13 幸福常也只是一点,如沙漠中的一滴清水。而苦痛呢,当然也只好是这沙漠了。 嘿,人生之可笑莫过于如此。 14 把说的话,写在纸上,成了文字,也就有很多人看了,而不再仅仅是说的时候 那一二个听众。于是,为了说明这些话变成文字的必要,所以这文字本身也就成了 道理。成了他以为是,而他又想更多的人以为是的道理。道理,并不是事物本身的 规律,只也常是我们以为的规律。大千世界,区区一芥,都有我们至今也没明白的 地方。我们说道理,说着自己以为的道理,所以这世上也就有了佛,有了上帝,有 了所有让人心烦的一切。不说道理,只凭本能,生就生,死就死,这开始,中间, 与结束全也都是本能,那会有多好呀。 15 我们所看见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我们的眼睛总是想要欺自己的心灵,而且 还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确信无疑。我们以为我们看见了花儿,以为那花儿便真实,我 们没看见,那花儿便不真实,只也是心的虚幻。我们不知这花儿在,它便在。它的 真实与我们无关。 16 眼泪也是可以让人醉的。我已看不清黎明与黄昏会有着多大分别。都也是一样, 都是些黯淡的光……。 17 我相信是人都需要一点子真诚。再怎样的人亦是如此。人的写法是一撇一捺, 而这真诚呵便也就是让这二个笔画相连,让它成为“人”的那点东西。 18 星的河象是一张网,漫空撒落。而月如鱼儿,在网中不停地哆嗦。它是冷吗? 还是它本来就是个错?我慢慢思考着,想起生活,想起生活中的我。我是不是也是 个错?为何我一直在哆嗦? 19 近看,只也是一无所有;远望,却倒有点金碧辉煌。海市蜃楼从我眼前慢慢走 过,慢慢地也就让我有了一生之错。远与近的距离呵,为何让心会迷惑?在已无法 回头的今天,我看着夕阳西落,我与世界很远,我也与世界很近。因为迎接我的就 将是没有远与近的夜。在那黑的夜里,所有过去的呵,全也只会是种折磨。 20 火焰燃起,凤凰涅磐,它渴望重生。重生?嘿,却也又是折磨,生了还得死。 没有什么是不会死的,包括这个宇宙,在未来的某一刹那也定是要烟飞灰灭。重生 --这真的是何苦来着呵!你若能明白这个世界,活过那么一次也就够了。你若不能 明白,你活上无数次,你还是不会明白。而且在那无数之中,生与死对你而言,只 也是深深的厌倦。厌倦了,生与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火焰燃起,凤凰涅磐。好了, 就这样吧。 21 因为莫名其妙的生,又因为不何抗拒的死。所以在这生死之间的人群呵总是惊 慌无比。风从每一个人的身后吹过,象是把锋利的刀,在每一个人的颈后微笑。凉 嗖嗖的感觉呵,便让心在独处的夜里,不敢呻吟。我们怕,我们怕呵,怕那刀不知 何时吹过我们的头颈。 22 一株很老的树,虬曲着,也就成了个苦痛的风景。秋天早已是疲惫至极。一只 寒鸦在树上慢慢睁圆眼睛。“呱…………”又飞远了。老了,果实也没了,能陪着 这树一起寂寞的也只有这些冰冷的风呵。行人勿勿,用大衣蒙住了自己的头顶。巨 大的苍穹呵此刻也是黯然无语。是不是它已老了?是不是它要与我一同死去?老树 慢慢闭上眼睛……。 23 青山出汗了。你嘿嘿地笑,你把青山放入我心里面。 24 夕阳西下,有着死之恐惧与生之憧憬。好长好长的一个夜呵……。夕阳终于泪 如雨下。这黄昏的雨呵,打湿了每一个心灵。 25 泪珠儿被串成珍珠的链,挂在雪白的颈上,真的很好看。我用指甲轻轻弹着这 些珠儿,让它们一个个在阳光下飞起。好玩吗?你终于破涕而笑。 26 重又回到零的起跑线上,已没有了昔日的那些风景。昨天与我并肩而立,准备 在同一个空间开始赛跑。我会赢吗?我跑得过昨天吗?这里没有别人,没有掌声与 人群,我微微笑看着昨天冷漠的脸,一切都有要试试看。你的明天也就是我的今天 呢。 27 世界很小,一棵心在那风雨里总也难看清四周的东西。雨太大了,心睁不开眼 睛;雨温柔了,心却因此而不愿睁开眼睛。 28 满空冰凉的雨呵是神破碎的心。所以在雨里,我们都也觉得冷。因为神的破碎, 让我们不得不又要用自己的心血去另做一个神起来。 29 被秋风遗漏,而在冬日犹存的果总是又大又圆又香。 30 因为人太象神,几至于完美的神的模样。所以人就得要死。所以神说,除了天 堂,我还会给不听我话的人于地狱。神也怕若人都成了神后呵,自己也不知应是上 哪儿才能讨得生活呵? 31 夜很深。很深的夜。弯的月是遥远的半边括号。而在这遥远之月光下依稀可见, 山成了这另外的半边。,山与月也就在今天夜里成了一个很美的近似几何意义上的 一个圆。也让所有走不出生命之圆的人群吃惊。 32 时间是什么?不会是别的,只也是你或者是我,在昨天,今天与明天因为走动 所发出来的嘈杂的声音。时间是什么?也就是昨天的你,今天的我,却不知明天会 有什么的这么的一个声音。你我以为自己可明天里走动。可你和我呵,又有谁真正 撩开了蒙在明天脸上的面纱?我们以为还未来临的今天并也就是明天。时间这个嘈 杂的声音呵让我们心神不定,总也是错。 33 精卫化鸟填海。我若死,便当化那不死之精灵,指引所有骚动之灵魂攀上所谓 成功峰巅之路径。成功当然不会是海被鸟填平了的故事。 34 蛇,五彩缤纷。在绿的草尖滑动。极为美丽。蛇因受人攻击而也攻击人,所以 它的美丽在人眼里也就丑陋无比。因为它的于生就有的美丽与它在人眼里的丑陋呵, 所以蛇也就永负罪恶与耻辱之名。 35 灯红酒绿,偏还有金钱美女。嘿,这夜确如禁果一枚,让人心动,想尝……。 因蛇之诱惑,我们被赶出伊甸圆,嘻,是因为我们在吃了那禁果后明白了什么是羞 耻。而这夜之禁果呢?在我们吃了后,我们会明白些什么? 36 看不见乞丐,也无法向国王屈膝致敬。在无边的,认不出人之形状的黑暗里, 众生终可平等。 37 没有太阳的光。因此黑夜也就拥有了黑暗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星星出现,让 月儿有光。没有什么能够抗拒这力量,所谓的太阳,早也被它吞下肚,成为还未消 化的杂粮。 38 我们践踏着泥土的黑,以为在我们脚下的就是卑贱。我们忘了,我们本也就是 来自于尘土。于是,黑夜来了,在我们头顶,让我们不得不每天都用十二个时辰去 弄明白我们本也就是我们自以为的那卑贱之道理。 39 太阳落山了,成了尘,也成了土。在我们脚下喘息着,渴望着生命的又一次的 幸临。而我们总是不明白生命的道理,总以为太阳也就是我们生长的希望。我们在 黑夜里慌张,我们却一直不明白黑夜才是生命歇息的地方。看不见生命的太阳,以 为夜只是卑贱的凄凉,我们用灯光在夜色中垒起所谓城市的墙。我们也就注定了永 远也看不见这真正的生命的太阳。 40 做完了人后,上帝有些高兴,踮起脚尖,跳起舞,旋转着……犹如这旋转的地 球。 终于,它们都有些晕头转向。 41 青春不是年龄多少。只也常是你的笑会有多好。把青春倒过来读,也就是春青 哩。 春青,春天青了。一年之中有一春,一生之中无数春。可是明白了吗?笑一个:) 42 未来虽还不曾来临,但确终究是会来的呵。明天也就是今天。要有这点清醒的 认识。这样,你就不会说,这事明天再说吧。把所有你以为是明天做的事,都放在 今天来做。你才会是真正明白了时间之道理。 43 什么是上帝?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会有什么?连这个宇宙呵也常是不明白自 己。也只能说,这无所不能与无所不知二个概念或许才是上帝吧。也就真服了人的 想像力,竟然会弄出这么二个有趣至极的概念来让自己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