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 友情是天堂,没有它就像下地狱;友情是生命,没有它就意味着死亡。 王晓东湿了双眼,因为他被眼前那一张张真诚的面孔和真挚的友情所感动,此 情此景,他甚至是连一句感谢大家的话都说不完整。 陆潇也很感动,更多的是自豪,他为自己能有这么多善良的同伴而自豪。 早上,陆潇在商场的例行会议上把王晓东妹妹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他觉得自己 的力量是有限的,这样做就是为了号召大家一齐伸出援手。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 了,短短一个上午,大家纷纷送来了自己的捐款,很快就筹集到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儿的住院费有着落了。 “东子,别担心妹妹了,她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帮你,她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徐小明走上来安抚眼泪莹莹的王晓东。 “是啊,她是你妹妹,也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岳军诚也 是很善意的给他打气。 白飞飞最为慷慨,她把整个月的奖金加提成一同都捐了出来,还和几个女同事 一起商量着轮流去医院陪护可儿的事。 陆潇最近在经济上有了不少好转,虽然前阵子在吸毒上花了不少钱,不过他这 段日子接触了不少海天商城的供货商,他也再不像以前对待曾科长那样的谨慎和畏 手畏脚,少则万八千,多则三万五万,他统统来者不拒;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些钱 不拿白不拿,反正大家都各有所图,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种现象其实在这个 行业里真的很普遍,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什么清高,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杨爱如喜极而泣,因为陆潇告诉她,明天就要搬回到她的山庄去住。陆潇很明 白,这一去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离开,因为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杨爱如给予的,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报答她。不过他竟然显得很随意,或许正是 因为他现在真的是无牵无挂了,失去了忧忧,他就如同失去了一切。 以后的生活,他不知道还要怎样度过,也由不得陆潇选择,也许是随波逐流, 也许是自生自灭。他觉得自己今生不会再有快乐而言,因为就连生死,也丝毫激不 起他心中的波澜。 陆潇的心好像已经死掉了。 之所以今天不能回杨爱如那里,是因为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也是陆潇从吸 毒开始一直困扰自己的一个未解之迷。现在,陆潇就要去解开这个迷。 走在路上,陆潇不时的突然回头望,很奇怪,也许是自我感觉在作怪,他总觉 得后面有人在跟踪他。还是那个地下酒吧,陆潇已经很久没来了,只因为他现在不 需要那东西了,经过很长一段不停呕吐的痛苦之后,他感觉竟然慢慢的脱离的毒瘾 的控制,这让他兴奋不已,因为他早就后悔当初不该听从杨大伟的蛊惑,更不该失 去理智去碰这个要命的东西。 陆潇买了一包白粉,依然装做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跟随马仔进入包厢,他 显得有些紧张,因为他无法预料一会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但他还是下定决心,今 天一定要把这个谜解开。 包厢里昏暗极了,陆潇把那一小包白粉放在桌子上,眼睛的余光紧张的盯着包 厢的房门。 不会不来了吧?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毒瘾已经被他戒掉了?陆潇心里嘀咕着, 他是多么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不论相识与否,陆潇决定都会把他当作恩人一 样对待。 突然,陆潇感觉身后的门轻轻的被人打开一条缝隙,他的心也随之更加紧张起 来。但他故意装做没看见,继续着自己的动作。门缝又大了一些,好像有个身影闪 了进来,动作灵活快速,快到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可是包厢里的灯光实在太暗,陆 潇凭着余光除了能看出这是个男人之外,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个人在身后慢慢逼近,陆潇更是紧张极了,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陆潇在等,等到他离自己最近的距离。其实这个人偷袭的技术挺差的,要不是陆潇 每次都是在毒瘾发作时才会来到这里,要不是每次都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他早就应 该被发现的。 突然,陆潇耳后传来一丝响动,紧接着一股力量带着风从后脑扑了过来。说时 迟,那时快,只见陆潇快速的一闪身,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让那根手腕粗的 木棒擦着自己的头皮抡了过去。 那人明显的愣了一下,估计心里肯定在惊呼,上当了! 不过陆潇现在可不是以往毒瘾发作时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了,没等那人回 过神来,陆潇就势一个扫堂腿过去,那人应声倒在了地上。陆潇一个擒拿式骑在了 他的身上。 “陆潇,你大爷!”身下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竟然还骂起人来。 这声音!?这声音不是?好熟悉的声音!!陆潇仿佛是被电流击了一下,霍的 站了起来,一把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阿威?!?”陆潇看着地上的人,呆了。果然是阿威!已经失踪了一年的阿 威! “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手,下手真他娘的狠!”阿威咧着嘴,一只手不 停的揉着自己的肩膀。 阿威瘦了,也黑了,显然这一年在外漂泊的日子吃了不少的苦头。陆潇一直都 在担心他会沦为乞丐,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阿威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这 些担心都是多余了,这小子穿的干干净净,头发理的整整齐齐。 “愣什么愣啊,赶紧走啊。”阿威走上来说道。 陆潇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忽然抓起地上遗落的木棒,冲着阿威就挥了过 去。这突然的举动着实把阿威吓了一跳,急忙躲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阿威不解的看着陆潇问。 “你大爷的,给我头上打了好几个大包。我得还上。”陆潇拎着棒子慢慢的向 阿威逼近。 “哈哈,也行,还你!”阿威说着把头伸过来,做出一幅临危不惧的模样。 陆潇手里的木棒掉在地上,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拥抱住阿威,泪水如决堤 的河水一样涌了出来。 这是两个男人的友情,没有血缘,却胜似亲兄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切尽 在不言中。这份友情是同甘苦,共患难历练出来的,它深厚的牢不可破,是经得起 一切冲击和危难的。 陆潇擦擦泪水,对着眼前的阿威哭笑不得,是激动,还是兴奋,或者是一颗悬 了一年多的心终于落了地。 …… 三巴汤,两个人又回到了这里,他们在这里告别过,现在时隔一年后,又回到 这里相聚。上次陆潇和忧忧还有白飞飞在这里见到的人也是阿威,不过后来还是被 他跑掉了。 二人无比畅快的痛饮,仿佛要把这一年来少喝的酒全部都补上一样。在陆潇问, 阿威答,渐渐解开了自己的一个个疑问。 原来,阿威在老家伤了人之后,先是跑到北方的几个小城市躲了一阵子,后来 辗转又回到了这里。他好多次都想联系陆潇和白飞飞,可他怕自己会连累他俩,所 以一直在躲着陆潇。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阿威做了徐老五手下的一个马仔,在一 次送货的时候,碰巧看见了陆潇,也知道了陆潇竟然染上了毒瘾。于是,他想方设 计的阻止陆潇吸毒,趁其不备打晕了他几次。还有那次被徐老五关在包房里,把陆 潇救出去扔在医院门口的也是阿威,当然也包括上次,把陆潇的白粉掉包了,然后 把他锁在旅馆关了一天一夜。这一切都是阿威干的! 陆潇醉了,可嘴里还是在不停的抱怨,说阿威不该躲着他。 阿威也醉了,他教训着陆潇,千不该万不该去碰那毒品。 他们都醉了,可心里却是快乐的,彼此一年多来的苦闷与痛楚都随着一杯杯酒 灌进了肚子里,被酒精麻醉,最后变的烟消云散。真是好久没这么豪饮一番了! …… 喝了整整一夜,直到温暖的阳光打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决定离去,陆潇提议 回到他的住处接着再叙。 这时,电话响起,是杨大伟的。 “陆潇,帮帮我,我受不了了!”杨大伟歇斯底里的说道,陆潇一下就听出来, 他这是犯了毒瘾了。 “好,那你过来吧,我在三巴汤门口等你。”阿威递了个眼神,陆潇马上心领 神会的说道。 放下电话,陆潇有些不解,狐疑的看着阿威。 “你忘了?上次在旅馆,我和他见过面的。”阿威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叫他来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陆潇看着他的样子,更加不明白的挠挠 头。 “你这种刚戒毒的人,最怕别人拉拢诱惑了,一旦你再复吸上,那真的谁也救 不了你了。他就是你身边的害虫,我得把他消灭掉。”阿威说完打了个哈欠,嘴里 吐出来的哈气带有浓浓的酒味,足有六十度。 “你要干什么?!”没等陆潇问完,就看杨大伟从远处急三火四的跑了过来。 奇怪!杨大伟走近了突然又转身走了回去,他明明看见陆潇了,可是却装做视 而不见的样子。这是为什么?陆潇刚想张口喊他,却听身边的阿威大喝一声。 “回来!”阿威这一声吼,把陆潇吓了一跳,杨大伟好像更加害怕,真的就马 上回过身,灰溜溜的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我,我就是路过,路过。”杨大伟哈巴狗似的挤出一脸做作 僵硬的笑容说。 晕,狂晕!陆潇更迷糊了,这阿威什么时候成了警察同志了?他不但不是警察, 还算是个负案在逃的通缉犯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他妈废话,你不是想要白粉吗,走,跟我走吧。”说完,阿威不由分说的 把杨大伟塞进了出租车。陆潇虽然是一头雾水,不过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行驶了不一会,停了下来,是一个类似监狱又像是医院的大门,门两边还挂 着两块大牌子——大连市强制戒毒中心。陆潇总算明白了,阿威是这样消灭这条害 虫的。 杨大伟蔫了,不过没办法,阿威就像是押送上刑场的犯人一样押着他,他也只 能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了。 办理好手续,交付了所需的费用后,陆潇和杨大伟对视了一下。 “哥们,好好在这里戒毒,别吸了!等你戒毒成功,我们还是朋友。”说完, 陆潇跟着阿威走出了戒毒中心。 “对了,阿威,你什么时候成了警察同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车上,陆 潇想起刚才的疑惑,看着一脸坏笑的阿威问。 “哦,上次你在旅馆,他在门口望风,我就说我是警察,他一听,撒开腿就跑! 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把你锁在房间里。哈哈!”阿威说完大笑起来。 “靠,真有你的!不行了,我困了,咱回家睡觉吧。”陆潇打了个哈欠说。 “我也困了,可惜你是个爷们,要是能搂个姑娘美美地睡上一觉,那该有多好 啊。”阿威打趣的说道。 “哈哈,莫非你小子很久没那个了?谁信呐?”陆潇撇着嘴,做出一幅不相信 的样子来。 “靠,我裤裆里的家伙都快生锈了!”阿威难过的说完,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