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温柔 作者:皮蛋 外面,太阳在呼啦啦地燃烧,阅览室里,风扇不知疲倦地旋转着。我出来放松, 室外有少许风。几株古树撑起一片浓厚的大伞,几缕碎金般的阳光,在穿越树叶和 枝桠之后,折尽锐气,只剩下温柔,象女孩裙子上淡雅的花。 咯咯咯咯,我抬头。对面两个女孩笑的花枝乱摇,旁若无人的样子,好象天底 下就只有她们俩。我从来就不喜欢女孩放肆的笑声,但我却惊讶她们的美丽,忍不 住多看了一眼。一个留学生头,一袭淡绿色连衣裙,袅袅娜娜地,在盛夏里给人一 种清凉的感觉;另一个是恰到好处的披肩发。也许是她们太美丽,也许是我磁石般 的眼光有些失礼,学生头的的眼光射过来,有女王般的凛然和霸道,仿佛我就是他 的臣民。本来我觉得有些失礼,有些歉意,刹那间彻底消失,一股傲然之气砰然而 生,眼睛定定地望去,目光对着目光。决不后退,心里说,坚持到底。想到这,内 心就觉得好笑。我赶紧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到我的笑,好象这样我就不算失败。 瞎转悠了一通,我又回到了阅览室的座位,做物理化学作业。不知过了多久, 滴答,忽然有人敲我的课桌。请帮忙关一下窗子,外面热气全进来了。是先前的那 个学生头女孩在说。见鬼她什么时候来的?就在我的旁边也。我望了一下,她笑盈 盈的,很好看。我起身,准备去关窗。先前的落荒而逃的一幕速上心头,为什么要 去呢?真帮忙当然去,可她的笑容象胜利者的笑容,好象是命令。一转念我改变了 主意,将椅子一收。说:现在你可以过去了,我说。女孩的脸刷地白了,接着又红 了,从我身边急走过去,砰,关上了窗叶。,回到位子上。我把头埋在双手之间, 拼命地笑,总算忍住没出声。天下竟然有我这样的傻蛋,别人变着法儿亲近美眉, 我却将好机会断然拒绝,还一个劲地傻笑。我就是傻蛋,怎么了!这样想着,又抬 起了头。 9月,是学校盛行的找老乡的季节 。我并不热衷于此。一般的大场合,我也去 凑热闹。可以多认识几个人,或许能多个朋友。对朋友,我向来是多多亦善。那天 我本来有事,不想去的,同班的老乡华硬拖我去,说他表妹也来了。你表妹漂亮吗, 我去钓她?我坏坏地笑着跟来了。那得看你的手段,估计你没戏,华有些激将地说。 来了20多人。其中有上次见过的漂亮的学生头女孩。她,白衬衣,黑裙子,象 新出水的荷花,朴素而清纯。我惊喜。华捻我一下,然后指了一下她,给我一个鬼 脸。我径直走向那女孩:欢迎欢迎,新老乡,我们早见过了,不是吗?我是朱兵, 你呢?我笑着说。是呀,我叫刘利,她也笑着,如朝霞般灿烂。还记恨吗?还能忘 记?不会放过你的。我朝她挤了挤眉毛,呵呵,等着你的报复呢。 大二的基础课又多又难,没有时间和精力想学习以外的事。经常能碰到刘利, 在教学楼,在操场,在华的宿舍,有时也在我自己的宿舍。也只是点头,招呼,微 笑,要不就是七不扯八的打趣。季节在变换,她的衣服也在变换,不变的是她的微 笑,不变的是她的美丽和逼人的傲气。 课余没事的时候,我就在书本上乱写乱画,也就是些随想。几乎每本书都有我 的杰作。刘利不知怎么就发现这秘密了,看华时,必到我宿舍,翻看我的书本,又 好象是检查似的。看完就要取笑我。我倒不在意,写着好玩的,由她看去,管它呢。 '该做些什么呢? 学习;该想些什么呢?爱恋;该吹些什么呢,牛皮;该把持什么 呢?尊严……'她读了出来,不错,不错。我赶紧去抢,给我,再念看我不给你'栗 子'吃, 我作势欲打。她一边躲,一边说,投降、投降,不念了。眼睛望着我,那 是纯粹的女孩的眼光,晶莹明亮,没有一丝傲气,那里象温柔的湖泊。我迅速移开 了目光。 不准胡闹 ,这么幼稚的你也念,又不是什么好的,我说。是好的,心里 话呀,就是好的,我就觉得好,她犟犟地说。 一个没有夕阳的黄昏,我赤着上身,着一条运动短裤,脚踢着足球回宿舍。刘 利夹着书叫住了我。我本来想躲的,这下没办法了。难怪找不到你,我问了华,他 也不知道, 她说。对了,明天我请客,下午7点到雾蒙蒙去。什么事呀,我问。你 和华一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她一溜烟跑了。临去时,我看到半脸娇羞。 大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味,树叶格外翠绿鲜亮。我和华走着。 他不合事宜地背着个书包。背书包干吗?不是去吃饭吗?土包子?空着手多好?我 问。等下有用,华莫测高深地笑。刘利跟另外一个女孩早到了。HAPP Y BIRTHDAY。 华从书包里摸出个布猫眯,双手奉上。怎么这样?我擂了华一下,怎么不告诉我? 他敢说,我再三招呼他保密的,不准他告诉你,刘利笑嘻嘻地说。你们等等,我这 就来,我说。不准走了,她不知怎么就先拦在我面前了。礼物不一定非是买的的呀, 华坏坏地说。我只好坐下,摊摊手。礼物当然不能少!刘利眨着眼睛,靠着我的座 位坐下。我拿什么呢?有,我看到了,昨天在你宿舍里。她翻开一个日记本,扉页 上一束淡雅的花,纸上散发着幽幽的香气,笔夹那里。写呀,你的大学英语课本第 三册封面上的东西。她红了脸,直到耳根。另外的女孩也起哄:写呀,寿星的话你 敢不听?我保证不偷看。我也保证,华说完背过身去。刘利没有直接看我,目光盯 在纸上,在余光里,我是无法可逃的。我的心一阵悸动,无限温情,觉得她不只是 漂亮,而是倍加可爱。那是我两天前写的一首小诗:《缘》。 缘 山的这端, 水的那一边, 缘, 据说就是那根红线。 喜欢,隐在话语行间。 轻言、悄语?只要是用心。 无论风花、雪月, 不管昨日、今天, 无悔带点忧郁的, 淡淡人生…… 写完,我握住了刘利纤细柔柔的手。夜,很浪漫,很美丽。 雨季里岳麓山,花红叶绿,薄烟轻笼。刘利和我同行在林间小径里,走走停停, 有一答没一答细细说着,并没有什么主题,也不关死去活来的爱,随意变化着话题, 总有说不完的话,心里满满的,很惬意很舒服。路上人很少,刘利挽着我的胳臂, 不时扯动我,主导着前行的方向。看那里。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丛野玫瑰, 白色的。很漂亮,我去折一朵。不,你看。我在看,花朵里两只蜜蜂在那里忙碌着, 动作是那样同步,进则同进,退则齐退,可能是我们惊搅它们,两只蜂震翼同飞, 那是真正的比翼双飞。我心里有些冲动,望着她,她也望着我,眼神和我一样的迷 醉。我忍不住揽住她的腰,俯下头去,她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用力摧我。我没有 让逃开,吻下去,正对她红红的嘴,扭动一下后,她便顺从了,轻柔而温情。四周 静悄悄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感觉两颗很急的心的跳动。 下山时,她不如来时活泼,显得有心事。我去挠她的痒,逗她开心。挨了她有 些重的一巴掌。怎么了?怎么了,还问。不在昨天,不在明天,今天下雨,她恼恼 地说。下雨怎么了?别人说,初吻在雨天,以后会离别的。说到最后她差不多哭出 来了。我轻轻的抱着她,谁说的,瞎编呀,别信。这样的太多了,在月亮下吻,忧 郁,在太阳下吻,火热,不持久,小二黑他爹还说过,今天不宜栽种呢。《小二黑 结婚》是昨天我跟她一起看的电影。这时倒帮上了我的忙,让我幽了一默。她破涕 为笑,在我腰里捶了一下,反正是你坏! 情人间的絮语无孔而不如。她问:在阅览室为什么让她下不了台。旧帐,还要 问罪?不是,我想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因为你太美丽,因为你微笑,好象拿定了 我会帮你。我笑着说。还有呢?你怎么知道还有?当然,你很特别。我觉得拒绝你 会比帮你更能流下深刻印象。坏死了,真是这样!我当时就想着怎么报复你。呵呵, 怎么不了呢?第二次见面时,气消了,觉得你的有一种超于其他男孩的气质。怎么 隔了一年多才追我呢?慢慢的我觉得你不只是美丽,是你越来越可爱,可爱让你更 加美丽,在我心里。真的。没有具体的?见你在我面前再没有那傲气了。送我过生 日的那首诗,是怎么写的?真好。为你写的,真的,我知道你喜欢查看的课本呀。 我就知道是给我写的。我那时已经暗暗在喜欢你,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想了那办 法。真坏死了。她把头靠在我怀里,手捻着我的耳垂,仰着头,望着我,眼光里满 是幸福。当时追你的人可多,好男孩也不少呀,为什么就等着我呢?因为你呀,因 为你傻!你可知道,你总旁若无人,让别人感觉不可亲近。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你仔细看过我们的名字吗?怎么,有新发现?我们的第一个字笔数一样,第二个字 笔数也一样。有本书上说:这样的一对,能心心相印,直到天荒地老。嘿嘿,你又 迷信。我就是迷信,我们相识是上天的安排。说完她都起了嘴巴,那样子象我爱撒 娇的小妹妹。利,我爱你,你是我一生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