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阿姨” 到下午去的那家工行时,不禁大喜,自动柜员机前居然没有一个人。 也难怪了,十点半了啊。 不了进去界面一看,竟然没有取款这一选项。 晕——下午有那么多人排队,肯定是把所有钱都榨光了。 看来只有去学校后门那家中行碰碰运气了。 虽然比较远,而且跨行取要收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走出学校后门,不由得转头望手机店的方向看去,里面没有灯光。 那女孩说去约会了,竟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危险哪。 正在乱想之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左手粗!” 回头一看,只见手机店那女孩就站在我眼前。 “你不会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吧?”她惊讶地问道。 “有啊,看到了。”我说。 “那你怎么不回复我?”她质问道。 “晕啊,小姐,你七点多发过来说你约会去了,我过一了好一会才看到。如果 我还回复你的话,那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说。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我说。 “好家伙,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到一天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 样妄加评论?”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哼,我不告诉你。” “那……再见咯。”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喂,你就生气了?也太那个了吧?”她叫道。 “没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立住说。 “告诉你好了,我叫贾怡。” “贾姨?贾阿姨?哈哈!好像很名副其实啊……” “臭小子,你讨打!”贾怡笑骂道:“我用的是‘心旷神怡’的‘怡’。” “好像还是用‘阿姨’的‘姨’比较好……” “你今晚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去银行,拿钱。” “太令我失望了”,她说,“我还以为你来店门口等我回来呢,然后找借口说 要拿手机呢。” “我还没这么笨呢,你也太会自我陶醉了吧。”我说。 “难道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值得你等吗?”她噘起嘴说。 “值得,值得,说起来,好像读过有个诗句叫‘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 中宵?’”我说。 “得了吧,又在卖弄书生呆气。笨蛋,引用诗句也要应景啊,不是摇头晃脑乱 吟就行了。试问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昨夜星辰’?”她嘲笑道。 “我随口乱说的,先这样吧,呵呵……我去拿钱了。”我摆摆手说。 佳人当前,然而庆幸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有忘记深夜出来的目的。没办 法,老羊那一声吼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跟我进来吧,一会我就能把手机修好,你顺便拿回去。” “这个……”我回头嘀咕道:“这么晚了,好像有点不方便吧?”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跟她说大家男女有别吧,印象中这种话好像应该是 女的对男的说的,偶一个大男人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别扭,搞不好还会被她还笑 我自作多情呢。 “其实……我是有点怕。”我吞吞吐吐地说。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贾怡说。 “对啊,最近鬼故事听得多了,所以变得胆小了。” “天啊,我长得哪点像鬼了?照我说,最好还是今晚把手机拿走,省得明早八 点来的话大家都要早起,另外约个时间又太麻烦。”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现在拿吧。”我心中暗骂自己混账,被她这么一 说竟然有些心动,很快就改变主意了。 似乎心里还存着某种期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花 样。 老羊兄啊,看来我又会忘记去拿钱了,你刚才怎么不吼得大声点? 我们进门时,贾怡忽然问:“咦,你今早那两位狗友呢?拿来修的手机还是其 中一个的吧?怎么主人不来拿反而是委托你拿了?” 我答道:“他们晚上都有活动,结果俺被人拿来当苦力了。” “都约会去了?宿舍里就你一个和尚?”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也只有一个是去约会啊,还只是刚刚起步,另一个 去亲戚家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今晚排骨和吴紫梦去看电影,到偶出门时竟还没有回 来,莫非进度当真快得那么KB了? “你先坐,我去好好洗把脸,就来修。”她说。 “不用这么夸张吧?还要用‘好好’二字?” “你看看我的脸,不好好洗洗抹抹,能行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部说。 “有什么嘛……”我照她的意思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在街上没注意,现在到了灯下就很清楚了。 只见一张粉脸上微有泪痕,眼睛稍稍有些桃肿,显然,她刚才哭过,而且哭得 很厉害。 我才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也略略地哽咽。 她不是去约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贾怡走到里头去了,我坐在柜台旁等她。 上午来修手机时是站在柜台左侧,被柜台后的布帘挡着,看不清室内究竟是怎 么样的。 现在坐的地方却在柜台另一侧,正好挨着里屋的入口,透过门往进去,才注意 到里屋的装修原来竟是很讲究的。 光是屋门就是用很名贵的材料制成的(俺所知有限,说不出是啥材料,但估计 应该是很贵的,门上还嵌着水晶),屋里的地板墙壁也装修得有板有眼,再一看门 帘的布料,好像跟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家布艺样板房里的帘布差不多。 再联想到那个正版的斯伯丁篮球……(我们宿舍梦想了很久啊) 显然贾怡的家境并不差,也许还是很富有的,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修手机? 明眼人都知道,在学校后面的街道修手机,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 里房价不菲…… 再联想到她的年纪,看样子好像也和我们差不多,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学城这儿 开店?她的家人呢? 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大的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冥想的时候,贾怡从里屋已经走出来了。 贾怡不单洗了脸,还换了一身衣服。 梅雅喜欢穿连衣裙,而贾怡则似乎偏爱牛仔裤一点,今天两次见到她,穿的都 是牛仔裤。 现在她却穿着条球裤,仔细一看,晕——居然是正品的耐克训练服。 也就是排骨经常唠叨的什么勾牌公司的产品了。 “准备去参选足球宝贝吗?”我笑道。 她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吗?” “嗯”。我没有瞒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叹道:“头发也还有点乱,还要再梳一下。” 她梳了一会,好像还是不满意,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的话,我肯定会去慢 慢地泡个热水澡,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去洗啊,那台我改天再来拿。”我说。 “不了,现在我就修,也好和你说说话。我……不想自己……” “你刚才哭过?”我问。 “嗯。”她轻轻地说。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大虾的手机。 似乎开始修了,我想。 忽然她又转过头问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我想……你要是肯对我说的话早就说了。”我答道。 忽然觉得有些失言。 我本来是因为不愿触及她的隐私才没有问的,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可这么一来,反而显得自己待人有些冷漠了。 “你这种人,如果以后恋爱的话,属于非主动型。”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 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别人,虽然我们才第一天认识,看着一个女孩子这样,你就不能 问一句Why ?早上见你帮了我一把,我以为你是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