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夜,寂静一片,冷冷的,忽在活物有树叶中穿过,发出“簌簌”的声响,我疑 心是蛇,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蛇,别看我平日里威风凛凛,只一见那活物便吓的不知 如何是好,我常想那东西要是缠住人,可真是太恐怖了。 我本能的又往林冲怀里靠了靠,小声说:“我怕,我怕蛇,”我觉得我弱小的 象只小鸟,需要一个男人的呵护。 他这次倒是用他有力的臂膀揽了我,把我拥在怀里。好温暧,我有些眩晕,我 仰头去迎着他热热的唇,我能感到他由于过份的克制而有起颤抖的身躯…………。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我眯着眼坐起,端详着熟睡的林冲,黝黑粗 糙的皮肤,很硬的胡子,胸部和胳膊由于长期的习武的原因,长着结实的肌肉。我 竟有些迷恋这结实的肌肉和粗硬的胡子。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他满是伤痕的臂膀,心 下万分心疼,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 我在他硬硬的胡子上亲了一下,他醒了,他翻身起来,问我:“昨夜睡得可好?” “当然好,你呢?”我柔声问, “还好,只是今天我们必须找到出口,要不我们就得饿死冻死在这里,”男人 什么时候都是很现实的。不像女人陷在温柔之乡便不顾一切了。 我看他目光炯炯,心下便有了依托,“我跟你便是,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只是不再回那水泊梁山。”我仰头望着他,他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我不知怎 去见那王瑛兄弟,俗话说得好‘朋友之妻不可欺’,想我林冲英雄一世,竟做了这 等夺人之妻之事,确实是没脸再回去了。” 我听了竟如一个炸雷,恨恨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只是敬你,恋你有 许多年,并非轻薄,放荡的女人,我要是那样早和王瑛圆房了,你若觉得我辱没了 你的名节,只管走便是,回去只说我扈三娘已丧了命,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昨天救下 的,今日再还你便是。” 林冲见我恼了,便满脸堆笑,把我揽在怀里说:“算我刚才说错了还不行,我 也是恋你多时的,那日在阵上见你便有些顷心,谁知,公明哥哥却把你配了那王瑛, 心下有些郁闷,想我林冲也是一人个形影孤单的鳏夫,自我娘子死后何尝不想有一 个温暧的的家,只是没有哪个女子能走进我心里,自你配了那王瑛兄弟,我便以为 你我此生再无缘了,不想昨日落入之涧中,我们也算有缘人,天意难违呀。” 听他这么说我的气也消了些许,只想把那黑三郎宋江的丑行说出来,只是话到 嘴边又咽了回去,以后再说吧,别太让他伤心了,本来他一片赤诚对别人,要知道 别人这样对他,那对他打击多大呀。 我们在小河边梳洗完毕,又吃些榆钱充饥,准备寻找出口。林冲竟还拽了藤条 爬到半崖上,去摘了野百合插在我的鬂边,我仰着头,眯着眼,看他笨拙的抚弄我 的头发,心里溢满了幸福。 他搀着我前行,走一阵子,说太慢了,索性抱起我走,又乏了,便放下我走, 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虽然腿和胳膊还是有些疼,但心下却觉得幸福无比。自从被 虏上梁山,这便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喃喃自语,也象是说给林冲:“我希望和你 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白头。” 这个榆木疙瘩的笨林冲,竟不知我意,我是说要和他走完一生的路,他还以为 说要在这山涧中走下去,便傻傻的说:“再有几天走不出去,我们命都没了,还能 白头?” 我不禁发笑,没言语。心下想男人呀什么时候都和现实连着,理性的不得了, 只有女人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到底是他傻还是我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