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惨遭蹂躏 星期五,我下了班径直去了五羊新城军区体育馆,在健身房那里等方向。方向 说她要回家换衣服,所以会晚点来,让我直接找朱浩然教练。我到了那里,看到有 人在那里健身,还有人就着沙袋练散打,踢得沙袋嘭嘭响。我待到一旁看他们练习, 看到最后,我心里竟然嘭嘭跳个不停。 有服务生过来问我是不是新来的,要不要让他介绍,我就说找朱浩然教练,他 说让我等等,朱教练还没有来。我就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继续看一个小青年练散打, 他把沙袋踢得嘭嘭响,我就越来越心寒心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一脚脚踢在 我身上。后来我想起教练的话,说要克服恐惧心理,记住自己是陪练,什么都不要 认真,那样动作也就娴熟,做起来也会轻松。我就连忙打住,深深吸口气,稳住神 来,想想等一会怎样配合方向。 直到六点半方向才过来,人冲我笑笑,说我穿得像那回事,一看就是武林高手。 我立即后悔穿了这身行头,我是为了练散打单一去品牌店花近千元买了室内运动衣。 但见她那样说,也就笑嘻嘻,说我知道个毛皮,还请她手下留情。 “哦,让你陪练,又不是跟你比赛,你客气什么啊。”方向不客气地说。 客气什么?我连业余水平都没有,还能客气什么。“我那里客气,等等你就知 道我的水平了。”我尴尬地笑笑。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换衣服。”方向说着就去女子更衣室换衣服,不多时就 换了一身健美运动服,显得线条流畅,富有活力。我和她穿过健身房,就推门进了 另一个房间。一个人裸露上身,穿着红色运动短裤正在不停地踢打一根木桩。房间 虽开着空调,他却出了一背汗水。看他高大的身影,就觉得是个英雄,很像河南电 视台每周那些散打赛的打手。 看见我们进来,他才停了下来,对方向笑笑,说过来了。 “这是我朋友,过来陪练。”方向微笑地向他介绍。 “你好,我是朱浩然。”他说着伸手过来要握手。 我也就伸出手,结果被他狠狠抓着,我的手顿时生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握手那里要这么用力。我强忍着,注视地看他一眼,一时不明白这个眼睛里带着笑 意的家伙,不知怎地对我这么不怀好意。他面上依旧笑呵呵的,眼睛闪烁着看着我, 似乎带着微笑。我扫了他一眼,他很健硕,个子比我高,身材消瘦,但是肌肉块滚 圆。 “你好,我叫陈本和。”也许他看出我眼里的不耐,这才冲我笑笑放手。 “你练过散打?”他的笑容很阳光,也很迷人。如果他能够对我好一些,我说 不定就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肚子里竟是怒火。 “也是才去练习一下,权且健身了。”我还是实话实说。 “是吗?只不过作陪练只要熟悉一些套路就行了。”说完他不再理我。 方向自顾自对着镜子作热身活动,教练过去擦了汗,就一旁笑眯眯看着方向跳 健美操。我却有意无意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不喜欢他,似乎很不喜欢他,虽然他很 帅,很阳光,他那V 字型的身体很匀称,皮肤也很白皙,我越看越有恶感。有些人 只需要一眼,你就会认定他是朋友,相反另外有些人虽然很面善,可是你心中还是 有种说不出的恶感。或许,刚才他看到我,对我产生敌意,也是因为对我没有好感 吧。 我不好意思班门弄斧,可是为了热身,还是按着教练的吩咐做了简单动作,随 后对着木桩练习。朱浩然看着我,依旧带着一丝笑容。我对自己的动作还算满意, 因为我的教练就说我悟性高,动作都很标准。 经过半个多钟头热身,方向就和我拆了几招。方向动作敏捷,我防不胜防,只 是占着自己健壮,还是接了几招。随后朱浩然叫停,说方向的几个动作不到位,应 该这样,说着他示范。我原本想偷学几招,不料朱浩然出其不意,轻轻一推送,我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重重摔倒在地上,我感到屁股摔得生疼,但是不敢表现出一丝 疼痛,男人至少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得勇敢,即使摔跤也要摔得漂亮。 “看吧,你如果动作到位,就会将他掀翻在地。”朱浩然若无其事对方向说, 完全不理会我。 我心里顿时来了气,师范总要有个提示吧,我还没有准备你就出其不意,换了 谁也会摔倒地上的。更气人的是,方向竟然不理会我,对着教练比划动作。 朱浩然就说是这样。方向见我爬起来,就要练习刚才的动作,我冲她笑笑,心 里倍加小心,防着她偷袭。方向动作虽然迅速,但是我早有准备,也就来个反擒手 躲过她的推送,相反险些擒住她的手腕。 “不错,你练过擒拿术?”朱浩然叫好起来。 “哦,只是跟我的教练练习过。”我想说刚才只是因为你出其不意,才让你得 手,否则倒被我擒拿了,但想想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作罢。 “看吧,如想制敌,就要出其不意,同时还要及时变招。”朱浩然说着腿一伸, 轻轻一扫,我竟然又被摔倒在地上,我立即怒火上来。可是方向竟然肆无忌惮笑出 声来,看着她乐呵呵的样子,我就收敛了,感到朱浩然太卑鄙,似乎不是指导方向, 而是故意捉弄我。我爬起来,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若无其事地冲着他们笑笑,乖 乖地走到一侧,不跟他们挨身,总不至于被偷袭吧。 方向似乎意识到朱浩然对我的不尊重,就让我喝点水,自己跟朱浩然比划了几 下,随后跟朱浩然拆了几招。她反复几个动作,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也就想好防守, 感到方向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厉害,算不上什么职业水准,也就对她的柔道六段表示 怀疑,心里顿时有了勇气。 方向熟悉了动作,我俩就又互相拆了几招,我出手都是虚招,以免伤了她。可 是她却步步逼进,动作变得很快,不经意我竟被她一个飞腿踢了胸脯,好在我的肌 肉块紧缩,也就不觉痛。又拆了几招,朱浩然就叫停,说不错,要和我拆几招让方 向看。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不 能输给他。 他似乎并不是太认真,动作较慢,边做边对方向说注意,是这样,眼睛根本不 看我。我倍加注意,却不料他手脚并用,一下子我又摔倒在地。 “你看,就这样简单,手脚要配合。” 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是被这样摔倒在地,我当然受不住,可是还是悻悻然装 着无事,干净利落地爬起来。“朱教练总是出其不意啊,动作又快。”我近似嘲笑 地说。 “你的身手也不错,只是注意力不够。”朱浩然冲着我笑笑。 我不好说什么,想着窝心,方向找我来明显要我挨打的。这样想我就多看朱浩 然一眼,心里格外不舒服,可是又不敢得罪他,不然以后他定会出其不意来报复我。 这种恼恨只能窝在心里,换了脾气古怪的早就爆发出来了。而我,吃了哑巴亏,连 苦水也不敢流,男人就要这么大度,这样风度。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意一个半小时过去,我跟方向拆招还算顺当,但是腿上和 胸脯还是被她踹了几下,但我也擒拿住她几次,结果在朱浩然随后的示范中,我又 被他摔倒,我可是加倍小心,但是还是防不胜防,不是一个臂肘逼我后退仰翻,就 是一个顺手拉把我前倾摔下。只不过也好,我从中也学到几招,心里默默记着,就 像武侠中的徒弟在加倍偷学,因为还不知道方向要我陪练多少次,至少以后我可以 教训一下朱浩然。 到八点半,训练才结束,和方向这才出来去冲凉。方向向我表示了感谢,随后 说道:“我就说吗,陈诗中推荐得不错,你的擒拿术真的不错啊。” “得了,被他摔了几下,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呢。”我没好气说,心里又把陈诗 中骂了一遍。 “他还不错,是军区里的教官,也是别人介绍的,比我们学校的老师好多了。” 方向笑笑。 “是吗?难怪那么厉害,只是他好像对我有意见一样,总是出其不意地把人摔 倒。”我抱怨道,心里极度冰寒。部队的教官,我想起一些电影中的情节,这类人 都是严肃、残忍,没一点人情味。 “那里会,他也不过初次见你,该有什么意见。”方向呵呵笑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到了更衣室,就说冲凉后一起走,方向说让我等她。我 进了更衣室,那里有几个人冲热水,所以更衣室显得很热。我就脱了尽光去冲洗, 想着一会到什么地方吃饭。这样想,人就兴奋了,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 我涂浴液的时候,隔着挡板看到隔壁竟是朱浩然在冲凉,他把水管开得好大, 水隔着挡板扑溅到我这边。我想起他就窝火,可是无可奈何,我只有表现得乖乖的, 以后他才可能对我手下留情。这时他也看到我,冲我笑笑。 我也不好意思发火,还要也对他笑笑,露出讨好的表情。 “你和方小姐是什么关系?”他竟然问道,说着把水管开得好大,水冲到他的 头上,扑溅到我的脸上。我心里分外反感,毫无素质的家伙。 “哦……她是我女朋友。”我犹豫下就说道,心竟然怦怦跳起来。 “哦,你好样的。”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散打可以,还是说别的? “还好样啊,都被你摔了几下,现在我的屁股还疼着呢。” “我是说你这个男朋友好样的,有牺牲精神。”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一时语塞,感到他不怀好意。我想到今后还要面对他,也就不敢发火,就说 先走。 我出来擦干身子,换了衣服。这时朱浩然赤条条地出来,人冲着我笑笑,随后 大大咧咧背对着我,拿毛巾擦身子。我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他的身材是那样匀 称,皮肤细腻白皙。人总是对别人的裸体表示好奇,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心 竟然怦怦乱跳起来,感到自惭形秽,就连忙收拾东西,临出门时才对他说先走。他 也就说慢走。 我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方向出来,不一会朱浩然出来。此时他着了休闲衫和牛 仔裤,有些像韩国的影星元斌,显得很神气。 “怎么,方小姐还没出来?”他冲我问道。 “等一下。”我此时心才平静下来。 “我先走。”他此时看上去并不惹人讨厌,好像还涂抹了香水。 “你慢走。”我冲着他背影说,牙齿随后咬得咯咯响。 我狠狠地看着他转过楼梯,随后下去,心里不知道感到怪怪的,不知道他为什 么今天对我下手这么重。正想着方向出来了,我立即站起来。 “我们去食养坊吃炖品吧。”我建议道。 “哦,我还有别的事,改天吧。”方向拒绝了。 我顿时感到失望,这是什么玩意啊,我这么辛苦地陪你,你最后连吃饭的机会 也不给?女人做到这份上,也太残忍了吧。可是我能说什么呢。“那好吧。” 我们走下楼,我感到很失望,转到马路时我没好气地说再见。 “你不送我回家啊?”方向似乎很吃惊地问道。 我顿时心花怒放,她不失时机地给我一个小恩惠。“我还想你要到别的地方约 会呢。” “那也要先到家放下衣服啊。”方向冷冷地说道。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有出租车过来,我就拦了,为方向开车门。我上 车时感到两腿有些酸疼。挨着方向坐,我可以嗅到她头发散出地幽幽清香,让我痴 醉。我们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话好说。车里还有司机,第三人面前我总是很镇静, 也很正经。车很快就到了她那里,放下她。她说再见,我说再见,就分别了。我呆 在车上不知怎地感到很沮丧,似乎人都散架了。 我回到冼村,在楼下的大排档吃了炒面,就回去,一点精神也没有,浑身都酸 疼着,正准备上床休息,电话却来了。是陈诗中的,他笑嘻嘻地问我怎样。 我想骂他,可是莫名其妙感到委屈,似乎很像见到他。 “能怎样,我屁股都快摔成两半了。” “是吗,她这么厉害啊。”陈诗中嗤嗤笑了。 “什么厉害,是我太不济了。” “哈,我还当你去练习练得不错呢,却不料连个女的也打不过,都那还一心想 着娶人家,真是自讨苦吃。”陈诗中嘲笑道。 我懒得说出因果,就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也好不到那里去,跟唐倩吃了饭就去学滑冰,也被摔得快散架了。” “是吗,你们可真浪漫啊。”我心里羡慕极了。 “还行,唐倩手把手教我。”听声音,他很开心,我眼前就是他兴奋的表情。 “你真行。”我没好气。 “怎么,嫉妒了吧。只不过你们也好,人家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俩打情骂 俏也不错啊。”陈诗中简直坏到家了。 “得了,她连一起吃饭的机会也不给,还打情骂俏。”我叹口气,浑身散架了, 一点力气也没有,所以想结束电话。 “是吗?”陈诗中似乎不相信。 “哎,信不信由你。” “是吗,这么可怜,怎样要不出来我陪你吃饭?”陈诗中装着同情我。 “得了,你不是吃了饭了。” “那也不妨碍陪你啊,大不了看你吃啊。”陈诗中嘿嘿笑着。 “得了,不用你无聊了,我已经吃过了。”我似乎就要睡着。 “那怎么,要不我们去推拿,浑身散架,也正好可以去推拿一下。”陈诗中想 了一下说。 我顿时来了精神。“好啊,那我等你,这边的扶元堂推拿不错。” “那好,我过去。”陈诗中说着过了电话。 过了半个钟,陈诗中就从河南那边过来,我已经睡着。我被电话吵醒,说什么 也不想出来。陈诗中后来上了楼,把我从被窝拉起来,说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最 好去推拿,不然周末由我好受的。我这才看了自己,果是青一块紫一块,心里更是 对朱浩然一万个愤恨,简直想杀了他。 我只好爬起来,感到自己真的散了架,真是上辈子欠了谁,讨了这辈子的苦啊。 我俩就去推拿,陈诗中对我们散打的事情很好奇,缠着我从头说起,我这才把教练 的恶劣行径说给他听。推拿时,推拿师先拿脚试试手劲,问我们力度合适吗。我们 就说可以,她们就开始从胸脯推拿。不料我和陈诗中不约而同哎哟起来,我感觉身 上每块肉都带着伤痛。看陈诗中的样子,似乎也好不到那里去。 推拿师看到我身上的肿块,心疼地说:“看你俩一脸书卷气,却是从那里拼杀 成这样?” 陈诗中就笑了。那些小姐听了他的详述,都噗嗤笑了,说我俩真了得,难得的 好男人啊。她们说着,手上就多了力气,疼得我俩杀猪般叫起来。小姐这才意识到 力度加大了。 为了减轻疼痛,我无话找话跟陈诗中说,我就说他没什么事情去滑冰干啥,真 是没事找事干。 陈诗中哎哟着让护士轻点,忽然他对我说:“你说,会不会那个教练对方向有 意思,所以才对你使坏?” 我顿时愣住了,身上的疼痛顿时没了。 我的悟性怎会这么差啊,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傻,因为总会甜言蜜语所 蛊惑,而男人却会聪明,因为他要花心思逗女人开心。可是我却傻了,才思敏捷的 我无意间迟钝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