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海洋、灵影,我们都考得更精彩一些 我越来越切实地感受到:这二十多年来,不管我身在何方,都一直在挖空心思, 神经兮兮地紧张着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考试! 小时候,第一天上学堂。父亲牵引着我的手,在校门口,他停下来,郑重其事 对我说,绡儿,要用功读书,争取考试第一名! “哦!”我响亮地随口回答,却没有,也不会思量父亲此话的份量。 可能那会儿,我真地像那可亲的老师所夸的:真职明。每次考试总稳当全年级 的总舵主。那时候,真的很喜欢考试。每次把年级的成绩单扬给父母时,就像只美 滋滋的小山雀一样。 后来,在一所重点中学读书。这是全市唯一的一所重点中学,自然集中了全市 的学习精英,考场高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管我如何地卖力,都不再是人人 欣羡的第一。那时,只有语文特别好,也只喜欢考语文,而数理化却难得“荣光” 过。尤其是物理,我始终看不清云里雾里的天外人欧姆、焦耳。 有一次,从书包中颤颤地摸出成绩表给父亲,还习惯头一眼锁定“翦冰绡”的 父亲,寻寻觅觅一半仍不见他爱女大名时,焦急地自语道:“人老了?眼花了?” 还没待他回头再看,站在一旁鬼头鬼脑的弟弟很痛快地昭示天下:“爸,如果您从 倒数看起,很节省时间的。” 不知道还有谁与我同样感受过那相形见拙、江郎才尽的痛楚与沉重?那时候, 真的不喜欢考试。 现在想起来,在校的最后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十几岁,觉 得自已什么都有,总是如履平地般地步过一道道考试关口。到了最后一年,风云变 幻,工作临近,天啊——要每人自弹自唱表演节目。 本来就没半个音乐细胞的我,硬是死嚼乱咽下那一串串豆芽似的五线谱。半夜 鸡叫还守候在琴室,先是右手单奏,继而八度伴奏,再和弦伴奏,最后拼杀到自唱 自伴。那时候,真的很害怕声乐考试,看见豆芽汤,两眼不禁地发直,手指头不由 自主地轮番按动。 闯入社会,才知道更残酷的考试就恭候校外。再也没有同学相伴,再也没有老 师指点,很多时候,自已都是一个茕茕的考者。对着一张张有形无形、神鬼难解的 考卷,有谁来告诉我标准答案?也许根本就没标准可言。 想来,每个人赤条条来到世上,就好像“哇哇”地冲入考场。从幼年、少年、 青年、老年,都是扇形似地拖动着一叠叠考卷,即便是立在生命尽头的墓碑,也是 一个有名有姓、来不及开启的试卷袋。 一生考试,考试即一生。在人生考场,是你还是我在收集那或辉煌或暗淡的考 试故事!但愿海洋、灵影,我们都考得更精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