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初姐,你过来一下好吗?”一个面带紧张,来到步行街口,找到大张的媳妇 初卫红开的街头缝衣摊点。此人先碰了一下低头作活的初的肩膀,哈下腰,贴近初 的耳朵低声语。初是个好面子的人,外人根本不好猜,她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 面带笑容是她写在脸上对别人的回答。这种人聪明,有心计。初就是这类人,不一 样处,背后冷脸,可心眼对别人好。这个跑到步行街找初的人,正是初家的街坊邻 居,也是山东老乡,初认的干妹子梅迎。 初并不显惊慌,把头撇到一边用眼余光看着梅说:“怎么,是你张哥在外面又 管别人的闲事了?”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人,初心里比谁都清楚。 梅说:“我到派出所上户口,看到张哥跟警察坐在对面,人家像问他为什么要 包庇扒窃犯呢?”接着她又说:“我溜着门缝往里瞧,就是张哥在里面。我还想闯 进门里跟警察证明他不是坏人,怎么会包庇坏人?”“我正在想着怎样跟他们证明 张哥是好人,那当口,被警察发现我在偷听,当即就把我轰出门外!”正巧,出门 见我弟弟开车路过派出所,就让他带我过来,找你问问。“ 此时的初,说她不慌乱那是假,但又不能去找丈夫。那心里嘀咕说:碍于面子 呀,自己还给派出所楼下的街道办事处吕副主任保证过,不给山东人丢脸。吕也是 家乡人。还是人家给自己办的摊位证。 她把手套撸下,正伸手解围裙,说:“不管他,不让他知道爱管闲事会引火烧 身,怎么能接受教训呢?”起身,她郑重叮咛梅迎说:“妹子,你也不要管他,他 肯定是又管闲事,让他尝尝爱管心闲事的苦果也好。” 梅是个爱多嘴的小广播人吗?不是的。 梅从出生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地处祖国大西北的这里,父母响应号召支援建设 也是时代的需要。老家到底怎样?好不好?父母是知道的。她是没有感受的。活在 碗大天照着的人们,怎么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精彩缤纷呢?那个年月全国一盘棋, 没有穷富差别,相对而言,换一个生存环境,又能就业,人也少,年轻人又有朝气, 西北的这里一样会建设的挺美。 在梅迎五岁那年,父亲带她到北京开劳模会,她顺路跟母亲回老家见了姥娘[ 姥姥].大海茫茫,让这个小女孩整天喊着要到海边玩,光脚在海水里浸泡,什么贝 克,什么海带,小孩子天性好玩着魔一样,不肯离开海边也是自然的。不过还好, 后来成就了梅爱水,热衷于游泳。一天,梅在街上,正逢公交车挤车,被人挤得跌 落倒地,头碰到路边的道牙上,是路遇的大张,见陌生人落难,叫人,扶她进医院 抱扎。谈话中老乡见老乡,彼此间又能谈得来,自然走动来往,再说两家人住得又 很近,也属理上往来的人之常情。此话,不必细说。 一天梅要贷款买房子,打电话约大张咨询。手持小灵通的他,平常接电话最多 的就是业务上的事。朋友交往不多,但对梅说的重大事情,他说还是见面说清楚。 他撂下手里的卖报,直奔约好的街中心邮电大楼与梅见面。 在梅的眼里,张是个能人,每天看报,信息灵,知道的事情多,其实就是想让 背地里认的干哥哥参谋参谋。说也怪,这个屁大一点的城市,报上消息说:这里的 房价全国属第三贵。而靠租房住的大张家,深谋远虑地考虑将来孩子不能在这里上 学。相对于老家,这里的教学质量落后,加之又不能考虑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 样,一辈子扎根在这里就感觉满足。因为这块土地,不属于自己家人长居住。干嘛 买房子呢?妻说要买,而大张不同意。大张建议梅买二手房,因为考虑梅经常上夜 班,晚上回家不方便,最好靠近公交汽车附近买。再则二手房虽说是过去的老房, 工程质量有保证。按中国水泥标号,即使砖混结构的住上七十年没有什么问题。而 图快,官倒,工程质量又无法保证的豆腐渣工程,唯独当今开先河。说的也是,后 来大张还背着自己的老婆借给梅两万块钱交房产首付,如此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说包 庇坏人干坏事呢?梅说:“打死我都不相信”? 天黑了,在派出所滞留了大半天的大张,身心疲惫地回到了家里。当他推开家 门时,自己的女儿兰兰正在灯下写作业。“你妈呢?怎么没有回家呢?”大张问。 女儿说:“有人来家找,她就出去了!”丫头显得不耐烦。“嗯,跟谁出门了?” 张紧张地问。“不认识,一个男的!”“唉呀!别问了,我明天要考试呐!”丫头 嘟囔着嘴,拿着书本,进里屋,不再理她爸。大张心里想:“身正不怕影子斜!管 她被谁找呢?”他以为是派出所来家里调查,其实不是。 一天的劳累,大张也没有脱衣服,胡乱吃了家里的剩饭就早早地上床,睡觉忙 他的扯呼去了。 次日清晨,妻告诉了昨天晚上被人叫出家门的实情。原因还是初执意要买房子 托人办的事情,跟派出所那档子事没瓜葛。 原来楼道小区里住着一个下岗社会闲散人员,外号叫马六子。当然大张是不会 那样叫人家,称呼他马哥。只因为马六子一次在街上帮大张解围,卖报纸被人欺负, 他几句粗口骂跑了闹事的两个小子。一天马找到大张说:“打麻将输了500 元,不 好回家交账。”他的意思是向张借钱堵窟窿。碍于面子,张答应给他借钱,不过得 缓两天问行不?马问:“那你身上能有多少钱?”大张也是个聪明的明智人。他最 烦赌,抽,碰上算倒霉。于是就从当天的卖报营业款里凑够了加毛票 200元给了马。 这一“借钱”动作,张心想:就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罢了! 一天早晨,在公交车站,他在吆喝卖报,正看见马六子慌张急下车,往回家的 相反方向走。张正在纳闷中。只见一个外地妇女和一老人也急下车问卖报的张说: “师傅,一个穿蓝道道上衣的方脸男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张心一悬,不正是说马 吗?奥,他脑子一转也给他们指了个马走的相反方向。“等!”他一想不对!又追 到了那两个相似父女俩的人。说:“你们怎么了?是不是钱包让谁偷了?”“嗯! 关键里面有很多证件,钱倒不多。”女的答。“这样吧,你们给我留个电话,或准 确的地址,我再找你们,我想我能帮你们的。”就这样,后来他被带到了公安局。 原来那一男一女把他描述成疑犯的同伙,提供给了警方。哈哈……傻了吧,大 张你!人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事不巧妙之处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