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来了 作者:联合国文化总统 我和她的恋情,开始于十年前,那时我们都在上高中,萌动的青春,是我们 恋情开始的动力,教室内挨着的座位,放学后通往我家和他家的一条共同的路, 是我们恋情发展的天赐良机。她并不十分出众的容貌,使得我在追求她的过程中 占尽天机,不过,在我的心目中,她是很美的,这种美,曾经让我神魂颠倒,不 能自抑。 她是典型的乖乖女,胆子很小,没有主见,但在我眼里,她的形象最为符合 做女人的基本特征,我不喜欢女人锋芒毕露,不喜欢女人大大咧咧,成年后我反 对过激的女权运动,对于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女人,心里总是很看不起,我喜 欢真正的女人,也许这一观念真正的来源还是在于她。因为她是真正的女人,虽 然生活中自己做主的时候少了一些,很多情况下需要别人来为他作出决定,但是 我想男人是很愿意为这样的女人作出决定的,男人的天性中就包含着怜香惜玉。 我们很幸运地一起考上大学,更幸运的是我们虽然学的不是相同的专业,但 是我们的两个系挨得很近,可以在下课后,一起手拉着手,去食堂吃饭,而不用 走太远的路去找她。大学生活,我们一直过得很快乐,没有别人的打扰,我也不 怕会有新的情敌出现,因为我们的关系在那时候看来,稳如泰山。她把我当作她 身边保护她的骑士,我也乐于担任这样的角色。她有什么事情都会找我商量,大 到了今年夏天回不回家,小到了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麻烦, 甚至有一些陶醉于这种感觉,还没有走入社会,已经有人如此的需要你,这种感 觉给了我更多的自信,让我在不自觉中,增加了更多的责任感,愿意在危难关头, 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我叫她咪咪,她叫我宝宝,在同学们的眼里,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自己也 当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毕业以后和她结婚,似乎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之时,会感觉到冲动,抑制不住的冲动,她也会呼吸急促, 娇喘连连,把香唇凑上我的嘴边之时,却用力去推我伸上来的手。在她感觉无力 抵抗之时,会无声地流下热泪,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停止行动,把她抱在怀里, 安慰他,轻轻的拍拍她,说一些柔情蜜意,让她放心的话。可是她每回总是哭得 更凶,总是把泪水浸透了我的前胸。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当然我也没有 问过她。那个时候的我们那一代还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对于有些东西还是很在乎 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成年后我一直这么想。 咪咪人如其名,身材娇小玲珑,一头乌黑的长发斜披在肩上,站在我宿舍的 门口等我,一阵微风吹来,长发飘曳,人影摇移,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任谁见了 都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和我出去遇上麻烦的时候,紧紧抓住我的手,躲在我 身后,小小的身躯一阵阵的瑟瑟颤抖,这种颤抖让男人心中陡生一股豪气,在那 一刻,保护她不受伤害,就是我的生命。他给我的感觉真好,我们相处那麽多年, 没有对她感觉过厌烦,我们很少有争执的时候,她一般都是听我的,把我当成她 的主心骨,我也不会强怕她的意愿,处处十分尊重她,我们在一起四年,相敬如 宾,其乐融融。 这种快乐的日子总是要结束,转换一种形式,进入另一种快乐。毕业以后, 我们一起回原籍,都各自分在了不错的单位,只不过离得很远,我们的城市很大, 不能每天见面,只能每天在单位里面通一下电话。休息日的时候,在某一天,咪 咪把我领到她家里,介绍给她的爸爸妈妈,看得出他们对我不是很满意,我也不 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我自认为是个很优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她家里吃 西餐的时候,她的妈妈纠正了我喝汤时候勺子往内侧舀的错误,还是因为在那之 后,我对他们大讲特讲中国筷子的十种用法,以及西餐中刀叉的用法来源于中国 古代的筷子。反正我觉得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那一口洋话的妈妈,我还 看到了咪咪脸上忧虑的神色。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突然发现,我们见面和通电话的次数比较少了,不 知道是不是有人为的操纵,我打到她家里的电话,只要不是咪咪接的,就都是不 在,我约她出来,她有时候也有了为难的表示,她主动约我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这让我心里很感到迷惑,渐渐产生了一种隐忧,不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终于,这一隐忧在有一天得到了证实,这一天的到来,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太快 了。 咪咪的妈妈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星期天,打电话给我,主动约我到她家里小坐。 我刻意打扮一番,买了一瓶礼盒装的法国红葡萄酒,还有一盒巧克力糖果,我知 道这比较符合西化家庭的习惯,我的意识中还是在不自觉地想要适应他们的家庭, 为了咪咪,我愿意做的更多。 在咪咪的家里,我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年轻,成熟,自信,说 着不太熟练的中文,像是个海外华侨。他首先向我伸出了手,并且对我说我可以 叫他罗宾,我把自己多年不用的英文名字也拿了出来,告诉他他可以叫我鲍勃,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很生了,不常用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拿出来,也许是一 种虚荣心理在做怪吧。 一切都很正常,我们一起用了西餐,还好我没有什么用餐时的错误可以让她 的妈妈挑出来,我已经提前作了准备,虽然我是中国人,但我还是愿意尝试精通 一下西餐的吃法。在进餐时我还遵照西方人的习惯,不停的夸奖女主人的手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顿西餐,大部分是咪咪的爸爸,那个总是不声不响的慈 祥老人做出来的,他是曾经留学英国的哲学博士。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又在急切地盼望着这种事 情快点发生,好让我早一点揭开谜底。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又被这位伯母约到了 家里,他们全家都在,咪咪,她的爸爸,还有妈妈。伯母开门见山,话语像一枚 枚重磅炮弹,掷到我的面前。大意是说我是个好小伙子,但就是前途有一点渺茫, 他们不愿意让自己女儿的前途到此为止,咪咪是学国际金融的,还很有潜力,要 出国,要有一个更适合她发展的环境,他们希望给女儿创造一个光明的发展前途, 上次我见到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等等等等。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一直都很平静,听着她把要说的话说完,在此期间,咪咪,和她的爸爸,一句话 都没有说,只是咪咪把头低下,很低很低,不敢看我。她的妈妈自己说了半天, 感觉有些曲高和寡,话锋一转,问我是什么意见。我看看咪咪,等着她说出一句 话。几分钟过去了,她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调整一下呼吸,我接下来的回答 让我自己都感觉吃惊,我想对他们来说更加感到意外。我说我是个穷教师,没什 么大的理想,没有什么有背景的社会关系,有时候还有点得过且过,其实是配不 上咪咪的,我愿意祝她幸福,并且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说完我起身告辞,和 她的爸爸握了手,我感觉那只握过来的手十分有力,和他以前给我的感觉大不一 样。我还真诚地亲吻了她妈妈的脸颊,她妈妈欣然接受了。走出屋子的时候,我 看到在咪咪面前低头看着的腿面上,有泪水落在上面。出门以后我来到河边,一 个人静静地坐着,吸了几支烟,想了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来的那样慢,而 且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没有人能够看见。 这不是我最后一次去她家里,但却是我最后一次在咪咪在的情况下去她家里。 咪咪出国以后,我还去拜访过她的爸爸,但是名义上我是去看他们二老的。我知 道我不应该和他们成为敌人,我想给咪咪幸福,他们也想给咪咪幸福,我们有共 同的目标,只是我们实现这一点的方法有一点分歧。其实我也不能说我的办法就 一定比二老的办法更加有效,更能给咪咪带来幸福。所以我不能对他们有太多的 抱怨。 咪咪很快就办好了一切的手续,出国了,听说和那个叫罗宾的华人结了婚, 两人在美国内华达州的雷诺市一座小教堂内,举行了婚礼。那个男人好像在芝加 哥期货交易所有一个交易席位。虽然我也和他一样,有自己的英文名字,但是在 他面前,我想我还是没有多少自信的,这一点在现在的社会里很现实,是我们任 何人都无法回避和逾越的一个问题,不管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一万条理由来证明自 己比别人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咪咪的形象在我的面前渐渐远离,我已经不再会经常梦到 她了,但是我还是经常会想她,想她是不是在那里生活得习惯,有没有人会欺负 她,会不会有人歧视她。有时候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她有一个强有力的丈夫, 一定不会需要别人来保护。 我有时候还是会去她的爸爸妈妈家里坐坐,她的妈妈对我的态度和以前判若 两人,我后来干脆就管她叫妈咪,我知道她喜欢这个,虽然这对我来说有点不好 意思,但是叫着叫着就习惯了,时间一长我也不觉得难为情了。他们对我的到来 也总是会表现出出人意料的狂喜,总是忙里忙外招待我。谁让他们只有那一个宝 贝女儿呢?现在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无拘无束的吃西餐或者吃中餐了,我也可以坦 率的告诉他们我关于中餐比西餐更加优越的看法了。这位妈咪有时候看我的眼神 里面充满了怜爱,我希望那里面不要有什么愧疚。咪咪的爸爸也经常会给我和他 一人倒上一杯GOLDGIN ,陪我一起,默默地坐上半个小时,谁也不说什么话,只 是默默地坐着,我觉得我和他已经可以到了神交的地步,不用什么太多的话语, 我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内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我有意无意地拒绝或者回避了别人为我牵来的一根根红 线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小了。但我总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内心回避这 一切,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看着我的父母对我的漠然态度气急败坏的样子, 看着周围同事和朋友为我着急的神态,我的心里浮现出一种恶毒的快感,他们越 是这样,我越是不以为然,好像是故意要让他们着急,让他们生气。 终于有一天,我盼望到了在潜意识中一直等待的电话,那是咪咪打来的。她 的声音成熟了很多,有一种磁性,在和她通话的同时,我在想像她的样子,现在 一定比过去更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的气息,穿着得体高雅的衣服,举手投 足尽显成熟气质。在电话里面我得知了,他生下一个小男孩,很可爱的孩子,他 执意给孩子取名叫鲍勃,正是我以前的英文名字。 我很轻松地问了她的近况,嘱咐了她很多话,我是真诚的。他也给我讲了很 多见到的奇闻趣事,讲到了自己的生活。他已经没有再做她的老本行国际金融了, 在那个竞争激烈的国际大金融市场中,她没有什么优势,更没什么竞争力,现在 只能做一个全职太太,照顾好孩子。我感觉到她在话语中在回避讲她的丈夫,我 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让他给我说说她去黄石国家公园,大峡谷,尼亚加拉大瀑布 等等这些让我向往已久的自然美景旅游时候的感受。我们聊得很愉快,谁也没有 提以前的事情,真的是好像一对好朋友在快乐地谈论现在的,还有即将到来的美 好时光。 我们在最后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好像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却没有办法再 说下去了,他的国际长途已经打进去了相当于我几个月的工资。放下电话,我感 到了一丝失落,我知道她没有对我说出来他想要对我说的话,也许她是没有勇气, 也许……。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我不知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知道她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从那以后,她的电话经常会打来,问我的近况,问我为什么不结婚,劝我需 要考虑给自己找一个归宿,我也会说一些我自己编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实得 连我自己都会相信。我还安慰她,告诉她我经常去看望她的爸爸妈妈。当我在话 筒里面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流淌下来之时,我尽量安慰她,并且小心翼翼地问她是 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自己的家庭生活出了什么问题。她什么也不愿意 说,但是我感觉,她对我的防线在一步一步后退,快要崩溃了,就像当年在大学 里面我们一次次要越过贞操底线的最后一刻那样,那个时候,每一次我都选择了 退让,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我会让她把自己的心里话原原本本都告诉我,让 我了解她的真实情况,我需要知道她还很幸福,不能容忍她受了什么委屈。 终于有一天,在电话中,她彻底对我坦白。由于经济衰退的影响,她的丈夫 在芝加哥期交所的生意很不顺利,在一次投机交易中几乎破产,现在她们住在内 华达卡森城的家中。她的丈夫失去了向上的动力,很颓废,整天酗酒,还经常去 拉斯维加斯的卡西诺。听到这一切,我很震惊,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从 哪里冒出来的想法,我没头没脑地问她,她的丈夫罗宾在醉酒后是否打过她。话 筒里面是死一般的沉寂,许久,听到了她大声哭泣的声音。我一切都明白了。我 生气,不,狂怒,我气得呼吸急促,我气得快要爆炸,我哆哆嗦嗦,拿起身边的 台灯,茶杯,没头没脑地向电脑和电视砸去。我和她相处那麽多年,我都没有动 她一下,这个卑鄙,无耻,怯懦,愚蠢,没人性的胆小鬼,SONOFABITCH.我用许 久不曾说过的骂人话骂着她的丈夫。 咪咪吓得哭得更凶,面对暴怒的我,她只有哭泣,这和她以前一样,我多么 熟悉这种感觉,就像又回到了从前。平静了一下,我只能忙不迭地去哄她,劝她, 把她越来越利害的哭声压制下去。归于平静以后,咪咪突然问我还爱不爱她,我 说爱,问我会不会和她失去联系,我说不会,永远不会。我从咪咪的语气中听出 了一丝安慰。我说我一直就爱她,一直就挂念着她,永远都要和她保持联系。我 想,那个晚上,咪咪一定渡过了一个很快乐,很安慰的不眠之夜。 以后的日子,和咪咪每一次的通电话,总是伴随着她对我的怀疑而进行的。 她怀疑我对她说的不是真的,怀疑我身边有别的女人,怀疑我今后会慢慢和她失 去联系,甚至怀疑我会换掉我的电话。我一次一次向他保证,我不会那样,绝对 不会。但是这种承诺总是只能起一时的效果,下一次电话,她又会带着哭腔说我 会离开她。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表示我的决心,只有一次一次用重复的话来安慰她, 让她可以在那个夜晚好过一些,不会再失眠。 终于有一天,当我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能够安慰她失控的情绪时,我对她 说,在她处于危难,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希望她能第一个告诉我,我会马 上飞到她身边。这个沉重的承诺,马上收到了奇效,不停的哭声,变成了轻声的 抽噎,听得出来,她很安慰。我知道,她在心理上对我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很 深的程度,我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这都是因为我曾经爱过她,并且现在我还 是很爱她。 这种承诺,让咪咪安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不再怀疑我,不再哭哭啼啼,这 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这一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她很快乐,很开心,得到 了我的保证,她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可是这份承诺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作好思 想准备去兑现的时候,就急切地张开了怀抱,要求我的兑现。 一个冬天的下午,正当我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不知道为什 么,在我心中,感觉这是咪咪打来的,我紧跑一步抓起了电话。看来我真的要相 信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道理了。咪咪在电话中哭着对我说,要我马上到她身边去。 我急忙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美国时间已经是午夜的时候打来电 话。她哭着告诉我她正在开车带着孩子,去拉斯维加斯找她丈夫的路上,轮胎爆 掉了,孩子也在生病,他们很冷,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现在离拉 斯维加斯有多远,她要我马上过去。我问有没有打求援电话,她说还没有。我知 道,她就是这样,在这样的一个时刻,肯定会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问 她开车出来有多长时间了,他说时速六十公里已经跑了三个多小时,我告诉她马 上回到车里,把发动机打开,进行取暖,给孩子多盖一点,放下我的电话以后马 上打电话求援,然后在车里等待,同时注视着前后方会不会有过往的车辆。亲爱 的,你等着,我马上到你身边,你放心,我马上到你身边。这句话说完,电话一 下子断掉了,我一下子整个人都蒙了,我知道也许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她的移 动电话没电了。 我疯了一样冲进卫生间,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回到屋子里拿起电话,颤抖 着拨起她的电话,被提示告知对方已经关机,连拨三次都是这样。我知道我又一 次猜对了,该死,为什么总是让我说对,为什么不能错一次。我把书架上的书全 部往下一搡,露出了我的美国地图,我知道她所在的那个地方是沙漠,确切的说, 整个内华达州的大部分都是沙漠,拉斯维加斯就是沙漠中的一座孤城。我拿起电 话。拨通了美国内华达州的911 报警电话。我的英语从来没有这样流利过,几乎 是喊叫着传进了对方的耳朵。我告诉他这是来自中国的求救电话,要他们马上出 动去营救一个被困在沙漠公路中的妇女和她生病的孩子,他们的处境很危险。我 要求他们带上医疗急救人员,根据我所计算的方位,他们应该是在离拉斯维加斯 六十公里的地方。最后,我略带绝望的请求接线员,让他对参与营救的人员说, 让他们为那位女士带去我的一句话,告诉她“亲爱的,我来了”。 对方的行动速度显然是比我要快得多,因为他们不用等护照,不用排队去拿 签证,不用买机票,不用渡过横跨太平洋的漫长的十几个小时。结果很圆满,就 在我焦急等待消息的十几个小时以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电话,咪咪在电话里哭 着对我说,他们得救了,她正在医院,她还听见了我的声音“亲爱的,我来了”。 我不停的喃喃自语,是的,是的,亲爱的,我来了,我来了。 经历了这场生死关头的考验,我突然变得胆子很小,我总是在想,要是她不 把我当作她心理上唯一可以依赖的精神支柱,也许那只手机里面剩余的一点电力 所可以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会打到该去的地方。我和她,也不用渡过这样惊心动 魄的十几个小时了,她对我的心理依赖和无边的信任,最后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也等于要了我的命。 第二天,我看见了单位妇联最热心的大姐,我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说,“大 姐,我想恋爱了,还很想结婚,请你秘密给我安排,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