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迷失于畸形的情欲 作者:蚂蚁雨 故事的主人公叫云,蓝天白云的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给我感觉就是干 净的蓝色天空中飘着的几朵纯洁的云朵。然而这一切都随着昨天一起逝去。下面 就是她亲口讲述的她自己的故事 我叫云,今年7 月刚刚从一所专科院校毕业的。说来也许你们不信,我毕业 的时候还未满18岁。小吧,这就要从我初中讲起。 “在家里,我不讨人喜欢,爸爸经常打我,我恨他们!” 我的家,不是一个开明的家,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只因为我是个女孩 子,家里除了妈妈对我稍微好点外,爸爸,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这个女孩子。 尤其是爸爸,他动不动就对我又打又骂的。弟弟出世后,情况更严重了。在这个 家庭里,我没有体验到一点一滴的温馨,有的只是无休止的谩骂,有的只是只是 痛,还有那打在身上痛在心里的伤痕。这样一个冷酷的环境在我当时幼小的心里 留了深深的印记。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比别人强,一定要比别人活的更好! 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着,与这个不和谐的环境做争斗,成绩也 始终保持在班级的前列位置。但是学习上的小成并没有换得家人的另眼相看,相 反,时有发生的打骂在我渐以成熟的心灵中留下了更为严重的刺激。我从来都认 为自己是坚强的人,不会随便让什么困难打倒的,从来就不把家里受到的不公正 的待遇带到学校去。在学校,我依然是个可爱活泼又开朗的小姑娘。在那个早恋 泛滥的年代,我不俗的外貌,加上开朗的性格,让我理所当然的成为众多毛头小 伙子们追求的对象。但是我一心想在学习上不断进步,对他们的言语挑逗,他们 的书信传情,统统置之不理。当时单纯的我,心里也不是不想去和他们一样,上 学放学有个人一起走,有人帮我提提东西什么的,心里也确实曾钟情于一位颇有 点帅气的同学,他成绩不好,还喜欢在外面混,可我不考虑这些,心里依然想着 他,但是这一段纯情的心的单恋一直到毕业可也不为人所知。 由于我对那些追求者的不理不睬,引起了一些人的由爱生恨,恶意制造谣言 的人也来了,今天说我和某某好,明天又说我和另外的某某好,还说我大放厥词, 不把所有的男生放在眼里。我心里难受极了,也曾为此反驳过,辩解过,也哭过。 可是一切的努力好象都是徒劳的。渐渐地,女生疏远了我,男生也对我敬而远之 了。想着这样的家,这样的同学,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远离这些痛苦的渊源啊, 多么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这些让我伤心的人和事呀! “生命也产生了短暂的激情,亮点却是昙花一现” 机会就在这个时候如我所愿的到来了。没有想到的是少年的梦的色彩也在发 生着变化。 2000年7 月,初中毕业的我,没有够上重点高中的分数线,正在我失望不知 所措的时候,远在市里一所大专教书的姑姑带来消息说,她可以通过关系让我进 入她们学校附近的一所大学,先读专科,也可以升本,只需要交一些钱。家里人 没有怎么考虑就接受了姑姑的建议,花了一些钱,就把我这个初中毕业生丢进了 大学。我一直在想家里毫不在乎这些钱,只是为了送我及早毕业工作了,好履行 完他们的义务而已。心里想反对也感觉苍白无力,也只好接受了。 但让我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走进一个全新的天地了,终于离开那个冷冷的 家,离开那些捉弄我的坏同学了。很快,我便被这新的环境同化了。大学就是大 学,虽然是个不太有名气的大学,但这里的学生照样释放着青春活力,舒活着刚 从高考牢笼里挣脱出来的疲惫几筋骨。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高考的洗礼,但面队大 一新生丰富多采的学校生活,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忘情的投入进去。全然换了一个 生活的我,感到分外的兴奋。很快,大一的快乐时光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消逝殆尽 了。当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前途理想时,我一个人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落泪了。看 来大一是虚度了,大二一定要好好学习,我暗暗的下着决心。 很勉强的应付完大一的期末考试,转眼就到了大二。我也开始践行自己的决 心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发现事情这次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好象每 个人都在躲着我学习一样,平时看着他们也在玩啊,但是自己怎么努力也赶不上 他们。我也知道自己的初中基础和他们高中基础的差异,大一一年光阴的浪费产 生的距离是多么的大,但是一向好胜的我并没有给它以足够的重视。认识的错误, 让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多花时间就可以赶上的,而不去寻求别人的帮助和学习的 捷径,一味的盲目刻苦。这就注定了我的失败,最终让我一蹶不振。到大二下学 期快要过完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学习上的努力。成绩的好与坏从此在我心中失 去了它原有的地位。我开始逃课,跑到外面瞎逛。失去了奋斗目标的我就像无头 的苍蝇,终日懵懂混沌的虚度。开始还能觉察自己的迷失,后来沉沦下去了,作 为一个学生,我什么都没有感觉了。我迷失了自我。 “不相称的恋爱光顾了我,所谓的爱从此变质了” 就在我迷失不知所归的时候,一段不该有的恋情向我袭来。我在毫无防备的 情况下,颓然的醉倒在爱的温柔之中。 对方是某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重要项目负责人,年轻有为。说他年轻是就他目 前拥有的地位而言的,其实,他也有30多岁了,有个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 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温暖的小家庭。当然这一切在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要 不我不会和他一起的,而且一下就是6 个月。我们的相遇正与他所说的那样,是 有缘分才相聚的,我也这样认为,他让我叫他梦哥。很好听的名字。梦哥告诉我, 他对我是一见钟情的,我的出现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从梦中跳出来一样,所以 在第二次见到我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和我打招呼了。我从来没有听过比我大的人 对我这么好,说这么中听的话,我一下子就对梦哥产生了好感。在以后的交往中, 我越来越相信梦哥了,觉得他就是我今生的依靠,和他在一起我有一种安全感。 梦哥对我像哥哥一样,也像叔叔一样,我学到了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我们 频繁的约会,去的都是一些清净幽雅的地方,有时候晚上回去晚了,梦哥便为我 开了房间,让我住着,自己则回公司去住。我更加信任梦哥了。 后来梦哥为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买了一套小炊具和几样家具,我有 时间就去住那里,回来晚了再也不需要去旅馆开房间了。刚开始,梦哥是工作之 余去那里坐坐,后来经常买点好菜去那里和我一起做了饭吃才走。我也开始有选 择性的去上课了。有了这个房子,我在外面也不瞎逛了。没有事情就呆在那里看 看书,电视什么的。日子也开始平静了。期间梦哥也要求亲我,抱我的,我拒绝 过但还是依了他。我只是觉得自己要坚守最后的防线,别的无所谓了,反正迟早 是梦哥的人了。 直到有一天,梦哥提出晚上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我没有说什么,我们都这么 好了,能拒绝他的要求吗?那天我们吃完饭又泡了茶,边喝着茶边聊着。茶喝完 了,话也越来越少了,夜也深了。梦哥对我说,云,睡吧,我听话的脱了鞋袜, 但没有脱衣服就睡了。梦哥也宽衣躺在了我的身边。当时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的, 虽然我和梦哥已经很熟悉了,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之余似乎也有一种莫名的渴 望,是什么呢,当是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是我实在有点困了,还是梦哥在耳边 的喃喃私语有催眠的作用,我开始昏昏欲睡了。 朦胧之中,我感觉有一只手从我的脸边滑过,掠过颈,在胸部停留了一会又 继续往下游走……我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梦哥的手说不,眼泪一下 子就出来了,梦哥,你不是不欺负我吗,梦哥,我还小啊。梦哥的手没有停下来, 我哭的更大了,大概是梦哥怕惊动房东吧,大概是真的怜惜我的年幼了,他的动 作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没有做实质性的伤害。梦哥好象也在自责,我的心稍稍安 静了下来。 第二天,我黑着眼圈去学校,梦哥用他的车送我到学校门口。谁知不幸也随 之而来。大概是有人看见了我大清早的从一辆豪华轿车里出来吧,学校很快就有 我被人包了的传闻,连我最亲密的朋友都不相信我,认为我小小年纪就这样了, 太……我一再辩解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可我怎么解释的清楚,孤男寡女的都住 在了一起,能不有点什么吗? 既然说不清楚,我也懒得去说了。后来梦哥又给我买了手机,是夏新A8,当 时很时髦的女性手机,这个可是我心仪以久的礼物。我再也不顾别人的非议了, 有时间就去租住的地方和梦哥一起,清晨又很大方的坐着梦哥的车回校,俨然一 对亲密的情侣。这一段时间我满足极了。命运又和我开了个玩笑,一个偶然的机 会,我发现梦哥一直在骗我,原来他是有妻子有孩子的。我一下子就炸了,愤怒 和失望一起向我袭来。倔强的我听不进梦哥的解释,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分手了, 手机我没有还给他,还有我和梦哥一起6 个月他给我的1 万多块钱的存折也没有 给他。买的家具什么的,拣2 个桌子搬了出来,剩下的都留在那里了。我又在另 外一个地方自己租了个房子,搬了进去,感觉已经没有脸面回到学校住了。 “再次走进激进的生活,我遭遇了黑老大” 带着幸与不幸,该与不该,我的生活已经快麻木了,学校更是一个让我厌倦 的地方了。现在才发觉梦哥给我钱的作用了。我拿着它经常去一些上档次的饭店 吃喝,一个人静静品尝孤独的同时,也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脸上又有了昔 日灿烂的笑容。 大三下学期开始的时候,我又一次走进常去的一家餐厅。吃完结帐的时候, 服务小姐一脸笑容的对我说,对面那位先生已经给我付了款,并留了一个电话给 我,让我有事找他。我看着那位离去的先生的背影,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电话,知 道他姓范。当时我没有在意,把电话抄了就走了。半个月后,我发现梦哥给我的 钱已经快支持不了我这样的生活了。想想又要过枯燥紧巴的生活了,心里就烦烦 的,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话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那天帮我付帐的范先生给我的电 话。我没有想什么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用的当然是哪个夏新A8了,但是这个时候 手机是谁买的已经不重要的了。我不会卖掉手机,也不会再去找梦哥了。接电话 的声音蛮严肃的,但听完我的解释后,传来了浅浅的笑声,我们约好在一个茶座 见面后便挂掉了电话。 对这样的约会,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不慌不忙地为自己化了妆,便静静的 坐着等待约见的时间。以前和梦哥一起的时候,我是不化妆的,梦哥也不让我化 妆,说我清纯的样子好看。分开后,我像是故意要把以前的生活翻个底朝天一样。 刻意的化妆就是表现之一。大三了,毕业班了,课程更少,我去教室的次数更少 了。出去和不同的人见面什么的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必需。今天要见的范先生是其 中之一,我不知道他会威胁到我后来的生活。我按时到达了约定的茶楼,并学着 电影里的情景,在门口呆了3 分钟才喊着我来迟我来迟的跑进去。据说这样可以 增加自信。令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是,在那里等我的不只是范先生一个人,还有一 群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有男有女的,正在热闹的聊着什么。他们看见我来了都静 了下来,随后又闹了起来。范先生介绍完我便让我坐在了他的一边,我有礼貌的 一声范先生好,引来了他们的一阵轰笑。坐下来之后,才发觉他们这么热闹的讨 论的都是一些粗俗的话题,再坐的几个女的也参与其中,她们也经常口出狂言, 脏话连篇。从他们的言谈中,我逐渐知道了他们的行当,原来是一群有一定组织 的黑势力,他们让我改叫范老大了。糊涂的我当时并不害怕,相反,沉静了很久 的我,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感觉很过瘾,不知不觉中也学了2 句,试试说了出来, 并没有人表示惊奇。就这样,我又和他们混在了一起,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几乎 逛遍了全城的歌厅、舞厅、迪吧,说话处事也流露出流氓的习气来。 期间,有一次我和他们一起的时候与一个人发生了矛盾,他们出面帮我摆平 了,并说既然跟他们了,就理应受到他们的保护。我为自己的优越境遇暗暗高兴。 偶然一次去电信缴费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早我几年毕业的老乡小百,便和他聊了起 来。小百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但是也是说话口无遮拦,生活放荡不羁的人,一个 人在外面租住了一个小屋子。我有的时候没有事情也去小百那里和他侃这侃那的。 大概就在和范老大交往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范老大突然让一个小弟过来说我对 他不忠,说以后不照找我了,让我还那次帮我摆平事情的钱,要1500块。我想他 们是看到我和小百一起了,所以不信任我了。我也还有点自己的想法,何况他们 曾经要我吃摇头丸,我觉得这是个不好的事情,没有答应,和他们一起迟早还要 我吃了,现在走了也好。不过关于那些钱,我是没有了,有也不还,凭什么呢, 我跟他这么久了,这么点钱也不值吗。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他 们是为了什么,钱而已。 为了躲开他们,我经常去小百的房间呆着,晚了就在那里过夜。小百也不是 个好东西,见我这个送到口的肉,就想趁机捞点什么。说让我陪他一晚上给我100 块。我当时就火了,说,妈的,别人给我一万,我都不做,你还想什么,趁早死 了这分心,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跟黑帮混过了,小心找人修理他,这样才把身边的 狼震住。后来小百那里也没有去了,出门到处留意防备范老大,还是让他的手下 逮到了,把我带到附近的山上,见我没有钱,硬是把我的手机抢走了。就这样, 我和范老大的关系才算终结。我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偶尔去学校看看毕业的 消息,大部分时间呆在房子里干自己的事情。 “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梦里,他方唱罢又有人登场” 离开了黑老大,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深。来到这里,我从发现 自己学习没有长进起就一直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专业成绩那是一塌糊涂。家里只 道是我跟不上班,也不以为意。关心我的姑姑在我大二的时候调到隔壁的城市去 了。没有人管我,就这样放纵自己。现今就快毕业了,工作没有着落,我的心里 也开始着急了。改怎么办?过惯了奢侈生活的我,家里给的有限的生活费总是用 的捉襟见肘。我想反正学校的招聘我也选不上了,还不如去外面做点事情,先养 活自己再说了。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餐厅了,我打算去那里找找事情做。 这样想着,我就去了,没有想到一去就被老板娘看中了。她说我这样模样周 正,有文凭,又能言善道的女孩子,她们这里最需要了。因为她们这里常有外地 的老板来,说不好的服务员回丢了本地人的脸面。我笑笑后就决定在这里先干干 再说了。 真是“常在河边走的,哪有不湿脚”。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湿了脚。 一位来这里做建材生意的广东老板看上了我。这一次又是一个说对我一见钟 情的人。他告诉我他有几千万的资产,现在仍旧未婚。这次来内地的目的一是做 一笔生意,另外也是为了寻找一位合适的伴侣。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广东找呢,他 摇摇头告诉我说,他不喜欢那些逢场作戏,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之所以看中我, 是从我的笑脸看出我的人品的。我无言以答。告诉他我的一些情况,他说愿意帮 我忙,条件是做他的私人秘书。如果我同意,也会和我结婚。他说他不强迫人。 我听了,想想自己目前的境况,想想条件也不坏,他人也还年轻,一脸真诚的样 子,我在做了一天的服务员之后便辞去了工作,去做了这位广东老板的私人秘书。 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私下里已经商量好了。他答应给 我50万,并在结婚后给我在广东弄一栋房子。至于我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问 题,他说他会想办法帮我弄一张假的身份证明。我想有钱人真是神通广大。那天 晚上我留在他那里陪了他一晚上。我感觉自己已经不重要了。第二天我装着他给 我的一张2 万元的存折回去了,说是给我零花的。 ………… 云讲到这里,我已经知觉到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她。我是不赞同她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钱上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她, 希望她回头,重新走到正路上来。我不知道我为她想的正道是否也是她最终所想 要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坚信,云不是这样的人,她也应该和街头那些快乐 的女孩子一样,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白天,是沐浴着阳光的。从云那里出来,发 现头顶真的一片大好的阳光,我的心情也开始舒畅起来。 真的,这个世界上,像云这样步入迷途的毕竟少数,女孩儿依然是可爱的象 征。如果贾宝玉重新来到这里,我希望他还能说出“我见了女儿便清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