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问她,那时候的你是怎么样的。 她抬起头,迎着阳光笑笑,“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除了和她们……” …… 夏日的阳光很刺眼,洒到阴暗的体育馆里,却折射出了好看而温暖的光线。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总是给女孩子们聊心事创造极好的条件。 刘馨,赵兰和陈小玲三个人坐在体育馆的仰卧起坐垫子上,各怀心事。 “知道吗,我中考没考好,本来可以考H 中的,只是那段时间,一直都不顺, 怎么考都不顺……”赵兰望着高大的落地窗外面的云朵,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是啊,一摸砸了,一直砸到中考。”陈小玲坐起来笑着说,“一摸成绩 下来的那天,我在家哭到一点力气也没有,后来就平静了,二模砸了也没感觉了, 能考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里是全市第二的中学。” 作为直升的刘馨也笑了,她靠着巨大的镜子自嘲地苦笑着,“其实,我中考也 砸了,因为一摸考得好,所以直升,也就无所谓了。” 三个人相视一笑,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共同的东西。 刘馨往赵兰那边靠了靠,赵兰把头靠在她的怀里,“我很怕——” “怕什么?” 赵兰望着窗外,眼睛里流动着一种淡淡的隐忧,“很怕三年后的高考,这种倒 霉又一次重演。” 刘馨和陈小玲都笑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赵兰也笑了,“希望如此——” 三个女孩儿都不知道,三年后,居然会发生怎样的巨变。 F 班一直是游离在全校外面的一个班级,由于是文科班的特殊关系,全班只有 一个男生,女孩儿们开心地把他称为“大宝”,然后唧唧喳喳地开他的玩笑。每次 全年级理科测试,F 班永远在早放学,这让F 班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一种特殊的优 越感。 周五又到了全年级化学测验的时间,F 班早早地放了学,赵兰有事先走了,刘 馨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便拉上陈小玲出去玩儿。 两个人走到学校门口的一家冰激凌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刘馨要了卡布基诺 味的,陈小玲要的是香草味的。 “哎,看不看我的小说?”刘馨拿出一个漂亮的本子。 陈小玲接过去翻看着,刘馨拿出地理作业漫不经心地写着,阳光照在正在融化 的冰激凌上,把冰激凌的表面涂上了一层透明的光,刘馨偷眼看看陈小玲,看着阳 光洒在她乖巧婉丽的面容上,觉得那样的她是极美的。 “这种生活,真幸福啊!”刘馨拿起冰激凌,一边吃一边感慨道。 “为什么?”陈小玲抬头问道。 “不用考试,一边吃冰激凌一边做作业,还可以聊天,不幸福么?”刘馨笑着 说道。 其实,刘馨在她的日记里这样写: 那天,和她坐在冰激凌店里,阳光照在我们中间,那种安静和惬意,还有弥漫 在我们之间的心照不宣,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甜蜜的幸福。 后来,刘馨给陈小玲看了她的日记,陈小玲也从此知道了,什么之于刘馨,才 是最幸福的。 陈小玲想买一本关于林彪的书,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她就怪书店太不负责 任,进了十大元帅中的其他九个人的传记,偏偏不进林彪的。后来陈小玲买了一本 《周恩来传》,被刘馨笑了好久。两个人在书架之间转悠着,一会儿说这本书的装 帧不好看,一会儿又说那本书的内容太不良了,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弄得旁边的 人纷纷侧目,两人赶紧捂住嘴,但是仍然忍不住地偷笑。 陈小玲买了一本《三年五年》,刘馨便也买了一本,她问陈小玲做这个管用么, 李小玲点点头,她说她觉得这本还行。 刘馨的父亲来接她了,她吧陈小玲送到地铁站口,然后看着她走进去,又冲她 喊回家打电话,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等完全看不到陈小玲的身影,她才悻悻地离去。 后来刘馨觉得,那个学期,是她最快乐的学习时光。泡书店,泡冰激凌店,聊 天儿,出去玩儿,总之,每件事情,虽然平凡,却都那么幸福美好,连同孟爸爸经 常被搭的便车。 孟爸爸,是刘馨他们对班主任孟老师课下的称呼,她,赵兰和陈小玲一直都觉 得,孟老师就是孟爸爸。 刘馨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没有考好,考得很差,孟爸爸什么也没有说。 刘馨有点儿伤心,她觉得自己也努力复习了,陈小玲和赵兰都考得很好,为什 么自己却考砸了。 陈小玲拿着自己的卷子给刘馨看,然后和赵兰一起安慰伤心地刘馨。 孟爸爸却什么也没说,其实刘馨是希望他说点儿什么的,就连老王那家伙都说 了,可是孟爸爸却什么都不说。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刘馨完全放下了期中考试的事情,孟爸爸忽然在周五把她 叫到了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刘馨靠在书柜上看着孟爸爸,她一向这样,跟孟爸爸,跟静 姐,还有老王,总是随随便便的。她不觉得他们是严厉的老师,可能因为她的骄傲, 她不太怕老师。 “你将来,有什么理想?” 孟爸爸的问题让刘馨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原以为孟爸爸是催她换板报的。 “说说,将来有什么理想。或者说,想考什么大学?” 刘馨没说话,她不是一个轻言理想的人,她承认,她心里有理想,可是她不是 很愿意告诉别人,连她的父母,她也没说过。 “我能不回答么?”刘馨的回答直白地有些简单,甚至有些不太礼貌。 “不能,必须回答。”孟爸爸的回答也是斩钉截铁的。 于是,又是一阵的沉默,孟爸爸在笔记本电脑上打着字,等待着刘馨的答案, 而刘馨心里面想的,是怎么溜走。对面就是老王的办公室,要不然,去他那里避避?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