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时蓝 2001年2 月9 日,我的头发开始掉了,从此我不敢梳头,不敢照镜子,但每天 醒来我总会发现枕边的落发。 海不知道我有这个病,他一直以为我过的很好,因为我每星期写两封信给他。 写信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我不想,不能也不愿停下来,我必须趁我还能动的时候, 给他留下我生存过的证据。 在大家面前我从来不哭,我只是微笑。不是我没有眼泪,而是他们早就在梦中 流完了,对着一抹熟悉的背影。我想见海,但又不愿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海曾经送 我两张他画的画,一张叫“我的女神”,一张叫“天使”,她们在画中幸福地笑着, 我在画外幸福的流着泪。海,我的心对你是从不设防的。 8 月,我已经写不动字了,我叫妹妹帮我发电邮给海。每晚,疼痛让我不能入 睡,我只能紧紧抱着海的信,努力地汲取他曾在信上留下的温暖,我只能看着海的 画,期盼在梦中可与他相遇。 我深深的知道,海是不爱我的,但我不需要他得承诺,我只是想在这个城市与 他分享同一片天空,但我已无能为力了。 10月,秋天来了,我静静的躺着,感受着时间对我的吞噬。昨天海的信中说, 他梦见他接到一个电话,没有人说话,只有低低的哭泣声,他醒来后忽然想起我。 我想告诉他,我在梦里曾给他打过电话,他静静的听我哭泣。原来,我们的梦奇迹 般相连了,通过天使的心。 11月,是姐姐生日的月份,她终于还是过不了21岁的生日。十月未央的那天清 晨,阳光洒落了一地,风穿过窗户掀起薄薄的窗纱。她静悄悄的走了,嘴角还带着 一弯浅笑。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了吗? 姐姐说过,如果她不在了,就把她枕头下的白色纸鹤寄给那个人。当我拿着信 出门时,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笑着问我:“这是敏的家吗?”他是海,我见过 他的照片。我把信藏在身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刚搬进来。”看着他失 望地离开,我想,终于结束了。 姐姐,既然不能相见,就让你永远活在他的回忆中吧。也许你在他心中的影象 会慢慢变淡,但也表示他知道今日这真相时,心已经不会太疼了。这,不正是你希 望的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