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幸运星 作者:死神BB仔 (序幕) “库充。”我右脚刚踏进车门,就喊道。同时递上钱,是一张全新的10元。 “找回你5 块半。”售票员惯例地说。我却没有惯例地去接过钱,头也不回地找个 位子坐了下来。剩下售票员站在那里发呆。坐的是靠窗的位子,窗半开着,透着风, 吹着我的头发飘啊飘…… 也吹着我的思绪飘啊飘…… 本来绷紧了的脑筋慢慢松了下来,我开始想我是否正在做着一件疯狂的事情。 毕竟考试对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啊!为什么我偏在这个重要的日子离开学 校呢?也许现在再去想着个问题实在是太晚了,因为我已经不能后悔了。那么,我 是否疯狂也不再重要了,在现在这一刻,可以称得上是重要的,大概就只剩下她了 …… 我想你。亲爱的,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从裤子了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七颗幸运星。 我打开瓶子,准备掏出一颗,先拿红色的吧!彩虹的颜色也是由红色开始的。我轻 轻地把它掏出来,仿佛是拿着一朵骄艳欲滴的鲜花般小心。可星上早有拆开再折好 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我小心地把它拆开…… 星星在夜空中永恒地闪烁,于是我折下这颗星星,送给我亲爱的人,愿他如星 星般,拥有永恒的幸运…… (一) 读完第一颗星上的字,胸口突然有一种灼热的感觉,我试着把窗开大点,来试 着把这丝灼热感减轻,因为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车程。车上却满是人,让我闷得 透不过气来。然而让我最透不过气的,是人们的目光,似乎车上的每一个人都盯我 看。 “正常。”我想。 毕竟今天是考试的日子,而我身上穿的竟是校服。但人们的目光还是让我透不 过气来,我尝试把身体移近窗,或许这样能使我放松些,也使我的脑筋放松些。可 是要使脑筋放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对一个学生来说。 脑里总是乱哄哄地塞满着那些一生人也未必会用到一次,但考试又非考不可, 被人们专称或敬称为知识的东西。但是,更沉重的,是记忆。 记忆总是无声无息地进驻到你的脑子里,有些显露在明处,有些却隐藏在暗处, 不会消失,不能磨灭,却还相互交织起来,几何级数地不断增大。更另人烦恼的是, 记忆多总是杂乱无章,我得在凶案现场寻找出各个部分,尝试把它们拼凑成一具完 整的尸体。 这样的说法,是忧郁的反映吧。 “要多想些开心的事哦。”敏宜曾经对我说。 “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我也会不开心的哦。”雅欣也是这样对我说。 她们都想我快乐些,也许我平时真的太忧郁了吧。还是想些另人高兴的事情吧, 她们也会更愿意看到我那个样子。 高兴?如果笑可以等同与高兴的话,那么也并不是没有可想的。 比如化学课上,化学老师检查作业,他慢慢地绕了一圈。早就知道很多人没有 做多少的啦,还是准备捱批。不料他走到讲台上,一语惊人! “啊,这次大家都做得很好。”大家都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作是暴 风雨来袭前的宁静。然而暴风雨始终没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笑声,因为化学老师 接着说道,“大家除了没做的都做完了!” 从小我便遇到过好多这种幽默感摸不着头脑的老师,所以我自小便很担心自己 的性格会因此受到影响。幸亏我对这方面的接受能力比较差,否则就只有跟周星星 同学抢饭吃了。 想到了这些趣事,心中也轻松了起来。同时不觉嘴里也格格地笑出声来。这一 笑更使人们望住我了,而我却在人堆中寻觅到一股童真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他眼中充满着疑惑的眼神。不管怎样, 我还是对他报以一个微笑。因为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童年的感觉。 想起一些东西…… 于是摸摸口袋,再把瓶子拿出来,掏出第二颗——蓝色的星星。 我怀念童年,怀念童年时可爱的纯真,即使我与你之间,早以不再纯真…… (二) 童年的纯真,也许在现在看来却是可笑的,但不得不承认,它也曾经可爱过, 但人们总是头也不回地把它抛弃。多么可怜的纯真啊! 我还是对着那男孩保持着这个微笑的姿势,而他眼中的疑惑也早以撤去,也赠 予我一个微笑,然后便转过头窃窃私语。我这才发现他后面还藏着一个小女孩! “青梅竹马吧。”我想。 这倒使我想起敏宜来,因为我们也是从小就一起玩,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我和敏宜自小便认识,具体的年龄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我们家才刚刚 搬到新居。 就在那天晚上,敏宜的爸爸就领着她还有她的妈妈来到我家,因为以后大家就 是邻居了。 “敏宜,快点向叔叔阿姨问好。”她爸说。 “叔叔阿姨好……”她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却又冲着我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政康,跟人家问好呀。”爸爸似乎不甘示弱,但却把任务推到我身上来。 “叔叔阿姨好——”我也学着敏宜鞠了个躬,也还了个笑给她。 我喜欢这样的方式,至少我知道了敏宜的名字,这对我至关重要。 然后就是大人们的话了,小孩无法插嘴也没兴趣去插嘴,于是我们两人就到屋 外面玩去了。那是第一次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她给我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虽 然那是大家还是小孩,但我还是从她身上明显地感到一股高贵的气质,即使还带着 些许稚气和顽皮。 可惜的是,这股气质似乎与日俱减,也许是因为大家熟悉了的缘故吧,相处起 来也没有第一次那么拘谨了,大家都放随便了些。而她身上那股气质也一点点地被 那丝稚气与顽皮占去,但我们两人也越发友好和亲密。我们两人成为好朋友除了投 缘外,也许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家的地理位置了。我们家处的位置大概方圆十里内难 有一个同龄人,而敏宜却恰恰住我隔壁。所以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似乎也成了理所当 然的事情。 我们一起上小学,而且还是上同一个班,这是父母们让老师安排的。我们形影 不离,所以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对小情侣,就连班主任也亲自问过,最后还是家长亲 自来平息。而我们却还是继续我们的青梅竹马。 我的成绩一向在班上名列前矛,而她却平平庸庸,倒不是她不聪明,而是她自 己不想学。 曾记得有一次,她爸为了提高她的学习成绩,采取了奖励性措施,此后一段时 间她便稍稍有勤奋的举动,结果在班上排中甚至是中下的她竟然一朝超过了我!这 使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慧,但更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无心向学,因为后来奖励取消 了后,她又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了五年级。 六年级那年,我更加努力去学习了,因为我想考进重点。而她,虽然对重点没 兴趣,但却为了我这个“兄弟”,也异常地勤奋起来。于是我们你追我赶,成绩进 步很快。然而世事难料,在升中考里面,我们两人却双双失手,重点没考到,却又 一起考到另一间学校了。 考不到重点,我对自己努力的白费感到不值。而她却感到庆幸,因为又和我同 在一间学校了,而且又是同一个班。 缘分,真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但许多时候,却正是因为缘分来得不合时宜,把许多事都搞糟了。下意识往瓶 子里掏出第三颗星星,这次应该是黄色的星。 拆开…… 缘分,把我带到你身边,九年…… 却又把她也带到了你身边,一天,仰或是一世? 而我,为缘分负出的,是否也应是一生一世? (三) 一生一世…… 这在以前曾是多么伟大的词语啊!但是在现在,昨天还在说一生一世,明天却 就分手的情侣也毕竟太多了,使我需要对这个词重新估量。一生一世该有多长呢? 对一些人可能是几十年,有些人可活一百多年,也有的人一出生就死了,就是说一 天也不够。难怪那些情侣的一生一世才一天,想想也对啊!我是说一生一世没错, 但我没说是我的一生一世啊!人家的一生都还没一天呢! 誓言,其实很多时候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是否能做到,却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的确,一生一世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九年呢? 九年,不长也不短,但却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一段时光,因为九年里,我 都在与她的友情之中成长。 那次考试后,敏宜陪我出去喝了一晚,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喝酒。后来我问 她为什么,她说,“陪你啊,要陪就陪到底,舍命陪君子嘛!” 感谢你对我的友谊,可是很可惜,敏宜,你似乎弄错了一些东西,我从来就不 是君子哦。 那天晚上,我们买了些啤酒回来,然后坐在天台上,边喝啤酒边骂人。骂出题 的白痴,骂监考的弱智。我不断向她吐苦水,而她只作倾听,偶尔还有附和。说话 过后还是继续喝,一直到醉倒,而敏宜也醉了,她陪我喝了不少。在脑袋不清不醒 的时候,我搂着她睡了,一直睡到天亮。 敏宜,我这样算是乘人之危吗? 第二天醒来,头痛还在阵阵袭来的时候,敏宜还睡得熟熟的。她的脸依在我的 胸口,也许是太累了吧,口角还在渗着丝丝口水的痕迹。我看着她这狼狈相,不由 地笑了起来。 我一笑就把她给弄醒了,睡眼矇矇地往我身上蹭了蹭,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天亮啦?”她说。 “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啦!看你这只懒睡猪还在睡耶!” “哎呀,人家睡得舒服就睡久一点啦,有什么好奇怪的!” “呵呵,还会舒服的哦。”我咪着眼说,“你不怕我对你想入非非吗?” “怕什么啦!自家兄弟嘛。不过我睡着的时候真的挺睡态撩人的哦。”她也学 我咪着眼,“你可不要动心哦。” 其实敏宜是真的对我一千一万个放心,还是本来就想把她负托给我?我到现在 都还不知道答案。也许我早点知道,会比较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绿色的星星…… 留下我的一颗心,是因为我对你绝对的放心。 无论是天崩还是地裂,我依然相信我会在你怀里安全度过。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安然地沉睡,沉睡…… (四) 沉睡…… 我定睛看着这两个字,因为敏宜,也因为我现在倒是真的有点困。 敏宜,你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你要我让你在我怀里安全度过,但为什么不给 我一个机会,让我也能依偎着你安然沉睡?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必须保持清醒,至少不能睡着。于是我把头尽量靠 近窗口,让风任意吹拂我的脸,吹走疲倦,也带走烦恼。身边依然是人们嘈杂的声 音…… 嘈?比起我们以前上课的时候兴许还差远呢! 上了初中,一切也轻松了,再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学习压力,我可以尽情的玩耍。 而上课的时候呢?我便只可同敏宜聊天。那时敏宜坐在我后面,上课的时候总是一 溜嘴地说个不停,惹得老师在我们的位置旁边团团转。每个老师都只会记得那个位 置总是会有两个人在讲话,于是老师们的目光就经常集中在我们这边,也因此我们 这里被称为“金三角”,是平时上课最危险的地方。 不过这对我们却没有什么威胁,因为现在的学校嘛,就只注重升学率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讲成绩。平时上课看你讲话骂你时心里也只是在想着升学率,只要你能 拿到个好成绩,除非你把学校给拆了,否则其他的事他是不会管你的了。 可是有一样是除外的,就是头发。 通常每两三个星期就要大检一次,而且是专门对付男生。什么不准分头啦,不 准留长发啦,其实检查的时候都是假的。你尽管分头他们也不会管你,但是头发长 一点点就要被勒令去剪短。而且那一点点倒真是一点点得可怜。 当学生的悲哀就在这里,一切都要中规中矩,来不得半点个性化。只要你一天 还在学校里,校规就来得比法律还要重要。 幸好我跟那时的校长比较熟,而且我又是语文的科代表,次次检查的时候我都 在上面领早读。奇怪的是他们怎样检查也从来不检查领读的那个,即使你的头发长 得碰到了地下。当时说不清这是为什么,现在对电脑的研究深了,才知道这个叫BUY. 料想是哪个写程序的漏写一段去了。 更加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也不检查女的,但是我不敢说这是性别歧视,因为这 个词似乎专指歧视女性的。其实这不公平,那些人整天在说什么要给女性讨回公道, 还搞什么妇女联合会啦,搞到全世界都认为被人歧视的都是女的。其实现实刚刚相 反,现在的人都是在重男轻女的啦,这个在打架的时候表现的尤为明显,反正打男 的就重手一些,打女的就轻轻吓唬一下就可以了。说到底还被人歧视的还是男的。 但是那些妇联又说,就是看得起你才大力一些,打女的这么轻才是看不起呢。听到 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萌生起要看起她的念头,但是最终还是把她给歧视了,我下不 了手。 敏宜是女的,我是男的,是男的语文科代表,所以我们两人都没有整天去剪头 发的烦恼。 其实头发在额前飘啊飘的感觉是非常好的,可惜这些感悟到我上了高中时才领 悟的到,因为我失去了那种感觉了——头发给剪掉大半,人对失去了的东西总是对 特别的珍惜。说定哪一天头发又长长的时候,就会嫌麻烦了。 人生的悲哀很大一部分就在这里,就是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让我想到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 想起那时跟敏宜扮演里面两个主角,在说什么“非得加个期限就要一万年”的 时候,就忍不住要笑起来。 这该是一段多么可爱的时光啊。可惜的是,可爱的同时往往会伴随着幼稚,或 者说幼稚本身就是一种可爱的表现。 然而时光就在这幼稚中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上初二的时候了。 这次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巧合和幸运,我和敏宜被分在不同的班。也许是一直觉 得我们被分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分开了就觉得老天搞错了。但或许事实是 分在一起是搞错了,现在才是纠正错误呢。 但无论如何,最后结果我们还是分开了。而且,更使我无奈的是,敏宜要搬家 了。为此我们又去喝了一晚的酒,就象考完升中考那次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我 没抱着她睡。 也许是良心发现吧?又或许是人长大了,对男女受受不亲的体会深了。 然而,事实却不然如此,在几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这是因为我们察觉了我们 之间其实已经不再象以前一样的单纯了。但是那时年纪还小,我和她都选择了逃避。 之后的日子,我非常不习惯,因为上课的时候是变的那么的沉静,没有了敏宜 的课,我丝毫提不起精神。没有敏宜的日子,更使我难以面对。失望伤心的时候, 总在回味昨日敏宜在身边的时候。失落与彷徨,困扰着我,一直难以离去。 更可悲的是,无论周围的事怎样改变,时间却总是一如既往地飞快流逝。 当我仍在为敏宜每天晚上辗转反侧,在脑海抉择中不停徘徊的时候,她,雅欣 却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她的出现,使我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竟大得让我不敢 相信。 因为这使我每晚更越发难以入睡,在抉择中越发徘徊不决。 青色的星星…… 我彻夜难眠,当她在你生命中出现,在一刹中占据了,我可爱的你。 没有悲哀,祝你幸福,只因我爱你,爱得太深,太透…… (五) 彻夜难眠…… 与我现在的状况正好相反,现在的我十分想睡。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 也许是因为我希冀着在梦中寻觅到某个人。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我现在也睡不了。因为库充到了,我要步行一段路去乘搭 另外一班车。 我现在走着的这段路是整个中山市文化政治的中心,周围的道路绿化都搞得有 声有色。 倒不象其他镇区溶溶烂烂的,看来作为政治中心的必然要搞得好好,同时也能 拉动临近的经济发展。这就叫作区位优势。 这是我多年学习生涯可悲的条件反射,凡是看到什么就想到学习的内容上来。 比如说,吃碗面要先分析一下里面有什么化学物质,对人体有没有害处,要如何验 证,用到什么化学试剂。然后伸手去拿的时候才发现我不是在学校实验室,而是做 在面档里,身边也没有什么试剂瓶在,酱油瓶倒是有一个。如此之类的事使我无限 度地悲哀着。 然而,更使我悲哀的是,我看到文化政治中心会想起区位优势,而我的同学看 到区位优势就会想到旅馆旁边肯定有药店,还要大大个牌子上面写着“计生用品”。 唯一使我安慰的是,这家伙竟还懂得要计划生育。 类似的事经常发生在我身边,当敏宜和我分开后。因为我无友可交,就交上了 帮猪朋狗友。拜上了耶苏,整天在研究“性经”。更另我困惑的是,他们一帮人对 这项研究工作进行了几年,竟然还乐此不疲,以此研究精神,想必以后当上了研究 生必定有大前途。 跟随着一排整齐的垃圾桶我走向车站,其间我不断埋怨为什么不造多两个车站 而造少两个垃圾桶。后来终于想通了,垃圾桶多就可以请少两个环卫工人,隔几天 清理一次也不成问题。车站少了人流就疏散得慢,如果人散得快那么还叫什么政治 中心啦,倒不如做公园好了,反正这里草地也多。 终于都看到那车站了,还看到一辆12路车停在那里,可是当我接近的时候它却 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一股浓浓的黑烟。 “妈的真臭,”我掩着鼻子说。“汽车公司倒会省钱连无铅汽油也不会用!” 条件反射又来了,而且公共汽车用的似乎是柴油。这所谓的条件反射只是跟上 了他们一帮人之后多了的一些粗话而已。在他们看来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不会说粗 话的人,但是在我看来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是除了粗话其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人。幸而 我之前得到了敏宜的照顾,虽然粘上这么一帮人,但除了粗话外倒还懂得点人话, 算不了太可悲。 但是我发现,我最近经常悲哀了起来,或许,我是想一次过把所有的悲哀用尽, 那么当我再见到敏宜的时候就不会悲哀了。然而,这是决不可能的,这就和你不能 拼命吃油炸的东西,好让暗疮一次过出尽了,以后再也不会生暗疮一样的道理。也 许上帝会给你安排好一生中有多少厄运,但是决不会给你每一样都安排好,说不好 上帝还要忙着去泡妞呢!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跟我现在的情况很相似,或者说我做人就如等车一般。 往往远远看到运气到了,就心安理得地慢慢走,等到运气要开走了,我才追得一肚 子气也追不上,只是追到一股含铅汽油或者是劣质柴油转化而成的浓浓的黑烟,口 中还在骂着他妈的,心里却想着幸好还追得上那黑烟。然后平静下来等待下一辆车, 再然后又是因为某种原因又错过了,再再然后继续无休止地等下去。直到有一辆车 终于停在我面前,静静地等候我而不会开走。但我又不会上车,而是回家睡觉去, 因为那车抛锚了。 我对我的人生感到很可怕。 于是我就不再去无聊地思考我的人生而专心等待下一辆车的到来。我不想象想 象中那样陷入恶性循环,因为最后的结果是走回家去,毕竟我现在要步行回家可能 要花我几天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还没回到家我想我早就睡了,然后醒来的时候发 现自己躺在难民营之类的地方。 然后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出现了…… 身边出现了一辆车,是12路的。我要上车了,无暇再去幻想在难民营的日子。 右脚刚踏上了车而左脚还在半空我就递上一张十块钱,口里嚷着,“南朗市场。” 但是我立即发现有问题,因为售票员并不在我面前,我嚷也没用,反正惹来一 车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售票员也走了过来,接下了我这十元,还找回我零钱,我接下了。 我现在比刚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是在车上吹风,还是想了很多东 西,让我的思绪慢慢放开? 也许都不是,我想,我是不想一脸悲情的样子回到这里的,所以我现在必须开 怀一些。 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定眼看看才发现原来那个售票员是认识的,只是一时 见没给认出来,而她显然也没留意我。这时我却开始有点害怕了,因为她跟我妈很 熟,万一她告我一状那我就死定了。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我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我顾虑也没用了,总不能跳车下去吧,现在这车时速差不多一百公里,我跳下 去会死得更快。我现在才不要去想要用多大的速度去跳车才不会死的问题,虽然我 跳不死的机会比较大,毕竟我现在不在火车上而只是在汽车上,但是现在没时间让 我去想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想到了有得必有失的问题,我想,如果失去了却没有得到呢?那我今次 岂不白走一趟? 我想,也不是的。因为至少,我有努力过,就算结果怎样,总比没试过要好。 但是人就总是那样,没做之前总想去做,就说失败了比没试过好,但是一旦真 的失败了,就后悔自己做了一件傻事。幸好,这是我第一次去冒一个这样的险,无 知者无畏是对的,我没有试过这样的事,因而更加没有失败过,所以我才放胆去做, 才会想失败比没做好。人类往往是这样肤浅,但为了她,我愿意肤浅一次,甚至是, 一生一世。 于是我权衡利弊得失后,决定把头扭到窗那边,那样她就不会看到我了,我也 不用作多余的考虑和解释。 窗外是一棵棵大树向后飞驰,我的思想也跟着向后飞驰,又再忆起旧日的痕迹 …… 每年暑假,我总不会没事干,因为敏宜的生日正好是在暑假的时候。而我整个 暑假就和她准备这次生日,选礼物是最重要的,但是我做了她这么多年朋友,我都 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礼物,因为每次只要是我送礼物给她,她就会很高兴。甚至有 一次我忘记了买礼物,她还说“你有心就好了。” 今年,我选的是只毛毛小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一进到精品店就叫, “老板你帮我捡一份礼物是送给女孩子的。”于是就买下了这么一只毛毛小熊,希 望她会真心喜欢吧。 在晚上七点多,我走在去她家的路上,生日晚会在七点半开始,所以我必须赶 快走。但是我又不得不放慢我的脚步,因为我的心正犹豫不决,我是否应该向她说 明白呢? 我徘徊在路途中,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走吧,快 要迟到了。” 是楚辉,就是我在校的猪朋狗友之一。 “你也这么迟的?”我说。 “哦,有点事而已”他说,“你说我今天多么倒霉啊!” “干嘛啦?”我问。 “今天我去买那本新书,怎么知道我去到的时候最后一本才卖完了。你说倒霉 不?”他接着说,“很多事啊,是要抓紧时机的,一旦错过了就也许不会再有哦!” “你也可以了,”我说,“还不是买不到书嘛,都还会有这么多感想的,服你 了。”其实楚辉,我哪里只是要服你?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的那一句无意的话, 使我做出了决定,而不再犹豫不决。 我和楚辉大步+ 快步向敏宜家走去。运动方式也变成匀加速直线运动,而不在 是圆周运动了。 远远听到嘻闹声的就是敏宜的家,灯火通明处透出一丝欢乐的气氛。 “到了。”我说。 心中突然异常地紧张起来,心跳得我自己也差点可以听得见。“要镇定啊!” 我对自己说。 但是心中的惊慌和恐惧却不能自已。 为什么我会恐惧呢?也许我并不是害怕开口,而是害怕被拒绝,而且敏宜是我 青梅竹马的朋友,如果这样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也会很后悔。开口已经很难了, 就象我把一个叫友谊的人质挟持着,然后一刀割下去,被不被拒绝这时就只是死亡 还是重伤的问题了。 “喂,你在干嘛啦?”楚辉拖着我的手就走,“快走啊!” 我就这样被他拖进了敏宜的家。 “哎,你终于都来啦?”迎接我的是敏宜的笑脸,“全世界在等你啊!” “对不起哦,”我一边说一边收敛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我来晚了。” “哟哟,自家兄弟怎么还说这种见外的话啦?”敏宜还是一直保持笑容,“快 进去啦! 还等什么啦。“ 我就这样被她推进了家。 我还在调整脸上的表情,一进门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张自信而溢满 高贵气质的脸。本来我想问问她是谁,但是本已慌乱的心更添了几分紧张,让我无 法开口。 “怎么办呢?”我想。再此之前,我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呀!我真的不知道应该 怎么办。 是直接说呢,还是…… 心里好乱啊! “喂喂喂,你今天生病啦?”敏宜在大声叫道。“发什么呆啊?过来准备切蛋 糕啦!没了你可不行哦!” 每一年敏宜都要我和她一起切蛋糕的。 “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过去。全部人都围在那里了,连蜡烛也点好了。 楚辉去把灯给关了,四周只剩下蛋糕上的烛光,摇摇晃晃,把敏宜的脸照得通红通 红,她今天似乎特别漂亮。而那个陌生的女孩也通红通红地站在那里,微笑着,微 笑着,样子也很可爱。可爱得几乎让我忘记了刚刚的决定。 “祝你生日快乐……”现在是唱生日歌的时候了,敏宜美滋滋地看着我们,心 中的喜悦不觉从嘴角流露出来。接着是吹蜡烛了,敏宜却转过身看着我。是错觉吧, 我觉得敏宜眼中射出一道光,甚至比那些蜡烛摇晃的光更耀眼,照得我忘却了刚才 的紧张和彷徨。突然有一种搂着她的冲动。 我刚想抬起手,她却向我笑笑,转过身去对着那蛋糕。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敏宜得双手合了起来,闭上眼睛,正在默默地许愿…… 慢慢的睁开眼睛,敏宜眼中透出的光交织在那十四点烛光之中。 敏宜弯下身,一口气把它们全吹灭了。 “呜!……”就在蜡烛被吹灭的瞬间,一片欢呼声在屋内响起,迸发出一阵狂 欢的气氛。 然而这气氛却使我无所适从,因为气氛越好,我就似乎越难开口。我始终希望, 能有一试的机会,即使是失败,我也甘心承受结果。 虽然在今天看来也许是多么肤浅,但却是当时的我心中最真实的反应,为了敏 宜,我甘心情愿,如果这个抉择在今天要再次选择的话,我的答案也不会变。 敏宜把我拖到身前,说,“来来,介绍个新朋友你认识。”她把我拖到了那个 陌生女孩面前,“她叫雅欣,是我的新同学兼好姐妹。” “你好。”雅欣向我点头示意。我也向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你好”两个字我始终省着,因为我还在想原来这个女孩叫雅欣是敏宜的同学 什么的。 更因为她在说这两个字时嘴边泛着的微笑,使我心神荡漾。我的心又再次跳动 不安,我的思维又陷入了举棋不定,乱了,一切都乱了。 “喂啊!你干嘛啦你,看着人家的脸还直瞪着眼睛啦。”开口的是敏宜。“喜 欢上人家不要我啦哦?” “啊啊啊,”我神情慌张说话都乱了套,“不是啦不是啦,我哪里敢啊!” “哈哈,看你慌张的样子?”敏宜笑着说。“喜欢人家就说呗,我做好兄弟的 会帮你的哦。” “没……没有,”我还在支吾。“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喜欢她啦?” 口是这样说,但心里仍然是慌张,我不敢正视敏宜的目光,偏过头却看到雅欣 低下的微红的脸。 “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敏宜还在笑着,“我耍你而已哦!” “不过……”敏宜突然目露“凶”光,“你敢动我姐妹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口答应。 其实很多时候口头的承诺是很不可靠的,因为就算是出尔反尔也不会有太大的 损失。现在这个世界,拼着赔钱也要毁约的大有人在,何况只是口头的约定?然而 我心中还是想着怎样对敏宜说清楚的,如果不是我也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我是不 想让雅欣对我的决定产生阻碍。 但是每次我心里想着“开口吧”的时候,心总是会狂跳不已,即使环境多喧闹, 我也似乎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应该怎么办?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也许勇气是够了,只差机会,因为我 还找不到和敏宜独处的机会。又也许,是勇气还不够,我应该对着全部人,或者说 是对着全世界,向她说出这三个字。 我在痛苦中徘徊。 楚辉走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脸红红的他显然是喝醉了。 “来!陪我喝!”他叫到。 喝就喝吧。因为我想到的是,酒能壮胆。 武松喝了酒连老虎也能打死,我不是武松,但我也不需要去打老虎,我需要做 的只是说一句话。喝了些酒,应该就可以了吧? 然而事实却是越喝越兴奋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他们一边说现在才知道我好酒量 什么一边说再喝多些。而我呢,喝了酒胆是大了,倒却不是够胆去面对敏宜,而是 够胆接下兄弟们敬过来的每一杯酒,直到我醉倒为止。 另一边,雅欣也被他们灌醉了。其实这并不高难度,因为只要她肯喝只灌了三 两杯就醉了,女孩子嘛,酒量就是浅点儿,很少会象敏宜那样可以陪我一块儿醉的。 敏宜也喝得有点醉熏熏的了,坐在一旁,笑口嘻嘻地看着我。我倒在一旁,也 懒得起来,只也笑着与她对看。本以为这样发展下去我开口就有望了,哪知道上天 就爱跟人开玩笑。那帮小子什么都玩腻了,拿我开起玩笑来了,说什么我刚才看到 雅欣就喜欢上她什么的。 最要命的是,他们竟然把我和雅欣抬起来,扔到同一张床上,还把我的手搭在 雅欣的腰上。“这次便宜你了,下次记得好好感谢我们哦。”他们临走还要丢下这 么一句。 我虽然极不情愿,但身不由己,我实在喝得太多了,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或许说,是旁边的雅欣令我连最后的力气也消失了。我思维渐渐陷入迷糊中,突然 我听到些说话的声音,好熟悉,是敏宜! “这,这样做好象不是太好吧?”真的是敏宜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啦?”接着是那个无良的楚辉。“成全他们了。哦?你那么紧张, 难道你喜欢上了政康么?” “哎哎,”旁边的也在搭膛。“如果是你就说啊,我们就大不了将她扔走,换 你进去不就好了?” “哈哈哈哈……”全部的人都在笑。 “什,什么嘛!”敏宜似乎急坏了,“我哪里有喜欢他,你们喜欢怎样干就怎 样干。我,我可不理啦。” 接着又是一阵喧哗,我睡在床上,一阵倦意猛然袭来,我刚要合上眼睛,却看 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对着我,是敏宜!她象在细细地看着我们,我清楚地看见她 眼中的光,不知是灯光折射在她清澈的眼底中,还是被溢出的泪水所反射?我分不 清了,我挡不住睡意的攻击,趁着酒兴,我冲动地紧紧搂着雅欣沉沉睡去…… 最后在我脑海中留下的是从敏宜眼中透出的光。遗憾的是到今天我还没弄懂那 究竟是眼底的深潭或是满溢的泪水,我想,终有一天我要亲自问问她。因为这个答 案至少对于现在的我,非常重要,而我现在,也只是为追寻这个答案而不惜从考场 中跑出来,开始我今天的疯狂。 呵呵,我终于也承认我现在是疯狂了,也许是因为头脑清醒了些吧,也正因为 这样,我才越发认定我的疯狂。 恶性循环。 时间在睡梦中悄然消逝,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了。我睁开眼, 怀里还楼着雅欣,紧紧的。雅欣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反抗,只是眼睁着望我, 一副奇怪的眼神。我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手却搂得更紧了些。我捎着眼看她,她的 头发披散在肩上,一双眼睛正出神地看着我,眼神中透出的情意,也许只有我才读 得懂,至少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使我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感动,还有冲 动,我凑过脸,吻了雅欣。 这是我的初吻,雅欣也就这样将错就错成了我的初恋情人。 其实真正要算初吻的话,也许这个并不算,因为在很小的时候,我跟敏宜会玩 些结婚之类的游戏。但那是孩提时代的可爱时光,我并不愿意把这纯洁的游戏与充 满欲望的恋爱混为一谈。 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总觉得爱情就是一种寻找依靠,有的人是为了金钱, 有的人却是为了其他目的,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利用和互相利用,这就是我的世 界里爱情的定义。 而我呢?我拥有的爱情又是该怎样的呢?是不是也是相互利用?我不能否定, 却也不能肯定,因为我还搞不清楚我所追寻的,究竟是什么。也许,我对圣洁的爱 情还是充满向往的。 当我搭着雅欣肩膀走出大厅的时候,我看到了敏宜。我突然想起昨晚敏宜眼里 的光,不知道那是不是泪水,但现在,在我眼里的,肯定是。 敏宜看着我,确切些说是看着我搂着雅欣的手,轻轻地挤出一个笑容,一切也 明瞭了,眼神中只剩祝福。 我望着她的眼睛,放开了手,默默地走了过去。 “敏宜,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说过不会放过我的,”敏宜也望着我的 眼睛,“我现在任你处置。” 我是一脸认真的表情,敏宜一呆之后却还给我一个笑容。 “我要你好好对我姐妹就行了。”敏宜眼中透出坚定,也许还有些不舍。对于 这个我倒不大能确定,因为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自恋,我确定不了这感觉是不是我自 恋的结果。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敏宜这句话应该是真心话,因为我熟知敏宜的为 人,即使到了今天,我也这么认为,也愿意这样认为,敏宜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个 完美的人,至少我希望是。 事情就在这句话后过去了,一切也没变,只是我的生活中多了雅欣。原来生活 不再自己一个渡过的感觉是很好的,就象当年跟敏宜一齐过日子一样,不过也不一 样,这种感觉跟兄弟的感觉是不同的。但我也不能确定我跟敏宜之间的感情是不是 兄弟之间的感情,因为我跟她一起的时候,和跟其他兄弟在一起又是不同的。 总而言之,雅欣和敏宜都是我生命中两个特殊的侧面。而这两个侧面,又同时 被我所钟情。这另我感到很矛盾,这感觉我近来才有的,那时不那么觉得的原因, 大概是我一直都认为我跟敏宜的关系是兄弟的关系,而现在又发现也许不是了。 有了雅欣,我的日常生活不再感觉空虚,当日对敏宜做出的决定也渐渐淡去, 那时我曾经想过,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大概是因为雅欣还没出现吧,直接些说就是我 只是渴望身边能有一个人,而并不一定是敏宜,或者是雅欣。而她们两个只是特别 能让我动心的两个。不管怎样,我也不得不承认,跟雅欣一齐是一件美好的事。相 比起敏宜,雅欣算是比较文静,也比较温柔。 她们都不喜欢听到我讲粗话,但雅欣会耐心劝告,而敏宜则会选择使用暴力。 她们都会在我失意的时候陪伴着我,但雅欣通常会一言不发,而敏宜则会胡说一通。 一个静,一个动。但两个却同样完美。 至少,对我来说。 不知道在哪一天,我突然觉得,我要好好对待雅欣。也许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 她,又或许,是由于那晚的事。那晚,我们虽然都喝醉了,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总觉得要负上责任,如果雅欣肯让我负的话。 这就是道德的重量。 人在这个险恶的社会为了寻求一份心安,于是选择道德。当人拥有了道德以后, 却又整天被道德弄得不得心安,被道德的重量压的透不过气。 道德有重量,而且可以测量,人心受道德的感染程度决定了道德的重量。如果 我对物理老师说我称得到道德的重量,他一定会臭闹我一顿。不过无所谓,因为人 本来就应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唯物也好,唯心也罢,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见解。如 果人人的思想都是一样的话,那么人类社会就不成社会了,简直就和机械人一个样 了。所以我们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与众不同的一套思想。 “多么完美的论述啊!”我想。简直可以在后面写一个“论证完毕”。其实这 是我教人家写的一篇文章,通常我都会觉得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很完美,这也许就是 自恋的表现吧。然而事情往往出乎我的理论之外,就象我当初认为其实初恋也就会 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恋爱,假如我不是早早撞车死了之类的话。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当初拥有了雅欣的幸福感觉开始渐渐褪去,慢慢觉得有女 朋友也不过如此。而离中考的日子也近了,我不想重蹈上次的覆徹。 “今次不能再失手了。”我对自己说。 但如果不失手的话,我就会跟敏宜各分两地了,因为她一直也没学好,排除了 奇迹的机会后,她跟我考到的学校是不一样的。 至于雅欣,倒是不用我担心,她绝对是读书的料,考上重点只是临场问题。考 试的压力加上敏宜的学习,让我备感烦恼。当我烦闷的时候,我喜欢独自一个冷静 地沉思,好让脑袋清醒起来。 但是雅欣似乎并不懂我的烦恼,还刻意来陪我,而我对她的这番好意却很反感。 虽然知道她是出于关心我,但心里仍然很怪她并仍未能了解我的心。于是我很多时 候都试着躲着她,有时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有时索性去扮演她的角色,说白了就 是去敏宜家。 敏宜也为成绩烦恼,但她烦的并不是考不到好学校,而是要和我分开,我对这 点始终是明瞭的。 但我和雅欣得到的结果不同,因为我跟敏宜不同。我烦恼的时候喜欢清静,敏 宜却始终喜欢在人堆中。所以我心中总怪责雅欣,但敏宜却会衷心感激我。 这是很微妙的不同,这也产生了所谓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近来考试背书背的 凶,要背的内容总会在脑海和言语中游荡,经常说话总把马克思社会主义记叙文比 喻诸如此类的东西混在里面。好在数学物理不用背,要不开口根号闭口减号那就糟 了,恐怕人家以为哪家疯人院跑了个出来了。现在说马克思社会主义记叙文比喻这 些,人家听了怕不当你是个哲学家,也认为是个大文豪。 一般来说男生的理科要比女生好,相反女生的文科要比男生好,所以去背数学 物理的多是女生,致使一段时间内几乎全部疯人都变成女的了,这时妇联又要出来 指责人们性别歧视了。可是敏宜既不背数学物理,也不说马克思社会主义记叙文比 喻,只跟我说笑话,所以来不得机会被人歧视。 相对于那些僻静的地方,我还是比较喜欢到敏宜的家,虽然得不到一刻的安静, 但是面对着敏宜的时候我总可以感觉到心静如水,而没有一丝烦厌。也因为我的功 课已经温习得八八九九了,在这里跟敏宜说笑谈天说地,可以让我把紧张的心情放 松,以舒畅的心情去应考,可以得到更好的临场发挥。而且,还可以为别离作准备, 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自从第一次模拟考试之后,连续的几个星期的假日我都在敏宜的家里度过,有 时甚至会在她家借宿一宵。通常我的行程是在星期六下午放学以后,跟敏宜一起回 家,然后在她家睡一晚,或者是第二天一早就过去她家。一直到星期天晚上吃饭前 赶回家,温习一个晚上,继续一个星期学习的生活。 很快,第二次模拟考试也过去了,这次的考试我考得并不理想,由全级的二十 多跌到了五十多。这无疑对本来充满信心的我造成很大的打击。 我独自走到了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没有无限好的感觉, 只有近黄昏的感慨。我很害怕这次的努力又会象上次那样付诸流水,很害怕,真的 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在人生中是第一次有的,无知者无畏,我曾经尝试过这失败的 滋味,所以我惊慌,所以我害怕。 正当我的心浸入无限哀伤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出现了,她,是敏宜。 她看着我充盈泪光的眼睛,泪水不自觉地缺堤了,象洪水一样涌出来,而且一 发不可收拾。她扑在我的怀里,咽呜着,身体不断地颤抖。此时此刻的我竟无动于 衷,任凭她哭泣,心中只产生一分心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挣脱我的怀抱,直起身来,静静地擦干脸上残留的眼 泪,挤出个笑容。然后把手探到裤袋里面去,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瓶子,一个小 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七颗幸运星。七颗星各有不同的颜色,红,蓝,黄,绿,青, 靛,紫。 她拖着哭腔对我说,“听说这些幸运星能够给人带来好运,我本来想在第二模 前给你的,可是,可是……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说着敏宜的眼泪又缺堤 了,而且比刚才来的厉害。 我听着敏宜的话,呆住了,空气,时间在我的世界里都停止了,我只听到我的 心跳声。 我终于知道,我的心是为谁而跳动,因为我感到一丝丝的感动。我的眼泪象是 要与敏宜呼应一样,同时流了出来。我用力地紧紧抱住敏宜,咽呜着开不了口…… 世界象是停止了一样。 但是原来时间还在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使我的 心跳近乎停止,是雅欣!不敢面对的事情终于要面对了,她红着眼,我看见她脸上 的泪痕,我再一次呆住了,但我抱紧敏宜的手却没有放开。 对视…… 她突然象醒觉了似的把头一扭,转过身就跑。 这时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追,即使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去追。 我放开抱紧敏宜的手,对她说了声“你先回家”,就追去了。不知怎地,在追着雅 欣的时候,我脑总回荡着往日的笑容,是属于敏宜的笑容。一边追一边想,让我脑 里愈加混乱不堪。 追上了,雅欣本来就跑得不快。我一把抓住雅欣的手,拖转身来,雅欣泪容满 面地对着我。她低着头,泪水却还流着。 相对,无言…… “我……”过了很久,我打破了沉默。“我……” “你不用说了,”雅欣也开口了。“你爱的是敏宜,不是我,对吗?” “我……”我已经无言以对,只能生硬地吐出些字作为应答。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雅欣很激动。“你躲我很久了,你一直都是去了敏宜 家里,对不对,对不对?一直以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爱的是敏宜!” “……”我呆住了。 是的,也许我真正爱着的,是敏宜,不是雅欣。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但雅欣算是旁观者吗?事实告诉我,很快就是了。 “分手吧!”雅欣丢下了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我心里猛地一震,抬起本来低下了的头,望着雅欣远去的身影,心中仅余丝毫 的愧疚,而不曾有点点心碎。不用去追,这是我自己告诉自己的,直到今天,我仍 然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靛色的星星…… 离别是一种沉睡的寂寞,象群鸦在漆黑的夜穿行。 你我虽相隔两地,心灵却永不分离。 愿与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六) 又是一生一世,看到星星上写着这样的字,我倒不又觉得一生一世是多么可笑 了。也许是可笑的誓言也有可爱的地方,还是证明了爱情是盲目的?爱情的魔力似 乎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却改变不了我不再去追雅欣的现实,或者是,爱情已从 我和雅欣之间消逝? 或许,未经过风雨的爱情并不可靠,但经过了风雨,也未必能形成爱情,纯真 的爱情,似乎在很远,很远…… 那天雅欣走了以后,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呆着不动,然后风在我耳边吹过,轻 轻地吹。 我闭上眼睛,尝试将脑里的一切都赶出去,让脑子变的空白。然而赶不走的, 还有她。 此时此刻,我竟流不出一滴眼泪。我希冀着能滴下一滴眼泪,来表示我的愧疚, 但每当我要回想雅欣离开的身影,来刺痛我的心灵的时候,敏宜总会在我脑海出现。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甜甜的笑容,于是,我也笑了。 当我无数次尝试刺痛心灵,却最后面露笑容的时候,敏宜在我身旁出现了。我 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的眼神似乎流露出一些怪异。 过了很久,她才开了口,“不要难过……” 还没等她说完,我已经一把搂住她,用力地,紧紧地,没有经过思考,这是人 类最原始的情感,我只知道,此刻,我要紧紧地抱住她,不能让她走开。这时,我 才明瞭,敏宜确实有别于雅欣。 “做我女朋友,好吗?”我轻轻地说。 敏宜似乎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蹭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可 是,可是你……”她禁不住我的眼神,扭过头去。“对不起……我……” “啊……”我呆住了。整个世界象是停顿了一样,只有她的一句“对不起”在 空气中回荡着。 我呆立在那儿,她也保持着沉默,不知道她没有看着我,因为我的头低着,很 低,很低。 突然,我象惊醒了一般,猛然从敏宜那句话的世界跳了出来,一滴液体流过我 的脸,流进了我的嘴角,有些咸味…… 我进一步惊醒了,转过身,向那郊外更郊外的地方,跑。 后面隐约是敏宜叫唤着我的名字的声音,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向前跑,直到我 到了郊外的尽头,那已经是另外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才发觉,腿很累,很酸。毕 竟是跑了那么多路了。 我还在思考应该怎样走回去的时候,一辆公共汽车在我眼前出现,停了下来, 我也没管它是否抛锚,上了车,丢下一句“南朗市场”,还有十元。之后在车上是 怎样,想了些什么就忘记了。我只记得我那时想了很多很多,以后想起我竟然忘记 了这些的时候,总使我懊恼非常,于是我开始用心用笔去记下我心中所想到的事, 再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 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生命中,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雅欣和敏宜,平时在学 校,我形单只影,在假日,我也只蹲在家里温习。 第三第四模过去了,敏宜的星星的确能够带给我运气,我考得很好,甚至进了 级的全五名。但是,我没有半点的快乐和喜悦,因为我敏宜总是整天在我脑海里出 现,原来快乐失去了分享,也成不了快乐。 我要忘记她,我对自己说。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我甚至不知道完成这个念头 需要多少时间。但我还是带着这个念头去迎接中考,结果,临场时出现了少许的意 外。我591 的分数与598 的重点线无缘。我落入了一间市直属学校,至于雅欣,听 说很顺利地进了重点,而敏宜则不知去向。 暑假里,我带着些许残留的痛苦参加了敏宜的生日晚会,雅欣也来了,她们似 乎还是象从前那样是一对好姐妹。 一切也与去年一样,全部人都围在蛋糕四周,连蜡烛也点好了。楚辉去把灯给 关了,四周只剩下蛋糕上的烛光,摇摇晃晃,把敏宜的脸照得通红通红,她今天似 乎特别漂亮。而那个曾经陌生的女孩也通红通红地站在那里,微笑着,微笑着,样 子依然可爱如昔。 “祝你生日快乐……”现在是唱生日歌的时候了,敏宜美滋滋地看着我们,心 中的喜悦不觉从嘴角流露出来。 接着是吹蜡烛,与去年一般,敏宜转过身看着我。眼中似乎射出一道光,甚至 比那些蜡烛的光更耀眼,使我愈加陷入往日的阴影之中。 她向我笑笑,转过身去对着那蛋糕。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敏宜得双手合了起来,闭上眼睛,正在默默地许愿…… 慢慢的睁开眼睛,敏宜眼中透出的光交织在那十四点烛光之中。 敏宜弯下身,一口气把它们全吹灭了。 “呜!……”就在蜡烛被吹灭的瞬间,一片欢呼声在屋内响起,迸发出一阵狂 欢的气氛。 我对这样的气氛依然无所适从,我走到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坐下。楚辉走了过 来,拍了拍我肩膀,叹了口气。 “他知道是发生什么事吧?”我想。 楚辉其实是个好人,他很关心身边的人,我一直把他归类为猪朋狗友只是想带 点愚弄的气味。说真的,假如象他也能唤作猪朋狗友,那么那些站在讲台上的也似 乎不是东西了。 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开口也没用,只会徒加尴尬。我们就这样坐了不知多 久,也没人来骚扰我们,最后还是我不好意思,要他陪我呆坐着,才叫他跟我一齐 与其他人一齐玩吧,那他才起来。还要说一句,“你没事吧?” “嗯。”我点点头,算是答应。 跟着我便随着楚辉的脚步,渐渐沉浸入了今晚狂欢的气氛中,很意外,我竟能 与这格格不入的气氛融为一体,这是友情创造的奇迹吧? 也许我夸大了友情的力量,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我真的很感谢楚辉,感谢 他给予我的友情。 那晚玩的很尽兴,后来大家都睡着了,依然有几个人被灌醉了,但却没有了往 年的闹剧。 “真是可惜啊,”我已经完全投入到这气氛中了。“看来我只有被耍的份,没 有做观众的缘啊!”说完大家都笑起来了,雅欣也是。看来自分手以来我们之间的 隔膜已经完全冲破了,再见亦是朋友,不是吗? 第二天早上,太阳晒到屁股的时候,我道别了敏宜的家,这是我至今最后一次 到她家了。 临走的时候,敏宜跑了出来,“政康。” “啊?”她无端地叫唤使我摸不着头脑。 “啊……”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好好照顾自己……”我强忍着眼泪。“保重了,兄弟……” “嗯!”她很用力地回答我,眼中也饱含着泪,徊转着,强忍着不留下来。我 们似乎都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泪,于是我转了过身,那样我和她,就可以让眼泪 放任地流淌,一点一滴,往眼外流,而更多的,却是往心里流。 紫色的星星…… 奔跑,一如那天在郊外一样,奔跑,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心,同样的是离别的 笙萧。 盼望的,却是明日的重逢…… (七) 奔跑? 我细细回忆着当天离开敏宜家的动作,的确是这样的,我一直跑跑跑,就象那 天在郊外一样…… 暑假匆匆就过去了,我和雅欣,敏宜竟没有一次的联系。我可以确定,与雅欣 之间的隔膜经已冲破,我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一般,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正 如往年吹蜡烛的一刻开始,往后的日子都给删剪掉,直到了今年吹蜡烛的那一刻, 又继续着生日的狂欢。一切也恢复如旧,可是我和雅欣开始并不认识啊,所以现在 我们也象刚认识那样,即使逛街碰着也只是点点头示意,这是对刚认识的人所应有 的礼貌。 我和敏宜呢?也应该差不多,可是我本来和敏宜感情很好啊,但是现在却…… 也许在删剪过程中漏了一段没剪,就是敏宜在郊外的山坡上,被我紧紧地抱住。对 啊,在一年前的那天,在前往生日晚会的路上,我正害怕会因此伤害我们之间的友 谊,一年后的这天,在我离开敏宜的家的路上,这就变成了现实。 现实,是多么地残酷啊! 在往后的日子回想起来,我的暑假是空白的。因为人生中的事无非分三种,高 兴的,沮丧的,无聊的,仅此而已。特别高兴和特别沮丧的都会刻骨铭心,永不忘 却,一般的高兴或沮丧就会在记忆中造出淡淡的痕迹,让你知道曾经历经的伤痛, 却无法在深刻体会到。唯独无聊的事,最为容易为人所忘却。因此生活中失去了雅 欣和敏宜的我,寂寞的暑假是空白的。 暑假来去匆匆,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要去的是一间寄宿学校,而且听说校 风极严,我开始对一直厌恨的初中感到留恋,还有家,还有兄弟,还有更多更多。 我在临走的一晚写下了我真正用心来写的第一篇日记,记载我的心情,我突然 幼稚地想知道,三年之后毕业即将就读大学的我,在相同的时刻,心情又是否会一 样。人是会变的,是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女人尤为之,但有一样东西是永远不会 变的,就是对家对至亲的思念和不舍。 第二天,我终于来到了这间要封闭我的心灵三年的学校,我已经准备好迎接被 监禁的命运。 很快,我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过日子,也开始有规律可循了。兄弟会有的,很 多东西也可以在这里找到,始终找不到的,还是家的感觉。我尽力使自己沉浸入这 里的中规中距之中,一旦我停歇,思念便会入侵我的思维,使我的心不得平服。我 必需自己麻木,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一切,不用再背负沉重的记忆。 但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底下,人的精神始终是脆弱的,我害怕自己会崩溃, 所以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寄托,就是那时敏宜送给我的幸运星瓶子。 我不会放任自己随时去悼念往日的记忆,我会依循那幸运星的意愿,在适当的 时候给予我幸运。而敏宜的初衷,是让我考好试的,于是每次考试,我必然会将它 带在身旁,我始终相信,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它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每次考试, 有了它的陪伴,我都考得非常的好。 时光匆匆流逝,大半年的时间也即将过去,我的生日也过了,庆祝的人变了, 但是快乐狂欢的心情始终不变。 又要面临考试了,是中段考。 虽然有了这个幸运星瓶子的守护,我每次考试都无往而不利,但是屡次失败的 情形依然清晰地浮现着,我害怕面对考试,一如我当年害怕面对与敏宜分开的事实。 但是无论如何地怕,试终究还是要考的,这是不能逃避的现实,至少对一个学生来 说。 我带上了一支笔,对我而言,一支笔经已足够。不,不够的,我还要带上它, 我心爱的幸运星瓶子。 进入考场前,我轻轻地吻了瓶子一下,如每次考试,我希望它能带给我好运气。 进入考场,我的位子是最靠门口的最后一个位子,我把瓶子放在桌上,默默地, 凝望着。 突然,眼前多了一套西装,它的主人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是今科的监 考老师,她似乎很气愤我在她监考的科目上玩弄这些小玩意儿,一扬手把我的幸运 星瓶子甩了出去门外。接着似乎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疯似的冲出去, 把小瓶捡回。 幸好,瓶身是用钢化玻璃制的,小小的磕碰损坏不了,但是本已松松的橡皮塞 却摔开了,一颗红色的星星掉了出来。 我把它捡起来,却发现星星散开了些,心中突发对英语老师产生无尽的怨恨。 但又很快发现折星星的纸的内面写有字,字迹鹃丽大方,显然是敏宜的手笔,我带 着汹涌澎湃的心情,静静把这颗星星上的字全部读完。 这时英语老师出来了,她正疑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怕把我一甩到自尊心受 创自杀去,出来看看情况,却看到我的眼神正呆视在星星上的字迹上。她劈嘴就骂, “原来你是用来作弊啊你……” 之后的话我就听不到了,隐约还听到一句“你回来!”。因为我把那颗红色的 星星重新折好,放回瓶子里,盖好瓶塞。然后,直冲而去!我冲到校门口,那里就 有一个车站,刚好有一辆11路B 线的车停着准备要走,我赶紧追了上去,毫不犹豫 地上了车。 递上钱,丢下一句,“库充。”连找回的零钱也没接,独自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坐了下来。 窗半开着,风吹着我的头发,也吹着我的思绪。我静静地沉默,想了很多很多。 然而这次,可以肯定的是,我满脑子里都只有敏宜,我只是一味毫无顾忌地想 念敏宜。 想念敏宜的笑,想念敏宜的睡容睡姿,想念敏宜的泪眼通红,想念敏宜的刚中 带柔,想念敏宜挥动着拳头在后头追赶,想念敏宜喝酒时刻意摆出的姿势…… 此时此刻,我只是,也只想肆无忌惮地想念敏宜,想念她的好,想念她的一切。 快了,我快到了,敏宜,你还会在那遥远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候我的来临吗? 等我,敏宜!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