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正在开party ,酒吧里的人很少,强仁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酒吧送 来强仁熟悉的饮品。除了添酒,不再打扰,安静的空间里,回忆一点点的占据强仁 身边的空气。于是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了痛的神经。 “小海,别闹,哥的设计图还没画完呢。” “不要,小海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哥不知道小海不喜欢自己吃饭吗?”委屈 的眨了眨眼镜。 “哎呀,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喜欢撒娇,败给你了。” “哥?” “说,什么事?” “可以带BADA一起去吃饭吗?”举高怀中的小东西,四只亮亮的眼睛可怜巴巴 的盯着强仁。 “不可以!”郁闷,每次吃饭都要带着这只宠物狗,自己因为这只狗可没少挨 餐厅老板的骂。 “可是……”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下去,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怯怯地说,“BADA 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啊,而且我也会不放心的啊~ 如果不放心,我肯定吃不下去饭啊 ~ 怎么办呢?” 又来了,认命的答应下来,看着立刻变得阳光灿烂的脸,强仁知道这次又输给 这古灵精怪的孩子了,“一会儿老板不让他进,可不怪我哦。” “嗯。”拼命的点点头,“才不用担心,即使不让进,哥也会有办法的,对吧?” 说着露出大大的微笑。 自己就是被这样的微笑拴住的吧,逃不掉,也不想逃,就像这样守护着你,一 辈子,可是,东海却不愿意把一辈子交给哥守护啊。 因为讨厌一个人,总是吵着要和自己睡的东海,冬天里,喜欢缠着自己买毛线 帽子的东海,听到说自己丑,就会生气的东海,说过很多次我爱你,却永远只把自 己当做哥哥的东海。 强仁的眼前是一张张清晰的面孔,每个面孔都属于那个小王子一般的孩子。我 记得你喜欢的白色衣服,我记得你喜欢的鱼子酱,我记得你喜欢的毛线帽子,可是, 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帮你准备好这一切了。海…… 想起你走的时候,掩饰不住的兴奋,想起你说起赫在时眉飞色舞的表情,想起 你说哥早点找个人爱吧时真心的幸福。 听说你的BADA生病死掉了,听说你哭了很久,听说赫在跑遍了全市,给你找到 了一模一样的小狗,听说你依旧叫他BADA。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消息我只能从别 人嘴里听到了呢?海…… 一杯一杯的灌着苦涩的液体,没有注意到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滴到了酒杯里。强 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人伤心的人。 辗转难眠,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强仁还没有回来。房间里灯还亮着,正洙懒 懒的斜靠在床上,电视里无聊上演着糟糕的剧目。正洙并没有看进去,他只是想让 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寂寞,心里却已经是百转千回了。 这么晚了,强仁在干嘛?是不是和那个叫东海的孩子在一起,可是,不是说东 海也是和朋友在一起的吗?那强仁为什么还不会来。舞会还没有结束吗?看了看落 地窗,那些流光已经熄灭多时了。皱了皱眉头,换了个台,夜间新闻,播着昨天的 事情。 昨天,离今天不过一个小时,已经成为昨天,昨天是用来遗忘的,那么我是不 是永远不用回忆昨天。可是为什么强仁的眼睛总是在我眼前晃呢?那个因为东海瞬 间变得暗淡的眼睛,那个经常微笑却从来没有笑意的眼睛,那个总是陇着一层淡淡 的悲伤的眼睛。 又换了一个频道,电视上出现了大片的雪花,终于所有的结束了。丢掉遥控器, 盯住那些混乱的雪花发呆,那些雪花仿佛都活了,一片片从电视里飞出来,拼凑出 强仁的形状。正洙觉得自己的心要死掉了,痛得要死掉了。 门口传来的动静,让正洙的神经崩了起来。 带着浓浓的酒气,强仁跌坐在门口,看着步履不稳的强仁,正洙从床上跳下去, 我不可以看着你难过。 正洙被眼前看到的强仁惊住了。伸出的手愣在空中,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你在哭,那个总是给人安全感的强仁在哭,弯弯的眼睛里藏着的泪一颗颗打落 在地上,我的强仁在哭,在为一个王子一样的男孩子哭。 “海……”喃喃的声音将正洙拉回现实。默默的把强仁扶起来,不去理会自己 的心痛。海是你爱的孩子吧。 感觉到正洙身上传来的温暖,强仁一把抱住,将头靠在正洙的肩上,像个受委 屈的孩子。感觉到怀中的挣扎,强仁无助的说着,“海,求你,让我抱一下,一下 就好。” 听着强仁带着绝望的声音,正洙真的没有办法再挣脱开这个怀抱。如果这样可 以给你一点安慰,我愿意。反手抱住哭泣的强仁。 正洙的温暖,加上酒精的催化,让强仁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吻上正洙薄薄的唇,强势的将正洙压在床上。 感受着强仁略带酒气的吻,正洙不由的紧张起来,但是看到强仁眼中的悲伤, 正洙还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强仁褪去自己所有的遮蔽。闭上眼,不去理会已经 滑下的泪,仁,我陪你一起痛。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 细细碎碎的吻遍布全身,前奏过后,还是传来让自己无法承受的疼痛,说不出 为什么倔强的不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是怕惊醒了你的梦吗?怕你发现不是海后会 难过吗?还是…… 肆虐过后,满身的汗水,泪水,看着这样的自己,正洙小声的哭了,离开强仁 的怀抱,蹒跚着一个人躲到浴室里,想逃避,可是你的味道留在了身上,无论我如 何用力都擦不掉。 身上你留下的痕迹,隐隐传来的痛,都提示着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你却 不知道,明天,当你发现你抱着的不是你爱的小海,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连最后留 在你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了?我不后悔成为你的人,即使是一个替身,我只希望可以 留在你身边,看着你露出笑容。 哭累了,哭倦了,正洙竟然靠着浴室的墙壁睡了过去,温暖的水像是一层流动 的薄被,轻轻的安抚着这个受伤的孩子。 正洙没有听见强仁在梦中喃喃的低语,小海,哥要放开你了。哥遇到了可以珍 惜的人,所以,真的可以放开小海了。 是谁的手轻轻的环住我,正洙睁开眼睛,周围是灿烂的光。 “正洙。” “妈妈?妈妈是你吗?” “孩子,你委屈吗?” “妈妈,我这样做对吗?我输掉了所有,包括自己。” “你觉得幸福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爱他,看着他难过,我心如刀绞。” “为了自己爱的人怎样都是值得的。” “那么,妈妈呢,妈妈离开的时候,不会怪正洙没有陪在身边吗?” “傻孩子,妈妈那么爱你,怎么会怪你呢,妈妈把眼睛留给正洙,就是希望正 洙可以代替妈妈照顾好自己啊。” “妈妈……” 正洙,动了动,睁开眼睛,依旧是梦。为什么梦的如此真实啊。 转了转脑袋,正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正洙看 见背对自己坐着的强仁,心又痛了。 听到正洙醒了,强仁缓缓的说,“昨天,对不起,我喝多了。” 看到强仁没有转身的意思,正洙反倒有些安心,因为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不想 让强仁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闭上眼睛,遮蔽住外面的一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 起来很平静。 “没事的,我又不是女孩子,又不需要你负责。” “我会补偿你的。”看不见强仁的表情,但是正洙的心随着强仁的声音跌至谷 底,“我已经让韩庚打了一笔款子到你的帐户上。” 原来,我的身体是可以用钱买的,原来,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花钱就可以买到 的玩物。正洙愣住了,自己昨天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结局是这样,金 强仁,你对我原来是这样的感情。不,你对我有感情吗?哼,我真傻,真的。 “好,我会去查账的,金先生。” 听见正洙冷冷的声音,强仁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对上的是正洙冷冷的带着悲 伤的眼神,强仁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好离谱。 “正洙,我不是这个意思。”强仁努力的想从正洙的眼睛里找到这两天自己贪 恋着的温柔。但是没有了,那双眼睛里除了悲伤,什么都没有了。 “金先生没有必要给我解释,反正,我本来就是金先生雇来的临时秘书,昨天 的事虽然没有在我们的合同当中,但是金先生也已经做出补偿了,我朴正洙也不是 什么千金之躯,花点钱也是能买到的,金先生以后只要有什么需要,只要肯花钱, 我随时陪金先生上床。” “啪——”强仁甩给正洙一个耳光,两个人都愣了。正洙的眼泪就这样被打了 下来,捂着微微发热的脸,正洙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换好衣服,正洙拉开房门, 他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说着离开,正洙没有办法再面对强仁, 感觉要是再呆下去,自己会窒息的。 “你去哪?”看见正洙没有表情的面庞,强仁恨不得把自己痛打一顿,拉住即 将离开的正洙,强仁担心的问。 “外面。”甩掉强仁的手,正洙开门离开。 强仁空下来的手心随着关紧的房门,慢慢的冷下来。 怎么会打正洙呢,分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是听到他把自己说的这样不堪, 好心疼,好难过。 其实昨天在酒吧,到了后来,正洙的眼睛就不停的出现在强仁的面前,带着笑 意的,哭泣的,说起妈妈时,带着愧疚的,不停地出现在强仁面前,强仁的心乱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爱着的是谁。 今天早上,看着蜷坐在浴室里的正洙,心痛极了,轻轻的抱起他小小的身子, 那孩子真瘦,瘦的让强仁止不住的流眼泪。那个即使在梦中也不停的把自己往里蜷 缩的身子,让强仁感受到他在害怕。再看看一身都是自己留下的印子,强仁知道正 洙昨天一定很痛。你是爱我的对吗?所以昨天什么都没有拒绝。 可是,我要怎么办,该怎么解释,是爱你吗,我不知道,不确定,正洙我现在 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承诺啊。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强仁,正洙漫无目的的在船上乱逛,这船很大,大的像个舞台,正洙觉得 自己好像个小丑,带着微笑的脸谱眼睛里全是忧伤。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大笑,却没 有人注意到小丑的悲伤。 第一次爱一个人,得到的全是伤害。 在甲板上吹风的沈伯看见失神落魄的正洙,皱了皱眉头,自从昨天在舞会上遇 见东海,这个爸爸一样的男人就担心强仁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孩子的事 情,自己不好插手,所以也就没有问,现在看到正洙行尸走肉般的在甲板上乱晃, 也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了。看着正洙像船头走去,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孩子。 “正洙。”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正洙呆呆的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看清楚是强仁最尊敬的 长辈,脑子已经没有思考能力的正洙,下意识的走过去,弯腰谦逊的说了声,“沈 伯好。” “怎么自己一个人。强仁呢?” 听见强仁的名字,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向上冒的趋势,强压住,不让泪留下来, 正洙淡淡的笑了笑,“他还在休息,我一个人出来转转。” 这孩子从里到外都透着善良的气息,为沾染过尘埃的干净气息。沈伯如果可能 的话,他应该就是让强仁放开过去的人。沈伯摆了摆手,“行,你一个人且去逛逛, 不过,孩子听伯伯一句话,万事不可钻了牛角尖。强仁是个好孩子,他要是做了什 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多数也是无心的,给他解释的机会。给他时间。” “是,沈伯。”弯了下腰,正洙象沈伯道别离开,顺着楼梯,爬上了船顶的甲 板,因为刚下过雨,船顶的积水还没来得及清理,也没有多少人。海风透着凉意吹 来,正洙扶着护栏,脑子里空空的。 想起强仁玩笑式的吻,想起强仁温柔的把自己圈进怀里,想起强仁撒娇的要和 自己睡一起,想起强仁说,“对啊,我就是要你对我负责。”可是,现在,我说我 要你对我负责,你也只会鄙夷的看向我想看一个笑话。用钱去买我的身体,忽视我 的感情,你当我朴正洙是什么,mb吗?金强仁,你凭什么践踏我的感情,我的自尊? 我讨厌你。 “沈伯。” “正洙去顶舱了。” “谢谢沈伯。”看着匆忙离开的强仁,沈伯露出安心的微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