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 陆启躺在床上,无奈而悲伤的眼泪一半流了出来,一半流了进去。流出来的是 泪,流进去的是悲伤。他无法接受这个如晴天霹雳般的事实。从小到大一直在父母 的关心爱护下顺利成长。没想到老天也会和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看着同龄人都在 外面打拼,健健康康的生活,他不自觉的黯然神伤。美好的未来不再属于他,美女 香车也不会再靠近他,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出事已经三个月了,陆启还没有从痛苦中走出来。火辣的太阳每天都先和陆启 打招呼,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他这才拖着僵硬的躯壳慢慢腾腾的从床上起来。起床 之后洗了洗脸,上个厕所,牙也好几天没刷了。这些日常的事,他就像看电影一样, 专拣自己喜欢的。他看了看饭桌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又回到卧室。眼睛半睁着看着 墙角,右手拿起左手揉了揉已经三个月没有了知觉的左手。陆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总是在想用力的想,这种事怎么偏偏让他摊上了。无论他怎么用力的想,出事的 那一霎那就是想不起来了。 陆启是骑摩托车撞到树上了,左臂臂丛神经根部撕脱。也就是说,他的左臂永 远不能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了。手术只为他接上了两根神经,医生告诉他他的左手 永远动不了了。没有办法,他只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所谓的接受现实也只不过是在并不舒服的卧室里敲打着键盘来消磨时间。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征服了,对于他来说时间就像梦一样虚无缥缈。就在陆启想 继续徘徊在梦与现实的边缘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他的沉迷状态。“喂,陆启吗? 七月四号你得回校来取毕业证啊。”陆启说;“哦,新哥啊,好的。”打电话的人 叫赵新,比陆启他们大不了几岁,却是他们系的主任。今天是二零零九年的七月三 号,陆启赶紧收拾了一下,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同学小赵。“喂,干嘛?”小赵 问陆启。陆启说:“明天不是要回学校嘛,你打算坐车还是开车去啊?”小赵迟疑 了一下说:“坐车吧。”“好。那明早见。”陆启就急忙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陆启换了身衣服就打车到了车站。他刚刚下车就看到赵凯在长途 车上冲他招手。陆启就用不怎么灵活的脚步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嗨,哥们,挺早 啊。”陆启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这还晚啊。”陆启又说。然后两个人又 交谈了一阵,很快汽车发动了。虽然是早上七天,汽车也开着空调,但依然驱逐不 了燥人的热气。汽车就像个大烧饼在闷炉里被无情的烤着,当然还不至于到能吃的 地步。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吧,他们就到达了青岛。这就是他们把最美好最值得怀念的 三年消费的地方,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 陆启又回到了这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既喜爱又怀一丝恐惧的城市。汽车站终 于到了,陆启和赵凯打了个的士就去学校了。 陆启又回到了他曾经感到快乐的地方。暂且把这里好玩的地方收起来,就说说 这里的人吧。夏日的风总是能把美女们的厚重外套吹得无影无踪,往年的长裙都被 吹去了一大半。前些天的牛仔裤也被吹得从脚萎缩到了大腿根,可能是夏日的风让 他们的裤子缩了水。 当然,姑娘们的大腿还是是那样迷人。 从学校门口到宿舍,一路的美女让陆启干涸了几个月的眼窝充盈了起来,瞬间 精神了不少。 陆启到了宿舍楼之后就和赵凯各自回了宿舍。陆启回到宿舍一看,兄弟们都没 在啊,大概是出去逍遥快活了吧。陆启没有再多想,放下行李就出去了。 陆启走到了大门口,不经意间看了一下保安室,原来的人都走了。不知道这些 家伙狂不狂。陆启也没怎么多想就到了一条街的一个书店里看书去了。 走进书店正巧披头也在书店里。陆启就问:“宿舍里的人们呢?”披头说: “不知道啊,反正他们下午得回去。”陆启说:“那咱俩去看打篮球的吧?顺便把 你女朋友叫上。” 披头就给他的女友打了电话。然后陆启和劈头就去了篮球场。披头的女友过了 两三分钟就从宿舍楼下来了。“美女好啊,几个月不见又长漂亮了。”陆启笑着对 披头的女友说。“是吗?谢谢夸奖。”她回答道。 他叫王艳,外国语系的一朵花。经过披头和我们417 的兄弟们的一番攻击,王 艳成了披头的女友。王艳的爸爸是做房地产的,妈妈在银行,家境非常的优越。所 以嘛劈头就占了不少的光。 披头穿的很多名牌都是王艳给买的,有时候还给点钱花。披头当然很明媚。兄 弟们自然是在王艳洒向披头了光辉里也光亮了不少。 王艳一走过来,劈头就说:“美女,忘带钱包了,给我买瓶可乐吧。”王艳说 :“好的,给我记在账上。”王艳出手向来阔气,给陆启也买了一瓶。陆启笑着说 :“谢了,美女。”王艳说:“跟我还客气。” 他们三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披头说:“老大,咱吃饭去吧?” 陆启说:“好的。”接着他们三个人就走向了餐厅。正当他们寻思着吃点什么的时 候徐飞和他的女友张晓突然从我们身后冒了出来。徐飞说:“启啊,伤怎么样了?” 陆启说:“还好,不怎么疼了。”徐飞说:“还没吃吧?我俩已经吃过了,要不你 们吃吧,我俩先回去了。”陆启说:“好的。” 很快,披头的女友像兔子一样在餐厅的中央找了个桌。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陆 启他们就结束了这顿大餐。这是他告别了几个月的餐厅,吃在嘴里的饭自然就像第 一次亲吻他的女友,令他回味无穷。 其实餐厅的饭根本就不好吃,说的比较准确一点,那叫难吃。可是这顿饭让陆 启想起了很多。毕竟他现在不再是学生了。 到了下午,系主任就通知他们在5 号楼下集合。终于,在大学里闯荡了三年, 小本本终于要找到各自的主人了。 “楼下集合了。”徐飞挨个宿舍大喊着。很快同学们说说笑笑的到了楼下,离 别了几个月再相聚的同学们聊的比这夏日的温度都火热。你一句他一句的,完全没 有在意火热的柏油路都快要化了。 不一会儿,新哥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给同学们每人发了一份材料。同学们 填好材料就可以领毕业证了。很快,417 的小子们都领回了毕业证。这时,高原建 议417 的兄弟们出去搓一顿。417 的小子们一边喊着毕业万岁,一边说着“人生得 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呼啦的到了一条街。高原说:“兄弟们,咱们还是 老地方小不点吧。” 417 一共八个人,两个去了新加坡,所以喝酒的就剩六个人了。陆启怎么感觉 就是冷清了一点。于是,陆启对徐飞说:“大飞啊,把你女朋友还有班花叫过来。 披头把你女朋友也叫来”很快三个女生就赶了过来。酒桌上的气氛瞬间浓厚了起来,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胡吹海侃的甚是高兴。 徐飞点的菜在这时候也上来了,酸辣土豆丝每次必点,几乎次次第一个上桌。 陆启笑着说:“又是土豆丝。每次第一个上来,是不是该申请个吉尼斯了。”兄弟 们一片笑声。菜越上越多,随后徐飞就去提了两桶扎啤。417 的兄弟门就开喝了。 他们一边猜拳一边喝酒,除了陆启,417 的兄弟们都敞开了肚皮喝。这也许是他们 在十年之内最后在一起喝酒了,所以他们都没再保留。陆启因为有伤,417 的兄弟 们也没硬让他喝。 喝了两个小时之后,417 的兄弟们喝的都差不多了。首先,高原同学,除了毕 业散伙饭上没喝醉以外,几乎就是逢酒必醉。现在这让人难忘的一刻,高原同学开 了腔。“兄弟们,咱们三年来不容易,我先干了,你们随意。在这里,我借这个机 会祝我们的启哥早日康复。”陆启说:“谢了兄弟。”披头说:“来,大家鼓掌。” 披头总会渲染气氛,尤其是在这种重要时刻。高原想继续说,可是别人已经听不清 他在说什么了,喝的舌头不打弯了。这时候徐飞发话了“啊,我说高原啊,咱先休 息会再说好吧?”高原就不情愿的坐下了。 徐飞还是老一套,说:“我知道我这个班长不称职,班里人都不服我。”“好 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董清一边举着酒杯一边说道。陆启说:“咱喝最后一个 酒吧,时候也不早了。”酒桌上的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昂首挺胸,结束了最后 的战斗。 披头和徐飞在外边租的房子,董清和张凯要通宵上网,回宿舍的只有高原和陆 启了。陆启和高原在路灯的陪伴下回到了宿舍。一进宿舍门,高原就冲进了卫生间。 “呕啊,呕。”每次吐得都这么的激情这么的惊天动地。陆启洗了洗脸就躺到床上 了,但是他没有睡觉。 陆启躺在床上,胳膊垫在头下,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墨水一般的黑夜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悲伤。陆启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以前的 风光来抚慰心中的伤痕。 当年的陆启在学校可是“帅”倾四方,威风八面。窗外流星划过夜空,时光似 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