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风波 过完了一个漫长的寒假,人们乘坐着并不纯正的春风重新回到了学校。熟悉的 校园,熟悉的楼房,熟悉的马路,熟悉的香樟树,不熟悉的只是美女腿上的马靴。 这么多的熟悉让417 这帮有着怀旧情结的爷们儿们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做过了的。 开学的第一天,人并没有到齐。在这些落伍的青年中,王欢习惯性的加入到了 这一行列。虽然没有王欢的到场,417 依然同往常一样在开学的第一天来到了酒店。 这一次,417 的爷们商量好了不带女朋友的。但是陈超并没有遵从大家的意见, 厚着脸皮把张婷领进了包间。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假期,人们彼此之间好像有点陌生 了。人还是原来的人,脸仍然是那张脸。但是整齐的装束把一个窝里的味道削弱了 不少,彼此之间的话语好像遇到了红灯。桌上的人们大眼对着小眼,没有一句话。 机灵的高原最终耐不住寂寞了,他笑着说道:“怎么了,都成了慢热型的选手了, 启哥,大飞,鸡巴超,都别装了啊。”高原刚刚讲完这时大飞发话了,“我说啊, 为了学校干杯吧。”说着,徐飞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 慢慢的大家都开了腔。陆启看着陈超埋头嗑着瓜子,于是就说:“陈超,你也 太不厚道了,把女朋友带过来了。”张婷笑着说:“不是他带我来的,是我自己来 的。”说完,张婷接着问:“你怎么不带李璐来啊?”陈超白了张婷一眼说道: “陆启早和张敏好上了。”心直口快的李璐说:“不是吧,开学来的时候我还看见 张敏和一个男的牵着手在路上走呢。”陈超对着张婷说道:“你不知道别胡说啊。” 陈超说完话之后,桌上的气氛一下子从晴天变为多云了。陆启的脸色就像桌上的气 氛一样一下子阴沉了起来。桌上的宁静让人们感到了些许的不适,于是,活泼的高 原又发话了,“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王欢笑了笑说:“咱们猜猜高原还是不 是处男吧。” 随着话题的转移,陆启的面部表情放松了许多。在桌上的人们的说笑中,服务 员一个个的把菜端到了桌上。酒席在徐飞的发言中开始了。人们的话题从女人转到 男人,从好人转到坏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煞有滋味,六个六,哥俩好,喝得 很痛快。 桌上的人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诠释着他们的情谊。不知不觉,烧刀子五六瓶已经 下了肚。听到张婷的话之后,陆启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此时此刻,他的心伤 只能用浓烈香醇的美酒去抚平。 陈超在酒桌上总是那么的绅士,他几乎没有喝多的时候。“纯爷们”这个词用 在酒桌上的高原身上最为恰当。虽然他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是喝起酒来一点不含 糊。“流氓”这个词用在陆启身上就是绝配了。他总是把自己灌得死去活来的同时 从来不放过自己盯上的酒伴。剩下的就只有陆启最能喝了。417 的人称他为“醉李 白”,因为他喝完酒之后总也忘不掉“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正当417 的人们喝的不分你我的时候,陆启的电话响了。“喂,你又有什么事 啊?”陆启不耐烦的问李璐。但是李璐并没有说话,电话里静得出奇。陆启并不会 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沉默的李璐身上,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无奈的李璐只好把电话打给了陈超。“喂,陈超吗?”“是啊”,陈超说道。 李璐,“麻烦你让陆启接电话。”陈超,“好的。”说完,陈超把手机递给了陆启。 “喂,你有事就快点说。”陆启无奈的说道。此时的李璐倒是平静了许多,她在电 话那边冷静的说:“陆启,我有可能怀孕了。”陆启,“什么?真的假的啊?行了, 我喝完酒之后去找你。”说完,陆启挂断了电话。 酒席最终以两提啤酒和三瓶白酒的消耗殆尽而宣告结束。从此之后,417 的酒 史上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书写酒史的人们仍然可以在宏大的酒史场面之后悠然 自得。除了陆启一个人回了学校,剩下的人全都窜进了网吧。 晃晃悠悠的陆启,仍然习惯性的显然了一支红塔山。挥挥洒洒的身形给人一种 要散架的感觉,不过幸好陆启身着修身风衣。绅士的卡其色总还不至于让别人以为 陆启是一个很没品的醉鬼。 陆启一边吸着烟一边拿出了手机拨下了李璐的电话号码。“喂,你在哪里啊?” 陆启问道。李璐,“宿舍。”陆启,“你下来吧,我到了你们宿舍楼了。” 陆启站在宿舍楼的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人们也看着他。虽然有很多人知道 陆启是在等李璐,但是有很多人的目光里已经流露着很多的困惑。注意李璐和陆启 这对往日校园里的模范男女友的人们大概都知道了,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并没有 人能从李璐和陆启的行为里洞察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陆启身上仍然散发着帅气阳光的味道,而李璐的花容已经没了原来的色彩。陆 启看着孱弱的李璐站在自己的面前诉说着自己身体的种种不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 味道。 陆启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责任的沉重。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 己的良心的丧失。于是,陆启对李璐说:“走吧,我们先到外边买个早孕试条吧。” 李璐和陆启来到了超市的大药房。陆启用他不太熟练的口吻说:“买个早孕试 条。”陆启由于激动没有说清楚他要买的东西,这使得穿着白衣大褂的小女孩又问 了一遍。陆启红着脸说:“早孕试条。”女孩问道:“有一块的和八块的,你要哪 个?”陆启说:“有什么区别吗?”女孩说:“八块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检测,一块 的只能用早上的第一次尿液检测。”陆启说:“那就给我一个八块的和五个一块的。” 话音刚落,卖药的女孩已经把早孕试条装好了。拿了试条之后,李璐和陆启就回到 了学校。 回到学校之后,李璐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她迅速的拆开了试条药盒,然后走进 卫生间小心翼翼的把尿液用试管滴入到了试条的槽里。两条粉红色的粗条慢慢的显 示在了试条上。她终于可以基本确定自己是怀孕了。 眼泪倏地夺眶而出,李璐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苦苦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爱 情已经离她远去,家里还有病中的母亲。想到这里,她更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像 滂沱的大雨冲掉了脸上仅存的粉嫩。李璐用自来水使劲的往脸上浇,可是眼泪仍然 肆无忌惮的流着。 坐回到自己的床,李璐把结果用短信告诉了正在昏睡的陆启。陆启并没有被尖 锐的短信铃声吵醒。茫然的李璐坐在床上六神无主,她也许正在期待下一个早晨。 陆启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梦之旅后,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梦中可能在潜意 识里知道了短信铃声响了,于是他拿过床头边的手机。果然手机里有一条信息,陆 启熟练的打开了短信。只是这一次,他不能适应短信里的内容。看到短信的内容之 后他惊呆了。其实,如果这条短信放在两个月之前,他也许并不会吃惊的。而现在, 他只有区区一千元的吃饭钱。他知道以李璐现在的情况怎么说也得花掉两三千元。 陆启的经济危机要来临了。坐在床上的陆启正在想怎样去度过这次危机。在困 难的驱使下,他想到了王欢。陆启把头抬了抬看了看上铺的王欢,然后说道:“披 头,我有点事想求你。”王欢笑着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陆启,“你现在最 多能借我多少钱啊?”王欢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没有太多啊,最多能给你三四百 吧。”陆启又说道:“陈超,你呢?”陈超说:“你借钱干什么?”陆启说道: “打胎。”陈超笑了笑说:“成功率不低啊。我赞助五百吧。”陆启又接着问了几 个人,可是他们的经济状况都是捉襟见肘。无奈,陆启又想到了王欢的女朋友王艳。 在王欢又从王艳那里借出两千之后,陆启终于凑够了给李璐打胎的钱。开学已 经一个多星期了。陆启拿着借来的钱找到了辅导员韦伯请假。一向容易准假的韦伯 听到陆启要请两个星期的长假之后犹豫了。他让陆启回去等消息,说自己还要请示 一下。奈何陆启说尽好话,韦伯就是不松口。无奈的陆启只好跑到了超市买了两盒 一支笔放在了韦伯的床上。韦伯一见有烟可抽,于是笑着对陆启说:“我向领导请 示过了,同意了。” 李璐只好打着母亲病重的旗号找了指导员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两人拿着请假条 踏上了打胎的征程。 二月份的天气称不上温暖,123 路公交车像一头正在耕田的老牛,气喘吁吁的 驰骋在布满了尘土的公路上。路边的树叶在汽车驶过之后,凄凉的飘起又落下。李 璐看着车窗外的男男女女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她也许看到了自己和陆启几个月 之前的场景。她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眼泪开始成行的顺着脸颊飘落到胸前的衣服 上。她的这种失态的行为引来了公交车上一样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不雅之后,李 璐很快擦擦眼泪停止了哭泣。 医院离学校的路程并不是很远,短短的二十分钟,公交车就已经从学校来到了 医院门口。 挂完号之后,陆启带着李璐来到了妇产科。接诊李璐的医生是个老男人,看上 去有四十多岁。医生问了情况之后说了两个字----引流。签字,交完住院费,一切 办好之后,李璐住进了病房。 住院后的第二天医生给李璐吃了药。吃完药的李璐疼的简直要疯掉了,他捉住 陆启的衣服请求陆启杀掉自己。 几天之后,陆启因为没钱就和李璐出院了。极度虚弱的李璐只好又和辅导员请 了两个星期的假。 李璐回家之后,陆启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他同时又想到了上次喝酒时张婷的话。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