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几天过去了,我一直没有联系刘媛,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也没联系 我。我想我大概让她伤心了,可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我侧面向李芳打听刘媛这几 天的举动,有没有什么反常。李芳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打听刘媛,然后说没什么 反常啊,跟原来一样,不过好象是在联系广州的一家公司,想毕业了过去。我费解 的问李芳,为什么刘媛要签广州那么远的公司。李芳瞪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是她肚 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知道了刘媛没有什么反常举动,我心里多少平稳了一些。傍晚的时候我给她宿 舍打电话约她出来聊聊,她同意了。我们约在学校附近一个僻静的咖啡厅。 刘媛似乎更加憔悴了,我很心疼。我们坐了好一会都没说话,后来我问她为什 么要签约广州那么远。她淡淡的说想过去生活一些日子,让自己换一个心情。我说 那也好,又问她谈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她说已经签约了,把论文答辩弄完,大概 半个月以后就走。然后我们又没话说了,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我跟刘媛说走之前通知我一下,我去送她。她说好。然后 我说对不起。她看着我笑了,说王东你别这么说,如果说对不起的话,应该是我说 才对,谢谢你曾经帮了我那么多。我也笑了,带着苦涩。然后我们就各自回了宿舍, 我没送她。 刘媛走的那天,我去火车站送她,看到只有她自己提着行李在那里。我问她怎 么不见她的家人来送她,她说她不想看到她家人担心,打算到了那边再通知家里。 我诧异的问她难道你签约广州的公司,你家里不知道。她点点头说是,如果家里知 道了一定不会放她走。我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多小心,有什么事情记得联系我。她说 没关系,公司会安排她吃住的。 进站后帮她放好了行李,她下车来陪着我在车下站着。她说,王东你抱抱我好 吗。我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我感觉到她在哭泣,我很想对她说刘 媛你不要走了。但同时另一个声音告诉我,王东,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够决定和改变 的。于是我什么都没说,但心里难过极了。 列车员在催促旅客上车了,我拍了拍她,暗示她该上车了。刘媛抬起头说,王 东我求你个事行吗。我点点头说,什么都行,你说吧。她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要求。她的眼泪扑梭梭的掉下来,“行吗?王东 ……”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抬过她的脸。她闭上眼帘,然后我吻住了她的唇。在她的 唇边,我尝到了咸咸的泪水,它混在我们温柔纠缠的舌尖,就像曾经我为她流过的 一样咸涩。 送走了刘媛以后,我好些天都没缓过劲来。以至在车红想要亲我的时候,神经 质的把她推开了。然后我大病了一场,发烧39度。等病好了以后,我又恢复了过来。 车红说我在生病的过程里,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我倒没觉得自己变了,我想我大 概是又成长了一些吧。 成长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摔过或者没痛过就一定不会长大。我是指在心理上。 可我的心理成长过程,委实曲折了点。 刘媛给我来过电话,说工作还可以,公司安排的吃住也都不错,让我放心。我 还收到了她的一封信,信里她说,如果那天在火车站我挽留她的话,她就不走了。 我看了后有点心痛,然后把信烧掉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强子出狱了。出狱那天,我和小磊带着李芳还有车红去接的他。他出了大铁门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仍下手里的包,然后张开双臂冲着天大喊了一声,操你妈的,老 子又自由了。然后他又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大力的拥抱,抱我的时候,我们久久都 没有放开。我们都哭了。 接强子出狱的那天晚上,我们去了梅姐的酒吧。我们喝了很多的酒,后来全部 都醉倒在酒吧里。 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强子留在了梅姐的酒吧,帮她打工。梅姐还帮强子报了 个英语的培训班,她说希望他可以学些东西,毕竟还这么年轻。我问强子想不想回 大学来,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托家里找人帮他进来。强子拒绝了,他说他看透了大 学的那种生活,以他的学习态度,学不学都没什么用的。 放暑假了,强子回了一次老家看他爹娘,这小子两年没回家,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跟车红买了些补品托他给家里带回去,并让他给老头老太太代好。强子说你二哥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说没客气,从今后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强子说没错, 你媳妇就是我媳妇。我说行,你快把这个野蛮丫头带走吧,带回你们村里种地去吧。 车红趁我不备狠狠咬了我一口,然后说,行,强子,把我带你家去吧,就说我是你 女朋友。强子看我呲牙咧嘴的样子和我胳膊上的牙印,哆嗦了一下,说还是算了, 我娘心脏不太好。车红的脸立刻就红了,我哈哈大笑,并导致了另一条胳膊遭到牙 齿袭击。 李芳在申请出国学习,据说手续已经基本全了,如果顺利的话,在我大四开学 后不久她就可以走了。我问小磊她怎么想要出国学习,她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小 磊说她只是申请过去读两年研究生而已,也许只用一年半就可以回来呢。我说情侣 分隔两地,最容易出问题了,可要小心啊。小磊笑了笑说不怕的。 梅姐的酒吧里频繁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据说是加拿大某集团驻华的首席 代表,梅姐似乎也挺喜欢他,处了没多久那个驻华代表就送了她一台捷达,两个人 的关系更见密切,梅姐一般都不怎么回来,酒吧基本交给强子打理了。 又收到刘媛的信,说挺好的,就是有一次在房间里看到老鼠,吓了一跳,还有 因为语言不通,工作上不太顺利,吃的也不太习惯,估计过些日子就好了。来信没 有留地址,也没有她的联系电话,我有心想问候她一下都没有办法,心里隐隐有些 许挂念。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