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萧哲给他开的条件是:“先干三天,这三天无工资,三天后再谈其他。”我正 欣赏勤劳的化肥男动作夸张地劳动着,听到这句话,我悄悄对萧哲说:“三天之后 他就滚蛋,对吧?” 我向林林推荐一个小游戏。 黑暗中,我带林林爬上顶楼。 我说:“要开始啦。”林林说:“准备好了。” 我拉着她一路快速奔下楼梯,林林故意发出些让我怜香惜玉的尖叫声。下到家 门口时,停了下来,我问:“好不好玩?”林林说:“好玩。”我问:“继续?” 林林说:“休息一下。”我说:“好。” 趁她不注意,用力一拽,她毫无准备地不得不跟着我的步伐一路往下飞,这次 不做作了,她的声音像是卡带时的录音机发出的声音。 老钱今天回光返照似的煞是精神,摸肚脐眼的顽症也不翼而飞。 门外锣鼓喧天,老钱的爱人珍姐带着一个男人来了。老钱迎了上去,双手握着 那男人的手:“强四爷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强四爷是省煤炭公司的一个干部,是珍姐的上司的上司。 强四爷坐下后,拍出一张清单,要老钱报个价格。老钱忙得上窜下跳,足足磨 了一个小时才把这些价格问清楚。强四爷扫了两眼价格,说:“还行。”又说: “就按这个价格,快把货拿来吧。”老钱顿时松了口气,搓了搓手,忙着催各个商 家把货送过来。老钱忙得像只苍蝇的时候,珍姐就在那里陪着强四爷一茬接一茬地 聊天,聊得强四爷笑声如雷,肉波荡漾。 货都凑齐后,老钱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张发票,给了强四爷。强四爷看都没看, 直接塞进包里,拿出转帐支票,填了数,推给老钱。全店上下就忙着帮老钱把这些 货扛到楼下一层的停车场去。强四爷的路巡等候在那里。 老钱热情洋溢地奔来跑去,大脑太激动脑干就容易失调,只听一声巨响,老钱 趴在地上,摔得人都大了一圈,活像张巨型烙饼。珍姐站在强四爷身后,冷冰冰地 看着她的男人。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把老钱从地上铲起来:“没事吧?”血倒是没 出,也不红不肿,就是人有些晕。我扶他到旁边坐下,开始装货。装好后,我没立 即回公司,而是从停车场出口走了出去,在路旁的烟摊上买了包软白沙。一抬头, 正好看见路巡从我身边驶过,透过挡风玻璃,我隐约瞥见了强四爷的手搭在珍姐的 肩膀上。 慢腾腾地回了公司。 老钱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啊。”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才看 见的一幕告诉老钱,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心想着:“不要大惊小怪,这年头,你 摸我我摸你都不算啥,要互相摸才算稍微有点啥。” 老钱还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不断在我面前表示他对强四爷的景仰和崇拜。 老钱说:“强四爷还在煤炭坝挖煤时,就到水库里戳甲鱼,戳到一个就送一个, 把自己送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我表示不屑:“是么?” 我表示出来的对强四爷的不屑很是让老钱伤心。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