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何处 作者:依兰 一 北京市国际机场接机口,一位妙龄少女焦急地往出口处打望,她神色有点紧张 和不安,可红扑扑的鹅蛋脸却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她是北京市赫赫有名的魏氏集团 总裁魏国平的独生女魏书晴,某名牌美术院校的高才生,可是从她的衣着打扮上一 点也看不出富家小姐和天之骄子的傲气和浮华,一件无袖高领T 恤配一件怀旧色系 的紧身牛仔裤将她苗条的身体曲线勾画的完美无缺,一头如云的黑发束在脑后,浑 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的身旁站着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妇,男的神态倒很安详, 没有女孩那么心急,饱经沧桑的脸透出刚毅和坚强,可是他的老伴却看得出他内心 的波澜,三十年的相濡以沫,她已经能洞察出他内心所有的思想了,这位经历朝鲜 战争、自卫反击战的老参谋几年前从一线退了下来,经历了枪林弹雨的身体渐渐不 行了,多亏她的悉心照料,否则今天可能就见不到留学归国的儿子了。 “晴晴,别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会儿?”老妇人慈爱地安慰道。 “李阿姨、刘伯父,强子哥今天真的要回来吗?没有错,对不对?” “鬼丫头,你从上个星期就开始问了,强子的电话不是你亲自接的吗?不是他 亲口告诉你的吗?”老男子微笑道。 他们要等的人是六年前去美国哈佛大学攻读经济管理硕士的刘玉强,比魏书晴 大六岁,从小两人在一个机关大院里长大,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对象。 机场广播传来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告之候车室里的人从纽约飞往北京的飞机就 要降落了。魏书晴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终于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了, 怎能不叫她激动呢?刘玉强拉着行李慢慢从出口处走了出来,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 他,便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玉强抱住她转了几个圈“六年没见, 你都这么大了,好象变重了!”玉强笑逐言开,他看到从人群中朝他走来的父母, 放下书晴走上前抱住父母,哽咽道:“爸、妈……” 刘参谋家的小楼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刘玉强下了车,拿下行李,环视了家里 一圈,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个小院,两层欧式小楼是父亲离休那年搬来住的,家里 的家具都没变,连他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因为天天打扫,很干净,很整洁。回到家, 感觉真好啊! “强子哥,你先洗个澡吧,呆会儿爸爸请咱们去全聚德吃饭。”书晴接过他手 中的行李,把他推进了浴室。她从小和刘家关系很好,经常来住几天,俨然把这里 当成自己家。魏书晴的爸爸魏国平当年曾经是刘参谋的警卫员,跟着刘参谋一起枪 林弹雨走过来,把刘父当成兄长,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是由刘参谋一手撮合,所以刘 家和魏家可以说是世交,魏书晴和刘玉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刘参谋也一直 把魏书晴当准儿媳来待,只是没有把话给两个孩子挑明,只等他们长大,顺理成章 地成为一家人。 书晴的手机响了,是爸爸的电话“晴晴,强子接到了吗?”“接到了,刚到家, 爸爸,你什么时候开完会呀?我们都在等你呢。”她有点埋怨这个天天忙工作的老 爸。“哦,我马上就过去接你们,我已经定了桌子,你转告你刘伯父,我给强子接 风。”魏国华挂了电话。 “是你爸爸的电话?”刘父坐在藤椅里点了一支烟。 “恩,爸爸说要给强子哥接风。” “不用了,太麻烦了,让你李阿姨烧几个菜,强子也好久没吃他妈做的菜了”。 “没关系,以后他可以天天吃,今天爸爸好不容易肯出来陪我们,不能放过他” 书晴调皮地跟刘父撒娇。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饭店,魏国平一直很喜欢这个自己一手看大的聪明孩子, 也很明白女儿和参谋长的心意,所以他对这桩婚事早就默许了。 饭桌上,魏国平问起刘玉强今后的打算,“还没定,可能要找一家比较有前途 的公司干几年,锻炼一下,等有了实际经验就自己干。”他坦言,“那到我公司来 吧,我这的庙虽小,可还有地方容你练练手脚。”魏国华一心想培养自己的未来女 婿。“魏叔叔太谦虚了,我在国外就听说魏氏集团的实力已经进入全国五十强了, 您还被评为全国十大杰出企业家呢?我只怕进去给您丢脸。”“参谋长,您看您这 好儿子,出去几年变得多会说话!”魏国平高兴地端起酒杯,“来,为强子回来, 我们干一杯”。“好,我们哥俩儿好久没喝一杯了,今天我高兴,不醉不归!”刘 父心情很好,端起酒杯要喝却被老伴当中拦下,“老头子,医生的话你不听了!你 的心脏受不了酒精。”老伴坚决拿下了酒杯。“哎!想当年咱哥俩喝三天三夜不醉, 今天却要被老婆管的滴酒不沾,你说,不能喝酒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哥, 你现在多好,还有嫂子管着,知冷知热的,我就是有一天死在外面都没人管呢?” 魏国平想到多年前和自己离婚的妻子沈娟不禁黯然神伤,“爸,你不是还有我吗?” 书晴看爸爸难过赶忙安慰。 沈娟在女儿两岁时和丈夫离婚,然后去了美国,在一所医学院学习医学,几年 后进入一家颇有名气的医疗研究中心工作,有了自己的事业,可她没有回国一次, 只是偶尔打电话来问候女儿的情形,打算接女儿去美国,可书晴从小和父亲一起, 魏国平很疼他,所以她和母亲的感情很淡,倒是刘母很大程度代替了她母亲,她从 小也不缺少母爱,个性完整,性格活泼,从没打算出国。 接风宴后,书晴陪父亲回到城郊花园别墅的家里。魏国平和妻子离婚后,下海 经商,苦心经营,有了今天集团公司的规模,可他一直深爱自己的前妻,就再没接 纳过其他的女人,尽管这几年自己成功招来不少女性的青睐,可魏国平心里一直空 空的,幸好还有个善解人意的美丽女儿陪在身边,适时给他安慰,给他带来不少欢 乐,他也一直感谢妻子给他的这个快乐精灵。 “爸爸,你刚喝多了吧,喝杯茶解解酒。”书晴为父亲沏了杯茶,温柔地递给 他。 “晴晴,明天我要到深圳去谈笔生意,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如果害怕就去刘伯父 家” “没关系,你放心去吧,哪次你外出我让你操心过?” “强子回来了,你该陪他多玩玩,我就不陪你们了。”书晴明白父亲的苦心, 不禁羞赧地一笑。 二 正值暑假,魏书晴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刘玉强,他也打算先休息一个月,然后再 找工作,其实,他完全不必为工作的事情费神,好几家大公司早在他没毕业时就瞄 准了他,力邀他加盟。今天,魏书晴开着老爸送的宝马跑车载着刘玉强兜风。“魏 叔叔真宠你,这么名贵的跑车让你这个新手开,不怕报废了!”他知道魏家的富有, 可没想到会这么富。“怎么?信不过我的技术,告诉你吧,我已经有4 年车龄了, 去年还和朋友开车去了新疆呢!”书晴炫耀道,“其实,我平时是不开爸爸的车的, 今天是为了你才破例的,你倒不领情?”她嗔怪道。“谢谢了,我的小姐,我们可 以出发了吗?”“好的,系好安全带”。 北京的变化真大,刘玉强几乎找不到六年前老北京的痕迹了。很多地方修建了 高楼大厦,兴建了许多立交桥和高速路。“没想到北京这几年变化这么大,要不是 你带着我,我这个从小在北京长大的人恐怕要迷路了”他感慨道。 “晴晴,小时侯住的机关大院可能早拆了吧。” “还没有,不如我们回去看看,故地重游。” 车子拐进了旧城区,停在一片老式住宅区里。这里就是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地方。那块篮球场还在,只是年久失修,篮球架倒了,水泥地面也斑斑驳驳,刘玉 强少年时曾在这里和伙伴们比赛,那时他是球场上的明星,不仅技术过人,而且动 作潇洒,书晴总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他的衣服为他助威。 “强子哥,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打篮球非常棒,知道吗?我现在看NBA 时会常 常想到你。”书晴一脸崇拜的表情。 “我似乎很久没打过篮球了,体力也没以前好了,在美国还生过一场大病。”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书晴焦急地问。 “也没什么大不了,那时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你以后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告诉我,不可以隐瞒,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一样会 担心。你在美国这六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不担心你。担心你吃不惯那里的饭菜, 担心你会有危险,还担心……” “还担心什么?”刘玉强望着这个纯情的小妹妹,有点好笑。 “还担心你被那边开放的美国妞抢走了!!”看到他一脸想笑的表情,书晴真 有点生气了。 刘玉强哑然失笑,“我一天到晚泡在图书馆和研究室里,哪有闲工夫派拖,倒 是你天天瞎闹,老实交代有没有谈恋爱呀?” “谈你个头,大呆瓜。我魏书晴是什么人物,岂能让世间那些凡夫俗子随便就 追到手?”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书晴真有点沉不住气了。 以前刘家和魏家住在同一幢楼里,有个小院,就像一家人。刘玉强比书晴大六 岁,每天都是他上小学下了课到机关幼儿园接她回家,后来是他上初中,每天牵着 她的小手放学,再后来他去了美国,那年他才十八岁。当年的小楼还在,只是早已 易主,上上下下五层楼住了十几户居民,当年刘父喜欢侍弄花草,刘家的阳台很是 葱茏,可惜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强子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上的那所中学吗?现在已经成为市重点了,我就 是从那考上大学的;机关幼儿园还在,我经常义务去给孩子们讲课,教他们画画。 在这里我就会常常想起我们小时的情景,那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有你天天陪着 我,保护我不受人欺负,没人敢说我是没娘的孩子。”书晴陷入无限的回忆中。 “晴晴,你妈妈在美国和你们常联系吗?我在美国也没和你妈妈联系过。”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抛下爸爸和我走了,再也没见过她,我现在连她长什么 样子都记不清了,她现在对爸爸和我而言几乎不存在。”说到自己的痛处,书晴有 点神伤。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这是你的私事。”他有些尴尬。 “没关系,你回来后似乎变的和我很客气,我太不习惯了,强子哥,我们恢复 到以前那种关系,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宠我爱我吗?”她趁机撒娇。 “你这个鬼灵精在我爸妈面前比我还讨他们欢心,魏叔叔把你当宝贝一样呵护 着,你还不知足啊!”。 “那不一样,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在乎你对我的好坏。” “你这个鬼丫头!”他时常拿她没办法。 “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我知道地坛有条小吃街的东西很好吃,你很久没吃 过北京地道的小吃了,去尝尝?” “好!” 三 刘玉强没有接受魏国平的好意,而是自己找了一家前景比较好、规模不大的合 资公司,他不想寄人篱下,受人庇护,志向是自己开公司,有自己的事业。书晴很 了解他,从不勉强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魏国平很是欣赏这个有骨气的年轻人,希 望有朝一日能把他笼为麾下,为自己干事。刘玉强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工作认真, 业绩很突出,一年后就升为主管,在商界开始崭露头角,可没人知道他和魏氏集团 老总的关系,以及和魏书晴的关系。书晴时常找他,她乐观地以为他们的关系在浅 移默化地发展,结婚似乎是迟早的事。 “强子哥,我给你找到了哈佛大学的MBA 的教材”书晴得意地来找他。 “是吗?谢谢你,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你这个鬼灵精这么快就找到了!” “也不看我是谁?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我就说天上不会白掉馅饼,说吧,想到哪去吃饭?我请就是了”他就知道这 丫头会有阴谋。 “我不想吃饭,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趁机要挟。 “不会又让我假扮你的男友,去你们学校演戏,让你的那些追求者死心吧!” 上次为了拒绝一个男生的追求,书晴死气白赖地求他去学校招摇,俩人像恋人一样 站在那个男生面前演戏,气的那个痴情的追求者差点和他决斗,所以刘玉强再也不 去书晴的学校了。这次不知道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 “这次不要你去扮罗密欧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做我的模特” “什么模特?我的形象可没那么好。” “我要参加校级比赛,有一副油画作品要完成,主题是健康向上,我打算找一 个成熟又有青春气息的模特,一下子就想到你,我们又很熟,这样画起来会比较有 感觉。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她撒起娇来。 “好吧,最近比较忙,等周末再说,好不好?”他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个小丫 头被他从小宠坏了,如果不答应,她今天是不会罢休的。 周末,刘玉强被书晴“劫持”到海滨浴场,书晴的画要以大海做背景,玉强的 角色是一个在海边游泳的健康男人。他们俩换上了泳装,玉强帮书晴支好画架,就 到海边去搏击海浪。 他想起在美国时也常去海边游泳,只不过他是跟另外一个女人,一个比他大十 二岁的女人,她也是华人,而且还是老北京人,尽管三十多岁,但仍风韵尤存,但 是他们的爱情终究没有长久,他回国前俩人分了手。 书晴捕捉了一个很性感的镜头,在画布上撒开了颜料。玉强完全沉浸在大海的 怀抱里,以及对大洋彼岸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无限思念之中,他完全没有意识 到自己已是一个对他倾情以久的一位少女的笔下健壮的美男子。他其实真的很帅, 一米八七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完全遗传了父亲的刚毅和俊美,他不知道吸引 公司里的多少美眉的青睐,可他却无心再继续一场恋爱,就连这个和他青梅竹马的 书晴,他也是若即若离,怕又会受伤。书晴全身心地投入到她的油画创作之中,她 把自己从小就埋在心底的爱汇集于笔端,决心要画出最完美的心上人。 不知不觉,已经日薄西山,书晴终于完成了她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作品,起名为 《爱人》。 可她却把画藏起来,不让刘玉强看,只是答应等画展那一天带他去看。玉强本 不以为然,看到她那么神秘的样子,就不再追究什么了。 这天,魏国平回来带给自己心爱的女儿一件漂亮的晚礼服,告诉她下个月有个 本市商界名流参加的酒会,希望女儿能陪他一起去。 “爸,我向来不喜欢交际应酬,您又不是不知道?” “爸爸知道你的坏脾气,可是爸爸这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来继承,你当初选择 学画画,我尊重你的意见,可你总不能对爸爸的事业一点不重视吧!毕竟你是爸爸 唯一的女儿。”魏国平一直希望女儿能继承衣钵,继续他的事业。 “对不起爸爸,女儿真的对从商不感兴趣,您还是另觅他人吧。” “连强子参加的酒会你也不想去?” “什么?强子哥也要去!”她一下子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是啊,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鬼丫头的心思老爸还不明白?”魏国平笑 吟吟道。 “那我要去!”她兴奋跑上去狠狠亲了老爸一口。 四 每年商界巨贾们总要找机会聚集一堂,一方面可以认识各种形形色色的公司巨 头,为以后的生意找个门路,另一方面可以打听各种商场内幕和小道消息,为公司 的业务寻找更好的出路。魏国平带女儿参加的这个酒会不仅有个大公司的老总参加, 而且商界有能力的新辈精英也有机会参加,商界的精英们都以参加此类酒会为荣。 魏书晴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也要在酒会上露面,所以精心打扮一番,希望能赢得 玉强的喜欢。果然,当她挽着父亲步入酒会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没想到赫赫有名 的魏氏集团会有如此美貌高雅的千金小姐,许多年轻的商界名流走上前来大献殷勤, 可书晴的眼睛只在人群中寻找心上人,却不望一眼身边这些尴尬的绅士们。今天, 刘玉强是和公司老总一起来的,由于业绩突出,他已经坐上公司第一把交椅,成为 挑大梁的人物,商界也对这位杰出的人才颇为注目。他出众的外表引来了不少名媛 淑女争相跟他跳舞,出于礼貌,他总是彬彬有理地与其共舞,没有察觉到书晴也来 到酒会。 书晴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搂着别人翩翩起舞,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等音乐一结 束就快步走上前去,拦截了他伸向另一位女士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里?”玉强看到她横冲过来颇为惊讶。 “怎么就许你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他能听出她气呼呼的语气。 “我的大小姐,这是公司必要的应酬,我也是无奈才来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 这种场面的。”他很可笑她这么生气。 “那好,你今晚只能和我跳舞,不可以理其他女人,不可以拒绝!”她一脸认 真。 他无奈点点头,他是永远奈何不了这个任性的小女人,再说他也不喜欢搂着其 他庸脂俗粉在舞场中转来转去。魏书晴曾经练过芭蕾,大学期间又选修体育舞蹈, 所以舞跳的很好,刘玉强在美国期间也学习过华尔兹,于是俩人配合默契,在舞场 中央旋转,使得周围的舞者们黯然失色。 魏国平看到女儿和自己喜欢的年轻人在一起,心里当然很高兴,没有谁比刘玉 强更适合接任自己的事业了,也没有谁比他更配的上自己的女儿。 他们一直旋转……旋转………… “我好幸福,感觉自己好象是公主在宫殿里和王子跳舞,就像在梦里一样。” “你就喜欢幻想,我不是王子,而你从小却像个公主一样受人宠爱”他看着她 陶醉的表情。 “我希望永远就这样下去,如果我们俩就定格在一幅画里,只有你和我,那该 多好”她好喜欢现在的感觉,能和他在一起。 “晴,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家。”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行注目礼。 “好,我们走吧。” ` 俩人和魏总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去了。 “强子哥,我不想回花园别墅,你送我回公寓吧”。书晴在美术学院附近租了 一间二居室的房子,平常她都住在那里。他们打车来到她的公寓,玉强本想送她到 楼下,可她坚持要他进去做一会儿,“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你一定要看。” 这间公寓被书晴当作画室和住所,客厅里悬挂着她的作品,到处是画具,虽然 凌乱却不失艺术气氛。“你坐一会,我进去给你拿礼物。” 玉强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画夹,他一愣,这里全是他的画像, 全是书晴画的。不同角度,不同的神态,不同的姿势,但却是同一个他。他有些感 动,他其实早知道她的心,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这份如此炽热的爱情,因为他从小把 她当作自己的小妹妹,悉心照料着、爱护着,宠爱着,从没想过爱过她。而且,他 心灵的创伤还没合瘀,不能在内心如此痛苦和空虚时,让她的如此真挚感情来填塞, 这对书晴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他不能让自己对不起她。 “强子哥,你进来一下……” 他走进她的卧室,她穿一件肉色半透明纱质睡衣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慢慢褪 下睡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诱人的胴体。玉强感到血在全身涌动,他咽了咽口水 “晴晴,你……这是干什么?”“刘玉强,你这个笨蛋,我都这样站在你面前了, 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她有点伤心,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扑进他的怀 里“我一直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发过誓,这辈子非你不嫁,我一直认为,我这 辈子就为你而生,为你而死,有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 都跟定你了,无论你走了多久,我都回等你,哪怕白发苍苍!……”她在他怀里抽 噎,玉强搂着怀里这个让他怜爱的女人,这个对他痴情一片的女人,真的有点不知 所措。 她的手解开他身上衬衣的纽扣,伸进去抚摩他健壮的胸肌,探下去,然后她修 长的手指触到他的皮带扣。他有点酒醉的感觉,晕忽忽的,任凭她抚摩、亲吻,他 最终不能把持自己,猛地抱起她,他们一起倒在硕大的沙发床上…… 阳光从百叶窗里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怀里搂着如 小猫般熟睡的书晴,他叹了口气,轻轻将胳膊从她的脖子底下抽出来,可她还是醒 了,继而又搂住他,将朱唇贴在他厚实的双唇上,他也迎合着她,伸入她的口中, 攫取她的温柔和甜蜜。他的手指在她的腹间游弋,感受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她呻 吟了一声,如同婴儿的呢喃。他终于又屈服了,将东西刺入她的身体,感受淋漓的 快感。 激情过后,他有些懊悔,是不是弄疼她了。“晴,对不起!” 她用柔软的双唇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后悔,我的第一次 给了我的挚爱,这是我最大的幸福,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 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原来做一个女人会这么幸福。” “晴,不要这么说,这样我会很愧疚,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如果有一天你被 我伤害了,我不会原谅自己的。”他紧紧抱住她,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不会,我要永远爱你,即使被伤害我也爱你,知道吗?雄螳螂与雌螳螂交配 后会被自己的爱人吃掉,虽然它知道自己的命运,可它仍然愿意用生命去换取爱情。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即使为你死去,我也义无返顾……” “我该怎么来爱你?”他把头埋入她的怀中。 五 三年前,刘玉强在课余时间为一家小型公司做市场调查,认识了Sanny ,她是 美籍华人,在一家医疗中心工作,比刘玉强大很多,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人 很开朗,更重要的是她也是北京人,他乡遇故知,感觉很亲切,并且他们有很多共 同语言。Sanny 以一个女人的温柔默默关心着他。一次,刘玉强得了急性阑尾炎, 因为住在单身公寓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第一个想到给Sanny 打电话,她很快就 开车赶来,送他进了医院。在他动完手术后,为他的医疗保险奔波,还每天来看望 他,带来从唐人街买来的中国饭菜,他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 他这么好,他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 “Sanny ,我爱你”他向她表白。 Sanny 微笑着“可是我几乎可以做你母亲了” “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我们相爱,你在美国这么久,难道还那么保守?” “你想清楚了吗?你敢肯定这不是年轻人由于性激素分泌过多的一时冲动吗?” “Sanny ,我爱你,难道这还不够吗?”他一脸认真。 “孩子,你还小,很多感情的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这算是拒绝吗?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有点绝 望。 “也许有一天,当我也和你一样渴望爱情时,我会首先考虑你,我保证!”Sanny 诙谐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接下来的日子灰暗而又无聊,刘玉强为了争取全额奖学金天天奔波在图书馆和 公寓之间,内心苦闷,常常在公寓里酗酒,甚至跑到非法派对上疯狂一回。自从那 次表白后,他再也没主动和Sanny 联系过,她偶尔打个电话过来,但从不提及他们 之间的事。 他终于又病了,发高烧,说胡话,喊着Sanny 的名字。她终于被感动了,内心 有一种暗藏以久的情感涌了出来,她很久没有爱与被爱的感觉了,也许他的出现是 上帝的安排。她终于同意了,于是他们同居了。他们的爱情就像烈火,两人都被灼 烧着,却不知痛,从未考虑将来,就如Sanny 所说“只要现在快乐就好,如果错过 了快乐,也许就再也找不到了。” 刘玉强的签证到期了,他想留下来,可祖国的双亲年事已高,他是个孝子,不 想让父母晚年无靠。他劝她和他一起走,她拒绝了,“强,请你记住我们不是夫妻, 所以我没有义务跟随你,回去吧,我们本来就是两条直线,相交后注定要走各自的 方向。”她伏在他的肩头抽泣,为了即将要逝去的爱情,她想也许,这辈子都不会 有人爱了。他终于要走了,离开了这个他今生第一个深爱的女人。“不要向你的家 人提起我”她在送他上飞机时,伏在他肩头说,“我知道……”他感到他的肩头一 片潮湿。 回国后,他没向任何人提起这个女人,但会常常想起她,想起他们一起在纽约 公园里漫步,开车旅行,在海边冲浪以及做爱。 雁过留影,风过留香。他想,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生命里的过客吧,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却留下无尽的思念。 六 书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很想毕业后就结婚,可她没敢把这个想法告诉玉强, 她不想让他以为和她发生关系就必须负责。她要他爱她,不光爱她的肉体,还要爱 她的灵魂。 她每天会以送便当为由去公司看他,所以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女朋友 是堂堂百万富翁魏老板的千金,公司里的白领丽人们都识趣地不再象蜜蜂见到糖水 一样粘着刘玉强了,公司老总也开始格外重视这个有为的年轻人,希望能通过他得 到魏国平的扶持。这一切,玉强都看在眼里,他很不习惯别人这么看他,他希望能 凭自己真正的实力赢得别人的尊重,魏书晴的爱给他很大压力。 “晴晴,你下次不要来送便当了,我可以到二楼餐厅去吃。”有一天,他终于 开始不耐烦她的关怀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便当不好吃?那我陪你去饭店吃好了。”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每天都来,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他终于发 火了。 “我没有占用你多少时间啊,人家只是想每天见到你,难道这也让你不高兴吗?” 书晴委屈地直掉眼泪。 “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男人混蛋的时候真的很可恨。 傍晚时,刘玉强终于忙完了工作,他开车离开了公司准备回家,想到今天可能 让书晴有点难堪了,就掉转车头朝她的公寓开去。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马路上到处是往家里赶的上班族。在快要到她的公寓时,他看到路边出现一个熟悉 的人影,是书晴,她撑着一把伞,在雨中等待。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想 过去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给她说声对不起。 “强,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书晴浑身像落汤鸡一般,在他怀 里不住发抖。 “傻丫头,干吗不在家里等我?”他怜惜地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水珠。 回到公寓,玉强放了一缸热水,抱书晴进去,他们两人泡在浴缸里,让热水祛 除身上的寒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好让我有办法 补救,”她伏在他的背上,悲伤地用细柔的双臂环住他的腰,深怕他此刻就离开她。 “对不起,错不在你,而在我,是你的光环太耀眼,让我睁不开眼” “你是指我爸爸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是他,我是我,我从来就没有认为自 己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就很了不起,我从不向人炫耀这些,我的同学都不知道我的家 庭背景,再说,我喜欢你,这和我爸爸没有任何关系啊!”看着书晴乞求的眼光, 他的心都快化了。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我知道了,只都怪我自己心胸太狭窄,晴, 我会让你幸福的,但不是现在,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你的意思是你会娶我吗?”她欣喜若狂,狂吻他。 “我要娶你,魏书晴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抱她走出浴缸。 “我愿意!”她搂紧他的脖子。 他心里说:“刘玉强,有这样一个痴心的女人爱着你,你该知足了!” 魏国平很久没有看到女儿了,一方面自己正忙着在香港开分公司的事,另一方 面书晴也忙着毕业实习。说来,魏国平对这个女儿一直抱这一种很愧疚的心情,因 为他很早就和妻子离婚,使她从小就失去母亲的照顾,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商场 奔波,很少有机会和女儿在一起,多亏刘家帮忙照顾,女儿也很争气,很少让他操 心,一直顺利地读到大学,而且品学兼优。他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自己 所爱的人,有一个幸福的归宿。想到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女儿的手机“晴晴,我是 爸爸,这个周末我飞回北京,你和强子来接我吧,我也好久没见你们了。”“好的, 爸爸,我的毕业实习也告一段落了,我们要好好聚一聚。” 在魏家的花园别墅里,魏国平支开了女儿,他要和这个掌握女儿下半辈子幸福 的男人好好谈一谈。 “强子,听说你现在工作不错,怎么样?过来帮叔叔一把” “谢谢魏叔叔,您看着我长大,知道我这臭毛病,在自己熟悉的人手下干事反 而干不好,放不开拳脚,您就让我在外面折腾几年,等我碰到槛儿了,你再收留我 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您要不要。”刘玉强现得不亢不卑。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怪不得我女儿喜欢你,好,把她交给你我放心。” 魏国平开心地说。“你的心思我懂,想自己成就一番事业,这当然好,不过现在不 比十年前,没有一定的资本你甭想在商场立足,人就是要在适时为自己找到棵大树, 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再说,你以后成了我的女婿必定要继承我的事业,早点过来可以熟悉公司的各 项运做,为以后打基础。你考虑一下。“ “好的,我一定会仔细考虑您说的”刘玉强心里有谱。 八 刘玉强虽然没有到魏氏集团去工作,但他却常常为魏国平出谋划策,魏国平虽 然是商场老手,但缺乏一些新的营销理念和现代化的管理方法,而刘玉强正好将自 己在美国所学的知识真正用于高层管理却是通过这位未来的岳父。刘玉强的父母早 已允诺了这桩婚事,只等魏书晴大学毕业后就要举行婚礼。 就在此时,刘父的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医院。刘玉强接到电话就匆匆赶到医 院,急救室外刘母和书晴以及魏国平都已经赶到了。 “你爸爸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出去遛弯回来就不行了……”刘母悲伤靠在书晴 的肩上,书晴也不住地安慰她。 “李阿姨,刘伯父不会有事的,那么多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现在医学这么发 达,一定不会有事” “爸进去多久了?”玉强焦急地问。 “快一个小时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一个小时后,门打开,护士们推着手术车出来,刘父脸 色苍白,盖着白布单,大家齐围上去,医生神色凝重,他示意刘玉强跟他到办公室。 “你父亲的心脏病已经有很多年了,以前因为控制的好,很少发作,这次突发 恐怕有些不好的预兆。”刘父的主治医生王一波年轻时就给老干部们看病,,他医 术高明,经验丰富,在军区医院里很有威望。 “王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刘玉强紧紧纂住王一波的手,他不能失 去父亲。 “我一定会尽全力,老参谋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可要恢复以前的健康可能要 再想想办法。” 刘玉强很无力地靠在走廊的坐椅上,他现在很无助,才回国两年,父亲身体就 不行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能在父母膝下好好尽孝,难道…… 书晴悄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他,“你爸爸不会有 事的,你不要担心了,我们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治好伯父。”她轻声安慰。男人 有时候很脆弱,需要女人的抚慰,在男人眼里,女人不仅要充当情人,最好能适时 充当母亲,给他以安抚。书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要征服这个男人的心,不 仅要靠她迷人的身体,更重要的是让他的心知道她与他同在,要与他一起背负所以 的重担。 魏国平请来了国内最好的心脏病专家来为老参谋诊疗,其实,王一波已经算国 内最好的专家了,这一点早在5 年前就得到证实,现在有一个国内最高水平的医疗 组为这个曾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老军人延长寿命。可是,挽救生命的唯一办法就 是动手术,然而,老参谋患有严重的脑血栓,没人敢保证他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刘玉强在网上发了消息,寻找合适的医疗机构为父亲治病,尽管他知道希望渺 茫,但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抓住。 这天王一波打电话给刘玉强,让他来医院一趟,他告诉刘,有一个美国专家小 组要来中国访问,其中有一位心脏病专家Dr.White,据说是世界顶尖的医生,可能 刘父的病有希望。 刘玉强喜出望外,他急忙联系这个专家组,希望能得到帮助。他终于得到了答 复,Dr.White愿意在访问中国期间救治刘父,这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的 稻草。 半个月后,专家组如约抵达北京,魏国平亲自开车载刘玉强和书晴去香各里拉 饭店接Dr.White. 服务生接通电话后,带他们到Dr.White的房间,这位老美住在标 准间。Dr.White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不会说中国话,刘玉强在美国呆了6 年,和 他沟通没有一点问题,他们建议一起去医院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先等一下我的助手,她马上就来。”Dr.White临出门突然想起他的华裔女助 手。 一会儿,门铃响了,走进一位女人。这时,有两个人惊呆了,一个是魏国平, 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十八年前的妻子沈娟;另一个人是刘玉强,还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是Sanny !沈娟和Sanny 是同一个人!倒是她很平静,大方地对魏国平说:“好 久不见了,国平,你还好吗?” 轮到书晴吃惊了,“爸爸,你们认识?”。听到有人叫魏国平爸爸,沈娟转过 头看着书晴,她望着这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年轻女子,“晴晴,我是妈妈呀,你不认 识我了吗?” 刘玉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他此时的心情 很复杂,可还是故作镇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爸爸,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书晴很疑惑。 “晴晴,这是你的妈妈,她在你两岁时去了美国,那时你还小”魏国平感到这 一切太突然,不过,他还是希望书晴能认识这个妈妈。 “晴晴,我们分开了十八年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尽母亲的责任照顾你… …”沈娟突然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书晴哭了起来。 看到眼前乱糟糟的情景,White 大惑不解“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玉强和魏国平一家陪同这位心脏病专家去了医院,看完病人后,沈娟留了下 来,她望着病床上这个虚弱的老人,当年他是如何意气风发呀,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她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她曾经美丽过,有过许多的追求者,然而最让她倾心的男 人却已有家室,并且很爱自己的妻子,她曾为此伤心欲绝,也为此,她赌气嫁给了 她并不爱的男人,但是最终还是离开那个人,就是书晴的爸爸——魏国平。 在魏国平的家里,16年来首次迎来除魏书晴以外的另一个女人。沈娟环顾这装 修典雅的别墅,她知道前夫现在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对他而言金钱只不过是一种符 号而已,不过她还是很惊诧他能有这么高的素质,会喜欢格调如此高雅的环境。 “是晴晴一手布置的,我一个大老粗,不会欣赏这些。”魏国平猜到沈娟的心思, 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个女人仍然情有独钟。沈娟笑了,她当然了解这个曾在部队磨 练多年的男人,她很高兴看到女儿有今天的成绩,可是书晴似乎对她很疏远,今天, 她故意避开沈娟陪玉强呆在医院里,这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所 以特别惭愧,如果有机会补偿,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国平,这么多年,你和女儿还好吧?” “还好,你走后,我就下海经商,女儿很乖,也很懂事,我们父女两这么多年 一起走过来,感情很好。你呢?现在是个出名的医生了!” “我在刚到美国时在一所大学学医,Dr.White是我的导师,听说老参谋病重, 我找到他,做他的助理兼翻译随行回国” “哦,这样说你已经知道参谋长的病情了。” “他是老年型心脏病,由于心脏机能下降,又因为早年的伤和旧病一起复发, 所以情形比较危险,不过,我想Dr.White会想到办法。” 九 在兰色情调酒吧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位打扮得体的女子独自品尝着杯中的柠 檬茶,她的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忧虑和伤感,她似乎在思考一件令她左右为难的事 情。一位年轻男子轻轻走到她身旁,彬彬有理地轻声问道:“小姐,我可以坐下来 吗?”女子笑了,“强,你来了。”她是沈娟,今天她偷偷约刘玉强出来。 “我是该叫你沈阿姨呢?还是叫你Sanny ?”他略带讥讽地说。 “随便。不过,我希望你只在我们两人时叫我Sanny.”她料到他们之间会有一 番口舌之争。 “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两个人独处吗?我们之间难道什么也没发生过?原来你 一直就对我隐瞒你的身份,把我当个白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很痛苦。 “无论你怎么责怪我,我都没意见,因为我爱你,当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 果我告诉你,我的辈份比你大,你还会爱我吗?” “你不要回避问题,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怎样?”玉强吼了起来,引得周围的 人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你先不要生气,让我说完你再发火不迟。”她很镇静地说“我当初很想告诉 你,我的真实身份,可是后来我们相爱,这无法避免,我想,如果告诉你我的身份, 对你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不说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因为我从没想过回来,你 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只要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会回来,还会碰到你的前夫和女儿”他替她说完。 “是的,我想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强,我不企求你的原谅,我本无心骗 你,我希望我们忘记我们的过去,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我走了。”说完,她拿起 手袋黯然离去。玉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把她拉进怀里“我不让你走, 我怎么能忘记我们在一起时光,我爱你呀,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忘就忘!”他 突然流下泪来,这个占据了他灵魂的女人,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都 爱她! 他们决定先隐瞒他们的关系,等刘父康复了再说。White 医生在与几位专家商 榷之后,决定为刘父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很成功,刘父终于脱离了死神的魔掌, 再住一个月的院就可以出院了,众人都为刘父的康复感到由衷的高兴。魏书晴和刘 玉强的婚事又被提到了议事日程,只有沈娟一人被蒙到鼓里,不过,她很快也知道 了,魏国平以书晴的婚事为由挽留她留下来。 “不行,你不可以和晴晴结婚!”沈娟急忙找到玉强“你吃醋了!”他似乎很 高兴看到她这么着急,上前搂住她,哄着她。 “你正经一点儿,我是认真的,你不可以娶我女儿。”她推开他,可被他紧紧 搂住。 “我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我现在就和爸爸说,我要和你结婚。”他俯 在她耳边轻轻安慰。 “不行,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爸爸很要强,他绝对不会原谅我们的,再 说晴晴怎么办?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她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就不寒而栗。 “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放心,我的心只属于你,你不要担心我会被别人 抢走。” 他轻轻抚摩她的秀发。 魏国平、沈娟和刘玉强出现了书晴的毕业典礼上,书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成 为美术学院第一位出现在校历里的女学生。这天,书晴穿着蓝色的学士服,接收校 长颁发的学位证,台下,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和未婚夫看着自己,感到无比幸福。魏 国平在高级饭店定下了一桌菜,一方面庆祝女儿毕业,另一方面也庆祝刘父康复出 院,两家人算是团聚在一起了。 “来,让我们先为参谋长的康复干杯!”魏国平举起酒杯,招呼大家,众人纷 纷举杯共饮。 “这第二杯为我的宝贝女儿毕业,我和沈娟敬大家。”他拉起沈娟的手,没有 察觉刘玉强异样的眼神。 “晴晴,妈妈没什么送你,这是你祖母留下来的玉佩,我现在传给你,妈妈知 道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照顾你,可妈妈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想你”沈娟走 到女儿身边,把玉佩带在她头上,书晴被感动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份 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怎么也无法抹杀的,她抱住母亲,突然泪如雨下。 “好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们母女两就不要哭哭啼啼了。”刘母劝道,拉 沈娟回到座位。 “老参谋,您的身体好了,我看这两个孩子的事情也该办了。”魏国平想早日 让这个乘龙快婿来帮他。 “好呀,我和老伴早都想抱孙子了”刘父高兴地说,书晴在一旁羞红了脸,沈 娟听到这话无疑是惊天霹雳,她愣住了,刘玉强看到眼里,急在心上,他突口而出 “我不想结婚!”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书晴,她惊诧地望这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 “我有什么错吗? 你要在众人面前羞辱我!“ 刘玉强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失态,急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先不着急我和书 晴的婚事,爸爸刚出院,身体需要调理,晴晴也刚毕业,还没有工作,是不是等一 段时间?” “话是没错,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怎么?你是嫌我家 晴晴配不上你吗?”魏国平有点意外。 “魏叔叔,瞧您说到哪去了,晴晴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姑娘,我还怕配不上您的 千金呢?” “这样吧,晴晴的终生大事要慢慢商量,我们不要着急”沈娟终于开口打圆场。 当夜,沈娟约玉强出来商量办法,她决不容许女儿和自己的情人结婚。“怎么 办?现在所有人都赞成你们的婚事,我怎么办?”她依偎在玉强的怀里,紧紧搂住 他的脖子,深怕他跑掉似的。“实在不行,我们只有和他们摊牌,然后我们去美国。” 玉强坚定地说。 “不行,你爸爸怎么办?谁来收拾我们的烂摊子,所有人都会怨恨我们!” “但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忍受和你分开的痛苦!” 这时,玉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书晴的号码,就立刻关了机。“谁的 电话?” 她问。 “没什么?一个朋友”他敷衍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玉强不愿在两个女人之间挣扎,他必须做个了断。他约书晴在一家咖啡馆里见 面。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书晴一见到他就气呼呼地质问。 “晴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他终于鼓起勇气“我们之间不可能产生爱情 的,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妹妹?你明白吗?” “强,你在说什么?我被你弄糊涂了!”她吃惊地望着他。 “你听我说,我们分手吧,我发现其实我并不爱你,那不是爱,那只是以为我 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的缘故……”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我改,我一定改,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 受不了!” 书晴如同被凉水泼身,她紧紧地抱住玉强,可是她发现这个她无比熟悉的怀抱 此刻却袭来阵阵寒气,让她浑身冰凉。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其实我在美国时就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他看到她受如此打击,失魂落魄般,心中不忍。 “我不在乎,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爱我也 没有关系,我爱你,我对你有信心”她纂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晴晴,我不愿意欺骗你,我们做很好的兄妹不行吗?这样我也可以在你身边” 他看到她这么难过心里也很不好受,“我对不起你……” “不——”她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冲出去,外面倾盆大雨。 十 书晴回到家后,发高烧,说胡话,口中不停地喊着刘玉强的名字。魏国平打电 话去刘家问刘玉强到底怎么回事,刘玉强如实告诉了他,双方父母均很吃惊,尤其 是刘父非常生气,他责罚儿子跪在地上,逼他必须娶书晴,可倔强的刘玉强怎么也 不肯低头,气得刘父心脏病复发。 沈娟对此事也很自责,她没想到事情会越变越糟,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苦衷呢? 她只能跑去安慰女儿,可是书晴却铁了心,非玉强不嫁。“我爱他,这辈子,我认 定他了,如果我不能做他的妻子,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书晴坚定地说。“世上有 那么多好男人,你一定可以找到最好的,何必这样?”沈娟劝道。“你不懂,从小 只有强子哥对我最好,有人欺负我,他总是第一个帮我出气,和别人打架被刘伯父 罚,下雨天是他背我回家,自己被淋的像落汤鸡……我发过誓,这辈子只嫁他!我 要赢回他,无论花多大代价” 听到女儿一席话,沈娟心酸无比,她太对不起女儿了,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只 有默默离开。 “我太对不起晴晴了,”她俯在玉强的肩头哭泣,“不要太过于自责,这都是 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他安慰她,“我们以后要好好补偿她的!一定!”他望这 这个大他十二岁的女人,有着母亲的温柔,还有少妇的多愁善感,他真的很爱她。 他凑上她的唇,给她温柔的一吻。 这个忧伤的女人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同样献上她的吻,他们接吻地 如此投入,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忽视了站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幽怨的女人—— 魏书晴。 书晴如同看到怪物一般,看着这两个忘情的男女。 “你们……” 他们终于看到书晴,同时愣住。 她终于看清楚,一个是她深爱的男子,另一个是她的母亲。她突然大笑起来, 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的那么大声,完全不顾及她平时娴静的形象,前仰后 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来了,可是这笑声在他们两看来却那么恐怖,然后她拼命地 止住笑指着刘玉强说“原来,你……在美国……在美国喜欢的女人就是……就是我 妈妈呀……” “妈妈,我的好妈妈,原来你就这样补偿你的女儿——抢你的未来女婿!”她 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哈哈,太可笑了,笑死我了!” “晴晴,你听妈妈解释”沈娟看到女儿失常的样子惊恐万分。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妈妈?你这个荡妇!”书晴气急了。 “啪!”玉强挥了一记耳光过去,书晴雪白的脸上留下鲜红的五个手印,“不 许你侮辱Sanny !” 书晴呆呆地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宠她、护她的强子哥吗?她一步步后退,她不 认识他了! 一时悲愤、委屈、屈辱一起涌上心头,她一转身跑了出去。 “晴晴……”沈娟在后面悲伤地呼唤“强,快去追她,她会出事的!” “没有用的,这一天迟早要来!” 果然出事了,书晴回家后写了封遗书后,就喝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幸亏被父亲 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一切真相都被揭穿了! 沈娟和刘玉强都后悔万分,特别是刘玉强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不该动手打书晴。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们两人,在亲朋好友眼里,他们两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为 众人所不齿。 这天,沈娟和玉强偷偷跑到医院看书晴,不料让魏国平撞个正着。魏国平提出 和沈娟好好谈一谈。沈娟望着玉强,征求他的意见,“去吧,我一个人去看晴晴” 他说。 魏国平和沈娟在医院院子里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娟,你不要伤害晴晴,你放手吧!”作为一个父亲,魏国平恳求前妻。 “我对不起她!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可是我不能放手!”她狠了狠心。 “你——虎毒不食子,你是她妈妈呀!” “我不求你们原谅,晴晴和玉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 “你太狠了,我和女儿都不会原谅你!”魏国平扔下话,恨恨地走了。留下沈 娟独自一人,她无法面对女儿,无法面对所有人,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号啕大哭起来。 在书晴的病床前,玉强抚摩着她的手,那只手那么娇小、苍白、无力,病床上 的女人为他而受到极大的伤害,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他想 到小时侯为她打架的事情,他是个优异生,从来没打过架,可是因为一个坏小子欺 负她,他就上去与人撕打再一起,拉都拉不开,没想到,长大后,他自己居然亲手 打了她。 “强子哥……强……”没想到她在昏迷中还叫他的名字。 刘玉强,你是个什么样的混蛋呀!他在心里骂自己,“水……水……我好渴… …”她呻吟道他赶忙找来水杯,倒了水,喂她喝,可是她的身体太虚弱,扶不起来, 于是他含一口水,口对口地喂她,她终于醒了,看着他“我死了吗?”她问,“傻 丫头,你怎么会死,你活的好好的。”他笑她“不对,我一定是死了,否则我不会 见到强子哥,人们说,人死了就会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一定是死了,强子哥不 会来看我的,他根本不爱我,可是我那么爱他……”书晴的泪水从大理石般苍白的 脸上划落下来,滴在玉强的心里。 “你是活着的,不信你摸摸我,”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她再也止不住地大哭起来,投入他的怀中,抱地紧紧地,深怕他离开她。这所 有的一切都被门外的沈娟看在眼里。她泪留满面,无言以对,实在没勇气推开病房 的门。这一切都怪当初的自己。 十一 沈娟出身不好,父母是上海的资本家,上海解放时他们匆匆逃到香港,把年幼 的女儿留给了外婆,因为出身问题,她处处受歧视,被批斗,游街,后来她进了医 院,认识了刘参谋,也就是刘玉强的爸爸,他是个高干子弟,可是却从不歧视她, 反而帮了她很大的忙,让她有机会进修学习,留在医院当医生。她渐渐爱上了这个 魁梧的男人,可是,他并不爱她,并且有了妻室,只当她是妹妹,所以她只好把这 份爱深藏在心底。后来,刘参谋很热心地介绍他的下属魏国平给她,她不答应,与 睿智的刘参谋相比,魏国平只能算个武夫。她只爱刘参谋,但是那个爱是不能说出 口,更何况她是黑五类,他是战争英雄,他们的地位相差太远。 一次,她去他家,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被人送回来,他的妻子因为单位有 急事匆忙去加夜班,拜托她照顾自己的丈夫。他醉的很厉害,吐了她一身,抓住她 的手把她当成了妻子,她想这个最爱的男人只有这个时候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扶他上床,然后给他脱了衣服,然后脱了自己的衣服,抱住了他。第二天,她在 他睡梦中走了,他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月后,她嫁给了魏国平,不久生下了书晴,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她所爱 的人的骨血。 对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末过于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她忍受 两年,最终离开了家庭,去了美国。她仍然没有忘记那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后 来她遇到了和他酷似的人,这个人就是刘玉强,她猜到可能是他的儿子,事实果然 如此。后来,刘玉强爱上了她,这很好,她想,对他的情感就寄托在他儿子身上吧, 也算爱过一回!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深爱着刘玉强,并不知道他是她同父异 母的哥哥。真是造化弄人啊! 回到现实,现在,她该怎么做呢?她唯有背负一切可耻的罪名,让他们分开。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明白。 从医院回来,沈娟和刘玉强都心情沉重,各自想着心事。 “她怎么样了?”沈娟阴沉着脸,她以女人的敏感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她不 容许他回头。 “哦,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很低落,我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他 埋着头,苦恼地吸着烟,说实话,看到书晴为自己的背叛那么痛苦,他真的很恨自 己他甚至想过放弃和Sanny 的这段感情,重新回到书晴的怀抱。他承认自己在感情 方面很懦弱,这与他刚毅的外表很不相称。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晴晴,如果我死了便能减少她的痛苦,那么我 情愿去死。” “你后悔了,你想与她和好吗?那我怎么办?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则来,挥之 则去。如果那样,你就对不起我们两个人了。”沈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很快察 觉到他的变化。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他痛苦地回答。 “你害怕了,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沈娟直视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如果我们只顾自己的幸福,抛下我爸妈和晴晴,我们真 的会幸福吗?”他抬起头问她。 “我不管,你必须和我回美国,我会尽快办好一切手续,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沈娟害怕了,她不敢想他和女儿在一起的后果。 刘玉强望着这个突然令他陌生的女人,他突然发现她的脸止不住岁月的侵蚀, 皱纹偷偷爬上了眼角,现在变的扭曲、狰狞,他突然不认识她了。 刘玉强怀着内疚的心情几乎天天去医院看书晴,当然是瞒着沈娟的情况下。书 晴一心想挽回玉强的心,她不想见到沈娟,心里恨她。 “强子哥,你这两天瘦了很多,没有休息好吗?”这两天玉强两头跑,又要敷 衍父母,所以有点体力不支。 “哦,没什么,我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你自己要快点好起来。” “你还关心我的,对不对?那天你打我只是一时冲动,是不是?”她天真地问。 “是,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他一想到伤害到她就后悔不已。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爱你,哪怕伤痕 累累,我仍然不会放弃你……”她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 刘玉强最不忍心看到女人哭,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对不起,我不值 得你这样对我,我对不起你……”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怪自己没有在美国陪你度过你最困难的日子,那 样别人就无机可趁,你也不会被抢走,如果我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当初会坚 决跟你去美国……” “别说了,我现在对你和你父亲都很愧疚,你能原谅我吗?” “你在我面前永远没有错,无论你爱不爱我,我只希望你记住我永远爱你,如 果有一天,你被别人辜负了,请记住,你还有我,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她不 在矜持,扑在他的怀里。 面对如此痴心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她爱的毫无保留,甚至放弃了自己 的尊严,所以总是把她的爱看的很廉价,可是一旦意识到这份爱情的珍贵,他便毫 无办法地投降了。沈娟能给他这么真诚的爱情吗?他怀疑。 “晴,我们结婚吧!”他决定了。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向你求婚,请你忘记以前的一切,接受我!”他真的跪在她的床前,象个 英国绅士般吻她的手。 “我答应,我等这一句话等的太久了!”书晴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幸福会降临 的这么突然。玉强起来,俯下身,轻轻地在书晴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书晴独自一人找到沈娟,冷冰冰地告诉她要和玉强结婚的消息“你们不可以结 婚,坚决不可以。”沈娟听到这个消息如同电击了一般。 “你没有资格反对,你根本不是我妈妈,现在我只是转达我爸爸的邀请,他只 是以老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可是,我和我的未婚夫并不欢迎你,告辞!”她转身要 走。 “等一等,晴晴,你不能和玉强结婚,你听我一句,妈妈是为你好”沈娟苦苦 哀求。 “哦?是吗?我长这么大,你管过我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小时侯我哭着 问爸爸要妈妈的时候,你在哪?我的终身幸福差点断送在你的手中,真是托你这位 好妈妈的福呀。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妈妈!” “晴晴,妈妈不怪你恨我,我对你有太多的歉疚。可是,你不能嫁给他,这与 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任何牵连,你听妈妈一次,我是为你好呀!”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不会在乎他的过去,不会在乎他曾经的背叛,不在乎他曾经的情人是我的 生母,我爱他,我相信我已经赢回了他,因为我比你年轻,我比你更爱他。我不会 犹豫,嫁给他是我一生的心愿,没有谁能阻止我。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愧疚,就请 你不要来搅乱我们的生活。” 书晴坚定地回答,转身离去。 “不行,必须阻止他们!”她心里如一团乱麻,她必须想一个办法阻止这场不 幸的婚姻。 现在只有把真相说出来了,必需说出来!。 尾声 北京各大报纸纷纷转载这样一个奇异的新闻:商业巨子魏国平的女婿刘玉强在 结婚前夕神秘失踪,女儿魏书晴深受打击,突然精神失常。同时又有一则讣告:国 家老干部刘治曾因心脏病突发,因病去世。刘治曾是刘玉强的父亲。几天后,人们 在沈娟的公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北京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里有一位很特别的病人,她长相清秀,平时一声不响 地画画,总是在画同一个男子,画完了就立刻撕毁画稿,嘴里念叨“强子哥,哥哥 ……”偶尔魏国平会来看她,曾有一次一位长的很象画象中的神秘男子来看她,后 来他就再也没来过,据说他出国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