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剑 第一章 开山弟子 山崖壁立,山崖下的江水并不汹涌。由于不是多雨的季节,反显得有些平静。 正午的太阳从山崖顶上照下来,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不时有鸟鸣声传来,更显幽 静。 此刻,山崖下面有一叶小舟,静静的停泊在岸边。山崖是向内斜的,形成底宽 口小的格局,所以从崖顶看下去,绝对看不到这只小船。小船停泊的地方,旁边有 一块三丈见方的平地,平地的中间,此刻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但见这人一身 淡青色长衫已洗得发白,一尘不染,显得十分整洁。身材高大键实,背上背着一把 长剑,显然是武林中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坚毅、稳重。从外表看上去,这 是一个少年,只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此刻,他的一双朗目,正注视着缓缓的江 流,似乎陶醉在这种静静的氛围里。忽然,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耳朵轻微的动了 一下,露出倾听的神色。不久,崖顶上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很快,声音停止了, 一个黑影疾快的向着江水落下来。在黑影刚刚进入视野的一瞬间,他已经看清这黑 影是一个女子,于是很快的身形一动,眨眼间已到了水边,紧贴着崖壁,无声无息 的滑入水中。这时,黑影已经“轰”的一声落入水中。片刻之后,他已经双手托着 一个人体从水中上来了。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此刻正处于 昏迷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眼睛。一身洁白的长裙湿漉漉的贴在可令任何人 心动的美丽的躯体上,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肩部、背部渗出。他微微一笑,听到崖上 有说话的声音飘下来。 “哼,便宜这小妞儿了。” “算了,她挨了我一十字钉,活不了的,我们可以去交差了。” “等一等,我们至少得见到她的尸体吧?” “尸体?笑话。这里你根本没法子下去,最近的下水的地方,往上游三十里, 往下有五十里,自己去看吧。” “嗯,就这样吧,走吧,不管她了。” ……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入夜。 女孩的身体微微一动,轻轻的“嗯”了一声,同时眼睛微微的张开,看到面前 的一堆火,似乎感到不大习惯,闭了一下,才真正张开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 干了,伤口上不知道被什么草药覆盖着,感觉一片清凉。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她 轻轻的翻身,打算坐起来。 “别动,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她停止动作,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火堆的对面,一个少年微笑着望着自己, 一双眼睛温暖的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去看火上正在烤着的东西。那是两条鱼。他 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武士服。脚下放着一把普通的长剑。 停了片刻,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他向她看来,微微一笑,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等一会儿再说好吗?” 她看着他的面孔。他的眼里透着真诚的光,仔细的看着她。她心里一动,点点 头,移开了目光,向四周看去。很快,他弄清楚自己置身的地方是在一个峡谷的底 部。一叶扁舟停在岸边,无疑是他的。身上盖着的一件长衫已经洗得发白,却是一 尘不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显然才洗不久,不禁抬头又朝他看去。他正专心 致志的翻烤着那两条鱼。他显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又向她微微一笑。她感到脸微 微有些发热,移开目光,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时间,峡谷静了下来,只有木材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合着四周蛙虫的 鸣叫。 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隔了多久,当她觉得又要沉沉睡去时,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吃吧。”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条考的黄灿灿的鱼递到面前,轻轻说了声“谢谢”便接过来。 “你怎么会惹上赤蛇门的人?”他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的毒药暗器仅次于四 川唐门,我没有几天的功夫解不了,十字钉上的毒,我暂时用药给你压了下来,再 用内功给你把毒气逼到手心,等一下我告诉你一种行功方法,以你的内功,应该能 在三天内把它排出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点点头,说声谢谢。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了。那少年依旧在忙着弄他的草药,见她醒来,微 笑道: “好些了吗?我刚刚在配十字钉的解药。这样,你大概今天中午就可以动身了。 这里还有点野兔子肉,权当早餐吧。” 她坐起身,接过兔子肉,说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难道连你是谁也不让别 人知道吗?” 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别问这个问题好吗?”见她没有反应,接着又说道: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 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好的。” “谢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了。”他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 是一只大约三寸长的十字钉,呈乌兰色,显然浸过毒药。 “我叫原可馨。”她好奇的看着他把这颗钉子丢进一只配好药的碗里,轻轻搅 动。 “原可馨?”少年低声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神色一动: “好了,解药配成了。”原可馨循着他的目光看他手中的碗里,只见原来褐色的药 汁已经变成了清水,而那枚原来深蓝色的十字钉,此刻也变得银光闪闪,显然毒性 已经消失了。 “你的医术真高。”原可馨由衷的说道。 “碰巧罢了,我本来也没有把握,但什么事总得做一做,才知道有没有用。” “我怎么称呼你呢?”原可馨说道:“你既然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但总 该有一个称呼吧?” 少年抬起头来,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又开始配他的药,原可馨心里一动: 他笑起来真好看。“好了,你叫我小吴吧。”当他把药碗放在火上的时候,他终于 说道。“可能你不大习惯少说话。我却正好不喜欢多说话。等一会儿吃了药,你身 上十字钉的毒就可以解了。等一下我们沿河而下,到下游大概五十里的地方上岸, 我送你回家,别在外面跑了。” “我已经没有家了。”原可馨神色一黯,低声说道。 “什么?”少年说道,似乎吃了一惊。 “昨天凌晨,一伙人突袭了我家,爹爹、妈妈都被他们杀了,大哥也死了,只 有我和二哥逃了出来。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我家里起了大火。我现在还能回到哪里 去呢?” “嗯?”少年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吃了一惊,钻过头来看着原可馨悲戚的样 子,不禁心下有些凄然。“那么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嗯。”原可馨肯定的说道。“可是……” “好吧!完了之后,我带你走。”少年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正好要回山复命 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师傅会收你做外传弟子,你应该可以凭你自己的力 量报仇了。衡山原家也曾经辉煌过一阵,原家三十三路飞云剑法,也曾在武林中列 入十套最有威力的剑法之一。你父亲飞云剑客原天平,是江湖上少有的几个真正行 得正,站得直的几个人之一,虽然武功不是很高,但也可以称之为大侠无愧了。想 不到……哎。” 原可馨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但是你家原来很有名嘛。”少年看着她,“我叫云超尘, 武夷山人,原先也是一个孤儿,后来蒙师傅收养,做了他的大弟子。我师傅有一个 梦想,希望能够创建一个门派,而我,则是我派的第一个传人,按照师傅的设想, 我也应该是第一任掌门人。” “你师傅是谁?是不是很有名呢?”原可馨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少 年,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我师傅?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云超尘望着缓 缓的江流。 “把药喝了吧,我们该上路了。” 俩人站在烧成废墟的飞云山庄前,一动不动。大哭过一场之后,原可馨已经不 再哭了。 五天后,原可馨跟着云超尘回到了武夷山。云超尘的师傅铁毅没有收她做外传 弟子,却要云超尘指导她的武功。这时,原可馨才知道云超尘刚刚用了一年零七个 月的时间完成了武夷散人计划要他三年完成的江湖历练。接下来的一步,是云超尘 将要用六个月的时间,打造一把自己用的兵器。然后,云超尘才能够真正用自己和 武夷山派的名字行走江湖。 “原家的武功,都以飞云命名,分为掌、剑、轻功、内功四种,每一种都可以 算是武林奇学,你可以先让我见识见识吗?”云超尘对着原可馨说道。 “好。”原可馨说着,走到场地的中心,拱手行礼。“刷”的一剑刺出。舞了 不到几招,云超尘拍手叫道:“好剑法!我来试试。”说着,身形一飘,就已到了 原可馨的满天剑影中。 原可馨此刻正跃起空中,见他进来,一招飞云卷地当头攻去,一时间,剑影闪 闪,似乎把云超尘整个都卷了进去。云超尘不慌不忙,等剑尖到了里身体不到三寸 的地方,才抬手一指弹在剑尖。霎时,剑影全消。云超尘另一手一掌轻轻地向原可 馨的右肩拍去。原可馨急忙退后。 云超尘叫道:“不对不对,应该不是这样的。”退了开去,说道:“你继续把 这路剑法演完吧。” 原可馨演完剑法,收剑问道:“怎么样?” “我的感觉是你并没有真正学会飞云剑法。”云超尘淡淡的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原可馨有些生气。在飞云山庄,原可馨的飞云剑法可是 数一数二的,她一向自视甚高,想不到这个从来没有学过飞云剑法的人居然说她没 有真正学会飞云剑法,怎么不令她生气呢? 云超尘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服气,但这是事实。我刚看几招的时候,我就 发现这套剑法的厉害,实在无愧于十大剑法之一。可是到了你的手里竟然连我一招 都接不住,可见你并没有真正掌握这套剑法。” “人家只是实战经验不够罢了。”原可馨不服的说道。 云超尘瞥了她一眼,不禁微笑起来:“实战经验不够固然是一个原因,更主要 的,是你没有发挥出剑法的真正威力,否则,就算你实战经验很丰富,以你目前第 二三流的剑法,和别人去打,还是不行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剑法,都是白学的了?” “也不。你的底子打得很扎实,剑法的招数都学会了,只是还没有晋入一流剑 法的境界。 你缺乏的只是机缘和实战经验而已。作为原家剑法的精华,飞云剑法有它自己 的神髓,你只是还没有领悟到而已。一旦机缘凑巧,或者有名师指点,你领悟到剑 法的神髓后,马上可以晋入一流剑手的境界。否则,你最多也只能是一个二流剑手 而已。你看我演一遍飞云剑法, 用心体会一下它的剑意。”说着,从原可馨手里接过剑,舞了起来。 “喂,你以前是不是学过飞云剑法?”原可馨叫道。 云超尘剑势一收,笑道:“我若说没有学过你肯定不信,但是事实如此。其实 飞云剑法我就看你演了一遍,因为我一眼就看出飞云剑法的剑意所在,所以再看你 的招式,就觉得很容易理解了,所以我要学一套武术,只要看一遍就可以学会。如 果你能领会飞云剑法的剑意,你会发现以后学其他的功夫,也会自然会变得很容易 的。你刚刚看了我演飞云剑法,看出一点什么来了吗?” “好像隐隐约约有一点感觉,但还是觉得不大明显。”原可馨说道。 “好了,我要去做铸剑的准备了,你自己多把飞云剑法练习几遍,好好体会体 会。”说完,云超尘把剑交给原可馨,径直走了。 原可馨看着云超尘渐渐远去的背影,愣了一阵,才安下心来开始练剑。这几天 的经历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她醒悟到自己的武功实在太低了,不要说报仇,连 自保都有问题。接下来的几天里,云超尘都没有来找过她,原可馨也不去管他,专 心练习自己的剑法,经过上次云超尘的指点之后,又加上这几天的练习,原可馨开 始有些领悟了所谓剑法的神髓。 这天下午,原可馨正在专心练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看时,只见旁边 树林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原可馨大吃一惊,喝道:“你是谁?” “哼哼!”黑衣人冷笑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发现你躲到这 儿来了就行。 说吧,天玄玉佩在哪儿?” 原可馨心里一震,把手中的剑指向那人,同时身形慢慢的向后退去,打定主意, 只要他一出手马上转身就跑。 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嘿嘿笑道:“你别打逃走的主意,要知道我的剑下 你是逃不掉的。也别指望有人来帮你,你的那位正在为他自己铸剑选矿,离这儿很 远,他的师傅又正在闭关修炼,也不会来的。至于其他的弟子吗,他们出去游学去 了,一年半载还不会回来。 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原可馨意识到他所说的不假,反而冷静下来,冷冷说道:“你别以为能从我这 儿得到好处,先赢了我的剑再说。”暗暗把内功提升到顶点,全神贯注于手中剑上。 同时心底泛起强大的杀机,知道这人必然是参与破庄的人之一,因此抱定了不是你 死便是我亡的决心。身形微微做了做势,立时生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黑衣人轻轻“咦”了一声,说道:“原来这几天你的武功有这么大的进步,怪 不得敢跟我一拚,也好,我就用你家传的剑法赢你,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说完连 人带剑直劈过来,竟是飞云剑法的一招长天一线,刹那间已经越过两三丈的距离, 一剑劈下。 原可馨自小就练飞云剑法,自然对这招十分熟悉,当下一招云横秦岭横剑挡去, 不料那人居然原招不变,硬劈在原可馨剑上。原可信心中一惊,身形急退,同时运 足内力架住来剑。 “当”的一声大震,原可馨连人带剑被劈出六七步远,只觉手臂酸麻,剑像要 脱手飞出似的,胸中气血翻涌,知道不可和他硬拚,定了定神,刚要反击,便发现 对方的剑已经当头攻到,欲架已来不及,只好挥剑护住身体,向后退去。刚刚站定, 那人又已挥剑攻到,原可馨无奈之下,只得再退。如此一连硬拚了六七招,原可馨 的手臂已经麻木,只要对方再来上一击。 她绝对承受不了,不由心下大急,喝道:“住手!” 那人果然停下手来,笑道:“怎么,想通了?那就告诉我吧。” 原可馨冷哼道:“你用的根本不是飞云剑法。” 黑衣人笑道:“不是飞云剑法是什么?” 原可馨说道:“你用的只不过是飞云剑法的招式,你使出来的飞云剑法根本就 不合飞云剑法的精义。”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说我的飞云剑法不合飞云剑法的精义,那你说飞云剑 法的精义又是什么?” 原可馨道:“你……”却说不出话来,她心中隐隐觉得他使出的不是飞云剑法, 然而飞云剑法的精义是什么,她却也说不上来,不禁一时语塞。 黑衣人见状笑道:“好,既然如此,想必你是不服的了,咱们再来比过。这回 你先攻我。” 原可馨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站在对面的这个黑衣人不会伤害她 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运起飞云心法,真气所过之处,酸麻立消,当即扬手 一剑刺去。黑衣人随手挥剑,竟是正宗的飞云剑法招式,使得轻灵飘逸,变化多端, 深得飞云剑法真意。不过几招,便已挽回局势,易守为攻。压得原可馨苦苦支撑。 原可馨一边招架,一边苦思脱身之策,蓦然灵光一闪,随手使出一剑,将黑衣人本 来挡无可挡的剑法化解了。反而回攻而去。黑衣人见了,随手一剑架住,忽然向后 退去,哈哈一笑,身形便已消失在树林中。原可馨直觉奇怪,心想他正占上风,怎 么忽然走了?这时一阵长啸声远远传来,倏忽已经到了近处。原可馨才知道原来有 人发现了,不禁心里一阵轻松,同时又为这人的深厚功力钦佩不已,猜想这人是谁。 不一会,来人已经出现在原可馨立足的空地上,入目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 长衫,竟是云超尘。云超尘见到原可馨没事,吁了一口气,问道:“你没事吧?” 原可馨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入侵的?” 云超尘微微一笑:“这儿是我们的根本重地,如果被人侵入这么久还发现不了, 我们根本就不用走出江湖了。人呢?” 原可馨指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说道:“他往那边去了。” 云超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他已经逃出我们的警戒区了。” 原可馨知道他们有一种无声通信的暗号,自己不便于追问,说道:“你不是在 铸剑吗?” “是的,不过这几天选矿,到今天正好完了,下一步就是炼铁了。”云超尘说 道,“他为什么找你?” “是为了我家的一件什么宝物吧。” “原来这样。那你小心一点,可能过几天他又会来的,只要他没有得手,应该 是不会死心的。不过估计他五天之内不会再来。”云超尘说道:“他使的什么武功?” “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居然使的是我们原家的飞云剑法,而且使得比 我好多了。” 原可馨说道。“要不是他忽然发觉你们,我还真打他不过。”随把这次经过细 说了一遍。 云超尘听完,沉思不语。原可馨又说道:“他最后使的几招剑法,明明不是飞 云剑法的招式,但是我的感觉中,他使的正是飞云剑法,这是什么道理?” 云超尘微笑道:“这正是你开始所说的剑法的精义了。他领悟了件法的精义, 自然能够在剑法的精义之内随意变招,而又不脱离剑法。” “是吗? 那么这个人可真是天才了。 ”原可馨说道,忽然若有所悟,笑道: “哼,他下次来,只要他还使用飞云剑法,我可不怕他了。喂,你不是铸剑吗?怎 么竟然要六个月的时间?我平时看见打铁铺打一把剑只要一两天就够了,就算打一 把很好的精钢剑,也不过六七天而已。” 云超尘微笑道:“作为武夷山派的掌门人,当然不能配一把普通长剑,否则, 不如干脆买一把剑得了。要铸剑,当然就要铸一把神兵利器了。你要知道,我们现 在铸剑的铁矿,是从南海海底采集的玄铁矿。你要我帮你打一把剑吗?我估计我现 在的铁矿,打三把剑都还有多的。” “真的吗?那就先谢谢你了。”原可馨高兴的说道。 “好了,我要干我自己的事情去了。下次他来的时候,你可以用我们的暗号发 出通知,我会及时赶来的。”云超尘说道。 原可馨心里一阵不高兴,心想这家伙居然一点也不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看见 云超尘转身要走,冷冷说道:“站住!” 云超尘停下来,转头望着她:“什么事?” “我在你这儿做客,你居然一点也不管我的安危么?”原可馨说道。 云超尘微微一笑:“你说呢?”大步离开。 云超尘的预见果然没有错,到了第七天,黑衣人又来了。这次他一现身就发动 了攻击,原可馨根本来不及发出暗号,就和他打了起来。直到交手十几招以后,原 可馨总算找到一个空隙发出暗号,结果导致拆招缓了一下,立刻被黑衣人抓住破绽, 发剑进击,原可馨连忙拆招时,已经迟了一线,结果落于下风。原可馨全力运剑, 希望能扳回一点劣势,然而对方的功力本来就比她高,久战之下,优势越来越明显。 当他最后一剑“长天一线”发出时,原可馨已经完全躲避不开了,只得拚尽全身力 气硬拚一剑,当的一声大震之后,原可馨再次连人带剑被劈初一丈多远,跌倒在一 棵树前。黑衣人见状,嘿嘿一笑,提剑上前,正要下手,忽然树后射出一枚钢钉, “叮”的一声,居然把黑衣人的长剑打得脱手飞出。黑衣人见状大惊,转身飞逝。 消失在树林里。 云超尘丛树后缓缓走出,这时,原可馨已经站起身来,喘着气,正要说话,云 超尘说道: “不要说话,赶快运功。”原可馨怔了一下,依言坐下行功。云超尘微微一笑, 伸手按住原可馨背部的命门穴,缓缓的度入一股真气。良久,原可馨从禅定状态回 醒过来,才发现此时已经繁星满天了,云超尘背对着她,负手站在空地的中央,正 仰头看着远处天边刚刚升起的一弯新月。原可馨缓缓站起身,走到云超尘身旁,和 他并肩站在一起。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迟迟不现身了吗?”云超尘说道。 “嗯。”原可馨点点头。 奇怪的是,那个黑衣人似乎总是不死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而且每次他 都能够安然脱身,对这件事,云超尘的解释是他根本没有像要把他留下来的意思, 因为这是原可馨自己的事,应该等她的能力够了之后,由她自己来解决。而黑衣人 的每次出现,原可馨的武功都有一个阶段性的增长,她终于开始怀疑这件事是有人 故意安排的。然而一直都没有查出来,只好暂时不管他。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这天,原可馨像往常一样在那一片空地上剑, 忽然 感觉到了什么,微一停顿,知道一定是那个黑衣人来了。这几个月来,她无论是内 功或者剑术,都取得了极大的进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现在,她有足够的自信 打败他,并且,希望能够擒下对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当她想到这个念头的 时候,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黑衣人无论是内功还是其他的功夫,都比 她要高明的多,她之所以每次都能力保不失,完全是因为对方一直都在使用一种不 属于他自己的武功:飞云剑法。而他自己的武功,他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她停下来, 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黑衣人道。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原可馨问道。 “我知道那个小子铸剑快要完工了,所以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走了。” 黑衣人说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另当别论。” 原可馨耸耸肩,说道:“我可不愿意另当别论。” “很好。我今天不会再用飞云剑法了,你小心了。”黑衣人说道,长剑离鞘而 出。顿时剑气弥漫,彻骨生寒。 原可馨一惊,知道黑衣人以前根本就没有真正使出自己的本事来,依他现在的 造诣,她再练上个三年五年也未必达得到。但是,眼前除了全力一拚她似乎已经别 无选择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