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从背叛开始 男人,特别是把商场当战场的男人,一般都是好斗的男人。贾小旋算一个,景 申呢,你第一眼绝对看不出来什么。 过了两天,张业打过电话来,说他已经和贾小旋景申谈妥,他们没有反对意见, 还是原来和我们谈定的年租金50万元,先交5 万定金,他们的人就撤出来,我们的 人就可以进入进行试营业二十天,等全款交清之日,就是彻底交接之时。 当天晚上,周久安、我、张业还有贾小旋景申在国际大厦进行第一次全方位的 正面接触,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和贾小旋景申接触,实际上我那次是第一次见贾小 旋,景申我在夜总会是见过面的,当然他完全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贾小旋进来时,正一边走一边接着一个电话,他身后紧紧跟着两个戴墨镜的保 镖。他用眼扫了一下我,又扫了一眼周久安,自顾自把自己的电话打完,周久安有 点不知所措,没想到给人家送钱来了,人家还这么傲慢,也许他在深圳相处的人还 真没像贾小旋这类型的人。真的,内地人和深圳人不一样,哪不一样,我还要仔细 想。 等贾小旋电话打完,我们几个好像已经在桌子边干等了好久,张业使劲憋着气 的劲头我已经看出来了,但知道他不会发作的,他真的希望夜总会转手成功,好尽 快拎上我们手里的钱走,所以贾小旋怎么闹令,他都会忍着。 景申还是沉默不语,他看贾小旋一个劲打电话,就自己在桌尾的地方坐下了, 张业示意他往里面坐,他笑笑摆手,用手指一下贾小旋,意思是等他过来他坐上座。 贾小旋比我想像的还要年轻,留着一个标准的板寸头,穿着一件看上去很随意 其实很昂贵的夹克衫,腋下夹个包,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大哥大,很气盛和不容置 疑的架势,他径直走到我身旁,坐下,张业叫他坐上首周久安身边,他也不看他们, 就扭脸和我说话。我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的一股子霸道之气,心想,大概男 人们很怕他这两下子,我用眼扫了一下全场,真的,好像人人都有些蔫巴,特别是 看着总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坚决不离他身威慑着我们的样子,似乎 见过大世面的周久安都有点恐慌茫然。于是我告诫自己,我可没什么可怕他的,我 又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男人,跟我来这一套可不灵。 我正琢磨怎么以柔克刚呢,身旁的贾小旋突然叫了一声姐,我睜大眼睛看他的 脸,一边浅笑着回应,一边暗猜着他的岁数,等酒过了一巡,我才说,我来猜猜你 多大了吧。贾小旋看样子很愉快和轻松,笑着说猜猜吧,顺便扭脸叫那俩保镖出去。 我很利索当即说他有26岁了。不等我再说什么,贾小旋立马端起酒杯,向我敬 酒。我看他的表情,说,猜的肯定对?他自己一仰脖先干了,然后拿空杯冲着我, 说,让多少人猜过呀,谁都没猜对过,姐你行,我再猜猜你多大了吧,29岁怎么样? 和景申一般大。 我亦笑,看了景申一眼,但他没什么表示,我就点头示意一下算是招呼,然后 自斟一杯。 气氛迅速温和起来,张业也放松下来,对着贾小旋也是对着我们,说,既然已 经达成协议,以后交接就跟小旋直接商量。贾小旋接过他的圆场话,客气地跟我们 说,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抡勺的人啦,彼此就不用客气了。我发现他刻意对着我 讲话,好像故意回避周久安的脸,故意让他受冷遇似的。我觉得他是故意给周久安 来的下马威,为的就是压他一头,男人较劲的小伎俩。只有景申基本不说话,就那 么坐着,我跟贾小旋却好像已经熟络了,我说,把你的朋友介绍一下怎么样呀,我 眼睛看着没任何表情的景申。 对了,贾小旋像想起来了似的,指着景申,跟我们介绍,景申,我一个好哥们, 大学毕业呀,专门学习造汽车的,他不光会造汽车,什么都会,大哥大他也会造, 不信你把你电话给他,一会儿就是他的了。 我插嘴说,他长的很像南方人。我故意找话。 当然不是北方人,咱这可出不来这么聪明的人,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的。 贾小旋非常骄傲肯定的口气。 景申听了贾小旋带着夸耀他的口气介绍他,表情有些腼腆,脸上挂着恭谦的笑 容,连说自己不能喝酒就不敢说话,但终于站起来主动向我们敬酒。我看着他一副 勉为其难不胜酒力的样子,突然觉得这肯定是一个什么地方神秘的家伙,但我当时 还看不清楚,因为我纳闷为什么张业不搭理他和根本不想和他打交道,而狂妄的贾 小旋为什么有些恭敬着他,而他自己却表现的很卑谦,他的行为方式完全不像张业 或者贾小旋身边那些人,很不像,贾小旋身边的人也不和他说话,但似乎有什么看 不见的东西把他们彼此之间联系的很紧密。 在饭桌上,我把带来的五万元钱放到桌上,贾小旋马上用下巴往张业这边一支, 说,大哥你拿着。张业也不客气,什么也没多说,接过钱,打了收条。等大家起身, 贾小旋才跟周久安面对面说了几句话,他跟他说明天他和景申去广州,估计要大半 个月以上,正好新帝已经归你们管了,等我们回来,再交接那剩下的45万怎么样? 周久安看着他,点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我知道周久安心里很不喜欢贾小旋这样 的人,但为了经营这个他看好的夜总会,他也只能撑着笑脸迎合着。 贾小旋和景申临走之前那个上午,又来夜总会和他正与我们交接的手下见了面。 我看见他们自己的人跟在贾小旋身后进了屋,跟在最后面的人还有意把门关上的样 子,想必是有些不愿意让我们听见的话要说。等他们走出屋来,我听见他一个兄弟 正说大哥放心嫂子这有什么事有我呢之类的话,贾小旋看见我在大厅,推开正和他 说话的手下朝我走过来。我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就问,你有什么事? 贾小旋笑笑,说话口气没了那天我们初次见他时的气势,像是平常的朋友。他 问我广州和深圳有什么要办的事没有?我心里一动,广州,深圳,这是两个我非常 敏感的字眼,但我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流露出来,我本来想说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突然改口说有点事。 贾小旋很感兴趣我要托付他办的事,他当然知道我们从深圳来。他问什么事, 他好像觉得我会要他去见什么人。等我说要他给我到深圳买两瓶小护士去死皮素时, 他笑起来,说,容易,一定办到。但我根本不信他能办到,就因为是太小的事,他 才不会办到呢。但停了一会儿话,贾小旋自己主动跟我说,我跟景申去倒汽车。 我没有问他去干什么,但他主动跟我说了,我不由的看着他的脸,可能我的神 情带着疑问,贾小旋又挤出点笑来,说,没事,以前去过好几次了,都没事,顶多 一个月就回来。说完,他跟我说那我就走了,然后,问我,还握手不?我笑,说, 我送你走到门口,二十天后再等你回来在门口见面。 那时候也不是明着说倒汽车或者摩托车就是违法的事,早就改革开放了吗,没 有投机倒把这个罪了,当然倒什么都必须手续齐全,可是那时候倒卖的汽车绝大多 数是走私的原装货,什么尼桑蓝鸟丰田佳美,要什么手续有什么手续,至于手续是 真是假就不好说了,所以,提到倒汽车,大家的表情就有点讳莫如深。总之是个趟 深水的比较黑的活计,一般人,没钱没路的,不敢往前凑。因此,我也有点担心起 来,看来,景申的身份在这样的行动里很占份量,明显的,我觉得贾小旋手下的人 都用胆怯的目光窥视着他的表情,怪怪的,叫人琢磨不透。 我们进驻新帝夜总会以后,我没想到周久安回了趟老家,把他的表嫂带了来, 说是经营新帝缺人手,一定要用自己的人,已经把她安排到吧台收银。我们虽然留 下了几个贾小旋的人,但肯定他们不是摸到钱的人,留下的都是些调音呀灯光呀电 工什么的技术上的人,当然服务生也都留下,用谁也是用。 贾小旋走到门外,跟开玩笑一样回头指着门口那两个着旗袍的比较端庄的礼仪, 还有里里外外衣着裸露的坐台小姐们,说,这些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愿意开除 谁就开除谁。你在这当经理,就你说了算,谁不服,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有,碰上 什么人来捣乱,就往死里打,有我担代着呢。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因为他这几句话,有所触动。看来,不管是谁,任何你在 江湖上结识的人,你都要在亲自了解了他的全部以后,才有资格说他,评价他。当 然,他这么说,我也没完全信。 到贾小旋回来,应该说是凯旋归来,我们彼此间双双获利。我们非常兴奋,新 帝夜总会经营状态很好,比贾小旋在时还好。周久安特别高兴,每天超过万元的流 水收入,早把因为贾小旋对他的傲慢带来的不快情绪冲散了。甚至,他都有点感谢 贾小旋了,感谢他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交给了他。 贾小旋一见我,先从皮包里往外掏,真是我要的那种化妆品,我太意外了,这 小子的心也太细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还有,听别人说,他搞回来五辆车,想要 多少钱都有人等着,人和车没到家就已经被别人订下了,更是赚了个足足。 按照预期约定,我们把45万欠款全部交给了他们,开始正式全面经营新帝。 张业拿到了钱以后,真的去搞他的房地产了,但是规模太小了,不过就是一段 临街的商业门脸的改造。周久安已经跟张业熟了,并且和他的关系明显融洽程度超 过跟贾小旋。我知道实际上周久安的心思是想借张业和区里的关系,仍然插手这个 城市的房地产业,这是对的,本来我们共同的老板投资人罗绍良也是这个意思。 经营新帝那一年的同时,我们还以与港商合资经营的名义开了一家装饰装修公 司,其实还是罗绍良,他已经弄了个香港的居民身份,成了港商董事长。周久安是 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兼好几个主任。 周久安也终于通过张业搞到了一块地皮。我们去那里看了一下,听领我们去的 区里搞开发的人说,这块地有25亩。我没有亩数的概念,问周久安,周久按告诉我, 25亩大概就是建筑面积3 万多平方米左右。我仍然没有平方米的概念,周久安又说, 具体点说,就是大概3 亩地大约4000平方米,可以盖一座三四个楼门的多层楼,就 是六七层的。我这下听懂了,25亩,不是可以盖上至少八座楼呀。周久安听了我的 惊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口气比较谦虚,盖不了那么多,要有楼间距,还 有绿地物业什么的哪,顶多可以盖七座。我听他的话也是恨不得盖的越多越好的口 气,就笑起来。 周久安见我在一边哈哈笑,就故意绷着脸,说,笑什么,难弄的事情多着呢, 等着吧。 原来,周久安的意思是我们还要继续和区里谈,继续把地价降下来。于是,我 们面上,每天去区里汇报,同时暗地里狠做管事人的工作,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 坚决把地价往下压。 最终,我们以每亩25万的价格把地拿下。这块地靠近城市主干道大约有两百米 的位置,原来是区里一个塑料制品厂,早就破产倒闭了。但它的位置做为居民区来 讲,是属于闹中有静,适合居住,交通便利不说,周围已经有很成熟的生活环境, 别说每亩25万,就是刚开始时区里定的50万一亩也值呀。也奇怪了,我们也没怎么 搞小动作,也没怎么行贿,区里管开发的,包括主管开发的副区长,好像就不怎么 懂行,真的是轻而易举的,就把这块地拱手送给了我们。当然,这样说也不公平, 要是没有张业的引见我们不可能和手里有这么大权力的人结识,虽然我们看样子像 正经生意人,使人家信任我们了,但我们还是应该低调一些,以防夜长梦多,发生 不测。 其实周久安和我都明白。这块地到手才刚哪到哪呀,绝对不意味着我们的事情 就能搞成,未来的环节多着呢,哪一环绕不过去,我们的楼就盖不起来,即使盖起 来,钱没完全挣到手,甚至挣不到钱,就不能叫成功。所以,地皮到手,真是万里 长征才开始迈第一步。 我们真是超级的外行,除了算清应该付给区里625 万的地皮费之外,别的费用 需要多少,怎么个算法,均一窍不通。我们的地上概的房子要多少钱一平方米才赚 大钱?到这个时候,周久安的同学真的管用,他们帮忙找来了懂建筑开发这一行的 工程技术人员,我们按正式的招聘使用人家,很快,姓柳的工程师给我们算了一笔 成本帐:土地:208 元/ 平方米;建筑工程费:600 元/ 平方米;城市配套费:200 元/ 平方米;配电排水沟管线绿化增容费:200 元/ 平方米;代建费:30元/ 平方 米,还有税还有……, 这个那个最后统计下来, 我们要盖的房子每平方米的成本至 少在1200元以上。 我想起我们刚到这个城市时去看过的那个港商投资的商品房小区,售价是 1800 元,而我们的地理位置可是优于它很多的。我问周久安,我们的房子定价多少? 周久安这阵子因为得到地皮的成功,有点亢奋,他在办公桌后绕到桌前,得意 地点上一颗烟,深吸一口,说,怎么也在2000元左右。我大致算了一下,全部下来 的成本大约在3500万以上,但如果我们把房子卖到2000元的均价,起码我们能净赚 4000万! 我的心跳加速,太吓人了吧,难怪有钱没钱的人光想搞房地产,一个小楼盘下 来,登时就成千万富翁! 但是,周久安没再多说话,反而转回桌后,脑袋仰到房顶上,见我一个劲嚷他 却好半天没出声。 我马上明白,是钱的问题。这几天,我就看出他一直在琢磨钱的问题。区里被 我们忽悠住了,以为我们是大港商,有得是钱,我们也是靠这个撑出门面叫人家与 我们合作的。其实,现在才弄清楚,原来我竟然以为罗绍良那200 万是多大的一个 数呢,现在一看,真是小小鱼滴,开个饭店行,开个歌厅也行,弄个房地产,简直 连个地皮钱都不够。况且,我们已经投出去的,加上这一年多房和车我们自己以及 雇员的开销早将近百十多万了,就算上已经赚回来的钱,我们的手头充其量能凑够 的数是100 万,连罗绍良给那200 万还还不了更别提利润了。 周久安冷不丁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紧,还把耳夺贴门上听了听,两眼紧盯着 我,朝我走过来。我见他的样子挺吓人,也挺奇怪,人整个变的很斜性。真不知道 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压力也太大闹的。 顺便说一下,自从我们搞夜总会搞装饰装修搞房地产,我们的生活状态全乱了, 不光是生物钟混乱,好像身体里的任何一项机能都乱套了,周久安的头发开始使劲 掉不说,男人的那个事情也告停。我们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商业合作关系,别的 关系没有。我自己也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天天想着钱的事,别的也顾不上。 周久安走到我面前,两眼直勾勾望着我,问我,阿夏,我对你怎么样?你说个 真心话。 几年在一起的了解,我觉得他真是有特别严重的事情要讲,就笑一下拍拍他摸 着我的肩膀的胳膊,要他说下去。但周久安非要我亲口说一句,我就说好好好,想 说什么快说。 我们干这个的钱不够。周久安低声说。 不是可以朝罗绍良要吗?他又不是只给我们200 万,还需要多少,打报告跟他 讲地皮已经拿下来了,对了,你为什么不叫我跟他说地皮已经拿下来了?我疑惑。 是,阿夏,两条路,你先说,你还想回深圳吗? 这个,我没想好,再回深圳?真的没仔细想呢。 那你再说,你还想看见罗绍良吗? 你这是什么话,不见他,我们是在给人家打工呀,你糊涂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糊涂。周久安郑重地双手握着我的臂膀,把我推到身后的沙发 上,你想不想马上就成为千万富翁? 我没言语,等着他把话讲完。但周久安也执拗起来,非要我说想不想立马成为 千万富翁。 说实在的,当然想,但我自己到现在连个百万富翁还没当上呢。所以,既然周 久安逼着我回答,我就可以轻松地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想。 那我们可以想办法骗过罗绍良! 怎么不给他打工了吗?我反问。你欺骗他,你怎么欺骗他,你要不来他的钱, 你就盖不成房子,盖不成房子你怎么当千万富翁! 可是我们即使盖成了房子,赚来了几千万,那几千万是谁的,我们给谁赚的, 是罗绍良要成千万富翁,不,亿万富翁,而我们,还什么都不是!周久安几乎是在 咆哮。 自从我们包出去的饭店还有茶室开始赚钱,自从我们的装饰装修公司也有了活 计,自从我们的夜总会夜夜欢歌灯红酒绿换回大把的钞票,周久安就变了。不是他 原来没见过钱,他在深圳,两份工作的薪水都不低,再加上他炒股票赚的钱,他手 头的钱也不算少,当然那是指在一般人眼里,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是 一个商人,商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你说两条路,什么两条路? 一条路是跟他说,赚的钱都归他,我们还就是赚个打工钱挣个辛苦钱;还有一 条路就是,我们把他给的200 万还他,不,再加100 万利润给他,不错了吧,就得 了,两清。剩下的事情就是,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来盖这个房子,这个千万富翁是 咱们俩个的,由我们两个人来当,赚多少,都我们俩一人一半分。 天呀,你用了他的钱还人家了,这没的说,你不要他的钱了,不用他的钱投资 了,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你自己没钱你怎么去赚那个几千万呀?我不知道周久 安想什么呢,灵魂出壳了不成。 我有办法弄到钱,这个你先不用管,你先和我直说了,你说,同意不同意不用 罗绍良投资?就问你这一句话! 我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还不知道周久安又能从哪里弄出钱来,我将 信将疑,不,几乎是不相信,觉得他是想自己独吞几千万想的,脑袋发蒙了。我一 时很难回答周久安的话,只好推托说,让我想想吧,再说。 我想起罗绍良,想起自己的心口一直佩带着他送我的那块玉。我差点想伸手进 怀把玉摸出来看看,但周久安在眼前,我不能够。我默默地想,难道你们都是在考 验我的忠诚吗? 我现在好像明白罗绍良送我这块玉的涵义了。但我又想到周久安,难道他不是 比我更得到罗绍良的信任?世事苍凉,最易变的是人心,也许,没得到这块地皮, 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是真的彷徨。不知道脚该往哪走。实际上即使我不听周久安的,我又和罗绍 良去讲什么呢?说他想自己把钱赚了,不给你打工了,好像从在商言商的角度也没 什么不对,人要靠钱吃饭,不能靠义气吃饭,我就是跟罗绍良把周久安的事都兜出 去,我又能在罗绍良那里得到什么,得到夸奖或者信任?或者什么?那不都是空的! 我发现我也已经变了,不仅周久安变了,我也一样,同样的利欲熏心。我应该 把那块玉摘下来吧。 我就是这样,从背叛开始,走向那条铺满金子的路。 -------- 流行小说